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chapter49
運動會如期而來,綜合考慮之後,二班的同學選了jk。
不算特別有新意,但是也足夠讓那些穿着校服,或是與校服沒什麽差別的班服的同學羨慕了。
不知道張加怎麽跟大家開會的,二班同學算是全員參加,每個同學都或多或少有項目,主席臺上的加油稿也不停,玩兒得算是盡興。
至于獎牌,有一個金牌,倆銀牌。
教師四乘四百米接力賽,趙栖栖排在第一棒,周靜芸最後一棒。
哨聲一向,她跟被屁崩了似的跑了出去,第一棒領先。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二三棒的兩位老師落後了,沒跑過比他們年齡還大的兩位。好在周靜芸最後一棒,給追了回來。
領獎臺上,教導主任一眼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們一眼,遞出了獎牌。
趙栖栖:“?”
得獎總是讓人高興的,年級組長還請客吃了火鍋。
趙西祠這段時間太忙,有時候接連一周都不在村兒裏,趙栖栖又變成了自己騎着小電動下班。
不同的是,每次路過趙西祠的大棚時,她都會停下來。
趙西祠像他說的那樣,給她留了兩畝地種草莓,從夏末到深秋,草莓苗長勢喜人,已經挂果了。
她拍了兩張照片發給了他,出了大棚,手機收到了回複。
趙西祠:【下班了?】
趙栖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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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栖栖:【你啥時候回來啊】
趙西祠直接打了視頻過來。
她這邊兒烏漆嘛黑的,他那邊兒也是。
趙栖栖看着手機屏幕上隐隐的輪廓,皺眉問:“你在哪兒呢?怎麽這麽黑?”
趙西祠看了眼頭頂上有跟沒有似的燈泡,說:“上廁所呢,沒開燈。”
他說着,眉毛一挑,笑得邪氣,“要不,我去開了給你看看?”
趙栖栖文明用語:“滾!”
趙西祠呲着大牙笑。
“剛問我啥時候回家幹嘛,想我了?”趙西祠主動問。
“那沒有,就是提醒你,上次約的這周末挑家具,你要敢鴿我,就自己挑去吧。”趙栖栖說。
想他嗎?
當然想了。
浪漫一點的說,想抱抱他。
不浪漫的說法是,想欺負他。
趙西祠沉沉笑了兩聲,“放心,咱倆的床,必須一起挑。”
趙栖栖氣得咬牙,“混蛋,就記着那檔子事兒!”
“那怎麽辦呢,它看見你就激動,我也沒轍。”雙手一攤,像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趙栖栖直接點了挂斷。
混球!
那邊,趙西祠看着突然返回聊天界面的手機屏,笑了,掏了根煙點上,起身過去開窗打算散散味兒。
窗戶玻璃上,塵土像是蜘蛛紋,鎖扣生了鐵鏽,他掰了兩下,沒打開,反倒是手被破爛鐵絲劃破了,血珠冒了出來。
“操!”
趙西祠罵一句,掐了煙,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出門去打破傷風。
視頻挂斷,趙栖栖才發現自己問的那句‘什麽時候回來’,沒有得到回答。
騎車回家,李紅娟飯已經做好了。
“今晚做了紅燒魚啊!”趙栖栖驚喜道。
“快去洗手。”李紅娟催促道,又說:“這魚還是西祠他媽送來的,我問了一嘴,西祠還沒回來呢?他這是出去幹啥了?”
趙栖栖擦幹淨手上的水,在餐桌前坐下,“去外面談合作啊,不然大冬天的,他那麽多蔬菜水果怎麽賣啊?”
“那是夠辛苦的。”趙大富嘆息道。
“誰說不是”,李紅娟點頭,“剛剛她趙嬸兒還說呢,這突然變天了,也不知道他出去帶夠衣服了沒,可別給凍着。”
趙栖栖心疼歸心疼,但嘴硬啊,吐掉魚刺說:“他又不是小滿滿這麽大,還能給自己凍着?”
小滿滿還在啃雞腿,聽見自己的名字,懵懵的點點頭。
李紅娟不待見她說這話,跟沒良心的似的,打掉她伸過來夾魚肉的筷子。
“幹啥呀,還不給吃了?”趙栖栖唧唧賴賴道。
“你吃大白菜!”李紅娟說着,把最嫩的那塊魚肉夾走,仔細挑了刺,夾到了小滿滿碗裏。
趙栖栖:“……”
沒愛了。
趙大富笑得憨厚,夾了一大塊魚肉,悄悄給了自己閨女。
李紅娟瞟了眼,假裝沒看見。
……
周四下午,天上開始飄白。
到下晚自習時,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嘎吱響,冰涼的雪直往腳脖子裏灌。
“今晚住嗎?”周靜芸邊收拾東西邊問了句。
趙栖栖趴在窗臺邊看了半天,還是決定:“不了,我回家。”
“行吧,那我回宿舍了。”周靜芸跟她揮揮手走了。
趙栖栖把還剩十幾本沒批改的作業裝進包裏,出了校門。
門口大燈亮着,積雪刺眼,到處是來接孩子的家長。
趙栖栖一腳深一腳淺的往路口邊走了走,二十分鐘才攔到一輛車。
惡劣天氣,司機不給打表,價格翻倍。
“走不走?”态度不咋地。
趙栖栖也不挑,“走。”
再不走,她就凍成冰棍兒了。
路過大棚時,趙栖栖下了車,進了自己的草莓大棚。
綠葉子依然生機盎然,裏面藏着生長的草莓。
趙栖栖一顆心放回了原處,一連幾個棚子都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問題。
出來後,正要去他其他的棚子看看情況,正好遇見了繞了兩圈看完出來的趙西祠他爸。
趙建林搓搓凍紅的手,邊往回走邊絮叨的說:“他這玩意兒咱們也沒用過,這雪大,看這架勢晚上也不能停,你嬸子說是怕雪給他壓塌了,我就尋思着過來看看。”
趙栖栖點頭,接話道:“咱這地方冬天雪大,趙西祠估計也想到了,我看見每個棚子裏他都做了加固,膜布也沒毛病,只要不是雪災,應該是沒啥問題。”
說着,她又安他心道:“您跟嬸兒晚上踏實睡,這路滑,萬一有個磕啊碰啊的,趙西祠在外面也得跟着着急上火。”
回了家,李紅娟在看電視,看着她還愣了下,“這麽大的雪,你咋回來了?”
就一截路,趙栖栖一張臉還是凍得通紅,渾身上下沒點兒熱氣兒,脫掉身上的外套,換了鞋進來。
李紅娟推着她到爐子前烤火,又問:“吃了嗎?給你煮點面熱乎的吃口?”
“煮個螺蛳粉吧,還有剩的豬蹄兒嗎?給我加一個。”趙栖栖趁機說。
“看你天天吃點兒啥玩意兒”,李紅娟一臉嫌棄,擰了個熱毛巾給她擦手,卻還是從櫥櫃裏翻出一包螺蛳粉給她煮。
趙栖栖緩過來一點,蹭過去從身後抱她,搖啊搖,開唱:“有媽的是個寶~”
“行了行了”,李紅娟嫌棄,眉眼臉上卻是笑,“小滿滿都睡着了,你別給她弄醒。”
“好呢~”
不大一會兒,趙栖栖坐在桌子前嗦粉,李紅娟坐她對面扇扇子,臭得慌。
“你去睡吧,一會兒我洗。”趙栖栖說。
一口粉,一口炖得軟爛入味的豬蹄兒,好不快活。
“西祠跟你說啥時候回來了嗎?”李紅娟問。
趙栖栖咬着豬蹄兒愣了下,搖搖頭,“沒。”
李紅娟手裏的扇子拍她肩膀上,恨鐵不成鋼:“你問問啊,哪有你這麽當人對象的,他啥時候回來你都不知道。”
趙栖栖心裏苦哈哈,哪兒是她沒問啊,明明是那個流氓只知道耍渾,自己沒說的。
但這麽沒面子的事,她趙仙女怎麽能說?
她揉揉肩膀,含糊不清的說:“知道了,我一會兒問,你去睡吧。”
得了保證,李紅娟才起身睡覺去了,還吩咐她一會兒開窗戶散散味兒,太臭了。
“哦。”
趙栖栖看了眼李紅娟房間緊閉的門,想了想,開了窗戶散味兒,端着一大碗粉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紅娟以為她晚上不回來,就讓小滿滿睡在了他們屋裏,現在趙栖栖也不怕吵到人了,翻出手機撥了個視頻過去。
響到快要自動挂斷了,那邊才接起。
“還沒睡?”趙西祠問。
趙栖栖夾着一筷子粉差點忘了嗦,怔怔的看着屏幕裏的男人。
頭發長長了一點,沒有原來那麽貼頭皮了,穿着件黑色高領毛衣,看着脖子修長,胸膛壯碩。
還是那張臉,但是趙栖栖卻覺得有點陌生。
好像是,那是他在遙不可及的海市時的精英模樣,是她缺失的那幾年。
“看什麽呢?被老子帥到了?”趙西祠嘴上這麽問,手卻是點開自己的框框照了照。
臉上也沒什麽東西啊。
正疑惑着,就聽她有些委屈的說:“趙西祠,我都好久沒見你了。”
屏幕裏的人耷拉着腦袋,像只可憐的小貓。
瞬間,趙西祠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像是塌陷的蛋糕,又像是湧動的岩漿。
他喉嚨狠狠咽了咽,嗓音裏夾雜了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吃完就去睡,明早就能見到我了。”
趙栖栖低着頭,一顆淚珠滴到了碗裏,她強忍着喉間的酸澀,假借站起來去抽紙的動作擦擦眼睛。
再坐回到椅子上時,又是一副笑模樣,仿佛剛才的情緒是他的錯覺一樣。
“不要,你別趕夜路”,趙栖栖咬了口豬腳,吐掉骨頭,“我也沒那麽想你。”
趙西祠視線掃過她有點紅的眼睛,笑了聲,沒說話。
“你辦完事再回來,這周挑不了家具就下周,我不會跑,家具店也不會,對了,你的大棚,你爸去看過了,沒事兒,草莓又長大了一點……”
她絮絮叨叨,想到什麽說什麽,趙西祠在那邊耐心聽着,也不催促。
有人從包廂裏出來找他,趙西祠老遠朝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別過來,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機。
那人愣了下,折身回去了。
視頻挂斷前,趙西祠說:“我明天回去,接你下班。”
“好。”
“趙栖栖,我是真的想你了啊。”他語氣無奈。
趙栖栖心跳漏了一拍,臉上卻強裝鎮定,冷酷無情,“挂了吧,我螺蛳粉都不臭了。”
視頻挂斷,趙西祠擡腳往包廂裏走。
想着她,又忍不住笑。
沒在一起前,沒什麽想念是克服不了的。但是在一起後,真的扛不住。
包廂裏,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趙西祠坐回去,挨個兒敬了杯酒。
有個老總調笑道:“還以為你躲酒了呢。”
趙西祠笑着搖頭,“哪兒能啊,媳婦兒打電話來,這可不敢不接啊,各位老總擔待一二,我先幹為敬,各位随意。”
吃飯唱歌一條龍,玩兒到淩晨,趙西祠挨個兒把人送上車,這才點開手機叫了個代駕。
微信上,趙一帥發來消息問咋樣兒了。
趙西祠手指戳了戳屏幕,回了倆字。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