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敘舊
等郁湘稔出來的時候，見徐子安果真在等着，不由得舒心地笑了笑。
“走吧，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請你吃飯。”
郁湘稔換了身衣服，便帶着徐子安來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廳，餐廳環境十分優雅，異族風格的裝飾和悠揚的樂曲把人工作一天所積攢的煩躁心情都驅散得一幹二淨，剩下的只有安寧。
郁湘稔剛才因為患者家屬鬧事而變得糟糕的心情，伴着悅耳的音樂，似乎也好轉了幾分。
郁湘稔和徐子安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邊的位置光線很好，郁湘稔幾乎能清楚地看見對面徐子安下巴上一圈淡淡的胡渣。
郁湘稔微微皺了皺眉，看他疲憊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學長怎麽又出現在醫院？經常來醫院可不是件好事。”
“說好要叫我子安的，怎麽又忘了。”徐子安偏頭望向窗外，視線飄忽不定，嘴角一抹苦澀的笑容，“我母親病了。”
郁湘稔一聽，不知道怎麽了，心跟着一驚，趕忙問道，“嚴不嚴重？”
徐子安搖搖頭，目光移回到對面女人有些嬌小的身形上，她看起來這麽意氣風發，還有精神跟人吵架，婚後生活，應該很幸福吧？
“你先生……”徐子安定定地看着郁湘稔，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對你好嗎？”
郁湘稔一怔，想到莊柏秝，臉上出現的甜蜜笑容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可徐子安卻是看了個真切，“他對我很好。倒是……子安你，你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大學的時候，她心裏對徐子安一直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是青蔥時代小女生對心儀男生的喜歡與崇拜。他們大學四年時間朝夕相處，一起為了學生會的事情忙裏忙外，只可惜……她最後嫁的人是莊柏秝，那段不為人知的暗戀随着她的婚姻，深深埋進地裏。
“沒有。”徐子安垂眸，吸了口果汁。在學生會的時光是他最難忘的歲月，畢業以後，他再也沒有遇見一個女生，能像她那樣帶給他溫暖，“你和你先生，是怎麽認識的？”
“就是那次的相親，我還遇見子安了。”郁湘稔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子安不會忘了吧？”
“怎麽會忘。”徐子安唇角向上揚了揚，卻透出一種難言的艱澀。他怎麽可能會忘，他心愛的女子被另一個男人拉走時自己內心的痛？當時，他在等，只要她郁湘稔說一個不字，他就會将她護到身後。可是，最後等到的卻是她匆忙的一句再見。
郁湘稔和莊柏秝明顯不是初識，可是，她為什麽要騙他？但是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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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和結婚不過一個月之久，這會不會太匆忙了？”徐子安一雙洞悉灼灼地望着郁湘稔。
“其實，如果真的遇見的是對的人，別的問題都不是阻礙。”
郁湘稔微低下頭的模樣充滿嬌羞，着實刺痛了徐子安的眼睛。
這時，自餐廳的旋轉門進來兩人，一個成熟沉穩，一個光鮮亮麗，整個餐廳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郁湘稔不經意地看過去，但看清二人的的面容後，她就感覺有些坐不住了。
莊柏秝和韓夢拉。
莊柏秝一身西裝，而韓夢拉身材本玲珑有致，加上一襲鵝黃色的衣裙，更襯得青春年輕貌美。二人并肩進入餐廳，屬實是郎才女貌。
郁湘稔目不轉睛地看着莊柏秝，只見他舉手投足都十分沉穩優雅，似乎根本沒意識到他這個已婚男人，跟一個愛慕她已久的名模一起用餐有什麽不妥。
毫無預兆地，莊柏秝的目光射向她。郁湘稔絲毫沒有躲避，可是他只是輕輕掃過了她，落在了對面的徐子安身上良久，就收回了目光，甚至連腳都沒有停下一步。
郁湘稔一怔，也看向徐子安。好像上次，還有上上次，莊柏秝都對徐子安充滿了敵意。今天他們一起來吃飯，居然好巧不巧的又碰上了莊柏秝。他不會誤會什麽吧？
可是郁湘稔又一想，他不是也單獨和韓夢拉來餐廳吃飯嗎？況且幾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韓夢拉很喜歡他！他明知道如此還和她單獨吃飯！這不是故意落她的面子嗎？
自己和徐子安只是同學關系，而莊柏秝那邊就不一樣了。郁湘稔表面上波瀾不驚，可心裏越想越生氣。
徐子安也看到了莊柏秝，不得不說，他心裏有絲幸災樂禍的慶幸。他目光有些擔憂地看向郁湘稔，可後者一臉風輕雲淡，他不禁問道，“那不是你先生麽？”
“嗯。”郁湘稔揚揚唇角，送進口中一塊牛排，“來談公事的，他有跟我說。”
徐子安雖然有些懷疑，但最後還是“嗯”了一聲。
“不好意思，子安，我去一趟洗手間。”郁湘稔随即站起身，徑直往洗手間走去。
莊柏秝這邊也忍了半天，一看郁湘稔往洗手間去了他也起身跟了過去，連招呼都沒有打。
韓夢拉咬碎一口銀牙，指甲深深嵌進肉裏。雖然莊柏秝是在跟她吃飯，可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靠窗邊的餐桌，連她說的事他都沒有在聽。
該死的郁湘稔！她好不容易借着工作的機會約他出來見個面，都被這個賤人給毀了！
莊柏秝走進洗手間的時候，郁湘稔正巧在洗手池邊洗手。并沒有注意他的到來。
“郁湘稔！”莊柏秝的聲音染上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看着女人似乎沒事人似的模樣，他更是一陣火大。
明明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難堪的交易，可是他卻總是在生活中不自覺地想和她待在一起。他想認真地守着她，給她一個家，就算他現在還談不上愛她，但是他也只承認她這麽一個妻子。可是郁湘稔這個沒良心的，竟然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
郁湘稔關掉水龍頭，站直了身體，看清門口的人時，有些愕然，張了張口，有些尴尬地問，“這麽巧，你也來吃飯？”
莊柏秝聽着她的語調，眉頭緊皺，“你是真沒看見還是故意的？”
他倒希望她是故意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至少證明她心中還是有他的一點地位的。
郁湘稔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心裏卻道：當然是故意裝作沒看見啊，韓夢拉穿那麽少，她怎麽忽視得掉？難不成莊柏秝還要她主動去他們那桌打招呼嗎？她可不是那種喜歡自取其辱的人。
“下班了怎麽不回家？”莊柏秝強忍着心中的惱怒軟下語氣來，可是聽在郁湘稔的耳朵裏卻像是在質問什麽。
“那你呢？”郁湘稔答非所問，下班了不回家還和異性約會的人，是他才對，怎麽輪到自己被質問了？
莊柏秝目光死死地纏繞着她，似乎不滿意她這種心不在焉的态度，滿臉的認真，“郁小姐，麻煩請你記住你已經結婚了，要是這個樣子被人抓住了把柄，郁家和莊家兩邊可都不好交代。”
結婚這麽久，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關于婚前的交易，就這麽相安無事的如平常幸福的新婚小夫妻般。可是莊柏秝如今又提起來，郁湘稔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是不是對這段婚姻報了太大的期望？或許莊柏秝對她的好不過是逢場作戲??
再擡起頭的時候，郁湘稔滿眼清明，“韓夢拉喜歡你這件事，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你單獨跟她吃飯，讓別人怎麽看我，又讓我怎麽想？你怕不好交代，我還怕影響不好呢！”早上還和她那麽親密，下午就約女人來吃飯，還質問她的不對，莊柏秝，做人不要太自私了。
莊柏秝一聽她話裏的意思，心中有些小欣喜，她不會是吃醋了吧？“我們只是來談公事，你別想太多了。”
“公事？希望如此。”郁湘稔明顯不想再做糾纏，掙開他的手就要走。
可是突然一股強勁的力道将她帶入一個堅實的懷抱，莊柏秝極其霸道地吻上她的唇。郁湘稔掙紮着，卻怎麽也推不開他，只能緊緊閉着雙唇。
莊柏秝勾着她的下巴，用力一捏，她不禁驚呼出聲，使得莊柏秝趁虛而入。
這個吻中，似乎夾雜了一絲怒火，和一點興奮，将他們二人燃燒。漸漸的，郁湘稔開始呼吸不穩，這個霸道的吻幾乎讓她窒息，就在她覺得受不住的時候，莊柏秝才松開了她。
郁湘稔站在原地，氣鼓鼓地瞪着莊柏秝，莊柏秝站的筆直，對着鏡子理了理衣領，臉上笑容卻意味深長，“我們回家再好好解釋。”
郁湘稔望着他的背影跺腳，半晌，她在洗手間将自己情緒調整好，這才回到了餐桌。
“怎麽這麽久？”
“沒什麽。”郁湘稔想了想，又不想瞞徐子安，補了一句道，“碰見莊柏秝了，就聊了幾句。”
徐子安緊緊盯着她有些紅腫的雙唇，和有些發青的手腕，心好似在滴血，答道，“這樣啊，都快涼了，快吃吧。”
“嗯。”郁湘稔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她的餘光瞟見莊柏秝面不改色地開始用餐，而她對面的韓夢拉依舊微笑着說個不停，熱火的身材讓人難以忽視。她握着刀叉的手都不禁更用力了幾分。
郁湘稔和徐子安是先離開餐廳的，郁湘稔又回了醫院，急診部總是很晚才下班，經常要熬夜，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
沒想到家裏亮着燈，而莊柏秝就中規中矩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郁湘稔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一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情她就一陣火大，最後頭也不回的走進卧室。
莊柏秝愣了一下跟上去，看見郁湘稔把自己整個人扔在床上，他以為她是心情不好，剛好解釋兩句，卻發現郁湘稔滿臉的疲憊，連衣裳都沒脫就鑽進被子裏，聲音淡淡地：“我累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