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若不是你,我怎麽會如此狼狽!”
“所以,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我!”
說罷,李素素喘着氣瞪着朱九良。
朱九良待李素素吼完之後,往前走了幾步,眯着眼,眼神直逼她。
“你說,你與你小叔行不正常之事是我教唆的?”
“你說,那本不該出生的孩子,是我逼着你生的?”
“不,不對!”李素素想反駁,然而不等她開口,又聽朱九良繼續說道:
“你與你小叔做了那違背倫常的事,不但不想着把此事捂住,還大張旗鼓的冤枉陳大夫,也是我指使你做的?”
李素素聽了朱九良一連串的質問,一個激靈,終于冷靜下來,垂下頭不再說話。
圍着看熱鬧的衆人聽着朱九良的話,紛紛轉頭朝李素素議論。
“呸,這李家也夠不要臉的。”
“可不是,若是我家閨女做了這等醜事,我定要把她浸豬籠。”
“是啊,他們家倒好,做了醜事,不想法子解決,還把咱們這些鄰裏當猴耍。”
“還好意思說是朱姑娘害的,難不成那床也是朱姑娘按着她的頭去上的?”
“哼,那肯定是她自己不檢點,說不定還是她自己引着小叔爬的呢。”
“哎呀,侄女爬小叔的床,這還真是聞所未聞呢!”
“......”
衆人你來我往的,就這麽大喇喇的把李大池與李素素床笫之歡說了出來。
一面說,一面還拿手對李家幾人指指點點。
面對衆人的異樣目光,李老頭子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土裏。
而李老婆子她怎麽也沒有料到,事情的發展會脫離了她的掌控。
就在此時,李大池媳婦卻一把将人群推開,沖到李大池和李素素面前,怒罵道:“你們兩個下賤貨,該死的東西,居然背着我搞破爛。”一面罵,一面手腳并用的朝李素素身上招呼。
李大池見此,忙用自己身子擋在李素素身前護着她。
李大池媳婦瞧見了,又是一肚子火氣,不敢打自個兒男人,突然抓到一旁的男童就使勁掐了起來。
“偷人生下來的爛貨,活該你沒有耳朵根子。”
男童雖聽不見,但能感受到李大池媳婦的怒火和身上的疼痛感。
瞬間就本能的伸出雙手護着腦袋。
“嗚嗚嗚......”
朱九良見了,忙上前叫她住手,“你欺負一個小娃娃算什麽,你有本事找他爹算賬去。”
李大池媳婦一聽朱九良說孩子他爹,頓時氣又上來了,就想伸手來打她。
陳凡頓時眼眸一暗,極快的使出內力,一掌将李大池媳婦拍倒在地,沉聲道:“你若打你自家人我沒意見,可你要打我的人,那就是自尋死路。”
李大池媳婦見自己被打了,自己男人卻什麽也沒說,更沒上前護着她,頓時面如死灰,從地上爬起,把頭使勁的往李家牆上撞去。
當即就有人驚得尖叫起來。
“不好了,李大池媳婦尋死了。”
“哎喲,這可怎麽得了喲!”
“......”
薛大夫大吃一驚,看出李大池媳婦情況危急,忙喊徒弟長遠攔住李大池媳婦。
長遠立時就朝李大池媳婦飛奔過去,用自個兒身子迎上了她。
雖過程有些慘烈,但好歹命留下了。
薛大夫見人救下了,松了口氣,對圍觀衆人道:“事關人命的事,咱們這些外人解決不了。哪位兄弟跑個腿,把李家族長請來。”
就有年輕人回道:“我去叫人。”說着,一溜煙跑了。
這邊,李大池媳婦尋死不成,又被人撞得兩眼直翻,頓時哭嚎道:“我自個兒相公偷了侄女,倒叫我挨了打,我不如死了啊......不如死了啊......”
薛大夫見她這般,搖了搖頭。
又轉身,嘆了口氣,問陳凡:“現下這個情況,不知陳大夫可還要再追究?”
陳凡沒有多說,而是望向朱九良。
朱九良瞥了李素素一眼,見她臉無血色,嘆道:“無咎,咱們走罷。”
這個時候,即便他們不留下來,李家這事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而她和陳凡受損的名聲,也因着李家這一鬧,及時挽救了回來。
但若她此刻堅持要滴血認親,賠禮道歉,那在衆人眼裏就是得理不饒人。
所以,她和陳凡不會追究,也不能再追究。
不過,那個孩子,朱九良很好奇他們會将他安置在哪?
是留下來,還是依舊送去永福寺?
想到這,她視線轉到那個孩子身上。
只見他蹲着身子,雙手抱頭,瞪大了眼睛,十分驚恐地望着她,嗓子裏也發出嗚咽的聲音。
朱九良想,如果他不是李家的孩子,她或許可以幫幫他。
“九兒,走罷。”陳凡輕聲道。
“好。”朱九良終究有所顧慮,沒有開口。
目送陳凡和朱九良上了牛車,薛大夫對衆人揮手道:“時候不早了,該散的都散了罷。”
衆人見沒熱鬧瞧了,也就散了。
回到家後,朱九良将在李家發生的事簡單說了幾句,周氏聽了也沒說什麽,只道過幾日一家人去廟裏上柱香,去去晦氣。
而另一邊,李家幾人因李大池媳婦不願妥協,鬧得天翻地覆。最終,李家婆子老兩口無法,只得挑了個日子,把李素素嫁到那遠遠地深山去了。
李素素剛出嫁,李家哥嫂就把那個孩子送回了永福寺。
後來,過了很久,朱九良又聽說,李大池與他媳婦和離了,他媳婦帶着孩子還住在家裏,只李大池一人背了個包袱,求人問到了李素素嫁的地方,尋李素素去了。
再後來的事,朱九良就不清楚了。
... ...
且說九月初二,是朱九良的生辰。
這日晌午,吃過生辰宴,陳凡便帶着白青、白斂往牙行跑了一趟,沒一個時辰的功夫,就給朱九良送了兩個婢子、兩個小厮過來了。
待人在院子裏站定,陳凡便命他們四人自我介紹一番。
一個高高瘦瘦的丫頭,頭一個上前行禮,道:“奴婢名喚醜丫,因奴婢自小臉上就有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胎記才得了此名。”
朱九良聽了,細細瞧了醜丫一眼,見她生的不醜,只是胎記占的地方大了些。
醜丫說罷,比她略矮一些的丫頭上前,對朱九良行了個禮道:“奴婢杏兒,和醜丫是同鄉,奴婢兩個都是因為家裏丫頭太多,吃不起飯,才被爹娘賣給人牙子的。”
朱九良微微點頭,而後将目光轉向兩個小厮。
“小的丁全,前幾年家鄉遭受蟲災,老子娘和弟妹都死光了。小的為了混口飯吃,便出來自賣為奴了。”
“小的王二,是因為......因為做錯了事,被主家發賣的。”
聽到王二說是犯了事,朱九良就看了陳凡一眼。
陳凡迎上朱九良詢問的眼神,在她耳邊低聲道:“王二原是北方那邊一戶人家少爺的小厮,只因他家少爺是個斷袖的秘密,被他家老夫人發現後,覺得是王二引着她孫子走了歪路,這才把王二發賣了。”
聽了陳凡的解釋,她輕聲道:“那他怪可憐的。”
陳凡點了點頭,又給白斂使了個眼色。
白斂會意,這才上前對院子裏的四個新人訓話。
“從今日開始,你們幾個要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是誰......也是從今日起,你們要效忠的只有你主子一人......主子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讓你做的,切記不能自作主張......凡事都以主子為主,無論發生了什麽,都要聽從主子安排......”
“還有從前的事情,從今日開始都要忘記幹淨......”
說罷,白斂轉身對朱九良恭敬道:“請姑娘給他們四個賜名。”
朱九良擡眼看向陳凡,見陳凡點頭,這才仔細打量了站在院子裏的醜丫四人。
見四人看着都是老實安分的,朱九良就指着醜丫道:“醜丫,日後你就叫玉桂罷。”說着,又将目光落在杏兒身上,道:“杏兒你就叫玉竹。”
玉桂、玉竹聽了,立刻行禮,“謝姑娘賜名。”
朱九良微微點頭,又對丁全、王二道:“丁全改名為杜仲,王二就改名為杜衡罷。”
杜仲、杜衡忙跪下給朱九良磕了個頭,“小的謝姑娘賜名。”
“起來罷。”
“謝姑娘。”杜仲、杜衡就起來站在一邊,垂着頭聽話。
朱九良沉思片刻,說道:“既你們跟了我,日後,你們四個就在鋪子裏幫忙。玉桂、玉竹,你們兩個就負責竈房裏燒火和洗切的事,杜仲、杜衡你們主要負責在大堂傳菜和迎客。”外送的事現下魯春和做的很好,倒也不必再換人。
原來前段時日,隔壁賣餅的賴四家要舉家搬遷到錢唐縣裏,待走之前,賴四媳婦特來詢問周氏可需要擴大鋪子,周氏聽說後,便去隔壁瞧了一眼,見賴四家餅鋪雖只有兩間門面,但帶了後院,也足夠了。略一思忖,周氏就把餅鋪盤了下來,又趁機把面館重新裝修了一番。
所以現下鋪子人手不夠,陳凡才想着送四個人過來。
玉桂、杜仲四人聽了,連忙應是。
朱九良見他們四人回答的很幹脆,心中也十分滿意。當下又想到住宿的事,便道:“現下鋪子擴大了,也需要有人看着,杜仲、杜衡,你們二人以後就在鋪子後院住下。玉桂、玉竹暫時也住在鋪子後院裏。等過段時日,家裏屋子修好了,你們兩個再搬回家住。”
玉桂幾人聽了,又連忙答道:“是。”
安排好事情,朱九良又給他們四人打賞了銀子。
玉桂幾人見新主子大方,心中激動不已,收下銀子後,又連忙跪下給朱九良磕頭道謝。
朱九良就笑道:“快起來罷。”
坐在朱九良身邊的陳凡等她安排完了,就吩咐了一句,“白青,你帶着杜衡去采買幾人衣裳用品。其餘三人就随白斂先去收拾鋪子。”
朱九良聽了,忙點頭道:“明日鋪子就開張了,你們先把屋子整理一番,今日也好早些休息。”
幾人答應後,方才往鋪子那邊去了。
朱九良又與陳凡說了一會兒閑話,至晚間,朱文松下學,吃過晚飯,她才送了陳凡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