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春江月

春江月

次日一整天,窗外都在下雨。

綿綿細雨雖然打不濕人的衣衫,但站在街上,總還是忍不住打個哆嗦。

紀臣風買回來早餐,讓喬南英再耐心等一日,她的高燒好不容易退去,別再受影響了。

喬南英耐不住紀臣風的耳邊唠叨,終是在第二天沒走出房門一步。

兩人下午在房間看了一部電影,等影片結束時,外面的雨才停下。

說是看電影,紀臣風的心思都在喬南英身上,喬南英也沒仔細看,她倚靠在紀臣風懷裏,溫暖結實的胸膛給足了可以随意變換姿勢的機會。

只是,喬南英剛準備坐直一些,身後的人就貼了過來。與此同時,她的手肘便碰觸到令她不由羞躁的東西。

喬南英轉移話題,趁着雨停了想出去走走,但紀臣風拽着她的手腕,輕輕一拉,将人圈在懷中,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伴着呼吸,“乖,我們再做一個。”

喬南英耳朵通紅,昨天晚上折騰到半夜,期間她都累的幾乎要睡過去,可紀臣風的精神異常好,不僅把她吻醒好幾次,還用手不斷逗弄她,讓她只能随着動作的起伏發出半清醒半迷糊的喃音。

“……唔……”

等再次清醒時,已經是晚上七點。紀臣風買來晚飯,喬南英忍着腰疼起身,全程幾乎沒有動筷子,都是紀臣風一口一口喂的。

吃完了晚飯,喬南英看着雨後清涼的街道,已經沒有力氣想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只想躺在床上睡個飽覺。

然而又是一夜纏綿雲雨,讓人不能好好睡覺。

第三日是個難得的多雲天氣,一出門便有涼爽的風吹來。

喬南英許久沒有去看望母親,到了公墓,原本沉靜的心驟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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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鮮花放在杜雁的墓碑前,淚水止不住的流。

紀臣風站在不遠處和公墓裏的工作人員說話,讓喬南英可以好好和杜雁說說話。

遠看哭得身子顫抖的人,紀臣風心裏說不出的苦澀與安慰,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喬南英,終究是在母親身邊卸下了那層外衣,做回了真實的自己。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出了公墓,兩人坐在出租車上,見不是去酒店的方向,喬南英好奇問。

出門前,紀臣風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趁着喬南英在門口沒注意退了房。

“去我外婆家。”紀臣風道。

“要去你外婆家?”

“嗯,她應該很想見未來的外孫媳婦兒。”

喬南英很驚訝,着實不知道紀臣風的外婆也在海城。

不過去見長輩,也不能空着手去吧。

“路程遠嗎?我們找個地方買些禮物吧?你外婆有喜歡的東西嗎?我要不要再買身衣服,這樣去見長輩不合适吧?”

喬南英低頭看着自己的褲腳粘了些泥土,有些擔心。

紀臣風看着她緊張的樣子,微笑道:“南南,別怕,有我呢。”

“我不是怕你外婆,是覺得第一見面,得有一個好印象。”

以前去顧言家做客,喬南英既會提前一個小時出發,還會帶許多禮物,哪怕是鄭婉和她說下次別帶了,但她還是會想着買個小禮物,這樣的習慣已經改不掉了。

而且,這次是紀臣風的外婆,不是別的什麽老太太,禮物和整潔的衣服更不能忽視。

最後,紀臣風陪着她去挑了些老年人用的東西和吃的東西,又換了身衣服。

紀臣風的外公前幾年就去世,只有外婆和一個保姆住。紀臣風的外婆年輕時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喜歡那些婆婆媽媽的事,即便是年齡上來了,也不想連累子女。

紀臣風還有一個舅舅,不過一直在外省,想把老母親接過去,但都被紀臣風外婆拒絕。

到了外婆家門口,喬南英顯得很拘謹,紀臣風讓她放松,然而還沒敲開門,就有一個穿着靓麗,頭發染成了玫紅色的老太太小跑過來。

“小風啊!”

小老太太很有活力,跑來時氣不喘臉不紅,抱住紀臣風。

“外婆,好久不見。”紀臣風開心回抱她。

喬南英愣住,紀臣風平時看着冷靜、矜持,但沒想到他的外婆是那麽……那麽有朝氣?

“哎喲,小風,你怎麽不提前給外婆打個電話?幸好我回來拿東西,要不然你今天就見不到外婆了。”

紀臣風問:“又和人搓麻将?”

“早就戒了,我是和老姐妹去一日游。不過你來了,我就把行程往後推一推。”

說完,小老太太就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三言兩句交代完來龍去脈,就把出去玩的時間推遲了一天。

“別告訴你媽媽,她可不願意我出去潇灑。”

見紀臣風外婆小聲說,喬南英被這可愛的小老太太逗笑了。

“外婆,這是南英。”紀臣風趕緊介紹。

“外婆,你好,我叫喬南英。”

“南英?是小風的女朋友?”小老太太看着兩人舉止親密,很直白地問。

喬南英點頭。

“哈哈哈哈,好好好。”

紀臣風的外婆姓葉,和丈夫一個姓,名叫葉心。

一走進屋內,喬南英就被滿牆的刺繡吸引。

每幅刺繡的署名都是葉心。

紀臣風告訴她,他外婆以前是一名職業繡娘,後來年齡大了就退休了,只是偶爾興致來時會繡上一繡,但由于年齡上來了,身體不允許她經常坐着,所以就經常出去和姐妹游玩,也算是消遣生活。

喬南英被幾幅色彩搭配極佳的繡品吸引,繡法上她不知道厲害在哪,但從美術的角度看,就算是一副畫也是上品。

見喬南英駐足在作品前,葉心感嘆:“這麽多年,總算有一個人懂得欣賞我的作品了。”

葉心的丈夫和子女雖然支持她的事業,但很少主動參與。

“外婆,這些都是你設計的嗎?”喬南英問。

葉心道:“不過是年輕時的愛好,也沒學過幾天繪畫,都是瞎琢磨。”

嘴上這麽說,但聽到之後喬南英的評價,葉心愈發喜歡這個外孫媳婦兒。

這一晚上,三人在房間說說笑笑,很快過去。

翌日一早,葉心讓紀臣風帶着喬南英在家玩兩天再回去,她和人約好了,也不好意思再推遲。

葉心離開後,紀臣風從背後摟着喬南英,“心情好些了嗎?”

其實,從公墓出來,喬南英的心情就再沒那麽糟糕了,只是由于見到紀臣風外婆有些拘謹,看起來還是沒多大變化,但是一見到那些刺繡作品,心情完全放松了起來。

這天,紀臣風帶着喬南英在外婆家附近的景點都游玩了一遍。

在喬南英上大學時,海城的一些景點不是沒有去過,但那時經濟不樂觀,大多數時候都是窮游,玩得并不盡興。但這一天,喬南英終于體會到了旅游的快樂。

在外婆家小住兩天後,兩人買了返回的機票。

喬向文雖然過來找過一次,但喬南英的态度已經緩和了不少,對喬成濟的怨恨沒有增減,而是平靜地面對一個只養不教的父親。

在機場,喬南英剛依偎在紀臣風的肩膀時,一個聲音道:“喬小姐。”

喬南英坐直回頭看,是陳又安和陳文津。

“陳總。”

陳又安笑道:“喬小姐又忘了,喊我又安就行。”

陳文津看着臉色瞬間陰沉的紀臣風,拉了拉陳又安的袖子,小聲說:“紀教授也在呢,哥你不打聲招呼?”

陳又安假裝才看見紀臣風,“紀教授也在啊?”

“是啊,陳總,陪女朋友來海城辦點事情。”紀臣風道。

“女朋友?”陳又安問。

陳文津也一臉懵,但看剛才兩人親密緊挨着,也猜到了紀臣風這話的意思。

“哥,紀教授的意思是說他和南英是……”

“是男女朋友。”紀臣風打斷陳文津。

喬南英看着焦灼的氣氛,試圖打破僵局,“又安,你們也回南城?”

陳文津對喬南英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喜歡,所以很坦然地接受她和紀臣風談戀愛的消息,回道:“對,我們也是回家辦點事情,今天回南城,我們是不是同一個航班?”

看着喬南英手中的機票,陳文津拿出自己的看。

喬南英道:“好像不僅是,座位也離得很近。”

這時,廣播響起,檢票時間到了。

“走吧。”

紀臣風和陳又安異口同聲道。

陳文津和喬南英同時看向他們。

似乎兩人看誰都不太順眼。

在飛機上,陳又安和陳文津和人換了座位,與喬南英紀臣風前後座位。

這一路,喬南英總覺得紀臣風的情緒不高,便問:“紀教授,你怎麽了?”

紀臣風看了她一眼,“喊我臣風。”

喬南英:“……”

背後的陳文津也聽到了這一句:“……”

他看向閉目沉思的哥哥,仿佛看到了他的嘴角在勾笑,莫名有點發冷,喊來空姐,拿了兩個毛毯,一個給喬南英,一個自己用。

飛機很快落地,陳又安有專門的司機在外面等着,想讓喬南英一塊回去,順路的事。

被紀臣風拒絕了,喬南英也不好再說什麽。

到了紀臣風家,喬南英剛換好拖鞋,就被吻到沙發上。

激烈又充滿占有欲的親吻,喬南英感覺有點呼吸不上來。

“臣風……”她搞不懂這突如其來的熱吻,“你……你怎麽了?”

紀臣風緊緊抱着她的腰,語氣略顯撒嬌,“喬南英,你哄哄我,我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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