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過去。

杜笙只覺得自己好像只是踉跄了一下，再擡頭就已經離開了校園。

他上了一所好大學——這令許多人都驚訝，他們沒想到杜笙奮發的學校真的起到了作用。

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加上原本的家底，過得生活算得上富裕。

3月27號……杜笙看着自己去放在桌上的手機的鎖屏出神。

他快25歲了。

鬼使神差的，他在生日前一天晚上也就是27號晚上應酬後沒有打車回家，而是去了公園。

他聽說今晚有流星雨。

每一個孩子童年時都會聽大人說對着流星許願很靈，他的媽媽也說過。

只是杜笙他一貫是不信的。

但或許是公司應酬他喝多了酒，他醉了，所以他突然很期待這場流星雨。

他看着表盤上的時間逐漸往0點靠近，思考着在生日當天對流星許願願望成真的幾率會不會更大呢。

他看着0點到來，流星劃過天際。

他想，他想重新見到愛人。

以往每年他都是這個願望。

這回他想貪心一點，加了一句白頭偕老。

他想君心似我心，此生共白頭。

他從未停止渴望過和顏楠重逢。

杜笙就借着酒勁喃喃：“我怎麽就那麽喜歡你呢？明明我們在一起才幾天你就走了……”

他坐在長椅上，路燈的光撒下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覺得自己真是醉了，整個人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還看到了有個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本來不想理，但他聽到了對方的話：“我回來了。”

回來了……“顏楠？”他擡頭，四目相對。

二人相顧無言，滿腔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裏。

杜笙想過無數種和顏楠重逢的畫面，但等到他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又覺得好像什麽都不用說了。

他腦子裏的思緒更亂。

“帶我回家好不好？”語氣裏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脆弱。

他怕，怕眼前人只是自己的夢，怕他再走。

顏楠半彎腰抱住他，應了聲：“好。”

而後的一切，他都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他一直在一個溫暖的、熟悉的懷抱裏。

只一眼，就陷了進去，不再掙紮。

宿醉的頭疼致使杜笙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大腦空白了一瞬。

在看到沙發上還沒醒的青年的時候，猛然清醒。

昨夜不是夢。

他顧不上追究顏楠走和回來的原因了，他只是走上去，和昨晚一樣抱住了他。

他感覺到對方醒了，但沒有掙開自己，只是安//撫性的輕拍自己的後背。

等那股勁緩下去的時候，杜笙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激動過頭了。

他想放開手，就聽到顏楠說話了：“給我抱一會。”

他又不動了。

二人相擁着，安靜地享受着這份安逸。

“回來了？”杜笙忍不住問。

“嗯，回來了，不會再走了，”顏楠頓了頓，“你想聽嗎？我為什麽走。”

杜笙沒有答話，只是把人抱得更緊了一點。

顏楠慢慢的說着：“我本來是要死了的，但很奇妙的我遇到了傳說中攻略別人就能活下去的系統，攻略成功後我可以假死脫身，等成功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後我就可以繼續活着。”

“只是我不是穿書，而是去往各個平行世界，以此維持和諧秩序。系統檢測到你…的未來極有可能有厭世傾向，說起來你是我的第一個攻略對象，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動心的對象。”

“所以我留了私心，沒選擇假死，只是和你告別，那個時候我也不敢确信我能不能成功，所以沒說再見……抱歉。”他的語氣很輕，像是在複述別人的故事，只有偶爾才會微不可查的停頓一下。

“沒關系，我不在乎，你回來就好。”杜笙被他一通告白的話整的整個人飄忽忽的。

“不計較麽？”顏楠笑着問。

“那必須計較啊，難得抓到班長大人的把柄”杜笙眯着眼看他，也帶了笑，語氣一如當年，仿佛他們從未分離，“那就罰你一輩子都只愛我，一輩子陪着我。”

“甘之如饴。”顏楠的眼睛裏映出了對方的影子，不管世界如何，起碼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牆上挂鐘裏的時針依舊緩慢向前走着，他們吻上自己的愛人。

未言盡的愛意從未消散。

至此，勝過了一切不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