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銀獎
銀獎
1.
生日依舊要過，我和徐黎的生日都要臨近考前了，所以我們都沒來得及準備生日禮物。
我是在中考過後吧，補了徐黎一個手掌那麽大的方塊棉花糖，好像還有一個禮物，但我想不起來是什麽了。
然後徐黎生日當天，我說了生日快樂，禮物之後再補。
徐黎沒想到我中考過後，最後見面的那天還會記得他的生日禮物。
震驚之餘他的臉上是沒有掩飾的愧疚，他沒有想着給我補禮物。
2.
不過徐黎在我生日那天說了“生日快樂”。
而我的好兄弟胡清山同學說了“慧妍，生日快樂”。
老師們為了跟我親近一點，也都叫我慧妍。
我覺得這又不是小名，也沒多暧昧，就想讓徐黎叫一下。
他卻拒絕了。
而且還用一種嗑cp的難以置信的眼神問我：“胡清山叫你慧妍？”
我覺得這沒什麽啊。
但被他說得，我都懷疑胡清山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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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旁敲側擊問胡清山，了解到他的生活就是學完了睡，睡完了學，如此循環反複後。
我才放下心。
嗯，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脾氣好，還是感情絕緣體。
3.
到了送畢業送禮物那天，我也沒要來徐黎的合照。
他好像是覺得自己穿得不怎麽樣，說以後再說。
然後我就一直等着，等到教師節重回母校那天，終于逮住他，補了一張合照。
不過有些可惜。
那不是我最愛的初中的徐黎，是穿着高中校服的徐黎了。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了。
4.
決定考師大後，我媽就盯着我好好學習，還有準備聲樂課的考試。
可是某一天下午，在聊到未來的時候，徐黎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請求我：“莊慧妍，要不你留下來吧。團裏就最後一次演出了。”
我猶豫：“可是現在特長不能加分了，保送二中本部的幾率也不大。”
“可萬一呢！萬一我們得了金獎呢！說不定我們就能保送二中本部了。”他執拗道：“多一份保險嘛！就算不能保送，大家也一起訓練三年了，一起留下最後一次回憶吧。”
或許是因為徐黎第一次跟我真正意義上的親密接觸就是拉手臂。
所以他每次拉我手臂，對我而言威力都極大。
而且我真的受不了男孩子撒嬌。
我承認我被這份美色蠱惑了。
抱着一絲保送的幻想，我确實很想跟徐黎上同一所高中。
5.
但說實話那時候我有些搞不懂徐黎，明明是他先不去合唱團，覺得耽誤學習的。
後來大家都覺得合唱肯定不能保送，他又非要回去。
不管我懂沒懂他，我回家後都結結實實挨了我媽一頓罵。
不過不管我媽說多不靠譜，我都堅持要為了美色每天到合唱團訓練，學業盡量努力。
6.
最後我們很努力，卻也只得了銀獎。
因為初一的學妹太拉我們初三的後腿了，直接給我們唱跑許多，高音拉都拉不回來。
我們二中可是次次拿金獎的，而且市裏對金獎的數量設置不算少。
然而這次我們卻只拿了個銀獎，想保送也不可能了。
7.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快。
其中有天徐黎發了燒。
上午打完吊針，中午就來了。
趴在桌上，像只任人玩弄的小貓。
每個漂亮女生都呼嚕完他頭發後，我抱着吃醋的心理，也去呼嚕了一下：“底迪加油哦，我先去吃飯啦。”
他沒什麽精神，也就沒回應我。
能理解，他每天四點就起床學習了，睡的時間估摸挺少的。
沒有了保底的合唱團金獎，他似乎目标更遠大了。
他不止想考二中了，他似乎想靠自己的成績考上一中，然後和李止上同一所學校，追求她。
8.
不過。
就像我沒考上二中，沒能和徐黎在一起一樣。
徐黎也沒考上一中，沒能和李止在一起。
後來李止進了高中，很快就在同校找到了喜歡的人。
我和徐黎都是愛而不得的人，不過他似乎比我更執拗，後來為了追李止，徹底成了我不理解的那種人。
9.
徐黎學徐黎的。
我在學習的空檔，依舊在想着如何追求自己的浪漫。
當時要準備畢業演出，所有同學都想着學習，很少有回應老師的。
我卻很踴躍，我說“手語手語，老師我會《感恩的心》的手語。我們畢業表演這個吧！”
貌似因為我初一時當過廣播員，初二又當過學習部部長，所以班主任還是很放心我做文藝方面的事的，直接讓我站了c位，領着大家做手語。
反正我和徐黎已經不可能了，能讓他看着我做手語也是件不錯的事。
所以我幹得很起勁。
後來畢業典禮做手語時，徐黎站在最後一排，大概有認真地看着我。
到了班級合唱時，我又回到了他旁邊，與他一起聲情并茂地演唱着一首我也記不清是什麽名字的畢業曲。
10.
我中考考得還行，是那種恰好能上師大貫通生的還行。
回到家時，我媽說接到了一個男生的電話，他說找我。
我媽說我不在，他就說阿姨，莊慧妍填錯學號了。
我的考場號似乎是四號，而徐黎的學號是四號，我把應該填自己學號的地方填成了徐黎的考場號。
徐黎因為很急，就先幫我改過了，然後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但我平時用不了手機，他就打了我家電話。
那是我第一次感謝我媽沒收我手機，因為徐黎跟我媽說話的時候，特有一種見家長的感覺。
我媽讓他感受到了壓迫感，我很開心。
我腦補得很歡樂。
11.
畢業後最後一次見面，我發起了同學錄。
其實還沒中考時，同學之間就流行起了同學錄。
但當時老師不鼓勵大家發，所以我就盡量遵守規定地畢業最後一天發。
結果居然有同學沒來，我也就沒收到對方填寫的同學錄。
不過我還是收到了好多其它填寫者的好評。
因為我的同學錄與同學們買的不同，我是全班唯一一個自己diy的同學錄，然後裝進了我自己的小盒子裏。
那時我知道了我喜歡的明星正在拍網游劇。
于是我用中國風的網游照片做了幻燈片，幻燈片上打上姓名愛好等，再打印出來，就是有我自己風格的同學錄了。
好多同學都感慨于我選的絕美網游照片，啧啧稱奇。
徐黎填我的同學錄了嗎？我有點忘了。
不過我記得他發給了我他手寫的明信片。
12.
徐黎給每一個同學都手寫了明信片。
我忽然明白為什麽那個陽光溫暖的下午，他要拉着我的手臂請求我留在合唱團。
不是因為他喜歡我，只是因為他是一個多情細膩的人。
很久後，我還跟姚越調侃，徐黎真是現代版的低配賈寶玉。
我卻不是能讀懂他心思的林黛玉。
13.
徹底畢業分別那天，我看着徐黎在我前面離開，我才走。
陽光打在他身上，他的影子一點點往前移。
那時，學校門前的樹明明那麽蒼翠，陽光那麽好。
而我卻只能在心裏默默說：“再見了，我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