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使
天使
耳機中，貝爾摩德連接了對話：“波本，還要多久？”
安室透坐在車內：“前面出了連環車禍，至少還要二十分鐘才能通過。”
“繞路呢？”
“我被堵在裏面出不去。”
“保持聯系。”
“明白。”
連接斷開，安室透把檔位推到空擋，暫時歇一下長時間踩剎車的腳。
為了調查一個叛徒究竟跳槽到了哪個新組織，他去杯戶町出差了一個月，目前正在回東都的路上。
道路兩側的霓虹燈照亮天空，他平靜地仰頭往上看，見到一個彩色的光點和一個紫色的光點在空中碰撞。
安室透連接通話，随意開口詢問：“我不在的這個月，東京都真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貝爾摩德輕聲笑道：“沒有，你覺得哪裏有問題？”
“比如有時我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新聞。”
“那應該很常見。”
“又比如我上面有兩個不明物體正在發射激光。”
“那應該是無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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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你最近和我說話的語氣有點奇怪。”
“是嗎？詳細說說？”
“啊，希望是我多心了。”安室透俯下頭閉上眼睛冷笑，“你該不會打算向我表白吧？”
“哦？那你會拒絕嗎？”
“那就算了吧，我可供不起你這樣的祖宗。”安室透再仰頭看天空，發現一個光點正變得越來越大，“啊。”
“怎麽了？”
安室透皺眉：“有個東西朝我這邊——”
彩光下墜速度非常快，眨眼間逼近他車窗前。
他的求生欲立刻拉滿，飛快打開車門跳出車外。
貝爾摩德：“怎麽了？”
『啪』
就在他離開汽車的瞬間，一個煥發光芒的龐大重物砸中他前車窗。
『咔』
車窗碎裂，玻璃碎片飛濺，整個引擎蓋向下坍塌，被壓垮的發動機冒出濃煙。
玻璃濺在他後背上，安室透轉身去看自己汽車的慘狀：“……”
其餘汽車的駕駛員拉下車窗發出驚呼：“啊啊啊啊——”
一個體型龐大又身材曼妙的金發女子躺在他的車上，半個身體都陷進變形的鋼鐵外殼中。
她的半張臉佩戴金屬面具，身上纏繞粉紅色披帛，背後有四對纖細的白色翅膀，散落的羽毛發出明亮的彩色光芒。
貝爾摩德呼喚：“波本？發生什麽事了？”
“……”安室透不好形容這個場面，沉默了兩秒後，給出一個籠統的總結，“我的車也被撞了，你今晚不用等我了。”
“要我過來接你嗎？”
“不了，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安室透結束通話，立刻用手機拍照取證。
這個事故證據對保險公司理賠很重要。
拍下肇事者的照片，他來不及去心疼自己的車，連忙上去詢問砸他車的女子：“小姐你沒事吧？”
身高接近兩米的美麗女子側過頭，目光透過金屬面具落在安室透的臉上，張嘴發出充滿混響的機械合成音：「人類……」
安室透驚奇地眨眼。
這不是人類的聲音。
車輛引擎冒出的濃煙忽然加劇。
安室透預感到危險，連忙撲上去想要把她拉出來：“過來！”
在雙方接觸之前，女子忽然直起後背，勾起右腳飄上天空，四對翅膀輕盈地向上伸展，眨眼間就飛出十餘米高度。
『嘭』
車輛引擎起火爆炸。
安室透不明所以地仰望天空。
周圍的駕駛員紛紛下車跑過來：“你們沒事吧？”
“那是天使嗎？”
“長得好漂亮……”
女子俯視安室透，抿嘴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伸出佩戴白色手套的纖細左手，将食指對準他，給予他一個充滿含義的暗示。
安室透：“……喂？”
女子對他略一點頭，随即仰起頭加速離開，全身變化成白色光球，再次與天空的紫光發生碰撞。
安室透：“……喂！”
兩個光球全部消失。
在前方處理車禍的交警跑過來：“你們這邊怎麽了！”
群衆七嘴八舌地告訴交警：“一個像天使一樣有翅膀的女人從天上掉下來，砸了這輛車！然後那個女人就飛走了！”
理清脈絡後，交警迷茫地詢問車主：“是這樣嗎？”
安室透恍惚地捂頭：“我想是這樣的。”
取證結束。
一個小時後，道路疏通，事故車輛全被拉走。
他憔悴地提着行李箱打車回家。
貝爾摩德再次呼叫他：“波本，現在情況怎麽樣？”
安室透的右手按住耳機，略微側過頭，在計程車內小聲回應：“車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了，但我人沒事，目前在打車回家的路上。”
“堵車而已，會撞得這麽嚴重嗎？”
“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撞我車的是一個人。”
“一個人而已嗎？”
“對，一個看起來比我還要高的女人，有翅膀會飛，造型相當獵奇。”
貝爾摩德輕笑：“你是認真的嗎？”
安室透也冷淡地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姑且相信你吧。”貝爾摩德結束這個話題，“明天晚上九點，我在京華大橋上等你，這次別再錯過。”
安室透答應：“明白。”
他回到家，放下行李洗了澡，換上幹淨T恤躺在床上。
手機正在充電，他摸過床頭的手機點亮屏幕，看着相冊裏的女子照片。形似天使的外貌過于美麗，以至于不像是屬于這個世界的碳基生命。
失去代步車的委屈消失了。
他把手機放回去，決定睡一覺再說。
第二天清晨五點。
他在天亮之前睜開眼。
不行，還是很在意。
要是不在意的話，那就對不起他的車。
他睡意全無地起床，打開室內燈光，燒了一壺水後打開電腦，一邊喝水一邊給公安寫郵件。
早上七點，榎本梓給他發來一條信息：『安室先生，你今天會過來對嗎？』
安室透回複：『放心吧，我會過來的。』
到了七點半，他收拾好東西出門，走路前往波洛咖啡廳。
他在便利店裏買了一份飯團當早飯，走出自動感應門後，他的餘光看到便利店旁邊的小巷子裏跑出一條髒兮兮的小狗。
小狗的皮毛是米白色，兩只長耳朵垂下來，脖子上戴着一個金色項圈。
“汪！”小狗跑到他面前停下，像寶石一樣澄澈的藍色大眼睛看着他。
安室透皺眉：“你認識我嗎？”
小狗原地旋轉了三百六十度，再仰頭看着他。
“你等一下。”安室透估計它餓了，于是返回便利店裏買了一個水煮蛋，剝開蛋殼後蹲下去喂它，“吃吧。”
小狗先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蛋白，确認這個可以吃後，它一口就把雞蛋吞了下去。
安室透撫摸它的皮毛，确認它只是很髒而沒有受傷後，起身和它告辭：“我要走了，再見。”
小狗小跑着追上去，跟在他的腳邊和他一起走。
安室透能看出它的金色項圈很貴重，覺得這一定是深受家人喜愛的寵物狗：“你和主人走丢了嗎？我待會兒給你發個失物招領吧。”
小狗的尾巴很短，搖了兩下屁股表示開心，一路乖巧地尾随安室透到達波洛咖啡廳。
榎本梓立刻開門歡迎：“安室先生，你終于回來了——啊好可愛的小狗！”
安室透笑道：“很可愛對吧？它跟我走了很長一段路。”
榎本梓俯身把小狗抱在懷裏，輕輕撫摸它髒兮兮的腦袋：“一定是走丢了吧？沒關系，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主人的。”
安室透吩咐：“先給它洗個澡吧。”
榎本梓興奮地抱着小狗走去衛生間：“是，我這就去把它洗幹淨。”
她用溫水洗了小狗的皮毛，擦幹後用吹風機把它吹幹，抱着蓬松的小狗走出來：“安室先生，它真的好乖！洗澡一點也不鬧！可以留下來和大尉做朋友嗎？”
“喵——”名叫大尉的三色貓跳上桌子。
小狗對這只貓沒有興趣，乖巧地仰頭看安室透。
“那得确定沒有人認領才行。”安室透已經換上工作制服，俯身給小狗拍了一張照片。
趁現在時間還早，他在工作電腦上編輯了招領啓事：『波洛咖啡廳撿到一只米白色小狗，年齡大約三個月，脖子上有金色項圈，請狗主人前來認領。聯系地址：東京都米花市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
附好小狗的照片，他用波洛咖啡廳的賬號發送了這則消息。
随後他再用移動硬盤拷貝了文檔出門：“我去毛利老師那裏借一下打印機。”
小狗從榎本梓的懷裏跳下去，跟着安室透一起出門。
榎本梓提醒：“安室先生，它跟上你了！”
“小心別再走丢了。”安室透抱起小狗，走樓梯前往毛利偵探事務所。
敲門過後，柯南開門歡迎他：“安室先生，你終于回來了！”
安室透笑道：“啊，我阿姨的病情已經穩定了，現在不用太擔心了。”
“那就好，小狗是哪裏來的？”
“路上撿的，所以來你們這邊打印幾份招領啓事。”安室透把小狗交給柯南保管，“毛利老師不介意吧？”
一大清早就在喝酒的毛利小五郎揮手：“哦随便你啦。”
“多謝。”安室透開始操作電腦連接打印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