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chapter32

趙栖栖小組排在第五,不前不後,讓人疲憊的位置。

“大家好,我們是第五小組,教案是由我們小組的另外三位搭檔準備的,張蓉……我是講演人趙栖栖,請多指教。”

“我們今天的課題是《庖丁解牛》……”

趙栖栖不怯場,聲音不疾不徐,視線偶爾與前排的幾位老教師對上,也絲毫不虛,臺風穩得一批。

時間沒把握好,半個小時,最後結束時剛要升華全文,被叫停了。

不過,好在老教師的評價尚可。

趙栖栖心裏松了口氣,放下粉筆,剛要從講臺上下來,腳步一頓。

張蓉站了起來,公然開麥,“趙老師,你為什麽不用我準備的教案?最後兩段,如果按照我的教案,時間不會拖沓。”

趙栖栖面色一僵,感覺自己清明給爺奶燒香時,是不是不小心踢了誰家的墳頭,憑什麽這種事兒要找上她?

組裏的另外兩人顯然也是始料未及,滿眼詫異,挨着張蓉坐着的女老師都想拉她坐下。

趙栖栖不想慣她脾氣,但也不想把這些矛盾拿到這麽多人面前說,更何況,她們來自同一所學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的教案呢?”一位老教師問趙栖栖。

趙栖栖原地站了兩秒,雙手遞了過去。

整間教室,安靜至極,空調運作聲都顯得有些刺耳。

半分鐘,好像一個世紀那麽長。

老教師屈指在桌上敲了敲,喊張蓉:“你自己上來講你寫的。”

又跟趙栖栖說:“你坐回去吧。”

趙栖栖點點頭,與挺直腰背的張蓉擦肩而過時,突然想明白了她這出是為什麽。

她想上臺。

張蓉說的倒也沒錯,按她寫的,确實不會超時,不到五分鐘就講完了。

娉娉婷婷的站在講臺上,臉上的笑恰到好處,等着講評。

幾位老教師卻是誰都沒有開口,喊張蓉上臺講演的那位老師回頭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趙栖栖他們第五小組。

“這就是你們組準備的?”

趙栖栖三人排排坐,成了萬衆矚目的焦點,臉上火辣辣的。

“老師,張蓉老師這段我們沒有看過。”男老師紅着臉出聲解釋道。

“所以,你們從開始的時候就錯了,小組合作最重要的是合作。”

無可争辯。

講臺上的張蓉也聽出點不對來,臉色瞬間煞白,卻透着些迷茫。

“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兒了嗎?”那位老教師問她。

張蓉期期艾艾的開口,語氣不确定,“我講錯了……”

那位老教師看她兩秒,像是也不指望她能自己認識到錯誤了,直接說:“第一,你翻譯時有兩個關鍵詞出了錯,全段的核心就錯了,後面的立意升華都是鬼扯。第二,你心浮氣躁,太過計較個人的得失利弊,沒明白小組的意義。”

說完,她搖了搖頭,“下去吧,下一組上。”

張蓉失魂落魄的坐回來,氣氛降至冰點,三個人誰都沒說話,連責怪都沒有意義了。

沒幾分鐘,響起了隐隐的抽泣聲。

這次,趙栖栖沒再遞紙,而是抱着自己的東西換了個位置坐。

常規、教學、師德培訓結束後,這次的培訓活動接近了尾聲,晚上安排了聚餐。

蔣明:“你們學校這次出名了。”

趙栖栖直接道:“算什麽出名,是丢臉吧。”

畢竟張蓉那種騷操作,各個學校的老師加起來,也湊不出幾個來。

當天晚上,這事兒就傳揚了出去,小二中就此聞名。

蔣明笑了笑,“幹啥說得這麽明白呢?”

趙栖栖:“因為不想裝糊塗。”

吃完飯,趙栖栖跟主任打了個招呼,回宿舍拿了東西就直奔校外。

門口,一輛路虎靠邊停着。

男人靠在副駕車門邊打電話。

趙栖栖幾步跑過去,把東西扔到後座,站在他跟前眼巴巴的看他。

她鮮少有這樣乖的時候,看得人心軟,想親親她,抱抱她,把人揉進自己懷裏,這樣那樣的為非作歹。

腦子裏思緒開了車,講電話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先這樣,晚點兒再說。”趙西祠說完,挂了電話。

“不上車,站着幹啥?”趙西祠問。

話音剛落,腰間一緊,身子微微後仰,被柔軟撲了滿懷。

趙西祠雙手狀似無意的攬她肩,勾她腰,抱得再緊一點,語氣含笑,有點嘚瑟,“這麽想我呢?”

趙栖栖沒答,跟狗似的,腦袋湊在他胸口肩膀處深吸幾口氣。

“哪裏來的妖精,吸我精氣?”趙西祠說着,想要把她拉開一點。

他出門時沖過澡,不會臭,但是抽了煙,難免會沾到味兒。

趙栖栖咯咯笑,八爪魚似的扒着他,嬌嬌的嚷嚷,“再給我吸一口嘛……”

趙西祠眼角餘光掃過不遠處的監控,狠心拉開她,“先回去。”

趙栖栖噘着嘴,不情不願的松開他,反咬一口:“誰稀罕抱你啊。”

趙西祠笑了聲,渾不在意,替她拉開副駕車門。

趙栖栖剛要上車,動作一頓。

突然想起趙西祠回來時,他們在校門口遇見的那天。

他不客氣,态度熟稔,但她疏離,帶着成年人該有的客套體面。

那晚副駕位置上,是他随手放着的外套。

但今晚,是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很俗,但讓人看着歡喜。

“送我的?”趙栖栖抱起來,好大一捧,有點沉手,明知故問:“送我的?”

趙西祠單手撐着車門,好整以暇的看她裝,承認得爽快,“是啊,總不能讓你羨慕別的小朋友。”

低沉幾天的情緒,就被他這麽一句話撫平了。

趙栖栖在心裏檢讨自己,太好哄了!

上車系好安全帶,她才忍着丢臉,小聲說:“可是我們小組講演的不好。”

“嗯?失誤了?”趙西祠聲音很淡,扭頭看她。

“是吧。”趙栖栖窩在副駕上。

車子打轉方向盤,彙入車流。

趙栖栖起了傾訴欲,繪聲繪色的把這幾天的事講給他聽。

車在酒店門口停下,趙西祠說:“別跟她往來了。”

“啊?”趙栖栖沒想到他會說這麽一句,有點傻眼。

“我怕你的腦子被她傳染,壞掉了。”趙西祠說着,表情憐愛的摸摸她腦袋。

“……有道理。”趙栖栖很配合,痛定思痛的點頭,一張臉麻木,“就說我這幾天不太靈光,剛剛竟然覺得你好帥。”

聞言,趙西祠笑了兩聲,“下車。”

趙栖栖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跟在他身後,去前臺拿了房卡,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直至……

“大,大床房啊?”她看着屋子裏的床傻眼了。

趙西祠惡霸似的在後面推了她一把,自己也跟着進來,‘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吹了聲口哨,邊脫衣服邊問:“怎麽樣,先上床還是先洗澡?”

趙栖栖一張臉唰的爆紅,腳丫子踹了過去。

小時候總能得逞,但是她忘了,現在的趙西祠是一個成熟的男人。

腳腕子被一把鉗住,男人使壞,往後扯了扯,趙栖栖一個沒站穩,整個人連帶玫瑰撲進了他懷裏,花兒都壓扁了。

“這麽急啊?”趙西祠笑得蔫兒壞,聲音清脆,好大方的說:“那先上床吧。”

“滾!!”趙栖栖被他這一逗弄,呼吸亂七八糟。

趙西祠跟個登徒子似的在她嘴巴上啵兒了下,很響的一聲,混不要臉的拍拍她滾燙的臉頰,語氣輕佻:“寶貝兒,去床上等我。”

松開她的腿,他轉身往浴室走。

趙栖栖一腳蹬他屁股上,把人踹了一個踉跄。

趙西祠也不惱,哈哈大笑。

“神經病。”趙栖栖小聲罵一句,看他進去了,才放下花束,蹲在床腳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

裏面響起水聲,她的視線從柔軟的大床上挪到那塊磨砂玻璃上,瞳孔驟然緊縮,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男人。

準确來說,是一具鮮活的□□。

他在洗頭。

長頸,寬背,勁腰,有點翹……

趙栖栖欲哭無淚,慌慌張張的轉開腦袋,看向窗戶那邊。

趙西祠洗了個戰鬥澡,腦袋上頂着毛巾出來時,就見她趴在窗戶邊遠眺。

“看啥呢?”他過去把內褲晾到外面,視線随意落在她臉上。

這張臉比剛才被他故意逗着玩兒時好不了多少,依然紅,視線閃躲。

“幹什麽虧心事了?”趙西祠問着,手卻是附上她的額頭,停了幾秒,“沒發燒啊,你不熱?去開空調。”

趙栖栖眼珠子亂轉的‘哦’了聲,過去拿着空調遙控器調溫度。

趙西祠瞅她幾眼,心頭一陣怪異感,忽的想到什麽,臉上恍然:“你是不是扒門縫看我洗澡了?”

趙栖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怒目圓睜,“誰扒門縫了?!”

趙西祠握着手機‘哦’了聲,一臉淡定,“那就是偷看我洗澡了。”

“!!!”

這人啥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

趙栖栖實在裝不下去了,深吸口氣,小聲為自己辯駁:“不是我主動的。”

“嗯?”

她伸手,指了指玻璃衛生間,“它先動的手。”

“……”

趙西祠笑得咬牙切齒,“所以,你在我未經同意的情況下,把我看光了?”

趙栖栖視線躲開,縮了縮脖子,有點心虛,但還是說:“我也不是故意看的……”

第一眼不是,但後面的第二眼,第三眼……

眼珠子轉了轉,說不下去了。

趙西祠冷笑着過來抓她,擡着下巴,冷傲道:“現在,你進去洗。”

趙栖栖撅着屁股往後面躲,想要避開他的魔爪,但還是被抓住了,紅着臉氣哼哼道:“趙西祠,你這樣睚眦必報是娶不到媳婦兒的!”

“操心的還挺多。”趙西祠嘲笑她一句,“走你!”

直接給人扔進了浴室。

趙西祠沉默了。

确實看得很清楚,包括她紅彤彤的臉。

趙栖栖哪兒敢脫衣服洗澡啊,扒門縫瞅他,小聲說:“你出去一會兒呗。”

趙西祠抱臂環胸,立在門口,擡着下巴冷眼睨她,一副‘我已經不清白了,所以也要把你看光光’的表情,“憑什麽?”

趙栖栖抿了抿唇,突然說:“我沒有幹淨的睡衣穿了。”

“那就光着。”好冷酷。

趙栖栖撒嬌的伸手扯了扯他衣角,面色酡紅,“你去給我買一件嘛~”

冷血直男,不為所動。

“……你買什麽我穿什麽。”趙栖栖放大招。

趙西祠眉梢一挑,眼神動了動,“說話算話。”

“當然!”斬釘截鐵,目光堅定。

趙西祠盯着她看了幾秒,似是在分辨她這話的真假,然後伸出一根小手指,“拉鈎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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