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45

chapter45

兩人一人端着一塊蛋糕,坐在田埂上慢慢吃。

風從四面八方來,卻還是吹不走她身上的燥熱。

想起剛才,趙栖栖依舊心怦怦跳。

要不是……

要不是他停下,他們可能已經在……

腦子裏閃過許多聲音畫面,趙栖栖搖搖腦袋甩出去,卻是控制不住的臉紅。

“想啥呢?”趙西祠屈指在她腦袋上彈了下,把奶油上的兩顆大草莓叉到了她的蛋糕上。

“你吃吧,我夠了。”趙栖栖低着頭,不給他看自己的大紅臉,咬着口蛋糕含糊不清的說。

趙西祠:“想看你吃。”

“……”

她明明沒喝可樂,心裏卻是咕嘟咕嘟在冒泡。

“趙西祠,我好喜歡你啊~”

迎着夜風的一句,是撒嬌,也是剖白心意。

趙栖栖想,如果一開始想要與趙西祠試一試的她,喜歡是六十,那現在可以花一個月的工資送他禮物的她,喜歡是八十。

她有今天比昨天更愛他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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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是最好的外衣,隐藏了趙西祠地震的瞳孔和瞬間燒紅的耳根。

嘴裏的冰激淩蛋糕在融化。

果然,生日蛋糕比炸油糕甜多了。

……

同學聚會定在了一家烤肉店,旁邊就是一個KTV。

趙栖栖和趙西祠去的不算早,他們到時,包廂裏已經坐滿了一半。

久別重逢,褪去最初的生疏,自是有話說。

兩人進去時,包廂裏安靜了一瞬,江珊珊朝趙栖栖招手,“來這兒坐!”

趙栖栖挎着小包,一扭頭,趙西祠已經被幾個男人拉走了。

“……”

“好多年沒見了啊!”

“就是!”

“這幾年咋樣兒,聽說你在海市幹得挺好?”

……

一人一句,脫不開身。

趙西祠等他們都說完,才道:“這是啥歡迎儀式?非得站着說?”

衆人哈哈大笑,坐回到椅子上。

趙西祠走到趙栖栖旁邊的位置坐下,一擡頭就對上了幾雙眼睛。

他姿态娴熟,語氣也理所當然,“都看啥呢?”

“你倆……啥情況?”小眼睛暗示的往趙栖栖身上飄了下。

都是當爹媽的人了,有什麽看不出來的?

趙西祠勾唇笑了聲,擡起手臂搭在了趙栖栖椅背上。

占有欲很強的一個姿勢。

“喔——”

起哄聲一片。

趙栖栖嫌棄臉,“雞打鳴呢?”

她嘴損,脾氣大,上學的時候大家就知道,大家也不計較。

幾個熟絡的反而打趣道:“你倆那會兒就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現在這搞一塊兒,不得天天幹仗?”

江珊珊在旁邊玩兒手機,頭也不擡的回了句,“你們問問趙西祠他敢嗎?”

上學那會兒,江珊珊就覺得,趙栖栖這脾氣純粹是被趙西祠慣出來的,她對誰都沒有那麽大脾氣,唯獨對他就不行。

趙西祠呢,嘴上拒絕的比誰都幹脆利落,但是事兒,回回都會給趙栖栖辦好。

就因為他,趙栖栖那會兒的□□等級足足比她多了一個月亮!

“唷!”

“哦喲!”

“現在怕不是換了個方式打吧!”

都是成年人了,車開得猝不及防,直接沖人臉上了。

趙西祠翹着二郎腿,揪了一顆葡萄砸那人臉上了,語氣閑散的教訓,“嘴上把點兒門。”

“哎呦喂,急了啊。”

調侃得絲毫不收斂。

正鬧着,門又開了。

這次是班長到了,帶着新婚老公。

“喲!班長現在這是新婚,如膠似漆的啊。”

調笑對象立馬變了。

一人一句鬧哄哄的。

那邊不知道誰喊了聲‘親一個’,立馬附和聲起。

趙栖栖吃着葡萄看熱鬧。

新婚夫妻被弄了個大紅臉,耐不住衆人喊,摟着親了一下。

歡呼聲更加熱烈,但也算是放過他們了。

班長落座在趙栖栖對面,語氣熟絡的說:“栖栖還是這麽漂亮,一個夏天過去,也沒見你曬黑。”

“還行,防曬比較好。”趙栖栖客氣一句。

“不過,西祠倒是沒參加我婚禮那會兒白了,你倆挨着坐,好奇怪。”班長抿着唇笑。

趙栖栖直接上手,捏着趙西祠的下巴把他腦袋扭過自己這邊來,看了看,說:“奇怪嗎?還行啊,小麥色,再說了,他黑不黑不重要,我白就行了。”

兩句話說得,不知怎麽就帶了點槍藥味。

江珊珊一局游戲結束,腦袋終于擡了起來,插嘴道:“趙西祠又不是小白臉兒,要啥白啊?男人身材好比較重要,看他這胸肌、腹肌,隔着衣服都看出輪廓,手感不知道多好呢,趙栖栖滿意着呢。”

“……”

趙栖栖強忍住想要捂臉的沖動,手從桌上瞧瞧挪下去,掐了江珊珊一下。

班長勉強的笑了笑,端起水抿了口,餘光瞟向旁邊一言不發木讷的男人。

他在看趙栖栖。

“咳,人到齊了,咱們就點菜呗。”有人出聲道。

“等會兒吧,張延今天也來,估計快到了。”班長像是才想起來一樣,沖趙栖栖抱歉的笑笑,“栖栖,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提前跟你說了。”

“???”

就這一句,任誰都聽出了裏面有瓜。

江珊珊微張着嘴,扭頭看趙栖栖。

“班長這話,倒像是我跟張延有什麽生死不見的仇呢。”趙栖栖語氣不解,說着無奈的嘆了口氣。

長耳朵的都能聽出來,班長這話是啥意思,但趙栖栖的回答卻是南轅北轍,讓人問都不好問一句。

“我不是這個意思”,班長連忙開口,一副被誤解的委屈表情,“你倆那會兒不是早戀嘛,分手後估計不太好見面。”

這話很巧妙,善解人意。

挑了明牌。

瓜田裏的猹,視線齊刷刷的落在了趙西祠臉上,後者面色鎮定,看不出什麽。

都是千年狐貍玩兒什麽聊齋。

趙栖栖心裏罵一句,表情上卻配合演出。

她表情大吃一驚,特別誇張,“我跟他一沒出軌二沒劈腿,和平分手,有啥不能見的?”

她這反應,倒像是班長多管閑事,心眼兒太小了。

“不是吧?班長你之前分手的男朋友,都反目成仇啦?”趙栖栖驚訝反問,還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

“啊,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老公在,提你的情史不太好哎,不過,我這應該不算是說漏嘴吧?”趙栖栖手捂着嘴巴,表情無辜。

班長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勉強的笑笑,沖她搖搖頭,閉了嘴。

她舉白旗,趙栖栖自然也不會追着不放,心裏翻個白眼兒,揪着盤子裏的青提吃。

包廂裏倏然安靜,氣氛尴尬,有同學出來打圓場。

“咱要不先點菜?”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穿着藍色牛仔的男人,笑着賠禮道:“不好意思啊,來晚啦。”

“張延?”

“我靠!你吃啥了?怎麽一點兒沒變呢!”

“這他媽看着跟我們都差輩兒了!”

衆人驚!

趙栖栖也随衆,視線落在門口進來的人身上。

心想,确實沒怎麽變。

忽的,灼熱的視線逼得她腦袋扭了回來。

“幹嘛?”趙栖栖小聲問。

“好看嗎?”趙西祠挑眉道。

趙栖栖眨了眨眼,沒說話。

她又不是傻蛋,明顯能看得出來,這人酸了。

寒暄幾句,張延徑直朝趙西祠走了過來,在他肩上拍了兩下,“哥,讓個座兒呗,我跟栖栖都好久沒見了。”

“……”

趙西祠跟他對視幾眼,沒動,扭頭問趙栖栖,“要換嗎?”

趙栖栖裝啞巴。

腦子裏卻是閃過那晚,趙西祠在清吧門口問她的那句——

你想讓我去嗎?

還有什麽不明白?

趙西祠是知道張延要來的!

坐在趙栖栖另一側的江珊珊卻是站起了身,往旁邊挪了個位置,招呼張延,“帥哥,唠個五毛錢的嗑?”

“微信還是支付寶?”張延兩步跨過去,笑呵呵的問。

江珊珊:“微信呗,哄姐高興了,以後還點你陪聊。”

“大氣!”

沒有預想中的情敵見面修羅場,衆人的失望寫在臉上。

趙栖栖左邊坐着趙西祠,右邊坐着張延,她伸手,摸摸左邊男人的大腿。

啪,被拍掉了爪子。

再摸摸。

又被拍掉了。

沒面子。

趙栖栖不哄了,接過張延遞來的菜單,繞了大半圈,已經都點的差不多了,她看見有草莓汁,握着筆勾了一杯。

“你還是喜歡吃草莓啊。”

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左邊那顆黑腦袋扭了過來。

趙栖栖:“……我不挑食,好吃的都喜歡。”

張延笑了笑,“這倒是。”

“……”

趙栖栖:說啥都不對。

她把菜單傳到左手邊。

右邊的人又開口了,嗓音清透含笑,“幾年不見,這麽冷淡啊?不擁抱一下?”

說着,胳膊張開了。

旁邊聊天的背景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一雙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趙栖栖剛想說話,左邊的人動了。

椅子‘刺啦’一聲擦過地板,有些刺耳。

“要不,咱倆抱一個?”

“……”

抱,自然是沒抱。

趙栖栖把人拉着坐下了。

冷淡疏離沒了,氣呼呼的警告張延,“別搞我啊。”

張延笑得機靈,一副窺探到了天機的神秘表情,“不想看他吃醋?”

趙栖栖便秘臉。

老實講,挺想看的,但是——

“……還得我哄。”

張延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腦袋湊過來講悄悄話,“男人怎麽好意思讓女朋友哄的?別慣着他。”

上學時候,張延和趙西祠就不太對付。

他初三從市裏轉班過來,那會兒他爸媽工作顧不上他,索性把他送回了姥姥家這邊兒來。他性格外向,容易與人結交,向來在一群朋友中是處于中心地位的,而趙西祠那會兒俨然是班裏的大哥。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他們都都趙栖栖有點兒意思。

都是男生,趙西祠看向趙栖栖的眼神,他熟的很。

不過,趙西祠自己不說,他自然也不會替他跟趙栖栖說。

上了高中,他們幾個分到了一個班。

那會兒,趙栖栖跟個小饞貓似的,什麽零食都喜歡吃,他投其所好,投喂了大半個學期,後來跟她告白時,明顯看出了她表情裏的後悔和不好意思。

後悔什麽?

張延想笑,這人是後悔自己饞嘴,吃了他那麽多零食,現在不好拒絕他。

偷偷摸摸談了兩個月戀愛,那會兒他喜歡坐在她前面,講題也好,一起看小說漫畫也罷,跟她待着就是很舒服。

趙栖栖也高興,兜裏總有他塞給她的小零食,或是棒棒糖,或是小蛋糕,也或是一罐旺仔牛奶。

她那會兒覺得,早戀也沒什麽不好呀。

他開心,她也開心。

這段無疾而終的戀愛結束于那個暑假。

後來,他和趙西祠選理科,搬出了那個教室,和她變成了上下樓的距離。

趙栖栖戳他腦袋,推開了一點,小臉表情認真:“別欺負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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