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糖糖

糖糖

她答應道:“好。”

唐雨瞳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像一潭靜水中跌入一塊石子,驚起層層漣漪。

已經準備好接受再一次的拒絕,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這次,輪到方栖澤愣住了。

“我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你是認真的,我也是認真的。這枚瓶蓋對我真的很重要,具體原因無可奉告,但它一直以來都是我很深的執念,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你提什麽要求都不過分。”

聽到唐雨瞳這樣理智地分析,方栖澤莫名心裏不爽,他的笑容有一絲凝固:“不是,你覺得,我就是為了要和你談戀愛,為了要和你發展成某種關系,所以才幫你找瓶蓋的?”

“這我不知道,你幫我找瓶蓋,或許是出于對我純粹的喜歡。可你什麽都不缺,我能給你的,你又想要的,不就是我當你的女朋友嗎?我可以試着,和你談戀愛。”

方栖澤沒有告訴唐雨瞳,他拼盡全力找尋那枚瓶蓋的初衷,只是因為她的那句話。

——“其實很多事也是這樣,哪會有十全十美呢?”

他想讓她相信,世界上還是會有十全十美的事的,僅此而已。

別無他求。

可此刻,方栖澤并不想過多解釋,他隐隐察覺到,唐雨瞳身上有很多秘密。她光是站在那裏,就有強烈的矛盾感,這讓他深深着迷。

就像他無意中發現一個華美精致的潘多拉魔盒,在打開之前,他曾無數次幻想過盒子裏會是怎樣的景象。當他一步步将盒子外的絲帶抽開時,他的好奇心到達極點。終于,在打開盒子的那一刻,他發現裏面的東西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一萬倍。

這份滿足感與驚喜,獨一無二。

方栖澤用指腹在唐雨瞳臉上溫柔地摩挲,将她姣好的面容輕輕描摹,最終,移至了她略泛白的嘴唇處。

他的笑突然挂上了一抹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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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想要你也喜歡上我呢?”方栖澤問道,聲音喑啞低沉,不自覺地染上了□□。

唐雨瞳像是感覺到不自在,她将方栖澤放于她唇間的手打開。

“走一步說一步,以後的事,誰又能說清楚呢?”她回避問題,反問他。

不知為何,聽到唐雨瞳這樣說,方栖澤心裏就是不舒服。

他努力驅散心頭的不快,轉移話題道:“你吃飯了嗎?”

“沒有。”

“去我家,我給你做飯吃,好嗎?”方栖澤興致勃勃地提議。

顯然,他很快代入了“男朋友”這個角色。

“......”

看出了唐雨瞳的猶豫,方栖澤故意走近一步,環住她的腰,不盈一握。

“怎麽,不是都答應做我女朋友了麽,就去我家吃個飯而已。”他得寸進尺地低聲呢喃:“還是說,你怕我?糖糖......”

聽到方栖澤這樣叫她,唐雨瞳當即打了個激靈,她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能不能別這樣叫我?”

“哪樣?是這樣?糖糖~”

唐雨瞳有些氣惱,破罐子破摔道:“你随便吧。”

看着此刻的唐雨瞳,方栖澤覺得她就像是一只被惹毛的貓咪。

果然,她生氣的樣子,就是可愛。

“好好好~不叫糖糖,叫喵喵怎麽樣?”

察覺到唐雨瞳的臉色真的沉了下去,方栖澤便點到為止,不再繼續鬧她,而是紳士地将車門打開。

猶豫片刻,唐雨瞳還是上了車。

方栖澤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他的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方栖澤側身為唐雨瞳系安全帶時,兩人近在咫尺,他嗅到了一絲久違的栀子花香氣,那一刻,他系安全帶的動作瞬間停滞。

唐雨瞳略帶疑惑地看向他,兩人四目相視,方栖澤發覺她的眼睛真的很美。

他心裏一直緊繃着的某根弦突然斷了。

所有的沖動在這一刻爆發。

他突然就噙住了那片唇,長驅直入地撬開了唐雨瞳緊閉着的口齒,與她唇齒交纏。

唐雨瞳一時間怔愣住,回過神來後,她開始嘗試淺淺地回應,但很快就落了下風。

方栖澤的吻格外強勢,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如此容易失控。

唐雨瞳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她開始推拒着方栖澤的頭。

“你停一下,聽我說!”好不容易使出了全身力氣才将他推開,唐雨瞳明顯有些氣息不穩。

方栖澤頓住了身體,瞬間像一個粘人的大狗狗一樣,埋首于唐雨瞳纖長白皙的脖頸處,蹭來蹭去。

溫熱的呼吸惹得唐雨瞳戰栗不已。

方栖澤不得不承認,方才若不是唐雨瞳及時叫停,他恐怕會擦槍走火。

他一向是自制力很強的人,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失控。

“在這兒會有人看到的。”唐雨瞳沉聲說道,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唐雨瞳一雙清亮的眼睛在看向別處時用餘光偷瞄他,不停地閃爍。方栖澤的心就像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他突然就覺得她好乖。

此刻,車內的氣氛靜谧美好,方栖澤不忍出聲驚擾。

許久,他吻了吻唐雨瞳的額頭,笑了。

“糖糖,不想就說不想。照你剛剛這麽說,只要別人看不到,我做什麽都可以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唐雨瞳解釋。

方栖澤再度湊近,啄了她一口:“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可以告訴我,我們才剛在一起,不是非做不可的。”

“等你想要的時候,我們就做。”

方栖澤将話說明,只是想讓她知道,正因為他在乎她,所以尊重她的意願。

空氣一時間又陷入沉默。

“方栖澤......”許久,唐雨瞳出言打破了沉默。

“嗯?”

“我......餓了。”

“好~到家我給你做飯,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同時他忍不住調侃:“你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餓?”

“你管我。”唐雨瞳不痛不癢地回怼。

方栖澤拿她沒辦法。

-

夜晚,方栖澤從冰箱中拿出豐富的食材,開始為他心愛的女孩準備晚餐。

他很少外出吃飯,也很少點外賣,他喜歡自己下廚,所以冰箱中的食材向來充足。

方栖澤曾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場景,靜谧的夜晚,載着心愛的女孩一起回家,為她下廚,陪她吃飯,和她打鬧。

而唐雨瞳,是第一個讓他的幻想變得具象化的人。

一切準備就緒後,方栖澤成就感滿滿。他取出櫥櫃中的香薰蠟燭,将其點燃。

倒上紅酒,充滿儀式感。

将餐桌布置完畢後,方栖澤悄悄走向露臺。他看到了唐雨瞳站在欄杆旁的身影,一襲風衣在晚風中搖曳,與白日的清冷不同,此刻的她,多了幾分脆弱與無助。

或許是一天的忙碌,她累了,方栖澤心想。

他走至她身後,從背後将她抱住。唐雨瞳這才察覺到他的到來,明顯一驚。她轉頭時,眼神裏滿是矛盾又複雜的情緒,方栖澤不能解讀。

他在她的鼻尖落下輕輕一吻,關切問道:“糖糖,怎麽了?”

“沒事兒,剛剛在想事情。”

察覺到她的回避,方栖澤再一次明白唐雨瞳的心理防線何其之高。她有很多秘密未向他提及,他對她的了解只是徒于表面而已。

不過沒事,來日方長,他們才剛在一起,方栖澤這樣對自己說。

“飯做好了,快嘗嘗我的手藝。”說着,方栖澤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秀發。

他牽着她來到餐桌前,滿桌佳肴讓人食欲滿滿。

方栖澤拉出椅子讓她坐下,興奮地為她介紹這些飯菜:“牡蛎牛排,烤乳鴿,鵝肝小圓面包,還有你最愛的小龍蝦。請美麗的唐小姐慢用。”

“前幾道菜是我在墨爾本打比賽期間吃到的,很好吃。”

他沒有告訴唐雨瞳,這幾道菜,是他在養手臂期間,打着石膏學會的。

他覺得好吃的東西,他都想讓他的女孩嘗嘗。

美食當前,唐雨瞳的嘴角逐漸泛起了笑容。

但在方栖澤看來,滿滿一桌山珍海味,遠不及眼前之人秀色可餐。

晚風吹過,伴随着清脆的酒杯相碰的聲音......

方栖澤對她敞開心扉,愉快地談論起他的成長經歷。

他從小就喜歡賽車,最初只是收藏各式各樣的賽車模型,在從前的家中,集齊了滿滿的一個展櫃。正因他也有收藏東西的愛好,所以才能隐隐察覺到那枚啤酒蓋對于唐雨瞳意義非凡。

初中時開始叛逆,有時候會逃課去現場觀看賽車比賽,當時父母極力反對,只想讓他好好學習,由此和父母鬧掰,但很幸運地遇到了教練的賞識,通過教練與父母的積極溝通以及他自己的堅持,爸媽最終妥協。

高中時他就開始斬獲獎項,那時接觸的都是一些小比賽,難度不大,但也為他積累了名氣,讓他取得了保送川橋大學的資格。

到現在,他已經參加過各大比賽,實現財務自由,買下這棟別墅獨居。

方栖澤發覺唐雨瞳和旁人不同,別人聽他講述起經歷時,眼睛裏多流露出豔羨的光芒,聽到精彩處還會鼓掌喝彩,而她只是靜靜聆聽,眼神裏更多的是平淡與專注,這讓方栖澤感到舒服。

不知不覺中,他說了更多他不曾向外人提到的細節,這是他想要與她分享的世界。

一瓶紅酒見底時,方栖澤看出了她已然微醺,這才意識到她的酒量并不好。

餐桌上,幾分狼藉......

唐雨瞳站起後有些不穩,方栖澤急忙扶住,手自然地摟過她纖細的腰腹。四目相視,方栖澤看清了她微紅的臉頰,以及眼底的慌亂。

“喝醉了?”他試探性地問道。

她搖頭否認:“哪有這麽容易就醉的?謝謝你的晚餐,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說着,她就想從方栖澤懷中掙脫,卻被他突然攔腰抱起。

唐雨瞳一陣驚呼,滿臉錯愕地看着他,方栖澤則是一臉得意。

“都這麽晚了,今晚留下。”語氣中透露着不容置喙的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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