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果真很特別

莊柏秝進入病房,就看到郁湘稔獨自一人,靠在床上默默望着窗外,此刻正值傍晚,昏黃的光束透過玻璃照進房內,使得她本來就消瘦的身子拉的更長,更細,沒由得一股孤獨感油然而生。

“郁小姐。”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郁湘稔緩緩轉過頭,就看到站在床邊的莊柏秝,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角度,沙啞的嗓音中帶着一絲慵懶:“你來了。”

莊柏秝将事先準備好的鮮花,插到床頭櫃上的花瓶中,這是一束清秀脫俗的百合,素雅的花蕊安靜綻放,房間彌漫着一股淡雅清香,回過頭,莊柏秝神色沉靜,聲音柔和:“喜歡嗎?”

郁湘稔感覺臉蛋微微發燙,心裏升起莫名的情愫,她輕點一下頭,說道:“喜歡。”随後又加了句:“花很漂亮,謝謝。”

莊柏秝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她,黝黑的眸子深邃幽暗,一會兒才問道:“今天我來的目的,是想詢問你,是否願意嫁給我。”

郁湘稔微愣,早上她的父親來提到了這件事,她事後想了下,父親突然提前不會是一時興起,肯定是他向郁雍戚提起的,不過她很好奇,他自身條件不錯,為何選擇向自己求婚呢?郁湘稔将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莊柏秝不由想起,兩人第一次相遇,她見到他不知道他的名字,面對他如此淡定從容,他身體狀況的事情,如果她向媒體曝光,她會得到一筆不菲的資金,可她沒有這麽做。所以在家人催他結婚時,他腦海中首先想到了她。

在咖啡館看到她,與另一個男人想聊甚歡,他不假思索的将她帶走,路上發生劫匪,她不幸受了傷,醒來面對他的道歉,她選擇接受,不要任何賠償。種種的事情,他心裏愈加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果然很特別。

“你很特別,和你相處感覺很舒服。我希望你認真考慮。”莊柏秝語氣真誠的說道。

郁湘稔瞬間想到,他這是在向自己求婚嗎?随後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對于莊柏秝,她說不上來什麽感覺,不得不說他的各方面都很優秀,或許正因為這樣,她才無法對他付出感情,她感覺他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他生活在聚光燈下,而她則是舞臺下的觀衆。她一直向往平淡的生活,沒有背叛,兩人互相尊重。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是現在,她猶豫了。

在郁鑲丞離開之前,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因為背着光,她無法參透他那時的表情,他對她說:“郁湘稔,你現在很害怕,我奪走你的一切吧。其實在我的心裏,是你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明明比你出生的早,憑什麽這麽多年,你光明正大的享受着陽光,我卻只能在無盡的黑暗裏茍延殘喘,無法擡頭見人!現在我既然踏進了這個家,我慢慢的,會将這個家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奪回來!”

郁鑲丞對她的恨,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了。現在她與父親的關系大不如前,全部是拜他所賜,父親的偏向,讓她在家裏舉步艱難,她忽然意識到,如果郁雍戚的天平完全靠向郁鑲丞那一邊,她有些東西就無法守護了。

“如果我們結婚,你能幫我奪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嗎?”郁湘稔望着他的眼睛,問道。

她所說的屬于她的東西,指的是現在,記在郁鑲丞名下的醫院的股份,那本來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産,因為那那時她還小,在父親的擅自主張下,将原本屬于她的部分股份,轉交給了郁鑲丞。現在她長大了,她會想辦法奪回那些財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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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柏秝神色凝重,望着她清亮的眸子裏,散發出期待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最終點了點頭。

郁湘稔呼了一口氣,口氣清雅的說道:“我同意和你結婚。”

在醫院裏呆了一周,郁湘稔的嗓子已好的差不多,揭開紗布後,只留下一道淺紅色的印記,這都歸功于莊柏秝,他為她邀請了國內最權威的外科整形醫生,效果現在顯而易見。莊柏秝已經在他家人面前提起,據說他家人有意見她一面,此時和郁雍戚一說,他表示等她出院,兩家人約出來見上一面。

莊柏秝提前預約了見面地點,就是上次想帶她吃飯的那家西餐廳。這天一大早,莊柏秝的車子就停在郁湘稔門前,郁湘稔下了樓,由他載着在前面帶路,郁雍戚則由郁鑲丞另開一輛車前去。

錦都雅府

這家西餐廳不但名字起的雅致,格局更是富麗堂皇。進入大廳,頭頂上巨大的塔形水晶吊燈,散發着璀璨耀眼的光芒,西洋主題的牆面壁紙,鎏金奢華的裝飾,腳下鋪着複古風味的羊毛地毯,處處彰顯着精致而奢華。

幾人在一樓沒做停留,通過室內電梯直接來到二樓,二樓都是獨立的單間,環境更加安靜,在莊柏秝的帶領下,最終在最西側的216單間停下。

打開門,郁湘稔看到座位上的幾張陌生的面孔,莊柏秝一一為他們引薦。

首先看到的是一張滿頭白發的老人,雖已年逾古稀,卻神采奕奕,身子坐的筆直,一身寬松的中式仿唐服飾,很有大将風範,這是莊柏秝的父親莊威海。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年齡與莊柏秝相仿,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深暗沉的眸子,顯得狂野不羁,不同于莊柏秝的邪魅性感,他給人的感覺則為冰冷孤傲,他是莊柏秝的哥哥莊盛暔。

莊盛暔的右手邊坐着一名女子,面貌端莊,身姿卓越,一身大紅色長款衣裙,襯得她膚白若雪,她便是莊盛暔的妻子沈麗娟。

“郁兄,很榮幸今天見到你。”莊威海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客套的笑容,言語得體不失風度。

郁雍戚雙手拱禮,臉上笑容滿滿的說道:“莊兄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榮幸之至。”

雙方客套一番,莊柏秝直接吩咐上菜,等到飯菜全部上齊,衆人邊吃邊聊,郁湘稔感覺總有一道視線打量着她,這種赤裸裸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不過礙于雙方家長在場,她故意忽視那道神色中的探究。

“郁小姐,聽聞你從事男科職業,我很好奇你為何要選擇這種職業呢?”說這話的是沈麗娟,只見她笑臉涔涔,不停的為郁湘稔熱情的夾菜,顯得一副溫柔可親的樣子。

郁湘稔對這個問題表現的不以為然,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客套的笑容,聲音婉轉悅耳:“沒什麽,我當初上大學時,我的恩師曾提起說,報考這本專業的人很少,之後選擇報考這門專業。作為一名醫生,在我心裏無論報考哪門專業,只要做到為病人服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

郁湘稔這番話,說的大氣凜然,使得莊威海不由得刮目相看,看向她的目光中帶着一絲贊賞,早在她一進門,他對她的印象就不錯,儀容得體,談吐淡雅,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郁小姐,和我弟弟如何認識的呢?可否說出來給我們聽聽,聽說前幾天你坐着我弟弟的車遇到了事故,後來在醫院裏住了不少日子?”莊盛暔一邊優雅的切着牛排,貌似不經意的談起。

莊柏秝聽到他的話,眉頭不由得皺起,他與這個哥哥向來不太親近,主要是兩人在公司上的事情上無法融合,現在莊威海宣布退休,将莊氏公司交給了他們兩人,所謂的一山不容二虎,工作當中兩人暗地裏,一直暗暗較勁,都想做出成績證明給別人看。

最近莊柏秝一口氣拿下了好幾個大項目,給公司招來了不少投資商,使得公司盈利不少,特別是公司裏的董事會,對他贊賞有加,這就導致莊盛暔在公司的名聲大不如前,他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總是明裏暗裏給他使絆子,這讓本來關系就緊張的兩人,無遺火上澆油。

“我們相識不久,在上次的相親中認識。”郁湘稔神色從容的說道。

她之所以不提看病那次,因為他們之間的約定,她會進行保密,身為莊柏秝哥哥的他都不清楚,說明這件事莊柏秝,并不想讓人知道。

對于第二個問題,郁湘稔給出的解釋是:“車子出了點故障,不過沒有大礙,勞您費心了。”

郁湘稔說的滴水不漏,使得一旁的莊柏秝松了口氣,他的神色舒展,對着郁湘稔輕柔一笑。

莊盛暔神色晦暗不明,目光直直的落到郁湘稔的身上,似乎在證明什麽,口氣清淡的說道:“郁小姐好像沒說實話吧,早在你和柏秝相親之前,我弟弟就對我說明,這次的相親對象就是你,那你怎麽說互不認識呢?”

郁湘稔沒想到,莊盛暔會如此較真,她無論和莊柏秝如何相識,這都屬于她的隐私範疇,好像與他莊盛暔并無瓜葛,他為何如此問呢?不過她知道,這種駁人情面的話不能說出口,處于禮貌又不能不說,郁湘稔在心裏思考,應該如何作答。

莊柏秝右手端着一杯紅酒,動作優雅的呷了一口,聲音醇厚綿長:“我早就認識了湘稔,她之前并不認識我。”

“哦?”莊盛暔出聲,視線緩緩轉移到莊柏秝身上,臉上浮現一副靜待下文的意味。

“哥,你什麽時候,對我的隐私如此感興趣了?郁伯父在這,湘稔臉皮薄,有些話當着她的面将不合适,你要是想聽,回頭我再給你講。”莊柏秝神色迷離,口氣中染上些許暧昧,內心卻一片冷笑。

聽他這樣說,莊盛暔不好意思再問,他神色清淡,悻悻然說道:“我不過順着你嫂子說,來的路上你嫂子問東問西,我看她實在好奇,就替她問出來了,湘稔,你不會在意吧?”

他的話剛落,一旁的沈麗娟輕柔的拉住郁湘稔的手,臉上含笑:“這話是我讓老公問的,是有些唐突了,你千萬別在意。”

郁湘稔嘴角微勾,神色平靜從容的答道:“沒什麽的,大哥也是好意。你們慢慢吃,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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