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黍離
黍離
周末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一轉眼，又到了對他們來說痛苦的周一。
對于還沒有享受完假期的他們來說無疑是折磨，但高三就是這樣。它雖然痛苦，也總會有人樂在其中。
周一的早晨，教室的人已經幾乎來全。
其中大部分都在奮筆勤書的補作業，因為他們周末玩的太過于忘乎所以了，只能選擇周一清晨來補作業。
溫流霜走進教室的時候對裏面的情景并不意外，她早已習慣。
她只是無奈搖了搖頭，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坐下後看了一眼黑板，第一節是生物。收拾完桌子後拿出生物書和卷子開始看，又拿出一個本子記錄錯題。
幾秒後，有一人坐在了她旁邊，她以為是蕭鶴汀沒有多想，下意識瞥了一眼，卻是一驚。
那人不是蕭鶴汀，而是黍離。
見她把目光移向自己，黍離撓撓臉，有些不好意思道：“班長，周末的數學作業我有幾道題不會，能不能看一下你的卷子。”
此話一出，周圍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她們身上。甚至有人已經忍不住小聲議論。
“她在做什麽，竟然敢找溫流霜。”
“那人出了名的不近人情，這人在想什麽，竟然找她。”
聽到周圍的聲音，黍離并沒有在意，她只是看着溫流霜，緊張的等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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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幾秒，溫流霜拿起一旁的卷子遞給她。
她愣了一下，快速接下來。
“謝謝班長。”
溫流霜搖搖頭，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不喜歡別人叫她班長，會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在她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傳來幾下敲桌子的聲音，她這才發現蕭鶴汀出現在了黍離身後。也不知那人什麽時候來的。
他今天穿了學校的校服，那校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格格不入，卻也沒有遮擋住他的帥氣。
她愣了愣神。
黍離聞聲回頭看到蕭鶴汀，立馬起身。
“抱歉，我不是有意坐的，只是想找班長借一下數學卷子。”
蕭鶴汀眼神在她們二人身上打量一番，笑道：“無事。”
黍離慌亂道了句謝謝匆匆離開了，雖然蕭鶴汀是笑着說的，可她背後卻莫名一涼，身體反應總是比大腦快，先一步讓她跑回了座位。
蕭鶴汀一臉淡定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做這些的人不是他。
溫流霜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做自己手裏的題。
蕭鶴汀同樣也看了她一眼，而後，他把目光落在了周圍補作業的人身上。
這時，他的前桌轉頭看他。
蕭鶴汀對上他求助的目光，明知他們是什麽意思的蕭鶴汀在此裝起了傻，滿臉寫着別找我，我也沒寫。
奈何，偏偏那二人也是執拗。
一人忍不住道：“蕭大帥哥，您行行好救救我們吧，第一節班主任的課。”
“她要是檢查作業，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對啊，班長，我親愛的副大班長，幫幫我們吧。”
蕭鶴汀饒有一番意味打量着他們，同時手敲着桌子。
一下、兩下、三下……
幾秒後，有些恍然大悟道：“是嗎？我怎麽記得班主任說周一要上交作業來着。”
此話一出，二人一驚，完全不知道此事。
就在這時，一旁的溫流霜道：“确實需要收起來。”
這二人先看了一眼蕭鶴汀，又看了一眼溫流霜，最後瞥了一眼講臺上的鐘表，七點五十分。
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轉過身，拿起生物卷子就開始瞎蒙亂造。
時間已經來不及，他們借也沒有用，還不如蒙的快。
蕭鶴汀對此沒有說什麽，眸內有種說不出來的意味。幾秒後，他拿出本子，投入了自己的事情中。
五分鐘後，趙芸萍掐點走進教室。
站到講臺大致掃視一眼，對他們目前的狀态還算是滿意。
她擡手敲敲黑板，肅聲道：“諸位，上課之前，我先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衆人聞言，紛紛擡頭，一個個心提起來。
衆所周知，趙芸萍每次這麽說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趙芸萍沉默幾秒，後道：“下周，會和其他中學進行第一次高考模拟聯考。”
“大家都認真對待。”
話落，一片哀嚎聲傳來。
趙芸萍拍拍手控制住險些亂掉的課堂，“我話還沒說完。”
“這次考的好，你們會有獎勵。”
這話一出，班裏頓時沸騰起來，有人已經忍不住激烈的讨論。
趙芸萍任由他們讨論了一分鐘，輕咳幾聲視作提醒。
正色道：“獎勵是什麽，我目前不會透露。”
“你們都好好應考，到時候自會知道。”
她說話期間，上課鈴聲打響。
她也迅速進入狀态，“要說什麽，下課再說，現在是上課期間。”
“今天，我們講有氧呼吸和無氧呼吸……”
見她開始講課，有人心裏松了一口氣沒有收作業，有人心裏卻是覺得自己被騙了，班主任什麽時候收過作業。
他們心裏暗暗吐槽着，礙于班主任的威壓，很快便收起雜亂的心緒開始認真聽課。
四十五分鐘過得總是很快，下課鈴敲響的那一刻，衆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們正聽的認真，竟然下課了。
趙芸萍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眼神微微眯了一下，開口道：“周末的作業，交上來，課代表收一下。”
聽此，講臺下傳來幾聲輕嘆。作為課代表的溫流霜起身收作業，趙芸萍一直站在講臺上直到她收完所有作業才讓她跟着自己去辦公室。
她走後，衆人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蕭鶴汀前面的兩人再次轉身看他，“蕭鶴汀，謝謝你。”
聞言，蕭鶴汀挑了挑眉，反問道：“謝我什麽？”
“謝謝你告訴我們收作業，不然我們肯定交不上。”
蕭鶴汀沒說話，轉頭看向了窗外。
二人只當他默認了也沒有多問，生物補完了，下節的物理知識點他們還沒複習，物理老師出了名的魔鬼。落在他手裏，吃不了兜着走。
與其去物理老師的辦公室，他們寧願現在多背一些知識點。
待溫流霜回來的時候蕭鶴汀并不在座位上，可她的桌子上卻多出來兩塊糖，糖下面是她的數學試卷。
她看了一眼黍離，沒有多想，只當那是黍離給的。
上課的時候蕭鶴汀才回來，鬼使神差的，溫流霜用餘光瞥了他一眼。
那人竟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欲轉頭和她對視，她先一步扭過頭避開了那人投來的目光。
對此，蕭鶴汀終是沒用說什麽。
伴随着上課鈴聲敲響，這節對他們來說“痛苦”的物理課開始。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物理老師沒有提問知識點，說了一下模拟考的事情便任由他們自己刷題複習了。
複習和刷題，溫流霜自然會選擇刷題，只是，她現在遇上了瓶頸。
想去問老師，她擡頭看了看，發現老師不在。
她面露猶豫，輕輕皺了皺眉。
幾秒後，她準備詢問一下蕭鶴汀，這人物理好，應該能替她解答。
她深吸一口氣，話還沒來得及出口，蕭鶴汀先把卷子移到了她面前。
溫流霜一愣。
那人指了一道題給她看，并道：“這道題我不太會，你和我一起看看？”
溫流霜沒說話，此時此刻，她心裏只剩震驚，蕭鶴汀所指的那道題和她剛才想問的是同一道題。
是巧合還是……
她下意識的想。
但理智并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終是心裏想要解決這道題的想法重一些。
她看向那人，問道：“你怎麽想？”
蕭鶴汀拿筆敲了敲下巴，盯着試卷看了幾秒，擡手在上面畫了一個标記。
溫流霜随其看去，他所畫的地方正是題幹的內容。
蕭鶴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這道題需要求出萬有引力，題幹說萬有引力是重力的k倍，這個算是告訴我們一些潛在的細節。”
“假如萬有引力等于重力，運用牛頓第二定律是不是可以解出來？”
溫流霜思考片刻，反駁了他的話。
“有環繞天體，這個假設不成立。”
“如果向心力沒有呢？”蕭鶴汀反問道。
向心力沒有……
溫流霜思索着，猛然的，她似是反應過來了什麽。
只聽她道：“應該還有一種可能。
“什麽？”
“向心力和萬有引力相等，它們都是重力的k倍。這樣，大概可以算出來。”
說完，她拿起一旁的筆開始算。
蕭鶴汀看她着急的樣子，只是笑了笑，無奈搖了搖頭。
他拿回自己的卷子，繼續寫下面的題。
溫流霜解完題的時候也下了課，她難得的伸了個懶腰，忽然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轉眼間，瞥見了自己放在桌子裏的糖。
她拿起來一塊，是粉色的，應該是草莓的。不知想到了什麽，發了會兒神又把糖放了回去。
此時正是大課間，班裏很多人都去了操場。
窗外傳來外面的喧嚣聲，她聞聲轉頭，看到了在籃球場肆意奔跑的少年們。
微風吹過，拂過她的臉龐，下意識眯了眯眼。定睛看了片刻，才收回目光。
突然，有什麽東西貼上了她的側臉。
她轉身對上了黍離笑得開朗的臉，對方把東西遞給她——是一瓶可樂。
黍離順勢坐在她面前，溫聲道：“班長，謝謝你今天借給我卷子。”
溫流霜還以為她會說什麽，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她沒太在意。
只道：“不用謝。”
她說完，抿了抿唇，猶豫一番。最終，還是道：“你可以不叫我班長嗎？”
黍離一愣，後反應過來這人不喜歡這個稱呼，她笑道：“當然可以啊。”
見她答應的如此爽快，溫流霜方才有些皺的眉頭微微舒展。
下一秒，黍離的話更讓她意外。
她說：“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