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此求婚

周銘過來探望的時候,苗菲菲剛好出去了。只剩下兩個人獨處,沈栀夏多少有些不自然。

短暫的沉默後,她猶豫着,終于道:“謝謝。”

“不客氣。”周銘不客氣地瞥了她一眼道:“我不是為了你。”

從周銘一進門就在四處打量的眼神來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哪怕從形同陌路到客套疏離,他們的關系依然是絕對稱不上的友好。

沈栀夏輕笑:“菲菲回去了,你可以走了。”

周銘哼了聲,拉過椅子在她對面坐下。面對着她的時候,周銘是半點兒溫和面具都不想帶了:“沈家案情已經被列入重點,我根本沒有辦法插手。”事情發展成這樣,完全不是周家能夠疏通的。

頓了頓,他意有所指道:“沈栀夏,你最好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她怔忪着,眼前不自覺地閃過了如罂粟般危險的俊容。她依稀記得,那所謂的二十四小時,好像已經過很久了……

瞧着沈栀夏難得呆呆的模樣,周銘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他漫不經心地起身,一聲再見都沒有留下,徑直走出了病房。

窗外的夜色如潑墨般黑,無星無月。處在住院病房裏,連半點兒零星的燈光都看不見。就像她的眼前,看不到半分的光明。

她還有別的選擇麽?

沈栀夏飛快地換好了衣服,一聲招呼都沒有打,直接回去了左擎墨的別墅。

別墅門口站着的人好似已經等了她很久,一見到她出現的時候微笑着上前,“沈小姐,二少等你很久了,二少吩咐直接帶您去書房。”

沈栀夏的拳頭握緊又松開,左擎墨早就猜到她一定會上門是麽……“麻煩了。”

“沈小姐客氣了,有事情直接吩咐我就行了。”她自我介紹着,笑容可掬:“沈小姐喚我一聲紅姐就行了。”

沈栀夏颔首,慢慢地跟在了紅姐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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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些暗,燈并沒有完全地打開。黑暗中的別墅,如同野獸般張着血盤大口,等着她自投羅網。

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腳步聲輕聲回響着。沈栀夏機械般地走在後頭,随着越來越靠近的書房,後背幾乎被冷汗浸濕。

紅姐完全沒有給她适應的機會,直接敲開了書房的門,把沈栀夏送進去:“二少,沈小姐來了。”

“好,你出去吧。”左擎墨的聲音微冷,如這夜色般毫無感情。

她擡起頭,左擎墨的身影被高大的轉椅擋着,她幾乎是看不見。她背抵着門,無神地望着自己的腳尖。

一室的無言。

左擎墨有些惱怒地轉身:“這就是你的态度?”當看到面無血色的沈栀夏時,他的心底幾不可見地一抽,莫名的心疼起來了。

“二少,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沈栀夏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随時都能消散在風中。“我的父親已經去世了,你還要怎麽樣?”

左擎墨一惱,又要發脾氣了。他本來就不是會解釋的人,沈栀夏越是這種态度,他就越是要刺激她。他故意道:“你爺爺不是還活着麽?”

簡單的一句話,如同魔咒般打破了沈栀夏的恍惚。她的眼神凄厲,字字句句如同泣血般說道:“你若是敢對我爺爺下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短短一句話,卻像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一個踉跄,差點兒摔倒。

左擎墨強忍着把她拉入懷裏的沖動,雙手抱胸,眼底是滿滿的輕蔑:“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

她哪裏敢用爺爺去賭,她已經輸不起了啊。

膝蓋發軟,沈栀夏緩緩地跪了下去。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分成了兩個,靈魂飄在上空,看着自己的身體是如何的卑躬屈膝。“二少,求求你,放過我爺爺。”

“沈栀夏,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她能給的,除了這年輕貌美的身軀,還能有什麽。她維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勢,身體的力量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幾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左擎墨不耐地走上前,扯着沈栀夏的手腕,把她帶入懷中。一碰,才知道她的身軀是那麽的滾燙。他的眉頭不自覺地蹙起,該死的,這個女人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麽!

因為沈栀夏而升起的煩躁,讓左擎墨非常不舒服。他扳正了沈栀夏的臉,逼着她直視自己。他用命令式的口吻道:“沈栀夏,取悅我。”

她沒動,深若幽潭的眼底空落落的,如同木偶娃娃般望着他。她的父親屍骨未寒,她怎麽做得到去取悅一個害死她父親的仇人!

眼底的恨意一點點地凝聚,她踮起腳尖,滾燙的唇瓣覆上了左擎墨的薄唇。然後,她用力地咬下去。

左擎墨的眼底有風暴在積蓄着,他吃痛,卻沒有放開沈栀夏的意思。他回吻着她,不甘示弱地啃咬回去。

她嘗到了血腥味,那麽濃烈的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裏,讓她忍不住一陣幹嘔,使勁地掙紮着。

她輸了。

左擎墨擦拭着唇角的血跡,沈栀夏如此剛烈的性子,是時候該好好地磨一磨了!

“沈栀夏,我奉勸你一句,做任何事情之前請想想你在獄中的爺爺。”

左擎墨的面容,如修羅般冷峻。她無神地望着他,攀上了他的脖子。她笨拙地吻着他,這絕對不是一個甜蜜的吻。

她很努力地學着去挑逗,明明是生澀無比的動作,卻讓左擎墨起了反應。

他再也沒有辦法無視,他熱切地回吻着她,仿佛要燃起她所有的熱情,仿佛要帶着她一同墜入更深的地獄。

她環着左擎墨的腰,被動地承受他所有的熱情。她甚至感覺到了,腰間那頂着她的硬邦邦的存在。

唇舌交織,相濡以沫。

好似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之後,左擎墨終于松開了她。少了左擎墨的支撐,她雙膝顫抖着,幾乎站不穩。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沈栀夏,把她推到了柔軟的座椅上。他冷冷地望着她,毫無溫度地說道:“死屍一樣,真無趣。”

沈栀夏身心俱是疲憊,頭已經越來越沉了。身體陣冷陣熱的,一身的汗水黏在身上,愈發令人難受。

與左擎墨的交鋒,無疑是費心費神費力。她軟軟地倒在椅子上,神色悲戚。

她明明已經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了,她還能怎麽辦……

這個時候的沈栀夏,哪裏知道左擎墨的故作冷漠,都是為了掩飾自己。他難以接受自己居然對這樣的沈栀夏起了反應,幾乎是落荒而逃。

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他終于說出了那句藏在心底一晚上的話。“沈栀夏,和我結婚。”

沈栀夏驀地笑了,低低的笑聲越來越放肆。不就是結婚麽……左擎墨敢娶,她為什麽不嫁!頂着左太太的身份,至少那些人會對爺爺客氣些不是麽……她若是查探起二叔的事情,有了這個身份不是事半功倍麽!

殘存的理智不斷地列舉着好處,就在左擎墨惱羞成怒得打算把她趕出家門的時候,沈栀夏啞聲道:“好,我嫁給你。”

恍恍惚惚間,她又想起了父親。她想起沈家的栀子花,又白又香。在樹下,父親把她舉得高高的,驕傲地說着:“我的寶貝女兒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母親離世得早,她幾乎是父親一手帶大的。父親很寵她,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父親還說,當她結婚的時候,他一定要親手送她出嫁,把她交到另一個可以共度一生的男人手裏。

她還記得父親撇了撇嘴,孩子氣地說:“這些男人,哪有幾個配得上我的小公主。”

眼眶不經意地泛紅,她捂着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她垂着頭,用長長的頭發擋住了自己的面容。

她不願意讓左擎墨看到自己一絲一毫的脆弱。

背後的嗚咽聲很輕,輕得仿佛是自己的錯覺。饒是這樣的錯覺,仍然讓左擎墨非常的不舒服。他拒絕承認那種被牽動的,一抽一抽的難受就是心疼。

他粗暴地沖了回去,捏起了沈栀夏的下巴。“不許哭!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哭。”既然嫁給他了,那就是他的所有物。

眼淚早已被抹掉了,只餘下一雙紅腫的眸子。那眸子裏有着淡淡的嘲諷一閃而逝,讓左擎墨不由得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蠕動着唇,嗓子似火燒般幹啞:“二少管得是不是也太寬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喜歡上我了呢。”

“沈栀夏,你若是聰明的話,就該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惹怒我。”左擎墨危險地眯着眸子,修長如玉的雙手,掐上了她的脖子。“再亂說話,信不信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哪怕渾身疲憊得仿佛随時都會暈過,她仍反唇相譏道:“二少再亂動手,信不信婚禮上會少了一個新娘?”

左擎墨一惱,他最讨厭威脅了!雙手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她劇烈地咳嗽着,卻是半點掙紮都沒有。

沈栀夏解脫般地想着,這麽被掐死了,好像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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