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50

chapter50

周五,下午的時候天開始放晴了。

校門口結伴而行的學生,或是停下買串糖葫蘆,或是等在糖炒栗子的攤子前。

趙栖栖背着包出來,就見趙西祠靠在車門前,手裏拿着串草莓糖葫蘆。

男人身形高大,穿着黑色的長款直筒羽絨服,不顯臃腫,反而是襯得挺拔了許多。

趙栖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鵝黃色寬松羽絨服,像個企鵝。

她慢吞吞走近,盯着他手裏的糖葫蘆剛想說句什麽,忽的被他一把摟進了懷裏。

“別動,給我抱會兒。”趙西祠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她腦袋頂上。

趙栖栖動作停住,乖乖貼在他懷裏,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句酸掉牙的話。

有他在的地方,不見風雨。

她臉紅了紅,趕緊搖搖腦袋,想要把這話晃走。

忽的,腦殼被一只手按住,像是封印,動彈不得。

伴随着男人的調笑聲,“幹什麽?找窩呢?”

他在說她是雛鳥。

“沒,是仙女在施法。”趙栖栖一本正經的說。

“施法幹嘛?”趙西祠斜眼睨她,聽她胡說八道的瞎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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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佑你平安健康。”

習慣了她口吐不出象牙,突然說這麽一句,趙西祠心裏熨帖極了,手裏的糖葫蘆喂到這仙女兒嘴裏,還得問一句甜嗎。

趙栖栖點頭,又狐疑的瞅他,“你買的你不知道?”

“……”

看吧,就說仙女兒不經誇。

這就飄了。

上了車,注意到他開的方向,趙栖栖問:“不回家嗎?”

“幾個朋友吃頓飯,你一起呗,順便見見人。”趙西祠說。

“我今天都沒化妝!”趙栖栖恨不得掐死他。

趙西祠:“不醜,趙仙女兒天生麗質,比他們化了妝的都好看的多。”

趙栖栖:“繼續誇。”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趙栖栖找他茬兒,故意曲解一句:“你是就知道四大美女是吧,色胚。”

“我還知道趙仙女兒。”

人為什麽喜歡聽好話呢?

因為心情好呀。

趙栖栖下車時,自信心爆棚,堅信這個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是最美的仙女兒!

人不太多,六七個,都是男的,也沒要包廂,直接在大堂裏占了張大桌子。

趙西祠介紹了兩句。

趙栖栖又收獲了一波彩虹屁。

美滋滋~

吃的羊蠍子火鍋,幾個大男人也不講究,夾到自己碗裏,直接上手啃。

趙西祠挑着骨肉勻稱的給她夾了幾根,“快點吃,跟這群人吃飯,不搶着吃都吃不飽。”

這話犯衆怒,幾人笑罵幾句,紙巾盒都砸在了他身上。

他們狀态松弛,趙栖栖也不緊繃,戴着一次性手套開啃,豎着耳朵聽他們熱鬧的講八卦。

趙西祠吃的不多,話不少,卻也不時的給她夾點菜。

趙栖栖的碗就沒空過。

有些蠍子骨的肉啃不出來,她掰不開,索性不費那勁兒了,放到骨頭盤子裏,繼續啃新的。

忽的,一只手伸了過來,把她沒啃幹淨的骨頭拿走,輕輕松松掰開,姿态自然的啃了個幹淨。

一桌人視若無睹,反倒是趙栖栖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埋頭啃,争取不給他留。

一群人很久沒見了,話都多,趙栖栖不停的吃,沒多大一會兒就飽了,靠在椅子上聽他們說話。

有人咋舌,讨伐趙西祠說:“早知道你帶對象來,我就喊我媳婦兒一起了,你讓人家坐這兒聽咱們幾個聊,像話嗎?”

趙西祠還沒說話,趙栖栖先擺擺手,客氣道:“沒事兒,你們聊就行,我玩會兒手機。”

“吃飽了?”趙西祠問。

趙栖栖點點頭。

趙西祠把手機遞給她,又拍了下她腦袋,“去幫忙結個賬。”

在他朋友面前,趙栖栖格外給他面子,伸手接過,推椅子起身。

“不用,我們結吧。”有人說。

趙西祠:“我倆兩口子,你搶啥?”

趙栖栖裝作沒聽見,拿着手機去結了賬,折返回來,看見趙西祠椅子旁邊站着個漂亮姑娘時,她腳步一頓,愣住了。

趙西祠卻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扭頭看過來,吊兒郎當的開口,揚聲喊:“媳婦兒,我手機呢,這姑娘非要加我微信。”

“……”

一桌人尬住了,反應過來,擦擦嘴,扔下一句‘改天再聚’,拿着衣服腳底抹油的遛了。

哼!

趙狗!

回家跪榴蓮吧!

那姑娘顯然是沒想到趙西祠說的有媳婦兒了是真的,視線在趙栖栖身上定了幾秒,又挪向他手邊的那只手機,臉色不太好的走了。

剛才這桌還鬧哄哄的,現在安靜了。

“哦,現在不用了。”趙西祠說。

趙栖栖深吸口氣,把手機扔給他,過來套上自己的羽絨服。

不解氣,踹他一腳。

趙西祠小腿上立馬印上了一個灰白的鞋印子。

他彎腰拍了拍,故作無辜的開口:“怎麽還拿我撒氣呢?明明是那人非要加我的。”

好委屈。

趙栖栖嘴角抽了抽,又給他一腳。

這次,沒踢到,被鉗住了小腿。

“講不講道理,嗯?”趙西祠低聲問。

他們的桌在角落,也不怕被人看到。

趙栖栖被他拽得沒站穩,曲着一條腿跌坐在了他大腿上,雙手條件反射的扶在他肩上,氣得額前的發絲都亂了。

“松手!”

“這家羊蠍子好吃嗎?”趙西祠卻是突然切換了模式,與她耳鬓厮磨。

“一般般。”

“吃飽了嗎?”

“嗯。”

“你吃飽了,是不是該我了?”

“……”

趙西祠确實是在與她講道理,只是這道理不太正經。

趙栖栖裝作聽不懂,禮尚往來的從鍋裏夾了幾根到他碗裏,還很體貼,“多吃點。”

趙西祠嗤笑一聲,掐她臉,“抖什麽機靈?”

她不語。

他也不逼,慢條斯理的把她夾來的幾根啃掉了。

趙栖栖在旁邊坐着玩兒手機,等他吃的差不多,把手邊的濕毛巾拿給他擦手。

“還挺賢惠。”趙西祠欠兒一句。

趙栖栖回嘴,“那你要求還挺低。”

趙西祠喝了酒,回去路上是趙栖栖開的車。

雪天路滑,她格外謹慎,車子開到他們村兒的橋溝時,她才驚覺,副駕的人始終安靜。

趙栖栖原以為他是睡着了,一扭頭才發現,這人抱着一袋糖炒栗子在剝。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捏,一掰,輕松取出裏面飽滿的果肉。

這一段路,已經剝了小半袋了。

趙栖栖出聲問:“你什麽時候買的?”

“校門口接你的時候”,趙西祠說,“怕涼了就放車裏了,結果給忘了。”

說着,又忍不住叮囑,“你拿回去熱一下再吃。”

“哦”,趙栖栖心裏甜絲絲,卻非得問上一句,“給我剝的啊?”

趙西祠似笑非笑的看她,似是想看她又想作什麽妖,“不然呢?”

“那誰知道呢,萬一是剝給哪個跟你加微信的姑娘呢。”趙栖栖陰陽怪氣。

還想聽他說幾句情話,結果這人在副駕上笑得嘎嘎的,跟大鵝下蛋似的。

“怎麽什麽醋都吃?”

趙仙女兒沒面子了,不說話了,恨不得給他踢下去自己爬回家。

但這是人家的車子啊……

一路安靜開到趙西祠家門口,趙栖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就被他拉住了胳膊,嘴巴被親了一下。

她還沒說話,就聽這混蛋來了句——

“真酸。”

“!”

這簡直是對她人格的侮辱!

趙栖栖剛想罵人,嘴巴又被堵住了,這次不是淺嘗則之,舌尖探入,她的唇舌被他一寸寸的仔細品嘗,堵得她呼吸不了。

她伸手推他,卻被反握着手腕壓在靠背上,鼻息交纏。

忽的,她餘光掃過門口,一道黑影出現,似是愣了下,腳步一轉,進去了。

“唔……泥媽……”

趙西祠腦袋埋在她頸窩笑得停不下來,“怎麽還罵人呢?”

趙栖栖氣息不勻,臉頰酡紅,推他:“你媽看見了啊!”

奈何趙老板的臉皮不是常人可比的,特風淡雲輕的說了句沒事兒,尤嫌不夠,還又補了句。

“她又不是不知道。”

下了車,風一吹,趙栖栖被親得暈暈乎乎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說了句‘我回家了’,擡腳就走。

冷酷得好像剛剛的親熱都是假象。

一點兒都不粘人。

“等一下。”趙西祠喊住她,打開後備箱,就着自家門口大燈的光亮,拎出幾個盒子袋子,“這個粉色的是給小滿滿的,紅色的是給嬸子的,黑色這個是給叔叔的。”

都交代到了,但唯獨沒有她這個女朋友的,趙栖栖主動問:“我的呢?”

趙西祠上前一步摟住她,“這是你的。”

“……”

“不滿意啊?”趙西祠挑眉問,“有我還不夠?”

“知足點啊趙仙女兒。”

趙仙女兒送給他一個假笑,扭頭就走,踩得雪嘎吱嘎吱響。

趙西祠兩步跟上來,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另一只手牽她。

“哼!”

趙栖栖身子靈活一扭,躲開了他的爪子,繼續哼哧往前走。

趙西祠唇角勾着笑,又去捉她手。

梅開二度。

再來一次,指甲蓋兒都沒摸着。

他似是氣笑了,拖腔帶調的感嘆:“真他媽比過年的豬都難抓。”

趙栖栖充耳不聞,到了自己家門口,扔給他一句‘再見’就進去了。

不留戀,更沒有邀請。

趙西祠雙手拍拍屁股,打道回府。

趙栖栖把東西按照趙老板說的,分別給了家裏的三人,小滿滿得到了一個粉色芭比娃娃,興奮叫喚。李紅娟的是一副女士皮毛手套,彩虹屁不斷。趙大富得了一頂皮帽帽子,笑得假牙都露出來了。

“西祠送了你啥啊?”彩虹屁吹完了,李紅娟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自己。

趙栖栖自诩不是厚臉皮,這話說不出話來,搪塞一句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出來,小滿滿已經被李紅娟哄睡着了,小枕頭邊是趙西祠送的那個芭比娃娃。

她看了兩眼,心說:真醜。

沒睡意,索性把帶回來的試卷拿出來改。

‘啪嗒’一聲,一個小盒子掉在了地上。

紅色的。

趙栖栖盯着看了幾秒,心髒驟然緊縮。

怎麽辦,她還沒做好準備!

她蹲下身,伸手撿起,深吸口氣,手指哆嗦着打開。

定睛兩秒。

因緊張而全身發燙的感覺驟然消失。

裏面是并排躺着一對兒小鳥金耳釘。

‘啪’的一聲蓋子合上。

趙栖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

得出了結論——

趙老板不懂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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