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南橋南

南橋南

紀臣風把喬南英抱到沙發上,給她倒杯水醒醒酒。

喬南英不喝。

“我又不渴,紀教授,你想喝水自己喝。”

紀臣風看着眼前嘟嘟囔囔的人,把水只好放一邊,“想喝就和我,我給你倒。”

“我有手,會自己倒,紀教授,你幹嘛瞧不起人。”

紀臣風被氣笑,“我什麽時候瞧不起你了?”

喬南英指着玻璃杯,“你看那杯子,我知道在哪裏,我的腳有沒有受傷,能自己走過去。”

她看着紀臣風也坐在沙發上,旁邊沒有腋拐,開始四處找,“奇怪,紀教授,你怎麽直接就走過來了?腳可以走路了嗎?”

紀臣風咳嗽兩聲,“還不能。”

喬南英:“說得也是,我醉了,胡亂說話,紀教授,你別介意啊。”

紀臣風覺得她雖然喝醉,但是莫名的可愛,也就不在計較什麽。

“喬南英,你和誰喝的酒?”

紀臣風問。

“苗苗,還有相和。相和做飯老好吃了,我今晚吃了一大碗。”

紀臣風有點想套她的話,便道:“吳相和做飯好吃,我做飯就不好吃了?”

Advertisement

“你做飯嘛,也好吃。”喬南英思索着什麽,“就是,和你吃飯,太冷清。”

紀臣風:“冷清?”

喬南英:“對呀,你吃飯的時候不愛說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也只能低着頭,默默吃飯。”

紀臣風:“那你怎麽不和我說?”

喬南英:“我害怕。”

紀臣風疑惑:“你害怕什麽?”

喬南英坐姿乖巧:“我怕你不理我。”

紀臣風是沒想到,他現在在喬南英心裏,是一個不太好親近的人。

他溫柔道:“那下次,我多說幾句,好不好?”

喬南英點頭:“好啊,我願意聽。”

紀臣風想,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不如多問幾句。

“你昨晚,是生氣了嗎?”

喬南英靠在沙發上,“嗯。有點。”

紀臣風:“那你現在呢?”

喬南英:“現在,好多了。”

“那我能問問,你為什麽生氣嗎?”紀臣風其實自己內心跟明鏡似的,但就想從喬南英口中聽得具體的答案。

喬南英微低聲音:“不能說。”

紀臣風追問:“怎麽了,為什麽不可以說?”

“因為……”喬南英眼睛逐漸濕潤,她心裏還是很介意男變态的那個強吻。“就是不能說。”

“是讓你很難過的事情?”紀臣風小心翼翼問。

喬南英凝噎:“還有你昨晚,你是故意那樣說的,就是想看我出醜。”

紀臣風笑問:“我哪有?”

喬南英:“你就是那樣想的。”

和喝醉的人說話,是不能帶着正常的邏輯和辯論,因為對方不會聽你的辯駁。

紀臣風溫潤道:“和我談戀愛?和我發生關系?”

喬南英默認,“嗯。”

紀臣風忽然想揉揉她的頭發,下一秒,也真的伸手做了,看着她,道:“喬南英,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是認真的呢?”

喬南英不解:“看吧,你又在逗我。”

紀臣風不想和一個醉鬼辯解,抱着她回了卧室,替她脫了鞋,又蓋好薄被子。

喬南英這會兒一躺下來,瞌睡立馬上來,沒等紀臣風回屋,她就睡着了。

紀臣風看着床上的小圓臉,凝視了一會兒後,悄悄關門離開。

-

淩川大學學生期末考試時間為期一周,因為今年考場排的比較分散,考試時間也不如往年集中,喬南英作為監考老師,除了監考藝術學院的考生,還去歷史學院監考了一天。

七月初,學生期末考完放假,她也從這一周的連軸轉中抽身出來,到南橋工作室放松放松。雖然這邊也有工作,可是比學生監考,她更喜歡坐在電腦前畫畫。

自從她在齊苗家喝酒那天晚上回來次日,紀臣風對她的态度似乎緩和不少,飯桌上兩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學校的事,或者她工作室裏的事,這讓喬南英詫異之餘又覺得正常。畢竟,紀臣風都在家快養了一個月的傷了。

經常不出門,是個人都會悶得一肚子話。

紀臣風那晚對她的輕浮兩人心照不宣都沒開口談及,翻篇一樣過去,就此打住。既然他願意訴說,她也就老實聽着。

剛到工作室,紀臣風就發消息問她今晚何時回來。

她說要去超市買點東西,過兩天就要和顧言去海城。雖然海城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她想買新的。

和紀臣風這邊剛聊完,又想到趙醫生的囑咐,崴傷快好時也不可大意,一旦腳崴傷過,如果不認真對待,後期可能會習慣性崴傷。

喬南英和游達說:“你幫我個忙,這段時間和葉方提前下班,給我一個朋友送飯或幫忙收拾家。我朋友腳因為我受了傷,不能放着他一個星期不管。”

游達一聽,不用上班,好事,立馬答應:“老大,需不需要我給你朋友按個摩什麽的,我學過兩天,讓你朋友早日康複!”

喬南英喊上葉方,就是怕游達不靠譜,“不用,他應該也不會同意。你就看他需不需要你幫忙塗藥吧,其餘的,也沒什麽要做的。”

葉方推推眼鏡,謹慎問道:“老板,你是和你朋友說過的吧?這樣直接去人家家裏,會不會有點莽撞?我們要買點禮物嗎?”

喬南英笑道:“什麽都不用買,你們就按照我給的地址,下午提前三個消失下班去看看就行。”

葉方:“好的,老板。”

紀臣風的事安排妥當,下午下班後去超市買了東西後,回到家,和紀臣風又說了一遍白天和游達葉方說得事。紀臣風同意,沒什麽顧慮。

萬事妥當,周三一早,喬南英就開車去了顧言家。

上午九點二十五的飛機。

喬南英和顧言帶的都是小行李箱,所以下了飛機,很快穿過擁擠的人流,找到展覽會提供的車輛。

“顧老師,那就是我的學校,不過這是新校區,我也沒來過幾次。”

喬南英在車上給顧言指着外面的海城藝術學院新校區的大門。

顧言:“是挺氣派的!”

“嗯,校門是之前的優秀學長學姐們設計的。海藝非常重視學生的意見,而且除了校門,學校裏有許多設計都是學生的傑作。”

顧言感嘆道:“學生是最愛自己的學校的,即便是身在其中時讨厭這個讨厭那個,但一畢了業,再回頭,學校還是美好的回憶的存放地。”

走過海城藝術學院四五公裏,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喬南英身子一怔。

顧言說得盡興處,見喬南英一直盯着車窗外面,問:“怎麽了?”

喬南英回神,“沒事顧老師,半年沒回來了,路過這些街道,回憶不少事情。”

顧言笑道:“哈哈哈是啊,人人都愛觸景生情。我以前回到母校的城市,也是能想起不少年輕的事情。”

喬南英附和。

如果她剛才沒看錯,街上拉着東西走的人,是她的父親喬成濟和弟弟喬向文。

‘時代’國際周插畫藝術展這次選擇海城,給來的評委都提供了酒店。喬南英雖不是評委之一,但顧言給她申請了一個展會顧問的職位,代表淩川大學藝術學院,所以也住在展覽會安排的酒店裏。

他們下午見了幾個其他高校來的評委,都是顧言老朋友,喬南英略有耳聞,但有點社恐,跟在顧言身邊,裝作一個懂事禮貌的顧問。

到了晚上八點才又返回酒店。

洗洗澡,換身睡衣,喬南英坐在床上歇口氣。

回想白天見到喬成濟和喬向文,她沒和父子倆提前說她回了海城。

翻到喬向文的微信,她猶豫着要不要發個信息。

和喬向文的對話,還停留在今年二月份的某一天。

她沒和弟弟說去了哪裏,只說離開了海城,到另一個城市發展。

沒等到她發信息問喬向文,紀臣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忙完了?”紀臣風的聲音低沉。

喬南英:“嗯,回酒店了。怎麽了?紀教授。”

紀臣風頓了下,問:“趙醫生的藥,你放哪了?”

藥?

喬南英努力回憶着。

她和游達說了藥在客廳書架上一個收納盒裏,她怕游達和葉方不好找,才故意放在客廳明顯的地方。

喬南英問:“紀教授,游達他們今天來了嗎?”

紀臣風:“嗯,來了。”緊接着又道:“但是沒找到藥。”

喬南英道:“那紀教授,你現在方便開視頻嗎?我和你說一下具體在哪。”

紀臣風很快答:“嗯,方便。”

視頻電話接通,紀臣風穿了件灰色仿真絲睡衣,鎖骨處的兩顆扣子解開,露出春色,鏡頭剛好怼到他的喉結,而後才慢慢拉遠一點。

喬南英讓他把鏡頭翻轉一下,對着客廳的書架。

紀臣風聽話轉了鏡頭。

“那個黑色的盒子裏,紀教授,你看看有沒有?”

紀臣風輕輕一墊腳,就夠到,“沒有。”

喬南英回想放的地方,“那另一個白色的呢?”

紀臣風一翻找,似乎找到了,“嗯,在這裏。”

喬南英吐槽:“一定是游達不細心。”

“紀教授,你現在塗一下藥吧。”

紀臣風把鏡頭翻轉回來道:“嗯,等下就塗。”

喬南英今天坐了三個左右的飛機,又逛了大半天,見了很多人,有點累想睡覺,明天還有更多的工作。但紀臣風沒有要挂斷電話的意思,等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問:“紀教授,還有別的嗎?”

紀臣風回:“沒有。”

喬南英:“?”

“那你早點休息。”

“好的,你也是。”

視頻裏的紀臣風和平時似乎不太一樣,喬南英覺得今晚的他很溫和,像春天的微風,和煦又溫暖。

過了一會兒,紀臣風才道:“那,晚安。”

喬南英怔了下,但還是認真回道:“好的紀教授,晚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