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斯塔
斯塔
安室透連忙松手笑道：“抱歉，我只是覺得你不太對勁。”
貝爾摩德難以置信地皺眉看向他：“你懷疑我？”
“我有合理質疑你的權利。”安室透重新靠在欄杆上，翻看手裏的奇怪金屬儀器，拇指摩擦屏幕下方的按鍵，“既然你就是本人，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貝爾摩德半斂眼眸，水綠色的眼睛泛起一層詭異的熒光，傾斜身體靠近他，暧昧地低聲詢問：“你覺得我哪裏不對？”
“說不出哪裏不對，但是感覺有點奇怪而已。”安室透無動于衷地感慨，“你也知道我的多疑，就別放在心上。”
『嘀嘀』
他手中儀器的液晶屏幕突然亮起。
“……”安室透見到上面出現了一個英文詞彙：
『SELECT』
貝爾摩德慢條斯理地稱贊：“D-Ark這麽快就對你起反應了，不愧是你，波本。”
“方舟？”
“數碼方舟，你也可以稱之為，數碼暴龍機。”
“……”安室透忽然一言難盡地擡眼看貝爾摩德。
這種充滿年代感的玩具名字是怎麽回事。
貝爾摩德完全不覺得畫風出現了問題，一本正經地吩咐：“從現在開始，你将會有一個新的搭檔，至于是誰，我會給你足夠大的挑選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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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組織的新研究方向？”
“沒錯，波本，我想你可以做得很好。”貝爾摩德忽然挪走視線，看向大橋的遠方。
安室透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一只米白色的垂耳小狗正沿着非機動車道奔跑過來。
……喂。
安室透小幅度揮手示意它快走，小狗獸卻跳上欄杆，張大嘴從喉嚨底部發出超高分貝的震動聲波。
強烈聲波沖擊在貝爾摩德身上，安室透在餘威中感到一陣戰栗。
貝爾摩德完全免疫了聲波傷害，悠閑地托腮感慨：“真可愛。”
小狗獸一躍而起撲向貝爾摩德的頭，貝爾摩德揮手就用手背把它掀出大橋。
雖然只是輕輕一揮，其中迸發的巨大力量卻讓小狗獸瞬間被彈出三米遠。
“到此為止了。”貝爾摩德瞬間改變站立姿勢，抽出腰間的□□，瞄準還在空中飛行的物體。
“喂！”安室透上前握住她手腕。
『啪』
子彈射偏，小狗獸向下墜落，掉入大橋下的河流中。
安室透睜大眼呵斥貝爾摩德：“你瘋了嗎！”
“啧。”貝爾摩德可惜自己失手，轉而優雅地去責備波本，“一條狗而已，你激動什麽？”
“我是說在這種地方開槍！你就不擔心被別人看見嗎！”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指揮。”貝爾摩德收槍，“你認識那條狗，對吧？”
安室透煩躁地背靠欄杆，閉上眼睛否認：“不，只是在路上見過一次而已。”
『啪』
再一聲槍響突然出現。
安室透睜開眼睛。
時間在這一瞬間變得極其漫長。
他慢慢轉頭看過去，左側太陽穴中槍的貝爾摩德似乎還站立了很長時間，然後才緩緩向右倒下去，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
貝爾摩德的身體随即前傾斜，跌落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
安室透站在原地沒有動，徑直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
兩百米開外的馬路對面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一輛紅色汽車。
車窗打開着，一個粉色短發的男子坐在駕駛座上，面帶微笑地眯着眼睛，揮手和安室透打了一下招呼，然後若無其事的啓動車輛離開。
像極了正好路過并随手做了好人好事。
留下一個同事的屍體讓他收拾。
“……”
安室透的大腦一片空白。
FBI突然猖狂成這樣，絕對是有理由的。
五秒鐘過後，躺在他腳邊的屍體突然抽搐。
“……”
安室透向旁邊退了兩步，靜靜看着貝爾摩德蜷縮身體爬起來。
『叮』
先前射入她太陽穴的子彈掉在地上。
貝爾摩德完好無損地重新站定，将後背靠在欄杆上，仰起頭呼出一口氣，擡手将淩亂的金色卷發向後撩：“波本，你難道不害怕嗎？”
安室透平靜地感慨：“對于你這種已經不知道幾歲的老妖怪，會死而複生也很正常。”
“呵。”貝爾摩德俯頭冷笑，再次把眼睛睜開時，水綠色的虹膜已經變成了明亮的紫色。
安室透嘆息：“終于願意展現你的真面目了嗎？”
貝爾摩德的右手虛空一握，空氣中的數據碎片在她手裏聚集成一副帶棱角的藍色金屬面具，面具上有三個眼睛孔洞。
她把面具扣入上半張面孔，兩只眼睛從兩個空洞中睜開。
而額頭上的第三個孔洞中，突然睜開第三只紫色的眼睛。
化身為擁有三只眼睛的惡魔後，她的體型等比例放大，瞬間變得比安室透還要高，而身上的黑色緊身衣也出現改變，脖子後纏繞一條形似披風的黑色圍巾，胸腹部的布料直接消失，皮膚下的肌肉結構暴露無遺。
安室透無法直視地挪開視線：“非得讓貝爾摩德穿成這個樣子嗎？”
“不，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面貌依然與貝爾摩德一模一樣的惡魔略微傾斜身體，伸出充滿力量的手臂，用佩戴黑色手套的手掌輕輕扣住安室透脖子，嗓音卻變得截然不同：“貝爾斯塔獸，這是我的名字。從現在開始，忘了你的貝爾摩德，我就是你的新同伴。”
安室透開口：“你把貝爾摩德怎麽了？”
在他出差的一個月裏，貝爾摩德究竟是什麽時候被替換成貝爾斯塔獸的？
能夠如此完美無瑕地完成銜接，這個怪物是完全竊取了貝爾摩德的記憶嗎？
貝爾斯塔獸将安室透摟到自己懷裏，按壓在自己柔軟的胸前，側頭在他耳邊輕聲吩咐：“你放心，只要你聽話，我可以保證她還活着。”
“你這就錯了，我并不在乎她的死活。”安室透握住對方手臂，向前走兩步後轉身與她保持距離，“你不是她，我沒必要和你扯上任何關系。”
貝爾斯塔獸居高臨下地笑道：“但我現在就是她，你是避不開我的，波本。”
“讓我先去靜一靜。”安室透沒有打算現在就和她糾纏出一個究竟，松開手并轉身離開，坐上電動車并戴上頭盔，臨走時卻關心了一句，“別用這個形象暴露太久。”
大橋上來往的車輛司機紛紛望向這個體型高大并且衣着暴露的曼妙女子。
貝爾斯塔獸寬容地揮手告辭，飄逸的金色長發迎風飄揚：“你有什麽疑問，可以随時和我聯系。”
安室透離開。
貝爾斯塔獸摘下面具，身體縮小回貝爾摩德的标準形态，也帶好頭盔騎上摩托車，與安室透反方向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