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吃醋
第36章 吃醋
讀書的時間總要慢一些, 尤其是在虞又擁有心事的情況下。窗格外,被雨清洗得明淨的天空飛過一只雪白的飛鳥,他盯着飛鳥劃動翅膀的軌跡, 直到已經消失在天邊, 才恍然自己一直在走神。
但與其說是藏着心事,不如說是鼓湧着焦躁不安好。
是的,焦躁。
感覺哪裏都像是缺了一塊, 渾身難受。與發熱期的虛弱不同,這種焦躁是更加實質化的表現在了心情和動作上, 虞又不停地轉着手中的筆, 四肢百骸湧出的多餘力氣讓他克制不住自己旺盛的精力。
有點想泡冷水澡, 然後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大睡一覺。
但聽起來, 似乎還是缺了什麽。
缺了什麽呢……?
“噠”的一下, 虞又的筆掉落在了前桌和自己桌腳的縫隙間, 他彎腰要去撿,卻被另一只修長的手更快地拾了起來。
“給你。”
初次見面給虞又留下不錯印象的裏歐對他笑了笑。
虞又慢一拍地也跟着笑了, 從他手心上拿過, “謝了。”
他對路人甲乙丙丁沒什麽投入精力的意思,很快低下頭, 不知道想什麽去了。
裏歐也不介意, 脾氣好得轉身過去, 随後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虞同學,你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需要下課之後去醫務室看看麽?】
虞又翻了翻紙條內容, 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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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麽啊, 這個裏歐, 自己分明和他不熟吧?
心情影響下,他不知不覺帶上幾分攻擊性, 回敬的字條也不如何客氣。
【不用了,我想裏歐同學作為Beta,是不會懂得AO偶爾的情緒的。】
裏歐看着字條,眼鏡後的眼神飛速閃過沉思。
【是我唐突了。】
他沒有再回字條,虞又樂得清淨,下課的時候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補覺。
昨天晚上和謝梵星睡在一起,靠着雖是舒服,但是一直維持一個姿勢,肌肉還是有些酸痛,連帶着有些未消的困倦湧上來。
迷迷糊糊中,他聽見前面有人在交談。
“聽說,在alpha和Omega的生理期,他們的伴侶會更容易出軌呢。”
“沒錯,我也看到過相關的研究報告,在發熱期和易感期,是伴侶的出軌高峰。其次就是孕期。”
“蛤,搞什麽,為什麽偏偏挑在人最脆弱的時候劈腿!”
“這就是alpha和Omega性別天生追逐強者的天性之一了。”
“……”
虞又沒有被這壓低的交談聲驚醒,不知是不是關鍵詞觸發,他做了夢。
他夢到了一身深黑軍裝的謝梵星。
一開始他以為是如從前那般的預知夢,直到他發現,他自己端着果盤站在書房門口,手指下意識地在門上敲了三下。
謝梵星原本在認真地處理軍務,此時望向他。
他看上去和虞又經常看到的謝梵星有比較大的區別,軍裝肅殺,帽檐整整齊齊地扣在額邊,奢華而典雅的流蘇傾瀉而下,手臂至肩膀紋着燦爛的鳶尾花圖案。
最不同的是一雙眼睛,虞又熟悉的謝梵星擁有一雙清高而淡漠的淺色雙眼,眼前的謝梵星的目光淩厲而深邃,瞳色雖淺,但暗含的情緒如漩渦,深不見底。
虞又莫名其妙走了過去,嘴裏不受控制地說,“你工作也太辛苦了,還是吃點東西吧。”
果盤被輕輕放在桌上。
面前這個變得成熟而英俊的謝梵星眼眸一動,“這些事情,以後交給管家做就好。”
說話語氣間頗為熟稔,仿佛他們已經是數十年的老情人一般,謝梵星拿起食物吃了一口,手上還戴着軍用的漆黑皮質手套,在青白色的果實映襯下,原本禁欲冷肅的暗色手套莫名顯得色氣。
虞又油然而生一種怪異之感,他四處觀察了一番,發現書房同自己在預知夢見到的有細微差別,比如那個一直出現在謝梵星櫃子裏的鋼琴手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紫色的手風琴手辦,在下面還挂着一套白色的禮服。
虞又定睛一看,發現這禮服就是謝梵星在花神祭穿的那一套。
這肯定不會是預知夢了。
虞又張開十指看了看,這是一雙遍布細繭的手,是他自己的沒有錯。
這是他自己真正的夢境?
還沒細思出什麽來,謝梵星将果盤一推,拿餐巾抿了抿嘴唇,“吃完了。”
虞又低下頭,發現果盤的确是空了。他再擡起頭,眼神有些奇怪。
等等,他為什麽要在書房給謝梵星送水果。
……而且謝梵星這個一直盯着他好像在默默等待什麽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虞又默默拿走了果盤,讓家務機器人收走了。
果不其然,alpha深邃的目光中閃過溫情,他長指一點,虛拟屏幕消失,他把軍務放在一邊,動作熟練地給虞又讓了個座。
虞又這才發現書房有兩把椅子,還是擺在一邊的。
他感覺不妙。
“坐。”謝梵星說道。
虞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在自己的夢境裏,自己本該是主宰,但是面對着這樣鮮活的成熟體謝梵星,他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多的法子。
只有先順從了。
他坐在了那把椅子上,說實話,他十分好奇,這個成熟體謝梵星會做些什麽。
但是讓他坐下之後,他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了。
而是自己重新坐在椅子上,朝虞又伸出手。
虞又:“?”
虞又疑惑地把手放了上去。
謝梵星微微蹙眉,“不是這個。”
虞又死也想不到謝梵星內心是怎麽想的,“是哪個?”
謝梵星做出一個扶額的無奈表情,“頂端不夠毛茸茸的那個東西。”
虞又:“……”
虞又這回徹底明白了。
他忍辱負重地,“啪”地一下放出了自己的雪白大尾巴。
他倒要看看,這個謝梵星到底想做什麽。
“你最近生理期到了,我幫你摸一摸這裏,會很舒服的。”
謝梵星垂下眼皮,罪惡的爪子已經伸到了虞又的尾巴上,他将尾巴攬在懷裏,開始熟練地從根部往上開始順毛。
虞又被摸得舒舒服服,耳朵一抖一抖,開心極了。
但在爽過之後,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謝梵星手法怎麽這麽熟練,難道他還給別的大白團子摸過尾巴?!
他啪地一下打掉對方的手,“你在幹什麽?”
虞又欺身而上,雙手抵住謝梵星的椅背,将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懷裏,壓下腰肢,壓迫感與信息素襲來,他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還摸過誰的尾巴?”
饒是眼前這個成熟的謝梵星,也不由得愣了愣,“我只碰過你的。”
虞又明知這是一場夢境,他卻有些無語,現在的謝梵星根本還不可能擁有那麽熟練的技巧,畢竟,小學雞一個。
但總歸有些煩躁。
這個夢怎麽還不結束。
虞又退回到椅子上去,頹然地坐下。
房門口忽然出現一個慌慌張張的身影,“少将,不好了!二夫人他落水了!”
虞又原本焦躁的眉宇間增添了幾分不敢置信。
一個從未見過的大美人忽然病恹恹地從門口走了過來,身後的大尾巴一甩一甩,聲音嬌滴滴的,“老公,你也別忙着疼愛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疼疼我呀~”
虞又:“……”
那三夫人還特意半背過身去,展露出自己碩大無朋的大尾巴,看起來格外好rua的樣子,他媚眼如絲,“老公,摸摸我的呀~~”
“……”
虞又不知作何反應。
在自己的夢裏。謝梵星納妾。
你媽的。他竟然敢納妾!
他納個屁的妾,他連一條可愛的狐貍尾巴都梳理不好!
面對美人的□□,謝梵星卻沒有多大反應,虞又心煩意亂看過去,發現謝梵星也蹙着眉,有些蒙圈的模樣,見他看過來,垂眸掩飾眼底的慌亂。
等等。
虞又突然發現,如果謝梵星已經結婚還有小老婆了。
那麽他現在這個能進書房,坐書房主桌的人。
豈不是謝梵星的“正妻”“大夫人”?!
虞又:絕了。
自己做夢,夢成了前世死對頭的妻子,而這個謝梵星,他還給自己戴綠帽子娶了個兩個妾!
夢境慢慢消散。
虞又猛地從桌子上擡起頭來。
他現在已經清醒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低低罵了聲髒話。
**
而在遠處,正在施展入夢幻術,試圖減緩虞又易感症狀的謝梵星猛地睜開眼,也是懵了。
入夢幻術必須要高度配合的AO才能共同完成,同時要攫取兩人的夢境,這段過程無比複雜。
但夢境的營造,謝梵星全權交給了虞又的夢,自己只是投入靈體進入了編織好的夢境中。
虞又和他契合度高,所以兩人本該在幻境中就能解決虞又的不适症狀的。
誰知虞又不知道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夢境的背後還出現了自己的“二夫人”“三夫人”。
謝梵星還是挺佩服虞又的腦洞。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他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做。
這件事,先放在一邊。
**
虞又直到放學之後還有些萎靡不振。
他在謝梵星身上栽了不止一次兩次了,但羞恥心還是有的,可這夢裏出現的二三夫人讓虞又實在是……
氣不打一處來。
即使那只是個夢而已。
但他光是想想就要爆炸了。
謝梵星不守A德,穿得那麽正經坐在書房裏,結果還有個妾室。
這種錯誤的認知反而讓虞又更加抓狂。
因為夢境雖然是夢境,但是現實中未必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謝家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謝梵星的姑姑是帝國王後,謝梵星的堂兄是帝國長皇子,在前不久,謝家還接下攝政王的職務。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但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妻妾成群。因為律法不限制公爵及以上貴族的生育數量。
虞又現在就是突出一個煩躁。
他把這一切歸咎于這個該死的分化期。
分化期快點結束吧。
不要讓他的心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
晚上回到家。
虞又在自己的住所見到了謝梵星。
心中一路彌漫的煩躁轉化為驚喜,但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以平常天真可愛的方式抱住謝梵星的手臂。
“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呀?”
謝梵星看了看倉鼠挂鐘吱吱,“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得回來陪你。”
這是他的作風,對于時間向來嚴謹。
但是這種場景,讓虞又突然回想起小學那會兒,謝梵星不交作業的時候。
虞又催他交作業,他直愣愣地看着書本,“沒了。”
“什麽沒了?”
他垂下眼簾,“作業,被別人撕掉了,沒了。”
虞又懶得理他那些事兒,還有些幸災樂禍地撂下一句,“中午之前必須交,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原本只是惡意作弄的一句話。
但當謝梵星把被粘的七倒八歪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本子交給他時,虞又看着面前這個還在氣喘籲籲,但依舊沒什麽表情的少年。
突然發問,“一上午都在補這本作業?”
謝梵星從額間撩起一縷發絲,顯得額頭飽滿,雙目清澈而明亮,“……嗯。中午之前,交了。”
他那時長得清瘦,校服發白,袖口還是修補上去的,但只要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株修竹,是來來往往的學生眼中一道清秀的風景。
虞又那時卻覺得,這個人,挺傻的。
一直堅持着某些莫名的傲氣,挺傻的。
後來他才知道,那天從天橋下撿回謝梵星的養父去世了,他是在醫院和學校兩點奔波,一點點拼起來這份作業再交給虞又的。
所以他說的“沒了”。
到底是沒有作業,還是,沒有了誰?
……
“虞又,已經到時候了。”
謝梵星喚起虞又的意識,“別發呆,你現在需要标記麽?”
虞又回神,想到标記這一回事,臉色又是一僵。
救命。謝梵星還不知道他現在是分化期,也相當于alpha的第一個易感期。
被咬一口可能會有驚喜,更多的可能是驚吓。
虞又擺擺手,靈機一動,學着夢境裏的自己,放出了尾巴和耳朵。
“給你摸,但是不準觊觎別的哦。”
虞又很快調整好了狀态,雖然有警惕和郁悶,但最後的表情還是笑眯眯的。
虞又斜倚在沙發上,謝梵星伸出手幫他開始rua尾巴。
誰知狐貍尾巴那厚重的尾巴在謝梵星面前一晃一晃,挑釁又似勾引,就是不讓他摸到。
謝梵星忙着抓尾巴,抓了一會看出了虞又的揶揄與挑逗,就是不想讓他摸到的意思,看出了他心情不好,在一邊坐下,問道,“怎麽了?”
“哦,沒什麽,今天做了個超級超級奇怪的夢。”虞又鼓着臉,“從哪裏開始講比較好呢?”
虞又笑意盈盈,謝梵星卻總感覺有幾分危險。
“其實你的尾巴很不錯。”謝梵星開始對面前這根一直在自己大腿上轉圈圈,用尾巴尖逗弄他的胸膛的壞尾巴,展開了誇獎。
“首先,它的長度與寬度是一般的狐貍不可及的。”
虞又斜靠在沙發上,聽謝梵星用冷淡的面容說出違心的話語,“其次,它的色彩,光澤,柔軟度,不是一般狐貍所能及。”
“最後,它的尾巴尖——唔……”
謝梵星的話沒有說完,卡在了最後的關鍵詞上。
因為虞又壞心眼地用尾巴從謝梵星的下擺鑽了進去。
柔軟卻又敏感至極的尾巴,能夠感受到所有的炙熱與肌肉輪廓,謝梵星終于抓到了尾巴,但是卻被虞又拿尾巴玩得有些不适。
因為那條尾巴一直在往不該碰的地方掃。
茸毛的觸感是細膩而柔軟的,但是碰上同樣細膩敏感的肌膚,尤其是兩個敏·感點,不得已引起戰栗。
虞又看見謝梵星蹙着眉頭,淡漠眼珠裏全是茫然失色,他不知所措地想要撸一撸尾巴,但是尾巴已經開始調戲起他。
……噗。
就這麽被一條尾巴調戲了。
一點也不像原文裏那個高嶺之花般的男主攻了啊。
虞又最後把尾巴抽回,好笑地看着謝梵星抱着他的尾巴,一邊rua,一邊哄着他的尾巴,但是眼角已經濕了,眼尾紅了一塊。
被玩成這樣可不好啊,更加脆弱了。顯得好像虞又可以侵犯了他似的。
虞又像逗貓一樣拿尾巴逗了謝梵星很久,但謝梵星逐漸上手,兩人最後的姿勢變成了虞又躺在謝梵星腿上,謝梵星抱着他的尾巴,從根部一路上rua。
變得熟練的手法,和對方身上淺淡的信息素味道,讓虞又舒服地直打盹,耳朵一抖一抖。
謝梵星一路摸着摸着,默默發現還是虞又的尾巴好摸。
雖然沒有自己的大,沒有自己的蓬松,但是就是軟軟的,像雲朵,像面包。可以抱在懷裏不松手的尾巴。很可愛。很可愛。
謝梵星頭一次感受這種情感。
他要是知道網絡用語,大概能清楚,這種感覺叫做“被萌化了”。
直到夜已經降臨,謝梵星還在孜孜不倦地摸虞又的尾巴。甚至趁着虞又不注意,悄悄将自己的臉埋了進去,深深吸了一口。
好舒服的小雲朵。
謝梵星在內心默默給虞又的尾巴起了個“小雲朵”的外號。
虞又當然知道他做了什麽壞事,但是他已經困了,于是對謝梵星說,“我要睡覺。”
謝梵星恢複正常,看了看天色和挂鐘,“我也該回去了。”
虞又看了看挂鐘,眯了眯眼睛。
即使算上路程,現在還不到謝梵星睡覺的時間。
他突然想起今天不知什麽時候聽的,AO很容易在易感期發熱期的時候劈腿。
再聯想自己的夢境。
虞又覺得自己雖然只是個合約情人,但是頭發已經隐隐變成了綠色。
他忽然小聲地抽泣起來。
“我……我發熱期好難受……既然梵星哥哥不願意陪我,那就算了吧……對不起,是我耽誤了哥哥睡覺……”
他捂着臉,連雪白的尾巴都可憐兮兮地垂到了地板上,看起來格外萎靡傷心。
謝梵星輕輕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對虞又輕聲說道,“那我今天晚上陪着你,好不好?”
“真的不會耽誤哥哥麽……?”
“不會的。”謝梵星的語氣盡量放得溫柔,“我會履行職責的。”
最後的結果在兩人一番拉扯下,變成了虞又抱着謝梵星睡覺。
虞又可沒忘記自己是易感期。
這麽好的一個信息素契合的alpha抱枕不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過謝梵星好歹有一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離不得人,還推了約。
虞又抱在謝梵星腰間,謝梵星身上飄散的淡淡澀味讓他滿足了占有欲,得到了安全感,慢慢地睡着了。
……
深夜。
謝梵星在虞又懷裏睜開眼睛。
他這個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雖然特別想要陪在虞又身邊,但是明顯不行,他還有事情沒做。
他把那個有自己味道的小熊塞進虞又的懷裏,代替自己的位置,以免被發現,随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
一家高級會所。
“我是半夜跑出來才敢說的。”丁時年一改往常溫和表情,十分嚴肅,“我發現我們家裏好像在瞞着我做什麽事一樣。”
謝梵星蹙眉,“我也有這種感覺。這幾年,父親對偏遠小星球過于看重,像是有什麽重要的試驗要在那些地方試手。奈何那些機密文件我尚且沒有權限去讀。”
丁時年:“對,我們……”
丁時年沒說話,直視前方的目光一滞。
門口傳來騷亂,随着“先生您不能進去”的勸阻聲音,謝梵星也意識到什麽,猛地回過頭。
虞又抱着小熊,光着腳,只穿着一身極其單薄的睡衣,還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滿臉淚痕地看着目光霎時變得慌亂的謝梵星。
“你為什麽要走?”
虞又這回是真哭了,任哪一個易感期的alpha大晚上發現自己懷裏伴侶不見了都會發瘋的!
“為什麽要離開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我——”
他一邊面無表情地哭,一邊惡狠狠地擦着自己的眼淚。
“你說過不離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