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chapter36

只是這盛世啊,終究不如趙老板所願。

周五下午,從早上起來就開始下雨,到中午時變得傾盆,直至傍晚放學也沒見雨勢變小。

校門口被各種電動車,小汽車堵得水洩不通,喇叭聲刺耳,有家長接到自家小孩兒離開,後面的立馬補位。

趙西祠混跡在一衆家長中,看着那抹清麗高挑的身影走近,傾身過去替她打開了副駕的門。

饒是撐着傘,趙栖栖身上還是濕了大半,棉麻料子的襯衫貼在身上,隐隐能看見裏面文胸的蕾絲邊,腳上的小白鞋濕得徹底。

她合上折疊傘甩了甩水,才放到了腳邊。

剛想說話,趙西祠遞來一雙拖鞋。

他的尺碼,很大。

“先換上。”趙西祠說,怕她嫌棄,又補了句:“新的,我還沒穿過。”

“我又沒說什麽。” 趙栖栖邊蹬掉腳上濕噠噠淌水的鞋子,邊嘟囔一句。

趙西祠沒吭聲,手搭在方向盤上看她動作。

趙栖栖把濕了的襪子扯下來,塞回鞋子裏,腳剛想套上拖鞋,忽的被他捉住了小腿。

他一用力,她整個人重心不穩的靠在了車門上,兩只腳被他捉着踩在了他大腿上,腳心貼着他大腿內側。

很暧昧的姿勢。

單薄的褲子裏,趙栖栖能感受到他腿上的熱,肌肉緊實,蘊藏着力量,像是黑夜裏行走的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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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祠也不嫌髒,扯起自己的短袖幫她擦腳。

趙栖栖慌忙縮了縮。

被捉着腳踝,只有腳趾尴尬的蜷縮。

“髒……”她小聲說。

趙西祠短促的笑了聲,挑眉看她,“不是你小時候下河捉魚,上來後非要用我的衣服擦腳的時候了?”

童年糗事被他拿出來笑話,趙栖栖無可争辯,心裏的小人兒攤手。

是啊,她那會兒就是既霸道又不講理,不想腳上的水濕了她漂亮的小涼鞋,就要糟蹋趙西祠。

那會兒的趙西祠,明明不情願,卻總是能讓她得逞,久而久之,她在他的兄弟群裏,霸道的形象深入人心。

思及此,趙栖栖不安分了,擦幹淨的那只腳,腳趾輕踩了下他因為衣服掀起而露出來的腹肌。

塊壘分明,卻不誇張。

腳趾碰到的一瞬,能明顯感覺到他小腹驟然繃緊。

趙西祠啧了聲,兇她:“別鬧!”

能乖乖聽話的就不是趙栖栖了,她感覺新奇又好玩兒,又用腳丫子點了點。

緊接着,她腳背就挨了一巴掌。

“诶,你那會兒怎麽總是被我欺負啊?”趙栖栖側身靠在椅背上,好奇道。

“因為某人會哭着告家長啊。”趙西祠說這話時沒什麽表情,語氣卻是長籲感嘆,像個被她欺負壞了的小可憐兒。

趙栖栖側身倒在椅背上咯咯笑,脆生生的說:“我才不信!”

“那是為啥?”趙西祠反問,扭頭看她,眼睛裏的揶揄顯而易見。

趙栖栖突然卡了殼,到了嘴邊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了,氣得用腳蹬他,卻是被捉着兩只腳踝提了起來,她的後背立馬重新靠到了車門上。

‘砰’的一聲,不輕不重。

趙栖栖還沒說話,就見他笑得邪氣,像個流氓,語氣慢條斯理——

“我看見你內褲了。”

“白色的。”

“喜歡蕾絲啊。”

趙栖栖唰的一張臉通紅。

兩條腿掙了掙,沒掙開。

茶色的A字型短褲,褲腿寬松,因這一動作,直接滑到了腿根,趙栖栖面前是自己白花花的大腿,羞得厲害。

“松手!”她咬牙切齒。

趙西祠流裏流氣的吹了個口哨,動作卻是溫柔,替她整了整蕾絲。

手指松開時,布料回彈在她屁股上,酥酥麻麻的。

“衣服穿好,都皺了。”趙西祠話正經,語氣也正經。

如果不是他的動作,還真以為他是個人。

趙栖栖七竅冒煙,在他松手的瞬間,無敵飛腳踹在了他大腿內側,也沒去套拖鞋,飛速收回來藏在屁股底下。

沒別的,就單純洩憤。

趙西祠瞅了眼她小媳婦兒似的坐姿,伸手揉了兩下大腿,評價道:“勁兒還挺大。”

握上方向盤,車子重新啓動,又淡聲補了一句,“留着明兒床上使。”

“!”

趙栖栖縮在副駕上,扭頭看窗外的雨,小聲罵了句色胚。

後視鏡裏,趙西祠唇角翹起。

……

夜裏電閃雷鳴,趙西祠睡得正香,腦袋邊兒上的手機響個不停,他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那邊的人都快哭了。

“哥!出事了!”

趙西祠瞌睡瞬間散了個一幹二淨,爬起來,撈過電腦桌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

車子碾過一汪積水,驚了這雨夜。

“吱——”

輪胎磨過瀝青路,聲音尖銳刺耳。

穿着黑色大背心短褲的男人下車,車門被用力甩上,他幾步朝路邊等着的幾人走去。

他沒打傘,只幾步路,渾身濕了個透徹,更像是黑夜裏的修羅。

“哥——”有人喊。

餘音未了,趙西祠一腳朝那被擰着手臂,姿勢狼狽的男人踹了過去,正中胸口。

‘砰’的一聲,男人摔在了地上,一臉痛苦,就連抓着他的兩個十八九歲的男生,都被這強大的沖力弄得後退了兩步,面面相觑,皆是茫然。

男人沒等緩兩秒,趙西祠彎腰,雙手揪着他的衣領将他扯了起來,用力太過,布料裂了,露出了男人并不健碩的胸膛,渾身散着酒味兒。

他毫不客氣,一膝蓋頂在了他腹部。

“嘔——”

吐了。

趙西祠把他扔到路邊,等他吐幹淨了,蜷縮着坐在地上,他蹲下身,扯着他的頭發将他腦袋擡起,一字一句的問:“活得太舒服了,非得給老子找不痛快是吧?”

這一頓揍,酒鬼的酒徹底清醒了,伸手推他手,“我不是……就是喝多了……”

“喝多了?”趙西祠冷嗤一聲,“那倒是還記得,你跟老子身上那點兒稀薄的血緣?”

趙栖栖說他長得兇,這話其實不算冤枉。

趙西祠這人,笑與不笑是兩個樣子,前者什麽玩笑都能開,後者能開你的天靈蓋。

當時初中時,進入青春期,趙西祠身上也有着同齡人的叛逆毛病,再加上能呼朋喚友的特殊屬性,有一段時間帶着大哥風範,領着人混街。

那會兒也混,什麽架都打。

後來還是被出去打工、偶然回來一次的林苗苗撞見了,收拾了一頓,老實了,家裏的人至今都以為是他高中時候突然開竅,但沒人知道,他那單純是被收拾到位了。

現在,哪怕藏着鋒芒,收回棱角,但兇起來才是他的本性。

“你跟他們說,你是我哥?摘自己家的瓜?”趙西祠皮笑肉不笑,一拳揍在了臉上,“嗯?”

男人腦袋倒向一邊,呼疼,“不是,我不是……別打了……”

“還拿着棍子打人?”趙西祠問一句,揍一拳。

“我要報警!”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

趙西祠站起身,冷哼一聲,“報,來!”

手機從褲兜裏掏出來,摔在他身上,冷眼看着。

旁邊一個小男生,渾身一激靈,連忙過來拉人,“哥,算了算了,他沒偷着,二林子也沒事兒。”

另一個也顯然反應了過來,過去踢了地上跟一灘爛泥似的男人,惡聲惡氣,“還不走?想去蹲局子?”

男人畏畏縮縮的看了眼趙西祠,見他沒什麽反應,趕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跑了。

這一折騰,天都快亮了。

差點被敲斷腿的二林子有點尴尬的喊了聲哥。

趙西祠沒好氣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是傻帽兒嗎?見他拿着那麽粗的棍子,還不趕緊跑?往上撞什麽?”

男生往旁邊挪了挪,揉揉腦袋,有點委屈:“可是他偷瓜……”

他倆守夜,本來就是看瓜地的,怎麽能讓人偷啊?

“他能偷幾個?就那爛泥扶不上牆的,你給他裝一袋他都抗不走!”趙西祠說着,又氣得罵:“你還挺牛,往上沖,你他媽要是少只胳膊斷條腿,老子怎麽跟你媽交代?”

“這不是沒事兒嘛……”二林子小聲說。

“行了”,趙西祠也懶得掰扯,太陽穴跳的厲害,撿起手機揣回兜裏,“走吧,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給他們反抗的機會,趙西祠直接把人扯上了車,去了縣醫院時已經五點了。

檢查一番,好在沒有大事,二林子腿上挨了一悶棍,青紫,沒骨折,另一個就背上一點淤青。

趙西祠帶着倆人吃了碗熱乎面,才給人送回去。

瓜地裏,趙西祠他爸和二叔領着幾個堂兄弟,帶着人摘瓜,看見他們回來,還好奇的問了句去幹啥了。

趙西祠搖搖頭,沒說,鑽進地裏跟他們一起摘瓜。

趙建林看他全身濕透,也沒穿雨衣,讓他先回家。

趙西祠:“沒多少了。”

把各家的貨車送走,一群人往回走。

趙西祠這才把早上的事跟他們簡單說了兩句。

趙建林:“個缺的冒煙兒的嗎,算什麽親人,你爺爺早就跟他們家分家了,年節什麽都沒來往。”

趙西祠他二叔憤憤不平,“這就給那孫子放了?幹啥不直接給他扭送去公安局。”

趙西祠拍拍他肩,語氣幽幽:“那估計,我還得賠他個醫藥費。”

“啊?”二叔傻眼了,“為啥啊?他偷你瓜,你揍他,他活該啊,這說破天也是他的毛病啊。”

旁邊的一個男生扶了扶眼鏡,解釋道:“從法律角度講,他沒有傷害大哥的安全,而大哥是在他沒有威脅生命的情況下揍他,這叫防衛過度。從家事的角度講,那是他偷東西,大哥教訓他,這沒毛病,但是如果傷情嚴重,自然得賠醫藥費了。”

趙西祠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學沒白上。”

一開始,他就沒想報警,先不說,偷倆瓜根本不夠他進去蹲着,賠個五十一百的他不稀罕,那人也不會長記性,有這一次,就還會有下次,他沒工夫跟他耗。再說,那人細究起來,還真是他哥,關系好還是不好,歸根結底,總是能扯句親人,就是報了警,也不會怎麽嚴肅處理。

有些狗皮膏藥似的髒東西,就得用他害怕的方式讓他滾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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