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陸總對婳婳态度變好了诶!】

【果然沒能敵過婳婳的魅力】

【粉絲醒醒,那不是慈眉善目,那是笑裏藏刀!】

【陸總對肖婳……有點敵意?】

【好像是诶,為什麽啊?他們之前認識嗎?】

彈幕猜測紛紛,而肖婳迎着陸長聞沒有絲毫溫度的目光,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大概一句話踩進了陸長聞的雷區。

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在介意什麽,但無疑跟尤猶有關。

肖婳也觀察夠了尤猶的反應,得到了想要的結論,識時務地沒再就這個話題多問。

可尤猶卻似乎也被陸長聞惹惱了,她起身,直視着陸長聞柔聲細語:“那你為什麽要解雇掉你的生活助理?”

明明結婚的時候她還見過他那位女助理!

為什麽要在上綜藝的檔口解雇她?!

這個白蓮婊,是不是想跟家裏告狀!!!指責她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

尤猶氣得七竅生煙,連是在綜藝上都顧不得了。

主要這件事确實是她的錯。她對自己的身份認知還停留在單身自由人,遲遲沒能進入婚姻的墳墓——單身和結婚的區別是什麽呢?

單身她是代表高傲任性自由的尤家幺女,不必像尤裏一樣渾身鎖鏈承擔責任,除了聯姻時奉獻一下自己,她只需享受姓尤帶來的一切好處。

而嫁給陸長聞,她就是陸氏未來的女主人,自由任性高傲從此與她再無瓜葛,在享受財富與地位的同時,她也被緊緊捆縛在這該死的高座上。

她放在首位的工作,不是演戲、也不是參加綜藝,而是無微不至地照顧好她的丈夫。

只在尤家,兒媳出現這種差錯都會被婆婆叫去跟前敲打,更遑論作風更保守老派,內部勢力更盤根錯節的陸氏。

更別說陸長聞看似身處高位無限風光,實際上四面埋伏虎視眈眈,背後還有真正掌權的陸老爺子。要是因她失誤被人抓到把柄跑去陸老爺子面前告他黑狀……

尤猶歪頭想了想,陸長聞一路腥風血雨,從陸家九龍奪嫡裏贏到最後,這種手段根本不痛不癢,只對她,是天崩地裂的致命打擊。

不說其他,她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的。

陸長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尤猶的處境,他定定望着尤猶,然後轉開視線,對她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正常工作調度,沒來得及換上新助理。”

正抽出時間觀看直播的尤裏正巧看到這一幕,他冷笑一聲,憤怒地摔了文件,擲地有聲地罵了一個字。

“屁!!”

尤猶沒辦法在綜藝裏跟陸長聞吵,她只能忍氣吞聲,躲到一旁虎視眈眈地當監工。

陸長聞感受到尤猶憋着時刻想找茬的不善眼神,他慢條斯理地挽起還沒幹透的襯衫袖子,把洗幹淨的去皮土豆放在石板上,一雙下能當手模,上該持鎏金筆的手指握住刀柄,手起刀落,向尤猶、其餘四人以及屏幕前的觀衆展示了什麽叫真正的廚藝。

他把切厚片的土豆片穿在削尖的樹枝上,插在火堆旁,異常熟練地烤起土豆串。

火焰舔舐着土豆,逐漸把邊角烤得酥脆微黃,他有條不紊地照料着每一片土豆,沒讓這來之不易的食物出現任何差錯。

食物香氣随着白煙飄散,眼巴巴盯着土豆的四人都重重咽了口口水。

“陸長聞,是不是能吃了?”

“陸總真是廚藝高超!!”

“需要嘗菜小妹嗎陸總,我願意應聘!”

沙姜一句話把尤猶敏感脆弱的小心髒一下又戳了個對穿,她哀怨瞅了眼沙姜,心道好嘛她做飯就是黑暗料理,陸長聞做飯就是好吃。

明明他們倆做的一樣的土豆,前面是“等陸總他們回來再一起吃”,現在是“需要嘗菜小妹嗎陸總”!她做的飯又不是仰望天空,這麽明顯的區別對待是孤立!是霸淩!

陸長聞一見她鼓着臉,就知她心裏在賭氣。

他把土豆串遞過去,低聲問:“吃不吃?”

尤猶鼓着臉,怒瞪一眼罪魁禍首,劈手接過來,重重咬了一大口。

她吃相很兇,只是食物進口一瞬間,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眯起來,像一只格外好哄的小貓咪,得到點甜頭就忘了方才在生氣。

尤猶他們五個坐在外面吃土豆串,裴矜賭氣坐在庇護所裏。

烤土豆的香味随風飄進庇護所,裴矜肚子餓得咕嚕嚕叫,他抱膝坐在幹草堆上,神色堅毅,表情冷酷,堅決不吃情敵的嗟來之食!

——但要是尤猶願意親自莅臨,跟他解釋她不喜歡陸長聞,并溫柔哄他一起吃,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敗犬做的飯。

“裴矜。”有人彎腰鑽進庇護所。

裴矜豎起耳朵循聲望去,在看清來人的剎那又失望地恢複如常。

“肖婳,是你啊。”

肖婳端着土豆,心道除了我你還做夢是誰?要不是尤猶還問了你一句,連我都不可能是好吧?

“大家怕你身體不舒服,讓我來看一看。”她坐到裴矜身旁,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問:“你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她的表現和之前截然不同,神情和肢體動作裏不再有任何調情、勾引、和暧昧的成分,而是由一種慎重而小心的試探取而代之。

裴矜聽說過她和尤猶有過節,看來她對他的殷切并不是對她感興趣,只是想搶走屬于尤猶的男人。

裴矜垂眸,面目隐進陰影裏,在鏡頭拍不到的暗處勾起諷刺的冷笑。

她要轉移目标奔向陸長聞,是篤定他已出局?

裴矜斂目遮去執拗的眸光,再擡頭,是面不改色風淡雲輕。

“我可能有點過敏,如果有你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過敏兩個字一出,整個節目組都開始緊張。

畢竟過敏可大可小,輕則紅腫瘙癢起風疹,重則哮喘休克來不及診治,島上只有兩位醫生待命,要是出事誰都承擔不起責任。

【沒聽說過裴裴對什麽東西過敏啊?】

【難道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嗎】

【好擔心,節目能不能暫停,先送醫再說!】

尤猶揉揉眉頭,跟在沙姜周奕身後鑽進庇護所。

“我沒事,只是被野草劃破皮導致的過敏,大家不用緊張。”

尤猶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她按住裴矜,撩起他的褲腿。正如他所說,腿上只是被野草劃破了皮,但整個小腿都因過敏腫起來,皮膚脹鼓鼓的泛着紅。

尤猶無可奈何,輕聲問:“被荨麻刮的?”

“嗯。”裴矜垂着眼簾,透而秀斂的眼皮泛起薄紅,睫毛的陰影積聚在下垂的眼角處,愈發顯得楚楚可憐,讓人難以棄之不顧。

尤猶嘆了口氣,她起身想退出庇護所。

裴矜迅速擡眼,在肖婳的遮擋下拉住了尤猶的手。

尤猶猶豫了一下,還是掙開他,扭頭對趕來的醫生說:“是荨麻導致的過敏,之前也有過,沒有大事,但最好能盡快取來枸地氯雷他定片和退燒藥,他晚上可能會發燒。”

“尤猶姐對裴矜的情況好了解,幸好有你在。”肖婳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叫了聲陸長聞:“陸總,能不能幫裴矜做點容易消化的食物?我們之中只有你會做飯了……”

尤猶下意識擡頭,陸長聞面無表情地靠在庇護所入口,正冷眼旁觀着他們。

他目睹了裴矜拉她的那一幕。

尤猶很難具體用語言形容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迎着他幽深而平靜的目光,尤猶心裏忽然湧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愧意,她狼狽轉開了視線,不敢再與他視線交接。

某個念頭在心底前所未有的清晰,尤猶在印象裏是第一次如此确信別人的情緒。

她好像、似乎、的确,狠狠地傷害了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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