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無緣失蹤
第四十章:無緣失蹤
傅不為回答了,同時也反問了回去:“衣袍不合身?”
洛無川低頭看着:“挺合身的,是師尊的衣袍對嗎?”
是不是,還用想嗎?當然是了。
随後洛無川低沉問着,赤紅色的眼眸充滿悲涼:“這麽多日師尊都去哪裏了,就連和我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我要是一直不這樣,師尊是不是都不回來了?”
面對洛無川的質問,傅不為也只是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不容得洛無川質問。
傅不為色聲厲茬道:“不禀報,擅自逃課,鬧失蹤,讓問道堂長老擔心受怕,這就是你的作為嗎?洛無川!”
洛無川這一次,一點都沒有要低頭讓步,反倒是反問了回去,沒有一絲的服軟:“那師尊突然離開,不與我說一聲,讓我到處找也找不到,難道這就是師尊的作為嗎!”
“你!”
這件事上,說到底,确實是傅不為的問題,可再怎樣,洛無川都不該讓問道堂的長老們出來找他。
傅不為的氣勢也都落了幾分:“你若是實在沒找到為師,便去問掌門還有那些長老,又何苦這般,落得一身病。”
“掌門,長老們都知道?”洛無川手攥緊着被褥,赤紅色的眼眸明顯的發生了變化,似笑不笑的說道,“師尊都跟他們說,為什麽就不能和我說一聲?和師尊朝夕相處的人明明是我,也只有我一個人!”
傅不為說一句,洛無川便能頂十句,傅不為開門的動作也重了幾分,在人走出去的那一刻,傅不為的口中道出了一句話:“實在是與你說不清!”
傅不為也沒有再回到藥醫峰中去,待在另一處有些髒亂的偏舍。
傅不為不喜髒亂,是蒼瀾山派上上下下都知道的,只要有一個人知道,後面就會有無數人知道,不僅如此,就連掌門也會被他們背地裏議論。
不管是誰,那些弟子都會在背地裏說兩句,這些,他們豈會不知,只是沒管罷了,再者又不是什麽要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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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這一刻,傅不為竟覺得身心俱憊的累,随意的找了一處坐了下去,靠在牆旁,閉上了眼眸。
這一晚,就這樣過去了,洛無川背靠着門,面靠着床裏蜷縮着睡着。
次日清晨,傅不為便去了問道堂,與問道堂的長老支了一聲,同時,也受了些懲戒。
掌門長老放錯,與弟子同等。
洛無川這般,也有傅不為的成分,多多少少他都是有責任在身上的。
問道堂的長老們都有些猶豫,都互相看了起來,最後道出了一句話:“竟是如此,長老便回去抄寫三十二遍門規吧。”
“洛無川的話……依照問道堂逃課多日的情況下,需得以二十道長鞭作為懲戒。”說完後,長老又解釋了一句,“就是普通的麻繩鞭而已,不帶任何的靈力還有其他加持,長老放心就好。”
問道堂的長老們并不會随意的懲戒弟子,但也不會當衆,會與其師父說一聲,随後便開始懲罰,并不是去征求他們師父的意見,也不接受護短。
“還有便是與長老一樣,抄寫三十二遍門規。”
傅不為聽後,低沉的應了一聲:“好。”
沒有人知道他心裏都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是以什麽樣的情緒回去青鶴居,更不知道,他是以什麽樣的情緒,在門口偷偷看着那一鞭又一鞭的長鞭落在洛無川的身上。
鞭子打在皮膚上的聲音,不斷的傳入耳中,皮開肉綻,原本雪白的衣物就此被鮮血沾染,衣袍與鮮血黏在了一塊,待二十道長鞭落下之時,行刑的弟子們也都離開了,留下了三瓶藥罐。
洛無川臉色蒼白的吓人,久久都沒有從地上站起來,一直跪着,疼,火辣辣的疼,疼的他不想忍。
洛無川放在腿上的手也都緊了緊,突然說出了一聲:“師尊在外面看夠了嗎?”
傅不為實屬是沒想到,會被洛無川發現,呆愣在了原地,随後還是邁出步子準備離開。
洛無川目光落在了門窗上,音量突然間放大了許多:“師尊,當真是狠心。”
外面還下着雪,天氣也越來越冷了,雖說屋子裏會好很多,但依舊是冷,在這麽冷的天下,受那麽重的懲罰,很難愈合。
傅不為聽到這一句話時,心格外的難受,喉嚨上下堵塞的厲害,疼的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路走一半,傅不為便又回去了,打開門便看到洛無川依舊還是跪在地板上。
門打開的那一刻,洛無川擡起了頭,看向了來人,不過很快,頭又低了下去,什麽都沒說,也不想再說一句話。
“師尊回來又做什麽?這些都是我擅作主張所該受的懲罰,我不怨師尊。”
洛無川以為傅不為是因為方才自己說的那一句話,回來質問自己的,所以便說了這麽一句話,頭也随即低的更低了。
傅不為正要開口,洛無川便想到了什麽,從地上便要起來,可由于蹲久了,腳都已經變得麻木了,在起來的那一刻,便要摔了下去,還好周旁有個木桌,也不算摔的太難堪。
“這裏是師尊的屋子,是我沒有反應過來,我現在就離開。”
洛無川這口中說的,一句又一句的,傅不為越聽,心便越煩。
“鬧夠了沒有!”
在這一刻,傅不為也沒有再縱容洛無川,情緒在這一刻,迅速到達了高峰,就如同火山沖破了突口,徹底爆發,滾燙的熔岩不斷上升蔓延。
洛無川更是如此,對傅不為怒吼出了聲:“沒有!”
洛無川心裏感受到的委屈,傅不為永遠都不會懂,每次都是這樣,每一次,沒有一次不是。
兩人之間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矛盾,以及不同的情緒。
兩人明明是師徒,傅不為本就不應該一直寵着他,更何況,師尊去哪裏,哪裏要與徒弟禀報?就算傅不為三年,五年的不回來,又能怎樣?
青鶴峰上上下下也就洛無川一個人,傅不為又為何要與他說?兩人除了師徒關系什麽也不是,又為何要向他禀報?
是不是傅不為近年來對洛無川太好了,都敢這麽的頂撞自己了?
“這麽多年裏,都沒有犯過任何的錯,可今年,卻總是縷縷放錯,洛無川,你當真是越學越回去,越來越放肆了!”
洛無川輕哼了一聲,冷冷道:“師尊想怎麽說便怎麽說,反正師尊怎麽說都是對的,有理的。而我什麽都沒有。無理也能被師尊說的有理,有理也能被師尊說的無理!”到了後面,語氣也變得越來越重了。
洛無川說的确實不錯,沒有一點是不對的。
可也因此,讓傅不為徹徹底底的沉默了下去,洛無川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并不是假的,自己确實是他口中說的那般。
洛無川的頭始終都是低着的,沒有擡頭去看傅不為臉上的神情,也不敢去面對。
洛無川說的這些,不過都是一時的氣話,可這一時的氣話裏面帶有多少真話,洛無川沒有去探究,不過被說的人,卻是已經記得清清楚楚,忘不了了。
本以為傅不為會甩袖離開,結果沒有,肩膀上突然落下了一道溫暖,洛無川錯愕的擡起了頭。
臉上全是淚痕,眼睛四周都紅通通的,倏然,一滴淚水從洛無川的睫毛下滴落,落在了地上。
洛無川趕忙擡起手,随意的擦了擦,撇過了頭去,聲音都軟了下來:“師尊……”
傅不為蹲下身子,将洛無川摟在了自己的懷裏,兩個人總是要有一個低頭的,這次本就是傅不為的錯。
“疼不疼?”傅不為嘴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過了許久,方才問出這幾個字。
這個問題,想都不用想,當然疼,甚至快疼到暈厥。
傅不為沒說那罰抄三十二遍門規的事,也沒繼續說那些重話。
洛無川的背部還在流血,很快便透入衣袖浸濕到了皮膚裏,粘稠的血液讓人感覺到很不舒服。
傅不為施展着靈力将血止住了。
洛無川見此,道了聲謝:“多謝師尊,弟子現在便離開。”
掙脫開傅不為的懷抱後,洛無川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子,步伐不穩的便要朝着門外走去。
外面還下着大雪,洛無川吃的消嗎?
傅不為臉上的擔憂都快要溢出來了,昨日受了風寒,今日便又受了二十道長鞭。就算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已經受了風寒的人受了二十道長鞭。
果不其然,在出去的那一刻,寒風吹過,洛無川就這樣倒在了雪地裏。
傅不為連忙跑了過去,将雪地裏的人一下抱了起來,往屋子裏帶,那麽倔強到底是做什麽。
傅不為心很急很急,不斷的為洛無川輸送着靈力,不過都是溫暖着身子的。
床上的被褥已經沾染的到處都是血,傅不為不在意,也沒有在意,若是在意,他此時早就去換一身衣袍了,又豈會讓這鮮血一直在身上。
此時的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也只會有他們兩個人。
傅不為将洛無川扶起坐着,将腰間的腰帶扯下後,便将衣袍脫落,傷口和破碎的衣物已經黏在了一起,傅不為極具小心的将衣物與血肉分離。
昏睡的人悶哼了好幾聲,傅不為扯着破碎衣物的手頓了頓,沒有再繼續下去這個動作。
當真是自作自受,這是他應該的,明知洛無川是個什麽性子,卻還是什麽都瞞着,本以為現在是不會的,結果還是……
回到了這個塵世,傅不為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傅不為都沒有閉過眼,一直在照顧着洛無川,三日高燒不止,總是一直拉着傅不為的手不讓走。
可就在一天夜裏,洛無川半睡半醒的睜開了眼睛,總感覺自己的床旁還躺着一個人,想伸手去碰碰,可伸出的手頓時收了回來,沒有想着再去碰。
洛無川小聲低喃了一聲:“或許是夢。”
也就是一個夢字,傅不為為洛無川蓋好了被子,随後也低喃了起來:“覺得是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