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如此栀夏

濃重的血腥味不斷的刺激着沈栀夏的神經,讓她頭更加的更痛,她忍不住用手扶住額頭,試圖緩解疼痛,卻盡是粘稠的感覺。

血液緩緩的流着,冷殇兒的臉色慘白的觸目驚心,但也越發的讓人膽顫,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一樣。

門被撞了進來,沈栀夏和冷殇兒同時朝門口看去。

恍惚之間,沈栀夏看見左擎墨擔憂的面容,她的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像地面上倒去。可她見到的是左擎墨越過她的身體,抱起了坐在她身邊流着血液的冷殇兒。

那一刻,心死如灰。

“沈栀夏,你說一會兒墨進來,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呢?”

冷殇兒的話在她耳邊不住的回蕩,腹部的疼痛不斷加劇,她的意識慢慢的離體。

等她醒來的時候,苗菲菲正一臉擔憂的坐在她的身邊。

苗菲菲一見沈栀夏醒來想要爬起來,她忙幫沈栀夏墊了枕頭,擔憂的問道:“夏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沈栀夏全身無力,她的面色慘白如鬼魅,卻偏偏要扯出一個想讓人安心的笑容,殊不知,她的笑容更讓人心疼。

苗菲菲覺得自己的心鑽心的疼,淚水慢慢的在她的眼中積聚,可她又偏偏要忍住哭泣。她怕自己的哭泣會讓沈栀夏更加的難過。

才不過短短一月,為什麽沈栀夏會變得這麽憔悴!

“菲菲,你怎麽來了?”沈栀夏無力的問道,她的每一句話幾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要更加的作踐自己?”苗菲菲忍不住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見到沈栀夏皺了一下眉頭,立刻關切的問道。“夏夏,對不起,我是不是打疼你了?”

她的手足無措的神态全部落在了沈栀夏的眼中,她忍着腹部的疼痛,說道:“你以為你有多大的力氣。”

“菲菲,我帶了禮物給你。”兩人寒暄了幾句後,沈栀夏突然說道,“在我那個行李箱裏,你去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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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菲菲知道沈栀夏是不想讓她擔心。夏夏素來好強,又怎麽希望讓自己看到她脆弱的模樣。

忍着心酸,苗菲菲佯裝興奮去找尋禮物,轉身後,一滴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在行李箱裏仔細的翻找,在看到面具的時候,眼淚更是止不住,嘩嘩往下流。

“喜歡這個禮物嗎?”沈栀夏見苗菲菲久久不肯轉身,以為她并不喜歡自己的禮物,出聲詢問。

“喜歡,喜歡……”苗菲菲借着自己的背影,偷偷摸摸的将淚水抹幹。“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就是夏夏了。”她的話語突然一滞。

行李箱中還安安靜靜的躺着一把瑪瑙銀刀,看樣式,是一把男士的刀。她偷偷摸摸的瞥了沈栀夏一眼,只見她溫柔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

快要說出口的話又被她咽了下去。

既然是夏夏想要掩藏的秘密,那她就會幫夏夏好好的守護。

在隔壁的房間裏,左擎墨守在冷殇兒的身邊,她的面色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的蒼白,沒有一絲顏色。厚厚的紗布緊緊的纏繞在她的手腕上,還能看見隐隐的血跡想要沖破紗布的束縛,到達體外。

左擎墨無法忘記早上回來看見的場景,他不過是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出發前一切還是好好的,回來後卻是一片慘像。

沈栀夏倒地,冷殇兒卻是扯着嘴在笑,她的手腕不斷的流出血跡,将地板都要浸透,濃重的血腥味将整個房間籠罩。

他不是不擔心沈栀夏,只是冷殇兒的情形更加的嚴重,下意識,他偏向了冷殇兒。

在叫了醫生處理完兩個人的事情後,左擎墨思考了幾秒,撥了苗菲菲的號碼,把苗菲菲叫到了家裏。

“寒!你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

沉浸在思緒中的左擎墨被凄厲的女聲驚醒。

冷殇兒包着紗布的手在空中亂舞,像要抓住什麽似的,她的狀态接近瘋癫,聲音凄厲的像是女鬼。

左擎墨連忙抓住冷殇兒的手,免得她傷了自己,安慰道:“殇兒,沒事了,沒事兒……”

他拍着她的背,可冷殇兒卻沒有冷靜下來,他只能将她抱在懷裏,止住她的動作。

她依舊不停的尖叫,叫聲幾乎響徹了整棟左家別墅。

“寒……你為什麽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兒……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冷殇兒在左擎墨的懷中慢慢的平靜下來,緊接着的是不停的啜泣。“答應我,別走……別走……”

“好,我不走,不走。”左擎墨為了平複冷殇兒的心情,只能應聲答應。

但是心中卻微微有些抗拒冷殇兒的擁抱,也許是因為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大嫂吧!左擎墨是這樣解釋的。

冷殇兒瘋狂的狀态終于平靜下來,她僵直的身體随着左擎墨的安慰慢慢的變軟,只是抓着左擎墨胸口衣物的手卻依舊沒有放松。

左擎墨也只好維持着抱着她的姿勢,但是他沒有看到在她懷中的冷殇兒睫毛輕輕的顫動,嘴角的冷笑越發明顯。

沈栀夏,你看,你又輸了!

接下來陪着沈栀夏的都是苗菲菲,她時時刻刻督促着她,讓她按時吃藥吃飯。

關于那把男式藏刀,她們二人像是約好了似得,誰也不提,任它擺在最明顯的地方。

可某一天,苗菲菲卻發現那把刀不見了。

左擎墨一連幾天沒有露面,沈栀夏也不曾提起。兩個本該最熟悉的人,在同一個家裏,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裏一樣。

“菲菲,睿睿怎麽樣了?”沈栀夏突然提起睿睿,她看到苗菲菲來左家照顧她,還以為苗菲菲已經脫離了顧夜沉的掌控。

顧夜沉如今想要苗菲菲待在他的身邊,也能用睿睿去強留,低劣而卑微。

至少,在沈栀夏看來是這樣的。

苗菲菲面色悻悻,她在顧家這一個月并不比沈栀夏好受,顧夜沉的時好時壞,顧家人在無意中輕視的眼神都讓她滿心怒火。

她是苗家的小公主,從小到大是被捧在手心裏,哪裏受過這種待遇。

要不是年少無知的癡戀,她又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夏夏,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苗菲菲避重就輕,說着就端起剛做好的粥,吹了吹,就要往沈栀夏嘴裏遞。

沈栀夏伸出手拒絕了米粥,“菲菲……當初你就不該回國來的。”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苗菲菲砰的一聲将碗擱下,滿滿的米粥從碗裏逃了出來,濺落在床頭櫃上。通過乳白的米粥的反射,可以看見苗菲菲因生氣漲得通紅的臉。

“夏夏,我苗菲菲是不是你的朋友?”苗菲菲目光炯炯的看着沈栀夏,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你為了我被顧夜沉刁難,我要是再不回來,還算你的朋友?”

苗菲菲的話讓沈栀夏怔了怔,繼而她低低的笑了兩聲,說道:“是啊,我又怎麽會忘了你的火爆脾氣呢?”

苗菲菲還是當初的苗菲菲,即使她受了情傷,她依舊是做事風風火火的苗菲菲。而自己,卻早就不是當初的沈栀夏了。

“沈栀夏,我有事要跟你談。”冷冷的嗓音打破了兩個朋友間和諧的氣氛,苗菲菲朝門口看去,只見的左擎墨滿臉冷漠的站在門口。

她想出聲拒絕左擎墨的要求,可由左擎墨帶來的壓迫感讓她不敢出聲,正在她的猶豫之際。

沈栀夏也突然出聲。

“菲菲,你先出去吧。我和左二少确實有事要談。”

苗菲菲擔憂的看了沈栀夏一眼,跺了跺腳,朝着左擎墨的後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飛一樣的逃走了。

左擎墨邁着長腿走了進去,他長臂一摔,将門摔得極響。

“這麽多天了,左二少現在才來興師問罪,是不是有點晚?”沈栀夏噙着笑,眼底盡是冷意。

看着疏離陌生的沈栀夏,左擎墨心中隐隐作痛,可她的話卻讓他的怒氣不斷上升。

不知為何,面對沈栀夏,他總是輕易的動怒,他活的也越來越不像從前的左二少了。

“你承認是你做的?”他一動不動的看着沈栀夏如玉般的面龐,步步逼近。

沈栀夏輕笑一聲,她伸手将散落在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也不去看左擎墨的臉,自顧自的說道:“就算我不承認又有什麽意義?”

她突然擡頭,笑着看着左擎墨說道:“左二少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了?”

“殇兒說是她不小心割到瓷碗的,跟你沒有關系。”左擎墨沉聲說道。

冷殇兒的敘述早就在沈栀夏的意料之中,愚蠢的女人會在謊言中摻雜真話,聰明的女人才會在真話中添加謊話。

毫無疑問,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冷殇兒是個聰明的女人。

“你信嗎?”沈栀夏依舊笑容滿面,完全不受左擎墨言語左右。

左擎墨看着笑靥如花的沈栀夏,明明該是他期待的樣子,可又陌生無比。

他的沈栀夏該是與他争鋒相對的,而不是這樣笑着接受他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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