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家混亂
第15章 高家混亂
◎哎嘿◎
好像每次從太後這裏出來必有大瓜。
出了慈寧宮,好像還能聽見裏頭金太貴人傳出來的哭聲。那聲音嬌嫩,跟這老氣橫秋的慈寧宮實在不搭。
回去方才用膳,最近裏外忙的事情多,好好的美食也總為了趕時間囫囵吞下。因今早一場大仗,昨晚元岫就吩咐了小廚房炖了一宿的竹荪烏雞湯。一宿過後雞肉軟爛脫骨,雞肉撈出不用,在用那湯汁煮上幾片最脆爽的小白菜芯兒。
那白菜吸滿了湯汁,咬一口斷開在口裏,帶着別樣的鮮甜,清晨吃既滋補又清爽。也開胃。
不覺喝了一碗,又叫新雨去盛。
這時外頭傳來通報,周昌回來了。
論理這時候要等用完膳再通報。這是元岫特意吩咐過耽擱不得的。
一去多日,元岫都快忘了。好在他回來還很把事情辦妥了。
“啓禀娘娘,此次前去,不僅高文遠日常查出了大概,其家眷倒也打探了一二。高文遠喜好交際,隔三差五的便會跟幾個好友外出飲酒作詩。去處倒是多。奴婢還悄悄見他去喝過花酒。不僅是他出行的很規律,每每他出去後,侯府西角門總會鬼鬼祟祟的鑽進去一兩個人,二人相互認識,有時一前一後,有時見了面,還能低聲說上幾句話,進去一兩個時辰便出。出來時無不滿面春光,下盤虛浮。只是裏頭發生什麽……奴婢無能,便不知道了。”
成了婚的元岫哪裏有聽不懂的?将一顆掌中寶加進嘴裏細細嚼着:“你倒也會弄鬼。”
周昌忙俯身:“奴婢豈敢,不過是給娘娘解悶兒罷了。”
“那你再來的近點,本宮另有一個悶兒要你解。”
……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又起風波。話倒還是那車陳芝麻老調,還是納妃一事。
前朝後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各宮,此時卻空空如也,叫人如何不急。
高文遠差不多是彈劾皇後之首。
“聖上有理,可還望陛下以萬民為己任,做天下之表率。若身居皇後者嫉賢妒能,無容人之量,豈非天下人人效仿。望皇後慈悲,廣納後宮。既有龍嗣延綿之功,亦有天下表率之德!”
近幾天,類似的言論朱慎堯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左不過幾只蒼蠅,還不至于費一番心思。
“有本啓奏,無本退朝。進來正是秋收關鍵時節。愛卿不去關心田裏稻谷收成這樣的民生大事。可見,是個被後院絆住腳的。明兒上朝,真要問你市井菜價和管轄稅收,若一問三不知,自己去刑部領板子,退朝吧。”
高文遠愣看着太監傳了退朝,随着人群跪了下去。
心底還在打着算盤,按理說太後都心急了,這前朝後宮都在提這件事,難不成皇帝就真不想不成?
怎麽可能,皇帝怎麽也是男人,哪有不愛美人的。
“高兄,今兒還是去醉心閣?”
往常都是這樣,高文遠剛要應,忽然想起來皇帝說的,擺手道:“下回吧,我這麽大個年紀,還得有功課背。咱這聖上……哎!到底年輕了些。”
一陣哄笑出了宮,高文遠先叫小厮起碼快回府,讓府裏先着人出去打聽朱慎堯給他安排的功課,早點打探明白了,他早點背,說不定還能有空再出去逛逛。
殊不知小厮騎上快馬一轉完便被絆馬索攔住,從馬上跌下去就再沒了動靜。
此時他那家裏,仍有一番好戲等着呢。
元岫樂的看好戲,在湖心島看着新雨領着幾個尚小的宮女喂魚,又預備了外頭買進來又大又香的十三香南瓜子,配上八百裏加急送過來秋季頭一份的鐵觀音。
禦書房還孝敬了幾盤精致讨巧的點心。瓜子就讓明珠和晚秋坐在身邊,一邊一塊吃着瓜子兒,一邊欣賞彈幕上的好戲。
【狗皇帝的神助攻絕了。】
【周昌是真靠譜,我去,小厮摔那一下看着都疼。】
【還有門口的那個探子?正好把能報信兒的人支走,時間剛剛好。】
【進去了進去了!哈哈哈哈,裏頭可有好戲演着呢!】
【正房夫人在老爺書房裏偷情,特麽想想就刺激!】
【開門了!卧槽,還在說騷話呢!為什麽有馬賽克啊!!!讓我康康什麽樣的讓正房太太都欲罷不能啊!】
【快看高文遠的臉!臉是不是大了一圈?都充血了!】
【這大老婆也算破罐子破摔了,把小妾的醜事也捅出來了!】
【小妾來了!】
【打起來了!我就愛看女人們打架!】
【哎呦,簪子滿天飛的嘿!】
【刺激!這把兒子是雜種的事情怎麽也說出來了,互爆雜種可還行。】
【一共仨孩子,倆不是親生的。這誰遭得住啊!】
【吐血了吐血了!】
【糊塗啊,就算孩子不是你的,好歹妻妾和諧啊,從不争風吃醋,還相互幫忙出軌呢。】
【哈哈哈哈!就這還撺掇狗皇帝納妃,自己後院火都這麽大了。】
元岫只恨自己沒在現場去看,晚秋不覺道:“娘娘也有日子沒這般取樂了。”
元岫不禁四下瞧了一眼,将笑容收了幾份。看夠了熱鬧,耳畔又響起了盈盈笑聲。瞧新雨那邊玩的正樂,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盤點心對明輝道:
“給她們吧,也囑咐着別踩空下去。”
明輝忙起身:“哪裏的話,青天白日的,姑娘們相互都能拉着。”
晚秋道:“就算有個不設防,明輝姑娘伸伸小指頭就拖上來了。”
明輝不好反駁,瞪了眼晚秋送點心去。
午膳時節,高侯府的事情就在元岫有意為之下傳遍了北京城。周昌将事情打探好了這才近宮回。
元岫雖然在彈幕上瞧見了現場,但周昌繪聲繪色的一講,也分外有趣。
“如此,高侯爺還沒醒來?”
周昌左右看看,壓低了嗓音道:“這也只是聽說,拿不準的事兒。那高夫人連太醫都沒請,府醫也沒讓過去,只是從外頭請來個大夫,簡單開了藥便轟出去了。那大夫的醫術不甚精明,只跟奴婢說是中風,也不知是幾分可信。”
不讓太醫去,也不讓府裏頭養着的大夫瞧。
這是什麽意思不用多想。
可憐這高文遠,今早在朝堂之上還神氣活現的侃侃而談,現在被妻妾綠了後,吐了血反被給他戴綠帽的夫人關了起來,又是何等的諷刺。
“風疾之症,可輕可重。現如今高侯府鐵桶一塊,到底不知道裏頭情況。”
周昌立刻提議:“娘娘不如……派遣太醫過去?”
元岫飲茶:“這話沒的叫人奇怪,本宮何時知道前朝官吏的家務事。”
周昌立即打嘴:“對對對!娘娘所言極是。奴婢不過說些市井的粗話給娘娘玩笑,與高家何幹?”
推了周昌,元岫叫明輝來近前算賬。用了這些時日,元岫也發覺了。到底是大家小姐出身,主母雖然待她不好,可跟姐妹們一塊的開蒙沒有少,識文認字。
又因自幼被多方克扣,也從小學會了算賬管錢,才能讓她從苦日子裏熬過去。
是以,明輝算賬是把好手。又快又好,竟比從前的應淑還要好。
另一邊的巧雲卻并不認字,但其是個有膽識又有智謀的好姑娘。元岫叫晚秋帶她管理些大事小情的,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條。
用的時間越久,越證明了元岫當日的決定是對的。
“嚴家可曾找你?”元岫趁着她寫了個小結,随口問道。
明輝的筆都握緊了幾分:“回娘娘,倒有書信送來。”
元岫挑眉:“都是些什麽?”
明珠笑的諷刺:“不外乎是些深情肉麻的話。心疼我這些年的苦日子。夫人一口一個萍兒,說當日決定不過是被嚴宜容轄制了。現如今各歸各位,已經讓她成了庶女,過上了奴婢從前的日子。”
從前為了嚴宜容多麽糟踐明輝,現在就會為了讨好明輝而糟踐嚴宜容。
那樣一對山中狼一般的父母,倒不覺奇怪。
“庶女就活該給他們糟踐不成?”元岫是不喜歡尊嫡扁庶的輕狂樣子。也不知何時,被一些酸腐的人家當做了懂尊卑知規矩的表現。
“娘娘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你繼續算吧,若不喜也不必往來,自有本宮疼你。”
元岫繼續看她算賬喝着茶,就瞧見彈幕上飄過青樓出身的小妾韋氏要想辦法出去求救的消息。
仔細想一想,那高文遠三個兒子裏,兩個都是綠帽子。唯一的親生兒子,又因為母親是青樓女子從良,故不受待見,被養的瘦瘦弱弱的。
說來也諷刺,時至今日,這韋氏還一心想着丈夫。
故夜裏叫新雨給周昌傳話。那高侯府裏若是有人想出去,且幫一幫。
次日上午,高文遠中風卧床,卻又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一睜開眼,身體幾乎都動不了了,只有一張嘴能呢喃着說出幾個字來。可身邊的人一早被換了幹淨,半個能幫他的人都沒有。
高夫人偷偷摸摸的小半輩子了,這下不僅一手捏住了高文遠的的性命,甚至還把情夫安排在了高文遠床邊伺候,叫情夫時時刻刻提醒着高文遠,他就要死了,而高夫人跟情夫的兒子作為明面上的嫡長子,小侯爺,眼看就要繼承這龐大的家業。
就在這時,還在整理高家家産的高夫人忽然得了消息,後院關起來的那個小妾韋氏,不知道生了什麽神通,竟然翻牆逃出去了。
高夫人将手中規整的玉镯子砸得粉碎,起身慌了一瞬,随即狠狠拍了下桌面冷笑道:
“她出去,定是要告官。去把她養的小廢物給我抓了來!我倒是問問她這老娼婦,是要兒子,還是要個癱在床上的老不死!”
作者有話說:
這後宅可真的多子多福h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