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借錢

第27章借錢

有什麽事比被前任發現自己收藏他穿過的衣服更丢人嗎?沒有。

易思恒一怒之下都想把那件襯衫扔了,可想一想還是算了。反正看都看見了,扔了又能怎麽樣?丢了的臉能再撿回來嗎?最後那件襯衫還是被疊好放回了衣櫃裏。

比起丢掉的臉面,更讓易思恒頭疼的是怎麽跟姐姐開口。

從五一到十一,整整五個月過去了,不應該再拖了。

七連班之後易思源的生日又到了,易思恒又去商場給她買了禮物,一個人。

生日禮物是一個奢牌的包,易思恒也不會挑,就從櫃姐推薦的幾個款式當中選了價位合适的買了一個。

買完出來去取車的時候他又想起去年跟鐘昇一起給姐姐買生日禮物時自己摔斷了胳膊的事,心裏一陣唏噓。

鐘昇對他是很好的,那陣子他幾乎隔天就跑回家一趟,伺候他吃喝,幫他洗澡洗衣,可時間一長那種頻率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他是真的累,易思恒明白,每次他拖着疲憊地身體奔波在高速公路上他總是很擔心,可是又想他想得不行,想見他,想擁抱他,想吻他。

“太貪心了,自作自受。”

易思恒對姐姐說出這句話時,兩個人正坐在公司附近的一個蛋糕店裏,桌上擺着兩杯咖啡,一塊切角蛋糕。

蛋糕易思源只吃了一小口,剩下的都給易思恒了。妊娠期糖尿病弄得她吃東西特別小心,要不是過生日,一小口她都不會吃。

“姐,對不起,隔了那麽長時間才告訴你。”

“沒事兒,我理解。”易思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停頓了一下又開口,“你不說我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你的狀态特別不好。”

“什麽時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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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不好。”

“我還以為我裝得挺好的。”易思恒扯了扯嘴角。

“思恒……”易思源輕輕叫了他一聲,欲言又止。

易思恒以為姐姐又要勸他試試跟女孩談戀愛,趕緊開口拒絕:“姐,你別勸我,我不可能喜歡女孩兒。”

“我不勸你,我是想說你得有個人陪你走完這一輩子,不論男女,沒有他你也得繼續追求幸福,你得走出來。”易思源停頓一下又說,“結了婚也不是就萬無一失了,你過得好就行。”

易思恒聽到姐姐的話本來挺感動的,可一琢磨,後半句好像有點不對勁。“姐,你怎麽了?為什麽這麽說?”

易思源笑了笑,“沒事兒,最近看了太多社會新聞,有點兒悲觀,沒事兒。”

易思恒有點不好的預感,可猶豫猶豫還是沒敢多說,轉換話題聊起了公事。

姐弟倆在蛋糕店度過了下午茶時間,聊夠了就一起回了公司。

易思恒心裏隐隐擔憂,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一回到辦公室就趕緊拿出手機給宋譽打了個電話。

私家偵探那邊也沒有什麽确切的消息,只說孫晉波還是會去湘雅閣,不過頻率比以前低了,狀态也不是太好的樣子,有可能是在善後。

打完電話易思恒想來想去決定再等等,姐姐的預産期是一月中旬,還是等她順利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鐘昇經常給易思恒發信息閑聊,卻從沒提過襯衫的事,就好像他從來沒見過一樣。

易思恒本來不想再理他了,可見他偶爾說起家人,還是忍不住想安慰他。

也許他只是打算做個朋友吧,六年多的陪伴,誰都舍不下。也行,好聚好散,再聚不難。

易思恒每次收到鐘昇的信息時都這麽寬自己的心,可當鐘昇開口約他吃飯時,他還是猶豫了。

時間已經進入十一月,天氣冷了,易思恒的心也冷靜了。

平時發個信息閑聊幾句可以,但吃飯……有必要麽?

鐘昇在信息裏說“我有事求你幫忙”。他用的“求”,而不是“找”或者“需要”。

易思恒不想去,可看見他的用詞,還是沒忍心拒絕。

鐘昇約了個晚飯,周六晚上。

易思恒加完班特意回家換了身衛衣牛仔褲才去赴約,他都不想讓鐘昇看見自己穿着襯衫的樣子。

易思恒到達約定的餐廳時鐘昇已經到了,兩個人打過招呼先點了菜。等待上菜的工夫易思恒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于是主動聊起了閑天。

“這周末回家了?”

“嗯,這兩周每周末都回家。”

“跟家裏關系怎麽樣?緩和一點兒沒有?”

“有進展。我媽拉着我在家吃了兩頓飯了,我爸雖然還是不太理我,但好歹沒把我打出門。”鐘昇笑了笑,“你怎麽樣?最近忙麽?”

“還行,就那樣吧。每天晚上加班兒,周末也加班兒,我習慣了,反正回家也沒事兒幹。”

易思恒說完鐘昇沒話了,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幹脆單刀直入地問他有什麽事需要幫忙。

“是這樣,我弟的女朋友也不想打官司,談來談去最後決定和解,房子就把我弟出的那份平分,其他的都不要了。小蔣的朋友幫忙拟了離婚協議,女方已經簽了。現在我們需要給她一筆錢,好讓她配合辦離婚手續和房産更名手續。”

“所以?”

鐘昇猶豫了一下。“嗯……我想找你借錢。”

“多少?”

“十萬。”

易思恒想問“你一個月薪大幾萬的人用得着為了十萬塊錢張這個嘴嗎?”,可想一想還是沒說。借錢這種事開口不容易,他怕傷了他的自尊心。

“卡號給我,現在給你轉。”

易思恒說完服務員正好來上菜,鐘昇挪了挪桌上的碗盤騰出地方。“不着急,先吃飯吧。”

易思恒“嗯”了一聲,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沒再說錢的事。

飯後兩個人一起出了餐廳,鐘昇說他沒開車,讓易思恒送他回酒店。

易思恒覺得奇怪——又沒打算喝酒,為什麽不開車?可他只是在心裏想了想,沒有問出口。探聽他那麽多想法幹嘛呢?沒必要。單純作為朋友,他們還算不上關系特別鐵的那種,真的沒必要。

去酒店的路上鐘昇一直閑聊,易思恒“嗯”“啊”地回,毫無興致。

到了地停好車,鐘昇沉默半晌開口提起了襯衫的事。“對不起啊,我不該亂翻你的東西。我是說那件襯衣,我……”

“算了,別說了。”易思恒打斷他,“我已經把那件衣服洗了,別說了。”

易思恒說話時垂着眼,眼神盯着方向盤中間的圓形車标。

鐘昇那麽想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可他只能握緊拳頭用指甲使勁摳自己的手心忍住那股沖動。

“回去吧,早點兒休息。”易思恒說,然後打開了車門鎖。

門鎖不開車裏的人一樣可以打開車門,鐘昇知道,易思恒這個舉動是在趕他下車,他行為裏的情緒比言語裏帶出來的要強烈得多。

“好,再見。” 鐘昇說完他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車頭跟易思恒揮了揮手就往酒店大門走去。

易思恒抄起手機打開手機銀行想給鐘昇轉賬,卻忽然想起他還沒把卡號發過來。

【卡號】

易思恒發完信息點上一根煙等着,煙還沒抽完鐘昇的回信就到了。

他複制了卡號去手機銀行轉賬,轉完了才長出一口氣發動了車子。

哪的事就在哪了,他一點也不想把鐘昇的事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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