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選擇
選擇
“……”安室透沉下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給你一個機會。”貝爾摩德擡起右手，佩戴黑色手套的右手拉開一條空間裂縫，從中抓出一只長着惡魔翅膀的藍色圓球，“這就是你的新搭檔，明天一天的時間，用黑暗方舟把它進化成完全體，否則我就殺了你的純愛天使。”
小惡魔獸激動地拍打翅膀：“謝謝貝爾斯塔獸大人！小的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惠！”
“可以。”安室透無所畏懼地答應，然後把餘光往後挪。
天女獸已經站起來，并且悄無聲息地漂移到他身後。
她邁開雙腳壓低重心，頭顱略微下垂，擡起左手擱在安室透右肩上，手套上的白色羽翼擴張，食指與中指凝聚出明亮的光芒，氣若游絲地呢喃：“安室先生不可以堕入黑暗……”
『嘀嘀』
安室透的暴龍機自動刷新數據：
『EVOLUTION ENERGY』
■■□□□□□□□□21%
天女獸的全身煥發彩色光芒，身後出現一個巨大的半透明投影，那是一名身披綠色铠甲，并且擁有四對金色金屬羽翼的女性戰神。
戰神投影舉起左手，天女獸指尖的光芒向前迸射。
“沒用的。”貝爾摩德抽出手-槍并開槍。
“讓開！”安室透立刻用手肘掀翻天女獸，但形态如同魔鬼頭顱的藍黑色子彈已經瞬間閃現至天女獸面前。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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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獸臉上的金屬面具碎裂，蒼白的面容完全顯現，露出掩藏在下方的藍色眼睛。
“……”天女獸無聲地張開嘴，身體向後傾斜倒下，化作白光急劇縮小，變成米黃色的小狗獸躺在地上。
『小狗獸』
『生命：0/10』『攻擊：0/9』『防禦：0/11』『速度：0/10』
打碎天女獸面具的貝爾摩德收回手-槍：“竟然這麽堅硬。”
“……”安室透收回視線，沉默地盯着貝爾摩德。
從她出手的随意程度來看，她絕對不在乎天女獸的死活，只打碎面具算是天女獸運氣好而已。
“我知道了。”貝爾摩德無所謂地擡手敷衍對方情緒，“死了我再送你一個，我這裏也有堕天使，美貌程度不相上下，沒準你會對堕落的靈魂更有感覺。”
“……”安室透懶得再與她糾纏，轉身撿起地上的小狗獸，直接背對她離開。
“嗯……”貝爾摩德眯起眼睛思索兩秒，然後優雅地對他背影揮手，“我們明晚見，波本。”
小惡魔獸飛過去圍繞在安室透身邊：“我的搭檔！我是小惡魔獸！你的方舟在哪裏！快把我錄取！”
“不要吵。”安室透拉開外套衣領，把昏迷的小狗獸放入懷中。
小惡魔獸繼續聒噪：“留着這個廢物幹什麽！本大爺超進化後比她強多了！你的任務就是讓我進化，這個道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閉嘴。”安室透揮手就把小惡魔獸拍到旁邊的櫥窗玻璃上。
小惡魔獸反彈回來：“你這是幹什麽？貝爾斯塔獸大人指定我做你的搭檔是你的榮幸！快把你的方舟拿出來！”
“我說了。”安室透的雙眼瞳孔忽然收縮，揪住小惡魔獸的一邊翅膀，把這個圓球掄出去砸在右邊電線杆上，“閉嘴！”
“啊啊——”小惡魔獸變成數據消散。
一張卡片成形，自動飛入他的右手，被他食指與中指夾住。
『小惡魔獸』
『成長期』『小惡魔型』『病毒種』『小型飛镖』
他單手把這張卡片對折并丢在地上。
成長期而已，連收藏價值都沒有。
等他開電動車返回波洛咖啡廳時，榎本梓已經關店下班，于是他發消息給榎本梓道了謝，直接開車回家。
他從居民樓外的灌木下面挖出金屬盒子，取出黑色暴龍機。
『嘀嘀』
黑色暴龍機屏幕亮起，上方出現英文提示：『SELECT』
他需要選擇一個黑暗屬性的新搭檔。
既然是要長時間相處，那就得找一個能看順眼的，否則對他的血壓很不好。
他把終端調休獸的卡片刷過黑色暴龍機，看看能不能把她設置為同伴，暴龍機屏幕顯示『ERROR』。
他嘆口氣，起身去洗澡，換上當做睡衣的短袖和短褲，洗完衣服坐回床上，打開電視收聽新聞，一邊浏覽手機上的最新消息。
『……這次突發的振替休日調整，至少在東京都地區導致了二百六十二人的直接死亡，死亡率同比上升百分之六百，更多數據仍在統計之中……』
『……由于振替休日出現混亂，內閣發言人表示，明天的新聞發布會上，他們将給出是否将下周五設置為假期，來彌補本周日工作的決定……』
『……米花町上方出現了發光的不明生物，目前已有不少目擊者收集到了這些奇異生物的相關資料，對于它們是否會對生活造成影響，接下來會成立專家組進行綜合研判……』
确認網絡上大概率沒有出現他的形象後，他擡手關閉房間燈光，靠在床背上仰起頭，重重呼出一口氣。
電視機的閃爍燈光繼續照亮這個房間。
在昏暗的光線下，他醞釀出了一絲睡意，把睡在腿上的小狗獸抱起來，打算把它放到沙發上的盒子裏去。
小狗獸蘇醒了，費力地把左眼睜開一條縫，喉嚨底發出非常微弱的呼喚：“安……室……”
“嗯。”安室透怕打擾了它的睡意，又把它輕輕放回腿上，自己繼續坐在原地，用指尖去撫摸它的耳後根，“繼續睡吧。”
小狗獸顯得很焦慮，使勁想把兩只眼睛都睜大，仰起頭去看安室透的面部表情：“怎麽……了……”
安室透不明白它指代什麽：“嗯？怎麽了？”
“……”小狗獸緊張地眨眼，似乎對安室透現在的表情很在意。
安室透忽然明白過來，連忙露出親切的笑臉，俯下身摟住小狗獸，用整個手掌捂住它的脖子，将自己低沉的音調往上提了提：“別擔心，我心情很好，沒問題的。”
小狗獸再次眨眼，委屈巴巴地小聲解釋：“我不太記得了……”
安室透溫柔地解釋：“不記得也沒關系，進化以後，你是非常優秀非常美麗的數碼獸。”
“外面是不是……危險……”
“沒有，還在我的意料之中。”安室透把小狗獸放在枕頭旁邊，“想睡在這裏嗎？要是感覺害怕的話，你可以叫我起來。”
小狗獸很忐忑：“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安室透關上電視，躺下去并把頭擱在枕頭上，撩起夏天的薄被子蓋住大半個身體，安詳地閉上眼睛，“晚安。”
小狗獸把頭趴下去：“安……”
淩晨一點二十三分。
白色暴龍機發出鳴叫：『嘀嘀』
安室透這次的睡眠很淺，一下子清醒地睜開眼睛，側頭确認小狗獸盤成一團還在睡，小心翼翼地起身去查看暴龍機。
暴龍機上出現不斷旋轉的紅色光标，還産生持續縮放的紅色光圈。
出現了新的數碼獸，而且這個數碼獸已經近在咫尺。
“……”他警覺地撩起窗簾，沒有看出這個城市有什麽異常，再浏覽手機消息，也沒發現除了加班狗發出深夜吠叫之外的奇怪話題。
于是他把兩個暴龍機都放入客廳，關上門阻斷聲音，決定把所有事推到明天再研究。
到了五點鐘，手機鬧鐘還沒響，他就已經睡意全無地醒過來。
看來這次的睡眠質量不行，他覺得再睡回籠覺也沒多大意義，打算今天晚上從頭來過。
他起床摸了摸還在睡覺的小狗獸，洗漱完畢後，去客廳拿起暴龍機。
『嘀嘀』
一碰到他的手，暴龍機自動展開搜索頁面，又顯示出目标數碼獸近在咫尺的紅色光圈。
“……”他返回卧室，打開電腦開始搜索資料。
除了振替休日出現混亂的餘波還在，他依然沒有發現過于離奇的事件發生。
到了六點半，他拉開房間窗簾，拍拍小狗獸的頭，輕聲叫醒它：“早上好，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小狗獸疲憊地擡起頭睜開眼睛：“……安室先生。”
『小狗獸』
『生命：2/10』『攻擊：1/9』『防禦：1/11』『速度：1/10』
見它狀态非常不好，安室透告訴它：“你留在這裏休息，我會在客廳裏留下點心給你吃，我傍晚有空了就過來看你。”
“安室先生……”
安室透拎上背包，轉身告辭：“我要出去上班了。”
“安室先生！”小狗獸突然跳下床，頭朝下摔在地上。
安室透只能返回來，把它抱起來摟在懷裏：“想要跟我一起走嗎？”
“是的。”
“那就去咖啡廳裏睡覺吧。”安室透把它裝進背包裏。
早鍛煉時間，走路上班時間，白色暴龍機一直響個不停。
成群的蚊子在空氣中飛舞，安室透揮手驅趕眼前的小黑點。
小狗叼着暴龍機探出頭，眯着眼睛含糊說話：“附近有敵人……”
安室透笑道：“啊，這個我知道，只是我還猜不出到底是什麽數碼獸在我身邊徘徊。”
“嗯……”小狗獸又把頭縮回去。
安室透的耳邊頻繁響起細小的聲音：“嘤——”
他繼續揮手：“蚊子突然變得這麽多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