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論粗細的好處
鹽城的天空總是籠罩着一層迷霧，就算是大晴天，看着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因為重工業太多，這裏的空氣污染很嚴重，這也是很多有錢人寧願花大價錢去市區郊外買別墅，或者開一個小時的車去鹽城跟魔都交接的地方買花園洋樓，也不願意在市區裏住的原因。
洛文軒站在市醫科大學的門口已經很久了，他長身玉立，俊逸非凡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一身意大利手工西裝穿在身上，現實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這樣一個男人不管站在哪裏，都是人們注意的焦點。
不斷有來往的青春少女偷偷看他，偶爾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還帶着一絲紅暈，若是以往，洛文軒通常都會對這些人報以溫潤柔和的笑意，可是現在，他那漆黑的眸子裏，閃爍着的只有漠然的冷光。
“鹽城，我又回來了！”洛文軒自言自語的，邁步走近醫科大學，偶爾在一些熟悉的地方停下腳步，眼裏露出一絲複雜的光，在這所學校裏，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那些青春歲月，恍如昨天。
在路過一個回廊的時候，他看到走廊旁邊的花圃裏長滿了狗尾巴花，下意識的駐足，順手就摘下了一朵花，熟練地編織成兩個圓形的戒指，大的那個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小的那個被他捧在手心裏看了許久。
“狗尾巴花編織的戒指，你一個，我一個，我們就算結婚！”
“小湘兒，你就這麽看不起你未來老公，我好歹是市醫科大學的特招生，知道什麽是特招生嗎？就是我學習比你們都好，不花錢就能上這種國內數一數二的學校，等我畢業工作了，我就給你買一個十八克拉的大戒指你說好不好？”
“十八克拉有什麽用，我就要狗尾巴花做的，等我們結婚後，你要每天給我做一個，不然的話，我就離家出走。”
“啊，那冬天怎麽辦？”
“噗！那我不管，反正這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把要求提出來。”
“呵！”洛文軒忽然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随後，将兩個狗尾巴草編織的戒指捏的粉碎，扔在腳下，從上面碾過。
聽到手機的響聲，洛文軒接過電話，語氣稍微放緩，“靖岚，有事？”
“文軒，你不是說今天要跟你的表哥見面嗎？現在都已經下午一點了，我們約好的是兩點，去遲了恐怕不太好，離開的時候爸爸一直說，讓你跟表哥好好相處的。”夏靖岚柔聲道。
“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接你。”洛文軒道。
也許是心情不好的原因，郁湘稔只覺得看什麽都難受，哪怕是陽光明媚，她卻覺得燥熱無比，空調打到最低的溫度，也沒有減少多少她心裏的難過，直到同一個辦公室裏的醫生哀嚎一聲穿了兩件衣服抱着病歷表跑了，她才反應過來。
郁湘稔知道，自己這不是熱，是心裏煩躁，結婚的事情她不後悔，在那種情況下被郁雍戚逼婚，能夠嫁給莊柏秝這樣的人，已經是她的運氣，何況，如果不嫁給莊柏秝，還有別人，當初的王大公子不就是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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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王家去年因為一些事情股票下滑情況不樂觀，她說不定就已經成了王家的大少奶奶，嫁給了王伯言，郁雍戚一直在盤算把她嫁出去的好處，最終選擇了家世最好她也能攀得上的莊柏秝。
莊柏秝對她很好，在很多她孤立無助的時候，莊柏秝都給了她幫助，也讓她有了一些安全感，她不應該再想洛文軒的，可是，見面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太難了，她甚至不知道，見面之後，她會不會因為失控就哭了出來。
推開窗戶，外面溫熱的空氣吹到臉上，讓郁湘稔有些頭暈腦脹的，她扶着窗戶，感覺心裏十分不舒服，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宋林坤拿起遙控器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語氣帶着一絲責備：“怎麽把溫度打那麽低？弄不好會感冒的。”
郁湘稔勉強笑了笑：“我就是醫生，怎麽會那麽不小心？”
“醫生并不是鐵打的，也是會生病的。”宋林坤遞給郁湘稔一杯熱水，“你沒事吧？是因為網上那些流言嗎？”
“流言？”郁湘稔一愣，随後反應過來是韓夢拉那些流言，她沒有解釋，被這麽誤認為也好，總比其他的好。
宋林坤見郁湘稔沉默，卻覺得事情并不像那些護士們傳的那樣，他在醫院裏見過郁湘稔很多次，從一開始驚鴻一別的青春少女到現在這個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郁湘稔心裏藏着太多的事情，無法跟人訴說。
宋林坤對郁湘稔是充滿了憐惜和同情，母親去世，小三上位，私生子哥哥搶奪家産，這些事情對一個女孩來說，太過殘忍，但這些事情他也無法插手，宋林坤就說：“有時候有得就有失，只要人好好的，別的什麽都不重要。”
“謝謝你宋醫生，我還有事先走了。”郁湘稔不想跟宋林坤獨處，匆匆離開。
宋林坤見她步伐混亂，走路帶着踉跄，心裏一陣擔憂，有心想要上前看看，卻又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去，無奈的嘆息一聲。
郁湘稔回到家裏，面對錢媽那奇怪的眼神，也沒有心思去應付，走近卧室裏，因為走的匆忙，一腳踢中了放在床角的一個箱子，箱子裏的東西被翻出來，灑的到處都是，因為動靜太大，錢媽走上來。
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滾到屋子中間的那個物件，郁湘稔看到那東西的時候，忽然就瞪大了眼睛，随後手忙腳亂地去撿，結果因為跑的太急，一腳就把東西踢飛了，那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落在錢媽的腳下。
“這個……錢媽……我可以解釋的……哈哈……”郁湘稔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來表達自己現在的感想，箱子裏落出來的東西，除了潤滑劑之外，還有幾只電動按摩棒，從粗到細的因有盡有，而落在錢媽腳下的那個，目測有嬰兒小臂那麽粗。
錢媽低頭将東西拿起來，放在郁湘稔手裏，忽然嘆息一聲，拍拍郁湘稔的肩膀，“難為你了，東西好好收起來吧，放心，錢媽明白，少爺有那種病，多一些特殊嗜好也正常，你多擔待一些。”
郁湘稔總算明白昨天莊柏秝說我在屋裏放了一些東西，為了保證我并不是不舉這個消息不會被宣揚出去，你看東西的時候記得讓錢媽在場，當時郁湘稔因為意外聽到洛文軒的名字，什麽都忘記了，沒想到今天卻巧合的讓莊柏秝所想被實現。
這種事情她還能說什麽，只能打碎牙和血吞，郁湘稔假裝一臉難過地看着錢媽，沉聲道：“我知道的，阿秝他……我……”這種事情解釋的越清楚越是有漏洞，還是讓人家腦補去吧，謝謝。
等錢媽離開後，郁湘稔就立刻給莊柏秝發了短信，氣勢洶洶地說：“你這個混蛋，在房間裏放那麽多按摩棒做什麽？做戲的話，一個就夠了，那麽多，你讓錢媽怎麽想？”
短信很快就回過來了，“那不是情趣嗎？老婆，要不有時間我們就試試吧。”
好不要臉，郁湘稔氣的鼻子都歪了，怒火沖天地發了一個字：“滾！”
“好吧，等我應酬完了滾回來，表弟來了之後還問起你，我說你有事來不了，下次記得補上，另外，我覺得按摩棒其實沒有我好，你覺得呢？”
郁湘稔的心情現在十分複雜，一邊要為洛文軒十分難受，一邊因為莊柏秝十分不爽快，最後，她氣呼呼地說：“有本事你也變粗變細啊！”
“細了你就不幸福了！”優雅的西餐廳裏，耳邊響起柔和的音樂，莊柏秝發短信的時候，勾起唇角，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看來表哥跟大嫂關系很好，真讓人羨慕！”夏靖岚見莊柏秝臉上浮現的柔和，對這個未來表嫂也有些好奇，據說小時候的莊柏秝生人勿進，難得還有這樣的表情。
“怎麽，弟妹還用羨慕別人嗎？”莊柏秝随口問。
夏靖岚伸手就挽着洛文軒笑道：“我們關系當然好，這可是別人都羨慕不來的。”
“文軒，聽說你這次回來要做學術交流，有想好要去哪個醫院嗎？”莊柏秝問。
“還在考慮中，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先接受公司的事情，鹽城的市醫院本來就是我們家的，我會先去那裏看看。”洛文軒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卻浮現出一個名字，郁恒醫院。
“也好，鑫海藥品公司一直就等着你這位總裁到來，叔叔等着你走馬上任。”莊柏秝說着，手機又響了，他正在喝水，随意掃了眼手機上的短信，忽然咳嗽幾聲，險些把嘴裏的水噴出來。
“就你器大活好行了吧，有本事你粗也粗壯成嬰兒手臂那個度，我就服了你。”
郁湘稔發完消息就将錢媽打發離開了，自己去廚房随便做了一點吃的，她動手能力挺差的，做出來的東西也只是能吃，味道實在不行，菜做到一半郁湘稔忽然就不想做了，幹脆把火一關，在架子上拿了一碗泡面吃。
吃了幾口也覺得沒有胃口，幹脆就那麽倒在沙發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屋子裏靜悄悄的，莊柏秝帶來的輕松感并沒有持續很久，在這靜寂的夜裏，郁湘稔越發覺得難過，她窩在沙發上，将自己緊緊抱成團。
這一刻，她忽然很想念媽媽，想念媽媽的照顧，想念媽媽在她不高興的時候哼的歌，媽媽的一輩子，前半生為爸爸奮鬥了一家醫院，緊接着在知道爸爸出軌後就郁郁寡歡，雖然難過，卻從來沒有忽視過她的感受。
如果不是有媽媽的關懷，她也不會那麽開心，只是她那個時候太沒心沒肺了，居然沒有發現媽媽的異常，總是以為媽媽精神不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卻原來只是心病，直到媽媽已經倒在床上下不來，看到沈曼青帶着郁鑲丞登堂入室，她才知道，原來媽媽一直不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