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恨

沈栀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左擎墨突然的暴怒從何而來。她疲倦地靠在椅背上,軟軟地閉上了眼睛。

左擎墨用力踩下了油門,望着她那犀利的眼神幾乎要把她生吞活剝掉。“沈栀夏,你就沒有要解釋的嗎?”

“陸景逸說,他帶來了沈家的資料,所以我去了。”她別無選擇,哪怕是假的,也要當場确認啊。

女聲淡淡的,左擎墨若是細聽,會發現沈栀夏的語氣裏藏着深深的疲憊。然而他現在幾乎滿腦子會回放着沈栀夏在陸景逸身下承歡的模樣,一想到那獨屬于自己東西,居然被人所窺視。他恨不得把陸景逸的眼珠子都挖下來,憤怒就達到了頂點。

前排的座椅被放平,沈栀夏還來不及詫異,已經有一具滾燙的身軀覆了上來。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鎖骨以下。

“我來檢查一下,我的玩物是否還是幹淨的!”

單薄的衣裳很輕易地被撕碎,雙手被制住,在這小小的車廂裏,沈栀夏幾乎無法動彈。左擎墨的吻一點兒都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暴地啃咬着她。嬌嫩的肌膚被掐出了血痕,她疼得蹙眉。

她的肌膚很薄,很容易留下痕跡。瞧着沈栀夏身上漸漸消退的吻痕下,又疊加上了新的淩虐痕跡。左擎墨幾乎紅了眼,下手的力道完全沒有控制。

沒有任何前戲,他直接貫穿了她。那樣的幹澀,比什麽辯白都有力。

左擎墨有一瞬間是後悔了,可是被那緊致緊緊包裹着的他,理智陷在了情欲中無可自拔。他根本顧不上血色盡失,如破碎的陶瓷娃娃般空洞的沈栀夏。

時間如同慢速度地流逝着,她只覺得疼,撕裂般的疼痛完全沒有停止痕跡。她大睜着眼,眼睛澀澀的,卻一點兒眼淚都沒有。清亮的眸子彼時正剩下了晦暗,再無一絲的靈動。

……

左擎墨滿足地抱着沈栀夏,享受着最後的餘韻時,才驚覺懷裏的人兒是那麽的僵硬冰冷。從她的身下,更是滲出了點點血跡。原來那濕潤并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血……

腦海裏仿佛有什麽聲音轟地炸開了,左擎墨幾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撫摸着她冷冰冰的小臉。他的聲音裏,是完全掩飾不住的慌亂:“栀夏……”

老天,他居然,強X了沈栀夏?!

她動了動,無神的眸子望着他,好似在分辨着眼前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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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擎墨抿着薄唇,啞聲道:“你要的證據,我會交到你手上的。”

他的聲音裏還殘留着情欲特有的嘶啞,斬釘截鐵的話裏似是保證又似補償。

沈栀夏蠕動着唇,無聲地說着什麽。哪怕他靠得那麽近,仍然是聽不清晰。然後的,左擎墨看到她笑了,那笑容裏既苦又澀,如折翼的蝴蝶般搖曳着,毀滅般絕望的笑容。

恭喜你啊沈栀夏,你終于如願地要到了保證……

明明是早就想過的,為了沈家、為了爺爺,她做什麽都可以!可是當真的被輕賤,真的被當成玩物般洩/欲的時候

左擎墨的道歉含在口中,卻怎麽都沒有辦法說出來。沈栀夏推了推他,他馬上起身。忘記了處于狹小空間的左擎墨,就這麽直接地撞到車頂。動靜那麽的大,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疼。

左擎墨的俊顏幾乎都扭曲了,若在平時看到他如此丢臉的模樣,沈栀夏少不得也會嘲笑幾聲。可是現在,不着寸縷的她好似什麽都沒有注意到,專心地攏緊破碎的衣裳,仿佛這樣就能重新拼湊一個破碎的自己。

本來是帶着幾分誇張的左擎墨慢慢恢複了面無表情,“你不就是打算出賣自己的嗎?你想要的我已經答應你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他的眸色漸漸轉為暴戾:“還是說,你就非得要陸景逸嗎!”

他哪裏比不上那個小白臉!

“謝謝二少,我感激涕零。”她垂着眼睑,長長的睫毛顫動着。明明痛極,卻絲毫不洩露一份脆弱。“您誤會了,互取所需而已,沒有非誰不可。”

明明是解釋的話,可是從沈栀夏口中說出來,怎麽就那麽讓他震怒?

“沈栀夏!”左擎墨的眼神不帶任何善意,幾乎是要把她活活地生吞活剝掉。她迎上了他的目光,卻是淡淡地笑了。“怎麽,二少還打算在強X我一次嗎?”

“是的話,你打算告我嗎?”左擎墨冷哼着,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是那麽的大,幾乎是想要把捏碎。“很可惜啊沈栀夏,婚內強X是不犯法的。”

她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了,卻是故作輕松道:“确實是太可惜了,但是家暴的話,仍然是會有人受理的吧?”

他睥睨着,望着她的眼神是如蝼蟻般的輕蔑:“你盡管去試試,看看我的家事誰敢管?”

她輕笑,不亢不卑的笑容更是讓左擎墨氣得炸裂了。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想掐死沈栀夏。服一句軟,說一聲疼,就那麽難嗎?明明可以友好解決的事情,為什麽非得激怒他不可?

她也說不清自己是種什麽心思,她一貫都是識時務的人。可是對上了左擎墨,往往都是非理智占據了上風,她的趨利避害原則幾乎是抛在了腦後。

她閉上眼睛了,然而意料之中的震怒并沒有來到。

更意外的是,左擎墨沒有再說什麽刺傷人的話了。他松了手,煩躁地把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那動作是那麽的輕柔,像是害怕會弄疼她半分。她微微一怔,別過了臉,掩飾着眸底閃爍着的透明淚光。

左擎墨繞到另一邊,打橫抱起了她。小心翼翼的動作,重了怕她疼,輕了怕摔了她。沈栀夏也安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那張伶牙俐齒的小嘴終于沒有再說出任何激怒他的話。

他幾不可聞地嘆息着,輕輕地撥弄着她柔軟的發絲。她的頭發很漂亮,一頭飄逸的青絲灑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穿過了她的黑發,卻進不了她的心裏。

遲遲不見左擎墨有逾越的舉動,沈栀夏的戒備心終于慢慢地放了下來。靠在他的懷裏,她累極了。哪怕眼前的人帶着致命的危險,也擋不住她排山倒海襲來的倦意。

左擎墨抱着她穿過了停車場,走過了庭院,越過了一個個房間。可是,他卻是一點兒都不覺得累。

聽着懷裏的人兒均勻的呼吸聲,瞧着她哪怕是睡着了仍然颦起的眉。她的雙臂緊緊地抱着自己,仿佛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的依靠。

“對不起。”

輕若呢喃的低啞男聲随着風,飄散在了夜空中。而最應該聽到的人,卻陷入了夢魇中。

夜裏,沈栀夏再度發起了高燒。滾燙的身體如同火爐一樣,不自覺地靠近了左擎墨微涼的身體。源源不斷的熱量,驚醒了左擎墨。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見到沈栀夏那蒼白的小臉上不正常的紅暈,所有的睡意瞬間消散。她的唇瓣已經幹裂了,雙唇蠕動着,秀眉重重地擰成結,小手胡亂地揮舞着,擋掉了準備覆上她額頭的大手。

左擎墨低咒了聲,抓着她不斷作亂的小手。然而一觸手,那滾燙得吓人的溫度讓他的優雅風度盡失,俊容上浮起的滿滿都是慌張。

聽到動靜的紅姐匆匆趕來:“二少,怎麽了?”

“叫個家庭醫生過來。”頓了頓,左擎墨補了一句:“要女的。”

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的紅姐,根本沒有注意到左擎墨最後一句話裏的尴尬和自責。

左擎墨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沈栀夏的身邊,緊緊握着她滾燙的手,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後悔。

自幼是哥哥照顧着的左擎墨,除了冷殇兒以外,身邊壓根就沒有一個女人。嚴格來說,沈栀夏是在不知不覺間走進他身邊的唯一一個。饒是在他們的距離已經變成了負數,他仍然是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和沈栀夏相處。

于左擎墨而言,曾經是除了冷殇兒,所有的女人都是別的女人。如今,這個特例再加上了一個沈栀夏。可是不同于待冷殇兒的溫柔憐惜,待其他女人的淡漠紳士,對于沈栀夏他是矛盾的。

“爸爸……不要扔下我……”沈栀夏動了動,掙紮的動作甩掉了額頭的退燒貼。她緊緊閉着的眸子有兩行清淚無聲地落下。她如同孩子般的哭喊着:“爺爺……不要走!不要走……”

“沈栀夏,醒醒!你醒醒!”輕拍着她的臉頰,左擎墨不停地呼喚着她的名字。許是聽到了呼喚的聲音,她慢慢安靜了下來,蜷縮成一團。

他俯身拾起了枕邊的退燒貼,輕輕貼在了她的額頭上。卻聽到她輕聲說着:“左擎墨……”

聽到自己的名字的左二少,生平第一次緊張了。他的手心甚至滲出了汗跡,他的眸子一瞬不移地望着沈栀夏:“你醒了?”

“……左擎墨,我恨你……”

柔情在這一剎那間消失殆盡。

左擎墨松開了她的手,居高臨下地望着小小的、脆弱的她:“恨?可是沈栀夏,你再恨我也罷,這輩子你休想逃離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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