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清楚知道江揖和江冬林之間的勝負, 連翩并沒有很關注江家這一場産業争奪戰,但他特地囑咐過要知道江聞風的動向,尤其是關于江聞風出國的。
連翩和江聞風現在雖然算是朋友,但他深知以江聞風驕傲的個性, 過的好了會聯系他, 過的不好絕不會找他。
現在江聞風要出國,顯見江冬林就是不完全落敗也快了。
連翩讓洪伯查一查江聞風出國的具體時間, 他想送一送江聞風。
時間也不早了, 連翩走過去沖坐在墓碑旁的謝燕歸伸手:“燕歸, 該回去了。”
謝燕歸攥着連翩的手站起來,大高個兒, 手術時被剃光的腦袋現在頭皮一層青茬,因為難過的原因眼底還蘊着濃濃的陰郁,乍一看十分有壓迫感。
但這種壓迫感也只是一瞬間。
他就着連翩的手直接将連翩抱在了懷裏,還抽了抽鼻子:“哥——”
這一聲挺凄惶。
連翩已經習慣謝燕歸動不動就抱他, 也能理解謝燕歸的這種依賴。
他剛重生那陣, 既高興自己能重新活一次,在走在街頭或者午夜醒過來, 卻又恍惚他是這個世界的異類, 和誰都沒相幹。
那還是連翩有上輩子記憶的時候,更何況謝燕歸現在什麽都不記得。
連翩一米八的身高, 但比謝燕歸還要矮差不多半個頭,拍了拍謝燕歸的後背:“沒事, 哥在呢, 我們回家。”
謝燕歸下巴颌支在連翩肩膀上, 就這麽點了點頭:“嗯, 回家。”
晚上連翩靠在床頭看書, 冷不丁一擡頭就有些無奈:“去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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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年輕人火氣旺還是謝燕歸就這個習慣,每次洗澡後都意圖赤.條條上床,再三規範下才不情不願的穿上整齊的睡衣。
現在,腰間松垮垮系了一條浴巾,肌肉輪廓雖然因為二十來天的卧床稍有減損,但仍舊丁是丁卯是卯,十分具有觀賞性的謝燕歸:“不要。”
連翩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使出殺手锏:“穿衣服才可以上床。”
謝燕歸就要就地解浴巾。
連翩眉心微跳,快速道:“去浴室換!”
謝燕歸這才蔫蔫去了。
老大個人,背轉身去浴巾只蓋了腰間那一部分,長腿勁腰的,力量和觀賞性都是極佳,十分有範兒。
如果那腦袋不很沒精神的耷拉着的話。
連翩忍不住露出笑意,但很快又生出一種惆悵來。
原著中故事的開場已經是謝燕歸恢複記憶但又僞裝,充滿了懸疑性,誰能想到這個少年如果不是遭逢巨變,是怎樣的神采飛揚。
第二天早上,早飯的時候,趙紛然告訴連翩說謝清聽同意住進來,但最近很忙,可能過幾天才有空搬家。
連翩:“公司事忙,二叔搬過來的事趙姨你安排吧。”
他想,謝聽清應當迫不及待的想要搬進來,但心虛的人做什麽多反而要斟酌再三,謝清聽擺出這樣一副不着急的面孔,很正常。
謝燕歸對趙紛然無感,完全當她不存在,專心致志的吃早飯,偶爾吃到感覺很好吃的東西就給連翩也夾一個。
夾兩次就會将自己的小碟子推到連翩面前。
連翩在謝燕歸第一次這麽做的時候就明白了他什麽意思,這次也一樣,随手将一個蝦餃夾到謝燕歸的碟子裏。
反射性的要告訴趙紛然他過幾天要去安市,但想想趙紛然的所作所為,又止住了,他去哪裏,謝燕歸去哪裏,趙紛然都沒有資格知道。
盡管在同一屋檐下,但趙紛然不值得他尊重,更不要說當做一家人。
早飯後連翩要去公司,看謝燕歸吃的差不多了才站起來。
謝燕歸也站起來。
趙紛然忙道:“燕歸,你哥工作很忙,你在家呆着好不好,不要給他添亂。”
謝燕歸瞪了趙紛然一眼,攥住了連翩的手腕。
他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但這一眼卻出于身體本能的極有威懾性,和面對連翩時的溫馴截然不同,直瞪的趙紛然呼吸一窒,怕謝燕歸是想起了什麽。
連翩就道:“我現在也是為謝家打工,謝家是燕歸的,他怎麽樣都不算是添亂。而且,我想和他時刻都在一起。”
謝燕歸下巴颌就微揚起來。
不過也不是揚的特別高特別高興,自從知道車禍中他的父親去世後,哪怕什麽都不記得了,他還是一直都有些蔫蔫的。
看着連翩和謝燕歸手牽手離開,趙紛然神色怔楞的站在那兒好一會兒。
傭人以為她不舒服:“夫人?”
趙紛然喃喃道:“他們感情真好。”好的讓人害怕。
連翩對謝家來說是個外來者,但他儀容出衆又禮貌周到,傭人們對他的觀感極好。
甚至慶幸董事長去了少爺又什麽都不記得的時候,有這麽一個人頂門立戶,讓日子過的好像跟以前差不多。
就道:“是啊,他們看上去真般配。”
趙紛然不冷不熱的道:“忙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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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翩随時将謝燕歸帶在身邊并不是因為恩愛,他不想謝燕歸在無知無覺的時候被有心人試探或者欺負。
他在辦公室忙碌的時候,謝燕歸永遠會在他視線範圍內活動。
也許要換個說法,謝燕歸很依賴連翩,确保一擡眼就能看見連翩才會安心。
公司裏的人看到兩人形影不離,工作的也更安心,什麽連翩圖謀不軌的陰謀論,傳這些話和相信這些話的人,心理也忒陰暗。
謝清聽并不覺得自己心理陰暗。
聽到或者看到連翩和謝燕歸的親近,他就覺得連翩是個僞君子,只是苦于一時找不到對方的把柄。
他刻意和謝燕歸親近,但謝燕歸很排斥他,這就讓人心塞。
四天後,連翩騰出時間回安市。
謝家生意上的事,連翩在處理時一直都秉承正大光明的作風,尤其不會避開謝燕歸,即使謝燕歸什麽都不記得,而且看上去也不關心。
不過有些事,連翩會避開謝燕歸再處理。
像吩咐親信安排海城的一些八卦小媒體,胡說八道性的八卦一下謝家的事,海城第一豪門的內部,多得是人想窺探。
八卦嘛,什麽都能說一點。
要是說着說着說起謝家去世董事長的繼妻正青春,董事長的堂弟也喪偶,正是挺合适的一對兒......
這種八卦本來沒有什麽,但如果八卦的堂弟和繼妻忽然處于一間屋檐下。
買通人散步子虛烏有的事很缺德,但說一點事實确保謝燕歸在家時是安全的,連翩覺得很有必要。
如果謝清聽臉皮厚到無動于衷,那他再想別的辦法。
安排完這件事,連翩就帶着謝燕歸去了安市,他計劃在安市機場等一等江聞風。
也正是這天,謝清聽搬進了謝宅。
趙紛然看到高大俊朗的謝清聽出現,瞬間就覺得安心了,兩人無聲的交換了個眼神。
謝清聽是提前下的班,吩咐管家讓謝宅所有雇傭人員在別墅門前集合,他有話要說
他在謝宅常來常往,是謝風泉信任的堂弟,舉手投足又極有氣勢,管家不敢怠慢,很快召集了傭人們集合。
謝清聽訓斥道:“大哥去世後我傷心的很,有日子沒過來,燕歸還是個孩子,又什麽都不記得,連少爺脾氣又好,最近你們日子很好過吧。從今天開始我要在這裏照顧燕歸,你們也醒醒神,該怎麽就怎麽,偷奸耍滑,抓住了決不輕饒。”
訓斥完直接解雇了兩個傭人,都是平日裏幹活不太用心的。
一時間其他傭人們大氣都不敢出,謝宅人口簡單福利又好,是很好的工作,被解雇丢臉掉收入不說,可能再不能在海城應聘這麽好的工作。
謝清聽衆人忐忑,轉而道又給傭人們多發了三個月工資當獎金。
其實平常趙紛然就很在乎當家做主的地位,對傭人們要求很高,謝風泉去世後她脾氣更古怪,傭人們哪裏敢偷懶。
被解雇的那兩個也就是相對不那麽勤快而已。
但謝清聽這一番恩威并施,直接确立了在老宅權威性的地位,甚至壓過了趙紛然。
這天晚飯,謝清聽直接坐在了主位,平常謝風泉坐的位置上,這個位置自從謝風泉去世後一直是空着的。
現在他坐主位趙紛然坐旁邊,看上去忽然夫妻一般。
左等右等連翩和謝燕歸不來,謝清聽聯系連翩。
連翩在老宅有自己人,早就知道了謝清聽的操作,也不生氣,他雖然懶得和人鬧的雞飛狗跳,但與人鬥,有時候提神醒腦的也挺好。
接了謝清聽電話,告訴他自己回了安市:“二叔不要客氣,當自己家,随意一些。”
已經醞釀好很多話在晚餐時說的謝清聽:“......”
暗道躲得過初一跑不過十五,日子還長着呢,同一屋檐下,他倒要看看連翩這個小兔崽子還能耍些什麽花招。
連翩暫時将謝清聽撂過牆,在機場的頭等艙休息室等到了江聞風。
江聞風瘦了很多,也頹了很多,正坐在那兒發呆,在連翩站跟前了才看到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你去哪兒?”
他知道連翩離開安市去海城玩的事,最開始也聯系過。
後來江家翻江倒海,就顧不上了。
現在要離開,也想過告訴連翩一聲,想想又算了,沒想到竟然這麽巧。
連翩看他:“哪兒也不去,來送送你。”
江聞風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如今江揖勢大,他的那些朋友們或見風使舵或避其鋒芒,了不起給他發個信息安慰兩句,再就沒有了。
唯有連翩......
與此同時,機場監控室,特意放大的頭等艙休息室畫面中,一切清晰可見。
在連翩出現後,監控設備前原本面無表情的男人驟然起身,近乎貪婪的看着畫面中挺秀清俊的青年。
休息室中,
知道連翩特意來送自己,江聞風忍不住就軟弱了心腸,但還有外人,就努力克制住情緒的起伏問連翩:“這是?”
心情極郁悶的情況下,他還是被站在連翩身旁的高大少年所驚豔。
謝燕歸性格本就十分沉穩深沉,也就在人前偶爾裝出一副渾不戾來,為着行事暢快,現在什麽都不記得,那種骨子裏的深沉就浮現出來。
所以哪怕他失憶了,乍一看他外形高大俊挺氣場張揚強勢,挺能唬人的。
連翩就道:“朋友。”
被規範着在外面不能手拉手的謝燕歸,聽到連翩的話眉眼就是一沉,擡起手臂環着連翩的肩膀,正兒八經的強調:“男朋友。”
他這樣兒,打眼一看就相當的霸道。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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