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5

chapter35

晚自習上到一半,隔壁班的周靜芸過來了,眼神示意趙栖栖出來一下。

“喊你去會議室開會。”周靜芸說。

趙栖栖來教室一般身上不帶手機,有事找她全靠別人喊。她回去交代了班長看自習後,跟着周靜芸走了。

“估計是跟你們這次培訓的事有關。”周靜芸給她提醒道。

趙栖栖點點頭,不想多說,“那我先去了。”

會議室裏,位置已經坐的七七八八了,這次參加培訓的老師都在,教導主任的上位坐着副校長。

趙栖栖心裏差異一瞬,面上不顯。

“小趙老師來了?找空位坐。”教導主任說。

趙栖栖沖他們點點頭,當作打招呼,挑了個不遠不近的空椅子坐下。

“人到齊了,那我們的會議就開始吧”,副校長把茶杯放下說,掃了眼趙栖栖,又看了眼張蓉,“這次培訓的事,我已經了解過了,性質極其惡劣,敗壞校風校紀!壞我校名聲……”

一開口就先是批評。

教導主任坐在旁邊,表情尴尬。

反倒是這次的帶隊老師白老師,面色平靜,好像跟他沒有什麽關系。

趙栖栖收回餘光,壓下心裏的疑惑,冷不防的被點了名。

“趙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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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栖栖扭頭朝上位看去,與副校長對上了視線。

“你作為此次培訓隊伍中有經驗的教師,為什麽一開始沒有跟張老師等一衆年輕教師說規則?你們都是小二初的老師,出去代表的就是小二初的形象,現在各校怎麽傳我們的,你出去打聽打聽,争一時意氣,表現個人,你有沒考慮過你們是一個隊伍?學校名聲壞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做人不能這麽自私自利,尤其你還是當老師的,要都像你這樣,只考慮自己,不管他人,還怎麽教書育人?這是壞根基的事!”

算是比較重的言辭,劈頭蓋臉的。

趙栖栖懵了兩秒,靜等她說完,頂着衆人或同情或發懵的視線站了起來,語氣平淡到極致:“我想知道,楊副校長了解的情況,是什麽版本的,為什麽我聽不懂呢?”

這話帶着諷刺,綿裏藏針,中年女人化着妝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帶着上位者的壓迫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聽不懂的意思。”趙栖栖說,她神色未變,冷淡得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你口中的敗壞學校形象,無非是兩件事。”

“第一,張蓉在試講時公然違反試講規則,被秦老師批評,取消了試講機會,關于這點,都是成年人了,試講規則在備課環節時,就有專人進行說明,再三強調,她還犯,是聾了嗎?還是智商缺陷聽不懂話?人家講的她聽不懂,我說的她就能聽懂了嗎?再有,此次培訓隊伍,我是經驗最豐富的嗎?如果是,為什麽是白老師帶隊,而不是我?”

“你——”

“第二,張蓉在小組試講時,公然開麥,炮火對準了自己團隊,不考慮自己小組的利益,只為一個上臺的機會,自私自利這個詞,我認為更适用于她,這是丢臉的開始。但是不管是課題抽選,還是任務分布,都是公開公平公正的,必要時,我可以邀請另外兩位小組成員可以作證。而丢臉的高.潮發生在她被給予一個試講機會,她的教學能力與專業素養怎麽樣,教室五十八個人,五十八雙眼睛,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在此做評價了。”

“趙老師——”教導主任給她使眼色。

趙栖栖沒理。

在她決定把這事撕開一個口子時,就沒想着今天能善了。

“小組合作,我很不幸的與張蓉一組,這點怪不了誰,我倒黴我認了。但楊副校長說我,争一時意氣,表現個人,沒有考慮團隊,自私自利,不配教書育人,壞了祖國根基,這我不認。”

“今天我站在這兒,是在講道理,但是如果誰想以資歷、強權壓我,那我就去找一個能雙方對峙、講理的地兒。”

鋒利,尖銳,這是趙栖栖留在會議室的形象,與衆人眼裏那個溫和,脾氣軟的趙栖栖截然不同,兩個模樣。

趙栖栖原本是想等一個道歉,哪怕是簡答的一句‘對不起’,她都可以原諒。

但是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在走進會議室的那一刻開始,在張蓉輕飄飄的朝她看來、明顯有恃無恐的那一眼開始,在看見白老師一副沒事兒人似是狀态時,她就該明白的,事情不會如她想象的那般進行。

甚至,從一開始的罵聲,就是給她的。

趙栖栖中途離場,會議散了。

一衆老師面色複雜的看了眼乖順的張蓉,吞了蒼蠅似的快步走了。

教導主任喊住了一臉怒容的楊副校長,“我有點事想跟您說一下。”

張蓉咬着唇回頭看了一眼,出去時關上了會議室厚重的木門。

他們是怎麽談的,趙栖栖不知道,只是據知情人士說,裏面發生了一陣不大不小的争執,以兩人先後摔門而出結尾。

那天之後,趙栖栖有一段時間沒再見到楊副校長,而會議室裏的事,重重拿起,輕輕放下,教導主任領着張蓉過來給趙栖栖道了個歉,還送了一袋水果。

“對不起。”

事情兜兜轉轉,回到了趙栖栖最初的期望。

她握着筆沒說話,沉默片刻,站了起來。

沒到正式開學的時候,但初三年級組的老師都在,所有人都在看。

趙栖栖拎起桌上張蓉放下的水果,幾步走到門口,放到了地上。

态度明顯,不管是她的道歉,還是這袋子水果,她都不接受。

教導主任打圓場,跟張蓉說:“行了,你回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往出走,路過趙栖栖時,他聽見一句‘謝謝’。

腳步一頓,他回頭看了一眼。

陽光從窗戶進來,似是照出了少年人不屈不折的骨骼。

他想,該是這樣的,世有不平事,更有不屈人。

趙栖栖坐回到位置上,就聽旁邊周靜芸罵了句‘厚顏無恥’,手上的筆不停,卻是又感嘆一句:“還好你有編制。”

趙栖栖一怔。

是啊。

晚上她跟趙西祠說起這事時,後者還挑眉問:“沒錄個視頻?”

“啊?”趙栖栖疑惑臉。

趙西祠正色臉:“以後路上遇見,你就可以點開視頻,最高音量的放給她聽。”

“……”

趙栖栖哭笑不得的捏他手臂,“什麽惡趣味啊。”

趙西祠扭頭看她,目光飽含深意,“錄她算什麽惡趣味?”

他沒說得太明白,但是趙栖栖福至心靈,聽懂了他話裏未盡之意。

錄你才是。

趙栖栖兇巴巴瞪他,“你想也別想!!!”

趙西祠笑了聲,“聽懂了?”

說着又笑,“放心,老子不會幹那事兒。”

車子在趙栖栖家巷子口停下,他解開安全帶湊過來咬她耳朵,“什麽時候出去玩兒啊?”

換作以前,趙栖栖大概率會罵一句禽獸,但是現在,跟着趙西祠臉皮厚了點,能斜眼瞅他怼一句:“去哪兒玩?床上嗎?”

只是,趙栖栖還沒青出于藍勝于藍,而趙西祠也沒被她這朵後浪拍在沙灘上,唇角一勾眉一挑,像個流氓,“原來,你也想了啊。”眼神暗示性的在她身上轉了轉。

說着,又一副了然的表情點了點頭,“也是,你也馬上三十了,如狼似虎啊。”

“?!趙西祠!!!”趙栖栖惱羞成怒了,恨不得掐死他。

“嘶——”趙西祠從他手裏抽出手臂,“肉掉了一塊兒!”

“活!該!”趙栖栖自覺勝了一籌,拿着大包包下了車。

趙西祠趴在車窗上笑看她。

趙栖栖突然回頭,朝他扮了個鬼臉。

趙西祠哈哈大笑,又罵一句:“幼稚。”

趙栖栖折返回來,一巴掌甩在他撐在車窗上的小臂上,‘啪’的一聲,很清脆。

打完就要跑,卻是被人揪住了後脖領。

趙西祠絲毫不管手臂上紅了的一塊,手從車窗伸出去,把人扯近一點,隔着車門,捏了她一下。

大可愛被猝不及防的偷襲。

趙栖栖頓時輕吟一聲,羞紅了臉,弓腰彎背。

這姿勢,像是她主動把他的手抱在胸口一樣……

“還敢打老子嗎?嗯?”趙西祠威脅人,聲音卻是含着笑,另一只還捏了捏她後脖子。

“……”

“這周六,玩兒不玩兒?”

“……”

“還是想現在?”

“周六!”超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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