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縱然憤恨滔天，但墨施容無力阻止，他現在太弱了，弱是弱者所痛恨的原罪——他現在只是靠近睢就被毒蟲咬得遍體鱗傷。

哪怕遍體鱗傷，依舊蹒跚前行，最後血肉模糊的小蛇躺在了睢的身邊。

墨施容半是諷刺半是譏诮地想，自己也真是瘋魔了，花羽睢是他什麽人？自己居然這樣自虐。

墨施容這副身體畢竟是凡胎，心魔排斥，自身倒黴，不多時靈魂感到棉花糖般溫甜，輕飄飄浮起來。

墨施容的靈魂被排斥出去了。

與此同時，在意識空間裏的花羽睢睜開了眼。

“夠了嗎？”他輕聲說，目光對着一望無際的暗沉的天，“想用心魔對付我？”

天空中傳來幾聲悶雷，隐隐顯現出一個人形，五官看不真切。或者說沒有五官，只是模糊的一團光。

“至少現在看起來還是有效的。”祂說，聲音仿佛萬千人同時發聲，有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有風華正茂的少年少女，有妩媚的女人，有健壯男人……種種聲音揉捏在一起，語氣偏偏還是溫和的。

“是嗎？”花羽睢笑，手中長劍擡起，切入左臂，一時間劍通體染紅，鐵鏽消失，衆多精細花紋浮現，顏色也變為了混沌。

以血祭煉，夕蓮劍現。

花羽睢面色蒼白了幾分，在人影震驚不甘的目光下，一劍劈碎了心魔幻象。

“不可能，心魔本由心生！縱然是夕蓮，也不能觸碰到虛無之物！”人影大驚。

“你也說了，心魔由心生，可我不是睢，他的心魔又如何能困住我？”花羽睢抹去唇角鮮血，鳳眸微擡。

“我是混沌啊，天道。”非魔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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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未開之時有一朵蓮，其色混沌，無蕊無根，承氣運而生，在天道誕生之時才微微綻放，為規則之上存在。

然而天道為世界規則，怎麽會允許在規則之上的生物存在？即使蓮無靈智，依舊要毀。可祂無法直接幹預，對蓮懷有

惡意的生物在祂一丈之內就會魂飛魄散。

直到千萬年後出現了人族。

人很弱小，出生時同蝼蟻無異，修行也比其他種族弱小很多；人很強大，他們有他人不可及的智慧，于是産生了陣法丹藥神兵利器。一個小小的種族本來是不會引起天道注意的，可是他們其中有一部分人，能觸碰到蓮。

悲天憫人的菩薩，心懷蒼生的聖人，無欲無求的佛陀，純潔無瑕的嬰兒，懷着虔誠的心，摘下了天地間至高無上的蓮。

但是蓮太強了，祂尚未開靈智，只能懵懂得感受他人的善惡攻擊，那些觸碰過蓮的，最終承受不住蓮的力量先後死去了。菩薩聖人佛陀，雙手捧蓮跪坐着圓寂死去。

日複一日，至善之人終究消弭于世界長河之中，億萬生靈，人命不算什麽，卻又代表着很多東西。。

人族不僅有至善，兼具至惡，甚至惡所占的比例更多。

他們渴望蓮的力量，害怕蓮的力量。在一日日中煎熬，飛蛾撲火般向蓮湧去，可是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蓮太強了。

天道看着這一切，同時也看到了孱弱的人族——創造了奇跡。

人族想，蓮是混沌，混沌有陰有陽，有善有惡，有魔有仙，現在蓮偏陽偏善偏仙，那麽為何不把蓮轉為陰、惡、魔的那一面？

他們成功了，魔氣、煞氣、兇氣、戾氣悉數被蓮吞噬，而蓮成功到了陰、惡、魔的那一面。但人族沒有想到，這是他們為自己設的一個死局，蓮沒有靈智，控制不住自己，自然也控制不住殺死那些人。

無人身還，神魂盡散。

蓮被懼怕，成為了衆矢之的。

妖族魔族鬼族還有僅存的人族，所有種族傾巢而出，以耗盡自身一切為代價，‘分離’了蓮。蓮變成了兩朵，一朵聖蓮純澈無瑕，一朵魔蓮兇殘嗜殺，而天道終于可以對蓮下手，哪怕不能殺死，封印不成問題。

消耗了太多精力，天道沉睡了過去。

可以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萬年後人族重新繁盛，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宗門，其中以無垢聖地為最。聖地聖主外出游歷時，恰好到了封印之地，或許因為他是人族，封印沒有阻攔他，他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蓮所在的地方。

“你是…誰？”忽然一道幹澀的聲音傳來，聽音色是個少年，可惜發音像稚嫩的孩童。說來也是奇怪，當初蓮太強了，無法誕生靈智，被分離後變弱反而有了靈智。

聖主只以為是天地神物生了靈智，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大喜過望，簡單說了一下修真界的情況就要把蓮帶回聖地當聖子。

而蓮也有了名字——睢。

之後的事情就是心魔裏的了。天道發現睢，驚怒交加，只能暗地引導人殺了睢，至于黑影就是魔蓮。

沒想到的是，當睢染上黑色心生恨意時，竟然會融合了魔蓮，産生了一個新的生命，也就是如今的花羽睢，非魔非仙的混沌之子，無序毀滅混亂的代表。

一飲一啄，皆是定數，規則不過是推動發展的一個助手。

花羽睢繼承了睢的淡漠涼薄和黑影的心狠手辣，甚至還要更恐怖，他工于心計性格惡劣，卻總是笑意盈盈挑起人心底的惡念，他享受于看人一點點堕落。也喜愛蝼蟻沾沾自喜後的絕望。

天道最終抓住了花羽睢的破綻，封印了他的修為與記憶，傳送到異界。

沒想到花羽睢沒死，在異界玩得風生水起。更糟糕的是，修真界的這一人命運之子也違抗天道，将記載修真界命運投放到了異界，剛好是花羽睢所在。于是花羽睢就順着這本書，重新回到了修真界，還成了氣運之子。

依舊是涼薄，卻又有不同，難道是因為反派boss？天道疑惑轉頭，看向墨施容，祂無法直接幹預世界運行，只能派遣一些人了。

心思轉動，花羽睢卻不等了，一件劈來，直傷那九重天天道所在，黑色劍芒拂動之處一片漆黑，連時間空間都被絞碎。

天道只是分身，自然不能擋住混沌之蓮的一劍，祂坐在天上：“看來要再派幾個人了……”

墨施容被當成了花羽睢的一部分，也完完全全看到了花羽睢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