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機會
機會
蕭鶴汀在門口等了約莫一兩分鐘門才被打開，給他開門的正是溫流霜。她在家的穿着有些随意，穿了一件白色睡裙，原本紮起的黑發披散在肩。
猛然看去，多了幾分溫柔，沒有在學校那樣很明顯的疏離感。
反觀溫流霜，她打開門見來人是他有些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不請我進去嗎？”
蕭鶴汀問道。
溫流霜猶豫了一下，轉身走進去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蕭鶴汀随她走進去，環視四周一圈，屋裏的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走進這裏還是會讓他感到家的溫馨。
溫流霜回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做到沙發上，她為人倒了杯水，後坐在了他身旁不遠處的沙發上。
接下來，是一片長久的沉默。
溫流霜是不知道說什麽，蕭鶴汀是在猶豫怎麽開口。
但，再沉默也要有開口的那一個人。
溫流霜握緊手裏的水杯，作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你，這幾年在國外還好吧。”
蕭鶴汀微微一頓，沒料到她會開口問自己。
他眸內劃過一絲不明意味，道：“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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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流霜聞此心裏隐隐松了一口氣。
蕭鶴汀見稍有緩和的氣氛不忍心再讓其僵持下去，于是問道：“你呢？”
“這幾年，你過得如何？”
沉默幾秒，溫流霜才道：“還好。”
他雖然如此說着，但蕭鶴汀對她的話卻是半信半疑。
他還想繼續問下去，“咔嚓”一聲，開門聲傳來。
二人聞聲擡頭，是溫流霜的媽媽回來了，她手裏提着兩大兜菜，見到蕭鶴汀時有些驚喜。
溫流霜起身想把那人手裏的菜接過來，一旁的蕭鶴汀先她一步起身走了過去。
他拿過那人手裏的菜放到廚房，出來的時候從廚房順了一杯水出來遞給她。
婦女接下後喝了一口，看向蕭鶴汀。
那人笑了笑，“阿姨，來看看你。”
婦女也笑了笑，“坐吧，今晚留下來吃飯，我去做，你和小霜也很久沒見了。”
“你們兩個好好敘敘舊。”
她說着，便在屋子裏尋溫流霜，卻發現那人不在客廳，應該是趁他們說話的時候回了卧室。
她微微搖頭，這孩子，還是有些不太喜歡在外面多待。
她讓蕭鶴汀坐下，在廚房拿了一些水果切了切，端過來給蕭鶴汀。
“你去見她吧，和她說說話。”
“這孩子這幾年變化有些大，有些不太喜歡和人交流，我怕她會出什麽事，你和她好好聊聊。”
蕭鶴汀點點頭，“阿姨，你不用擔心，我相信她雖然不喜歡和人交流，但肯定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不斷變好。”
“她肯定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愛着您。”
婦女有些錯愕，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最終，她只是道：“你去吧，我去為你們準備晚飯。”
話到此處，蕭鶴汀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點了點頭，端起那盤水果去敲了溫流霜的房門。
幾秒後，門後傳來那人的聲音。
“請進。”
他推開門進去，屋內，溫流霜正坐在桌旁寫作業，她的桌上擺着很多書，各科的高考真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還有各科的模拟卷子……
他大致環視四周一圈，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單人床，床旁邊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盞燈還有一個杯子。
床的另一半牆上貼着很多獎狀，對于這些，蕭鶴汀倒是不驚訝，這人從小就是個學霸，有獎狀很正常。
真正吸引他的，是挂在床旁邊的捕夢網。
捕夢網是白色的，挂在那裏卻也不覺得突兀，甚至給人一種很舒适的感覺，就像這件屋子，給人的感覺永遠都很舒适。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把手裏的果盤放到那人身旁。
溫流霜道：“坐吧。”
蕭鶴汀沒動，因為這間屋子是有些小的，所以沒有他能坐的地方。
溫流霜說完後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起身把桌子讓給他。
“你坐這兒吧。”
她自己坐在了床邊。
有了先前的經驗，蕭鶴汀倒也知道怎麽和這人相處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人在寫的題，是物理，上面密密麻麻的計算過程，看樣子這人似乎是卡住了。
蕭鶴汀見狀，已經想好怎麽和這人展開話題。
只見他擡手摩挲着下巴，開口道：“你這道題，不太對……”
聞此，溫流霜擡眸，她走過去，道：“哪裏不對？”
蕭鶴汀擡手為她指了一個地方，“題幹中已知磁場是反向的，那麽再用這個公式就不對了，應該先用右手法則确立磁場位置，再用安培定律加以計算。”
聽了他說的，溫流霜思考了片刻。剎那間，恍然大悟。
她一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忽視了磁場是反向的。
難怪她一直解不出來，原來問題在這裏。
“謝謝。”
“不用謝。”
說完，他忽然嘆了口氣。
“你啊，該讓自己放松放松，總是緊繃着神經，長久以來對你會有影響。”
溫流霜一愣，蕭鶴汀繼續道：“學習固然重要，但要勞逸結合。”
“你總不想阿姨為你擔心吧。”
他這話可說到了溫流霜心裏，她自然不會讓那人為她擔心，所以很多東西她才不會告訴那人。
見自己的話說到點上，蕭鶴汀便打算說一些其他的事。
這時，傳來一道敲門的聲音。
溫流霜媽媽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小霜、小汀，飯做好了，來吃吧。”
“好的。”二人幾乎同時說道。
二人一愣，溫流霜先反應過來轉身出去，蕭鶴汀緊随其後。
二人坐下時，菜已經擺上桌子。婦女做了好幾道菜，有西紅柿炒蛋、黃焖雞、糖醋裏脊、紫菜蛋花湯……
蕭鶴汀大致掃視了一眼，婦女怕他放不開，便道：“當自己家就好，不用拘束。”
蕭鶴汀笑了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裏脊，吃下去道：“幾年不見，阿姨廚藝還是那麽好。”
婦女笑着點點頭，“好吃多吃點。”
他們二人說着，溫流霜倒是很安靜的在吃飯。
一頓飯下來，大部分都是蕭鶴汀和她媽媽在說話。
吃完飯後，蕭鶴汀并沒有久留。
他幫婦女收拾了一下桌子，道：“抱歉，阿姨，我可能要先回去了家裏還有一些事情。”
在廚房洗碗的婦女聞言轉過頭看他，她擦擦自己的手，回道：“去吧，注意安全。”
“阿姨放心，我知道的。”
“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注意安全。”
“好。”
他轉身，目光在和白貓玩耍的溫流霜身上停留幾秒，這才離開。
他走後，婦女收拾好一切出來，想找自己的女兒談談話時卻發現那人已經回了卧室，她也不好意思再敲那人的門，便關燈回了自己的房間。
……
另一邊
蕭鶴汀回家後，一人已經坐在沙發等他。
中年男人一襲黑色西裝，盡管面容已經有些蒼老卻不失其英氣。男人名為蕭峰，是蕭鶴汀的爸爸。
蕭峰在商業界還是挺有名的，年少便獨自創業奮鬥，衆人篤定他不會成功，沒想到他不僅成功了還有了美滿的家庭。
可惜的是，他的妻子早逝，只留下他和兒子相依為命。好在兒子也争氣，讓他省了不少事。
此時，蕭峰似是剛回來不久，桌上的水杯還冒着熱氣。
見他進來，男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緩慢開口：“回來了？”
“爸。”
蕭峰點點頭算是回應了他，他向他招招手，蕭鶴汀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蕭峰開口聊着家常，“學校怎麽樣？”
“挺好的，同學們好相處，老師也很好。”
“嗯。”
父子二人簡單交談了幾句，蕭峰因為太累便回去休息了，他明天有個合同要簽，還要趕去巴黎的飛機。
至于蕭鶴汀在學校做什麽他并不會過問，他的兒子自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應該束縛他。
蕭鶴汀自然也知道爸爸的忙碌，但有句話他還是想說。
“爸，謝謝你那天幫我。”
那天若不是他出手，他也查不了學校的監控，更不會知道困住溫流霜的人。
走到樓梯口的男人停下腳步，沉默幾秒，道：“不用謝。”
“你若是真的想謝，就去完成你想做的事，拿結果來見我。”
說完，不等蕭鶴汀反應直接上了二樓。
蕭鶴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似是才回過神。
想做的事……
他想着，忽然笑了。
知子莫若父。（注1）
他的父親，是知道怎麽讓他堅定心底的信念的。
他微微搖搖頭，雖然知道自己這次的打算，但他并不急。
他和她，相處不能過于急躁，那人的變化太大了，他不能像以前一樣猜到她的想法。
他和她，需要一個重新認識的機會。
至于這個，需要他自己去創造。
已經錯過了那麽久，又怎麽能再忍心錯過。
這次，他不會放棄。
……
次日清晨
蕭鶴汀計劃好時間，在五點半的時候下樓，果然碰見了在晨跑的溫流霜。
見到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個人的某些習慣，還是老樣子。比如會在早晨晨跑，晨跑的時候喜歡聽音樂。有時候無聊會睡覺或者聽音樂，很喜歡貓，因為貓對她來說很治愈……
溫流霜見到他有些意外。
蕭鶴汀也不拖延，直接道：“一起？”
“随你。”
說完她向前跑，蕭鶴汀也跟在她後面。
一番晨跑下來，二人大汗淋漓。
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擦汗，蕭鶴汀遞給她一瓶水，後者錯愕的接下，道了句“謝謝”。
蕭鶴汀沒說話，很快，太陽升起，象征着新的一天到來。
終于，蕭鶴汀開口。
“你今天什麽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