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關心
莊柏秝皺了皺眉，接着躺到床上，動了動嘴唇，不一會兒就聽見身旁傳來輕微的鼾聲，最終他還是作罷，翻了個身背對她，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郁湘稔就感到一股深深的倦意，回家時間太晚，只睡了四五個小時，可她依舊疲憊得好像熬了一夜一樣。
她用力伸了個懶腰，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下床洗漱。等郁湘稔洗漱完了，莊柏秝似乎還沒有醒，她看了床上的男人幾眼，最後還是沒去廚房做早餐，直接出了家門。
門剛一關上，莊柏秝便睜開了雙眼。這女人，鬧別扭就鬧別扭，不但不給他做早餐，連去醫院都不用他送了？
莊柏秝坐了起來，有些煩躁地揪了揪頭發。
沒有莊柏秝豪車的護送，郁湘稔只能打出租到醫院，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努力甩了甩頭，這才稍微好了些。
進入急診部，郁湘稔十分虛弱的坐在了椅子上，旁邊一個小護士見她有些異樣，趕忙上前問道，“郁醫生，怎麽了？”
郁湘稔扶了扶額角，摸了一手虛汗，然後疲憊地擺擺手，“我沒事，你忙吧。”
小護士有些猶豫地看了郁湘稔幾眼，然後走開了。
郁湘稔突然感覺有些餓，她變相地報複莊柏秝，不做早餐，自己卻感到餓了。可她已經站在工作崗位上，只好等到中午再一起吃。
“郁醫生？”一個穿純白大褂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顯得他整個人有些嚴謹，可是他的微笑卻仿佛有一種魔力，能使人深陷其中。
郁湘稔渾渾噩噩地擡頭，面前的男人是急診部的另一名值班醫生，宋林坤。
“你看上去有些虛弱，”宋林坤神情嚴肅道，“要不要我去幫你問個假？”
郁湘稔擺擺手，“不用不用，宋醫生有心了。”
宋林坤沒再堅持，目光瞥見一抹人影匆匆奔向急診部門口。
“急診部，急診部的，快點出來！橋上發生連環車禍，你們趕緊接一下傷者。”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急診部的醫生護士馬上有條不紊地忙活起來，面對緊急情況，已經是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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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湘稔馬上站了起來，套上白大褂就走向醫院大門。
120的急救車一輛輛停在醫院門口，後車門打開，一個個身上滿是鮮血的人被推了出來。旁邊的各種媒體争相拍攝，都争取拍到最有價值的照片。
郁湘稔跟着病床走，指揮着一個又一個床推進醫院，直到最後一個傷者被推了進去，郁湘稔終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郁醫生！郁醫生！”宋林坤顧不上別的，呼喚了兩聲之後，直接彎腰把郁湘稔懶腰抱起，快步走進醫院，“記者讓一讓，讓一讓。”
“今日九點二十七分，在我市建設大橋上，發生一起連環車禍，系六車相撞，目前造成八人受傷，已及時送往醫院救治，所幸并無人員死亡。”
莊柏秝心不在焉地聽着本市新聞，突然畫面從車禍現場切換到了郁恒醫院，莊柏秝目光一緊，看着電視裏那抹略顯纖細的身影，他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女人身着一身潔白的大褂，前前後後的忙活着，在醫院門口一輛又一輛的接待着急救車，将急救車中的人運入醫院。
忽然，女人腿下一軟就癱軟在地，一群原本要報道車禍的記者立刻轉變了目标，蜂擁而上。
莊柏秝緊盯着郁湘稔倒下的身影，握着遙控器的手捏的更死。然後，他拿起公司的內線電話，随意按了幾下，電話馬上被接通，他吩咐了幾句就挂了電話，接着起身走出辦公室。
郁恒醫院。
“這位醫生，請問裏面那位醫生醒了嗎？”
“還沒有，請你們讓一讓，不要大聲喧嘩，讓她好好歇一歇，別打擾到她。”素日笑臉迎人的宋林坤此刻面無表情，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讓人看了有些發怵。
記者這種東西不僅是那些明星煩，為了得到一手的新聞，有時候有些記者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難免招人讨厭，比如現在。
“郁醫生還沒醒嗎？”一個記者問宋林坤，“請問你知道郁醫生為什麽會暈倒嗎？”
旁邊一個記者見狀，也不禁發問，“是不是為了患者的生命安全，日夜操勞，所以才累壞了身體？”
這樣，新聞的主題便是醫生為了患者日夜操勞，弘揚無私奉獻的精神。
“不清楚。”宋林坤扶了扶眼鏡，透過門窗看了看裏面吊着葡萄糖，還在昏迷的女人，眸光劃過一絲異樣。
感受到周圍環境的喧鬧，昏迷中的郁湘稔眉頭不禁微微蹙起，手指動了動，半晌，睜開了眼。
福爾馬林的味道充斥着鼻腔，面對空蕩蕩的病房，郁湘稔擡頭看了吊瓶一眼，然後皺着眉，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透過門窗，郁湘稔看見外面的環境正打算出去，外面的記者們卻先看到了她，“郁醫生醒了！”
一個記者推開門前的宋林坤，有些焦急地推門而入。
“郁醫生！”
郁湘稔怔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話筒，攝像機，意識到即将發生的事情，她退了兩步，坐到病床邊，有些煩躁地皺眉。
“郁醫生，請問你是怎麽暈倒的呢？”
“郁醫生，為了郁恒醫院的患者們，你是不是經常日夜操勞，才導致身體出現了問題？這樣的事情是否是第一次？”
“郁醫生，聽說這是你家開的醫院，請問你在急診部工作，是否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郁醫生……”
一連串的問題想郁湘稔轟炸過來，她嘴邊的笑有絲苦澀，因為累，體力不支暈倒，這樣的事情是第一次，沒什麽特殊含義，因為這是她哥哥的安排。
“因為我……實在是太累了。”
宋林坤走進病房，“請你們出去，郁醫生現在需要休息。”
宋林坤的話并沒有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但他作為醫生，不能動手。
“郁醫生，聽說你在醫院的地位近似于院長，既然這麽累，你為什麽堅持在急診部工作？”一個平頭的男記者再次發問。
“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在哪裏工作都沒有區別的，而且我覺得，我在急診上班，能夠給醫院的醫護都做個表率。”
記者們的表情上帶了幾許贊賞。
病房外，莊柏秝拎着一個便當盒，在走廊來回踱步，望着郁湘稔病房內的一屋記者，猶豫不前。
昨天的事，他本想等她回家後再好好解釋，可是誰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她昨天，是吃醋了吧？現在還生不生他的氣？
莊柏秝拎着便當盒，就站在病房外看着郁湘稔安靜平和地回答記者的每個問題，每個問題，她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十分完美。
莊柏秝緊了緊手中的便當，這個蠢女人，早上不做早餐，恐怕連她自己都沒吃吧，否則怎麽會昏倒。
真是蠢死了。
想到這裏，莊柏秝定了定心神，走進了病房。記者們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莊柏秝輕咳了兩聲。
幾個記者緩緩回過頭，馬上就辨認出了來人，張大了嘴巴，“莊總裁！”
幾臺攝像機瞬間轉向莊柏秝，莊柏秝冷眸劃過一絲不悅，“你們在這會打擾到我夫人休息，出去。”
夫人？幾個記者回過頭仔細打量起郁湘稔，這才想起來，這就是不久之前那個跟莊柏秝一起上報紙的女人！這個郁醫生，是莊柏秝的夫人！
這下好了，他們回去一定要将莊夫人的無私精神大肆報道一下。
莊柏秝的話起了不小的作用，幾個記者帶着攝影師馬上離開了病房。莊柏秝看着宋林坤，唇邊的笑意味深長，“這位醫生，謝謝你照顧我夫人。”
言下之意，你也可以走了。
宋林坤抱着郁湘稔的那一幕，莊柏秝在電視裏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過鑒于他是在幫郁湘稔，他暫且就不追究了。
宋林坤看了郁湘稔幾眼，互相點頭示意，然後離開了病房。
郁湘稔看着莊柏秝還有他手中的便當，心中五味雜陳。看着莊柏秝把便當放在床邊上，郁湘稔依舊悶悶的沒說話，但是要說心中沒有動容，那是假的。
她鬧別扭不準備早餐，他這個大忙人居然給他送來了。
“吃飯吧，不然涼了。”莊柏秝直接把便當盒拆開，裏面菜樣俱全，看上去十分有營養。
“嗯。”郁湘稔應了一聲，拿起筷子乖乖吃飯。
對昨天的事情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再提起。病房裏氣氛開始變得暧昧而微妙，再多的不愉快，這一刻好似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看着郁湘稔乖乖地吃完飯，莊柏秝滿意地笑了，捧着她的臉，在她唇上溫柔地一啄，“我公司還有事，你照顧好自己，乖乖吃飯，我晚點再來看你。”
郁湘稔點點頭，望着莊柏秝離去的背影，胸腔中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塞的滿滿的。莊柏秝，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這種好奇驅使着郁湘稔，想要進一步地了解他。
很快，莊夫人的無私精神就上了報紙，那句“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受到無數好評。郁恒醫院的名聲也因為郁湘稔這一暈，而變得更加好了起來，郁湘稔身上的品質幾乎象征着整個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