第26章 章節
扒拉出一個梨,自己随便用紙巾擦了擦就打算下嘴,方掩瑕咳嗽了一聲,從高若拙手裏把那個梨搶了過去,輕車熟路的從抽屜裏搜刮出一把紅色的折疊的水果刀,然後開始削皮,高若拙就捧着臉看着方掩瑕的削皮。
長得好看的人就是厲害,簡簡單單的削個梨看上去都比別人優雅美觀,高若拙心中很不是滋味:“在這兒審他,認定了他是真兇,他卻在給我的水果削皮。”
高若拙都忍不住佩服自己,衛悉當初說的沒錯,高若拙沒心沒肺的,天生是個當警察的料子。
戀愛是要談的,案子也是要查的,可這兩樣要是碰在一起了,別說什麽愛情了,什麽都沒真相重要。
方掩瑕把削好的梨切成小塊整齊的碼在塑料盤上,上面又戳了好幾個牙簽才把盤子推給高若拙,和他說道:“下次就算不削皮也記得拿水沖一沖。”
高若拙戳起其中一小塊梨,感慨道:“方掩瑕,你比我媽還像我媽。”
他糾正道:“我們現在還沒分手,與其說我像你媽,還是說我是你男朋友比較好,至少這話我聽着還舒服點兒。”
高若拙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沒錯,于是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你比我男朋友還像我男朋友。”
方掩瑕嘆了一口氣:“行了,你還是別說話了。”
方掩瑕拿了張紙巾擦手,又把水果刀擦幹淨放回原位,高若拙看着他這慢吞吞的一系列動作,有些想不明白了,他可一點兒都不像個嫌疑犯,一點兒都不着急,也不替自己辯解,不知道是篤定自己無罪還有有什麽其他的打算。
高若拙靠在王隊的那張躺椅上,問道:“方掩瑕,我之前問過你,你有那篇沒有出版的小說是什麽意思,你還沒有告訴我。”
他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反問:“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呢?”
“主角明明是男人,卻偏偏被當做女人養大,他想當個将軍,可是父親勒令他在家裏頭繡花,明明是個男人,卻想要推翻各種不平等的法則,他究竟是作為男人做出這樣的決定,還是作為女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呢?他遇到了許多的挫折與苦難,直到他遇到了另一個志趣相投,與他有着同樣願望的男二,他辜負了與他的青梅竹馬,毅然決然的想要和男二在一起,可是按照法則,男主應該被處死,然而他卻是個男人,法則對男人是不适用的。”
高若拙聽得津津有味,給他續了杯茶,催促他繼續往下講。
“他抗争并且妄圖改變那個世界,當愛情與改變世界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改變世界,最後他為了帝國,走上戰場,最後又死在了戰場上。”
高若拙翻了個白眼,笑道:“你不是打算就這麽糊弄我吧?之後的事情呢?”
他一挑眉,顯然是有些驚訝:“之後的事情?”
高若拙心中忍不住疑惑,只不過是平時裝的傻了一些,怎麽這些人一個個的竟然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傻子:“是啊,依我對你的了解,就這樣草率收場不太可能,你說的這個故事本來就荒誕,他應該有一個更加荒誕的結局。”
方掩瑕笑了起來,這或許是高若拙的錯覺。
他雖然沒有笑出聲,也僅僅是嘴唇向上勾了勾,可高若拙總覺得他這是第一次笑的這樣開心,他從前的笑臉總是浮于表面讓人不敢細看,唯恐看到他那張笑臉下是一張冷冰冰的臉,高若拙與他雖說是戀人關系,可也自知并不了解方掩瑕。
剛剛不知道怎麽回事,竟讓高若拙覺得自己離他近了些。
方掩瑕摩挲着手上的杯子:“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是第一個這麽問的人。好吧,警察先生,你猜的很對,荒誕的故事應該有一個荒誕的結局,這樣才合理。主角戰死之後,屍體被運會帝國的中心,人們對他的一聲進行了評價并決定賜予他最榮耀的封號,于是,男主角被追封為烈女,這就是故事的結局了。”
高若拙心中一口悶氣堵着排解不出,可又生出一股理所當然的情緒出來。
也是,這樣的結局才是方掩瑕應該寫的結局。
怪惡心人的。
方掩瑕百無聊賴的撐着桌子看我,忽然笑了:“我剛剛想了想,其實也挺有意思的,你問我我寫這篇是想要表達些什麽。真有意思啊,我也想知道,我寫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稿費還是為了人氣,我的中心思想又是什麽,是想控訴些什麽嗎,我不知道。你們總喜歡把事情想得太複雜,總覺得所有事情總有個因果,可哪來那麽多所以,哪來那麽多為什麽,因為我想寫,所以就寫了。事情就是這麽簡單。你問我我寫這些是什麽意思,我不曉得,要怎麽解讀要怎麽看都是你們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系,也許你覺得它是狗屎,也許他又覺得它是難得的文章。”
他假模假樣的嘆了一口氣:“哎…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我總不能掰開每個人的腦子看看他們腦海中的我是什麽樣的,警察先生,很多事情如果你想的簡單一些,或許事情本身也會變得簡單一些。”
說話的功夫,王隊走過來,看着盤子裏那些還沒吃完的梨臉色更差了:“招呼打好了,快點過來。”
高若拙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伸出手要去拉方掩瑕:“走吧?”
方掩瑕亦施施然的站起來,拉住高若拙的手,朝他淺淺一笑:“走吧。”
他拉着方掩瑕的手,心跳從未跳的這樣快,一邊走高若拙一遍胡思亂想,他突然想起來,當初給方掩瑕買的那個戒指還沒有給他,從前是何種心境暫且不論,此刻高若拙是真心實意的期盼着,方掩瑕和那個陸校長最好不要有什麽關系。
然而事與願違,一看到那個陸校長,那陸校長就朝方掩瑕搖搖手,像是招呼一位許久未見的老友:“方先生,你來陪我了?”
方掩瑕推了推眼鏡,笑着搖搖頭:“不好意思,我并不認得您。”
陸校長笑起來,這個陸校長其實長得不差,西裝革履的,頭發被梳的整整齊齊,看起來相當的儒雅,此時神情也相當的淡然:“不要裝了,我已經把你供出來了你現在裝作不認得我是沒有用的。當時不是你教我怎麽抛屍怎麽掩蓋痕跡的嗎?只可惜百密一疏,沒有注意到那裏有監控,真是倒黴。”
高若拙皺了皺眉,不死心的追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真的認得他媽?”
陸校長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我當然知道啦,他是方掩瑕嘛,大作家,脖子裏挂着一個貔貅挂墜的那個。我說的對不對?”
章節23
已經快要入冬了,A市入冬比其他城市稍微早一些,高若拙捧着熱茶捂手,王隊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也別太難過,我聽老六說你還給他買了個戒指…
高若拙還以為抓到罪人王隊會高興的跳起來,但他第一反應卻是來安慰自己,高若拙是真的有些意外。
實際上高若拙并不感到有什麽難過,他這人非常奇怪,說他是天生就是個薄情寡義,倒也不是,可說他重情重義,那更沒有了,他似乎總在這兩者之間搖擺,徘徊不定。
王隊以為高若拙正在為方掩瑕的事情神傷,實則不然,戒指的事情要不是王隊過來提醒他,他壓根想不到,他只是有些奇怪,于是高若拙問道:“王隊,如果把秦安秦平,白皎,還有那個老教授這三期案子看做是連環殺人案的話,明明之前的兩期案子他都把受害者擺成了小說中的樣子,第三起他為什麽不這麽做?”
高若拙把梁敬乘的報告拿過來,在死者死狀那一頁點了兩下:“很普通的死法,脖子被割傷,身體綁上石頭之後沉湖,我想不明白,這不符合方掩瑕這個人的出事作風。”
王隊意義不明的小聲說了句:“果然是當警察的料子。”
他當沒聽見,王隊大約是覺得高若拙這個人矛盾的很,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都能産生憐憫之心,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戀人卻能毫不留情的下手。
高若拙實在不懂他有什麽好糾結的,方掩瑕是他的戀人同樣是罪犯,這兩點并不沖突,法律上又沒有說不能找一個罪犯當戀人。
高若拙接着說道:“方掩瑕這個人,個性上十分偏執,認定了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他一直說自己無罪,王隊,你或許不相信,他這麽說我竟然有一些相信了,我的理智告訴我方掩瑕在說謊,可是我心裏總覺得他是對的,他沒有說謊,我應該是瘋了,還有幾點很重要,方掩瑕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