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江嶼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的深夜了,他一開門就發現屋內漆黑一片。

他皺着眉頭打開了燈,習慣性地準備低頭換鞋,但發現門口根本沒放他的拖鞋。

想起最近顧予對他的态度,江嶼年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來。

最近這段時間,顧予是越來越反常了。

經常陰陽怪氣不說,晚上連燈都不給他留了,跟之前那賢良溫柔的模樣簡直形成了反差。

想到這,他帶着火氣用力地扯開鞋櫃門。

随着一聲悶響,鞋櫃門都直接被他扯了下來。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沒能找到自己的拖鞋。

加上這雙,他已經有八雙拖鞋不見了。

江嶼年眉頭緊蹙着,看上去十分不悅。

顧予最近在家到底是怎麽收拾屋子的?丢三落四的!

由于沒能找到自己的拖鞋,江嶼年只好黑着臉光腳走進了屋。

屋內的地暖逐漸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氣。

将身上大衣挂在置衣架上後,他才沉下着臉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裏是一片昏暗,透過客廳的光可以隐約看到床上鼓起一個小布包,看上去睡得十分安穩。

看到這一幕,江嶼年憋在心底幾天的郁氣爆發了,他擡手就開了燈。

在燈光的照射下,顧予迷迷瞪瞪地眯着眸子掃了江嶼年一眼,就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顧予睡覺不是很老實,翻身的時候,身上的被子被他下意識地踢開了。

薄薄的睡衣被掀了起來,腰間大片白皙誘人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裏。

江嶼年擡手準備幫他蓋上,但卻在指尖将要觸及被角的時候,又收了回來,目光落在了顧予的身上。

他身上的睡衣極其單薄,幾乎能完全地勾勒出他的身形。

江嶼年的腦海中不由地想起之前親密的場景,眸光逐漸暗了下去。

随後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反應,擡手脫去礙事的衣服,躺在了顧予身邊,長臂一伸,将背對着他的顧予撈到了懷裏。

顧予被他的動作弄醒了,本想出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啞的根本說不出話來,身上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阿晏。”江嶼年的滾燙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側,“做.嗎?”

這不是一個問句,顧予太清楚了。

這就是江嶼年想要和他親密的前兆,而所謂詢問只是通知。

顧予掙紮了幾下,卻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被江嶼年摟的更緊了。

他懲戒似地在顧予的耳垂上輕咬了一下,低沉喑啞的嗓音中摻雜着幾分欲的性感。

“阿晏,你最近有點不乖,該罰。”

這句話要是放到網上,估計會引的江嶼年粉絲瘋狂。

但放在顧予這,他只覺得悲哀,只覺得自己跟了江嶼年的這三年喂了狗。

江嶼年并沒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依然像往常一樣動作着。

顧予閉上了眼睛,任由着江嶼年放肆。

燈光下,他纖長細密的睫毛在微微顫抖着,蒼白的臉上挂着不尋常的紅暈,看上去十分脆弱。

江嶼年在這方面的動作向來很重,讓他頻頻皺眉。

大概是意識到顧予一點聲音都沒有,并且臉色還很難看,江嶼年的動作緩了緩,眉宇間多了幾分掃興。

“顧予,你能不這麽掃興嗎?”

顧予這才掀起眼皮看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水霧潋滟,但卻充溢着濃郁的失望。

對上他那雙眸子,江嶼年的心頭就更煩躁了,索性就潦草地解決了,然後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在他關上浴室門的一瞬間,一顆晶瑩剔透的淚順着顧予的臉頰滑落,沒入被子裏。

十多分鐘後,江嶼年從浴室中出來,在顧予的身邊躺下後,就關上了燈。

明明是有着最親密關系的兩個人,卻像陌生人一樣。

顧予盯着天花板看了許久,直到眼睛酸澀才起身拿了藥跌跌撞撞地去了浴室。

水汽逐漸氤氲開,浴室裏的溫度也逐漸升高,顧予感覺腦袋更昏沉了。

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囫囵地沖了個澡,上了藥才從浴室走了出來。

而他出來的時候,江嶼年就已經睡着了,并且還占了大半的床。

顧予盯着他熟睡的臉看了好一會,才拖着虛軟的身子跛腳去了客廳。

可能是剛才運動幅度過大,他感覺前兩天摔在瓷磚上的地方更疼了。

他熟練地拿出藥,一點點地抹在那猙獰的傷口上。

上完藥後,他才端了杯熱水窩在了沙發裏。

客廳十分安靜,他在沙發裏迷迷糊糊地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的他總是跟在江嶼年的身後,很多人都笑他是個小跟班。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早就對江嶼年動了心思。

年少時期的江嶼年就像是人群中的光,他也是因為自己的母親與江家熟識,才能接近。

他喜歡江嶼年有十年了,盡管兩人的結婚是他的一廂情願,但他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維護着他們那無比脆弱的感情。

可是這麽多年了,江嶼年回家的次數依然很少,也對他沒有半點情意。

這是第一次,他開始懷疑自己執着的這些年,是否值得。

也許年少時的感情,還是不能與将來混為一談吧。

他無奈地扯唇笑了笑。

最終,一切的回憶都止步于那無邊無際的困意中。

*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江嶼年的鬧鐘就響了。

今天他不僅在劇組有戲份,還要趕去G城拍宣傳廣告,行程安排的很緊。

他擡手關掉了手機的鬧鐘,卻發現自己的身邊空空如也。

顧予呢?

想到最近幾天顧予的異常,江嶼年沒由來地感覺心慌。

當他打開門看到了睡在沙發上的顧予後,心裏的慌張就頓時就煙消雲散。

他擡手拍了拍正躺在沙發裏沉睡的顧予,想讓他回卧室睡覺。

但在顧予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到嘴邊的話不知怎麽就變成了。

“醒了就起來做早飯吧。”

顧予沒有像以前一樣笑着回應,而是淡淡地看着他,那雙黑潤的桃花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這樣的顧予,讓江嶼年感覺格外陌生。

最後顧予還是起身去了廚房做早餐。

看着他的清瘦的身影,江嶼年皺了皺眉。

怎麽就這一段時間沒注意,顧予瘦了這麽多?

是…錢不夠用了?

想到這,他就轉身回了房間,拿出手機就要給送給顧予的銀行卡裏打錢。

十萬,應該夠用吧?

可以讓顧予買點保養品,炖點湯,買點護膚品。

在他思忖了一會準備轉賬的時候,忽地想起顧予昨晚在床上一聲不吭狀似□□的掃興模樣,手指頓了一下。

随後他就面無表情地退出了銀行卡轉賬頁面 。

正好最近顧予反常的很,也是時候該給他一點教訓了,不然真的慣壞了。

放下手機後,他就去了浴室洗漱。

但在他拿起櫃子上的剃須刀的時候,發現了一管藥膏放在那的藥膏。

和顧予結婚幾年,這是用在哪裏的藥膏,他再熟悉不過了。

難道是他昨晚力道太重了,弄傷了顧予?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管藥膏刮胡子,卻不小心将下巴劃傷了一個小口子。

很快,就有血争先恐後地從傷口處湧出。

江嶼年愣了一下,連忙低下頭準備用水沖。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微微地彎了下唇,刻意留下了那道血痕。

顧予做飯很熟練,很快就用冰箱裏剩下的菜做好了早餐。

當他将早餐端上桌的時候,江嶼年已經在餐桌前坐下了。

似乎是為了讓顧予更清楚地看見自己下巴上的傷痕,他沒去注意桌上的早餐,而是刻意揚起下巴看着顧予,把傷痕露出來。

“你最近怎麽瘦這麽多?”

聽到這句略帶關心的話,顧予的睫毛微顫,有些訝異地看着江嶼年。

“抱着硌手。”江嶼年見他沒反應,皺了下眉頭,再次揚起了下巴,想讓顧予注意他的傷口。

但這句話就把顧予心底萌生的一點小火苗澆滅了,他眸光黯淡了下去。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江嶼年揚起下巴露出的傷痕,沒有吭聲。

這麽多年的相處,他太了解江嶼年這個舉動了。

只是想讓他出聲去關心下巴上的傷口。

由于沒得到顧予的回應,江嶼年的眸中多了幾分不滿。

“顧予,我現在跟你說話,你就都是這個态度?”

“那我該什麽态度?”顧予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低啞的聲音冷嘲道。

“就該立即關心你那屁大的傷口,不然它就結痂了?”

江嶼年被他說的哽了一下,心底的火氣逐漸升了起來。

“我是你老公,你關心下難道不是應該的?”

聽到這句,顧予擡眸定定地看着他。

“江嶼年,我關心你,你關心過我嗎?”

他的語氣很平淡,沒有歇斯底裏,仿佛在說一件家常。

江嶼年怔了幾秒,剛準備想措辭接話,手機就響了。

是他的助理。

“江哥,我快到你家樓下了,你吃了早餐沒?”

江嶼年看了一眼桌上豐盛的早餐,有些沒了胃口。

“沒有。”

“那我過來就給你帶一份。”助理頓了頓,繼續道。

“江哥,有個突發事件,剛才導演已經同意了于蕭改戲份,裏面有改和你相關的戲份,你看準備什麽時候去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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