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還錢
第28章還錢
忙碌了幾天之後，時間到了周五。原新的老總來易賓簽約，鐘昇跟着一起來的。
其實也沒有用得上他的地方，老總只是想讓他偷個懶早點回家，鐘昇欣然接受。
簽約儀式上午進行的，下午司機開車拉着老總回北京了，鐘昇沒事了就回了趟家。
老兩口每天吃完晚飯都要去跳廣場舞，所以家裏晚飯開得早，吃完才七點。
鐘昇送老兩口到跳廣場舞的小廣場上，然後打個車回了易賓。
他也不知道易思恒還在不在公司，他只記得他說每天晚上都會加班，打算來碰碰運氣。
跳槽時他的工牌沒有上交，兩年多了依然能刷開大廈一樓的閘機。鐘昇輕車熟路地坐電梯上樓，進了易賓的辦公區。
開間裏零零星星有幾個人加班，都在工位上對着電腦或者文件忙活，沒人注意到他。
鐘昇摸到易思恒的辦公室門口時有點緊張。他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往裏面看了看，隐約看見易思恒坐在電腦椅上對着桌上一堆文件苦讀。
“當當當。”鐘昇敲了敲門。
“進。”
鐘昇推開門走進去，見易思恒的注意力還在文件上沒有擡頭，于是清了清嗓子。
易思恒擡起頭看見他有點驚訝。“你怎麽來了？”
“找你有事兒。什麽時候能走？一起吃個飯吧。”
易思恒不想去。跟他接觸越多心越浮躁，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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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站起身往沙發那指了指。“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有什麽事兒就在這說吧。”
“沒事兒，我等你。”
易思恒走到沙發邊坐下，“現在說吧，你在這我沒法集中注意力工作。”
鐘昇沒再堅持，走到沙發邊坐下。“也沒別的事兒，就是來還你錢，再請你吃個飯道謝。”
易思恒有點哭笑不得。“沒見過你這樣的，還錢也還得太痛快了吧？這才剛一個禮拜。”
“嗯，前幾天發工資了。”鐘昇說完笑了笑，“那……可以請你吃個飯麽？”
易思恒收起笑容搖了搖頭。“真走不了，今天事兒特別多。”
“那明天呢？”
“明天……”易思恒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明天應該也不行，飯點兒有約了。”
“中午？”
“中午一場晚上一場。”
鐘昇明白這麽約是怎麽也約不到了，幹脆也沒問他周日有沒有空，點點頭站起身，“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易思恒把他送到辦公室門口，說了再見就關好門坐回了椅子上。
這人，賬號都沒問怎麽還錢？
易思恒正想着，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拿過來一看，是中行的短信，提示賬戶收到了十萬塊轉賬。
中行那個賬戶他不怎麽用，于是打開手機銀行想把錢轉到常用的賬戶去，卻猛然想起以前鐘昇經常往那個賬戶轉賬。
易思恒點開明細看了看，十萬的轉賬附言是“謝謝”。再往前都是些金額不大的轉賬，520，1314，生日的數字等等，時間貫穿了兩個人在一起那幾年所有的生日、節日、紀念日，每一條轉賬的附言都是“我愛你”。
易思恒看不下去了，把手機扣在桌子上雙手捂住了臉。
還是過不去啊……非得看！神經病！
易思恒在心裏罵了自己兩句，又使勁搓了搓臉。再去看桌上的文件時他一點工作的心思都沒有了，幹脆收拾收拾離開了辦公室。
走到電梯廳按完按鈕，易思恒低頭擺弄了幾下手機。忽然樓梯間的防火門響了一聲，他一回頭，正看見鐘昇沖他走過來。
完了，被抓包了。
易思恒有點尴尬，趕緊清了清嗓子解釋。“咳……那個……我有點兒不舒服，幹不動了。”
“哪不舒服？”
“頭疼。”
鐘昇擡起手要摸他的額頭，易思恒往後躲了一下。
失落一閃而過。鐘昇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開車了。”
“我沒開車，我跟老總的車回來的。”
易思恒沒法拒絕了，垂下眼點了點頭。
兩個人坐電梯到停車場找到車，易思恒打開門鎖，鐘昇就特別自覺地拉開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
易思恒嘆口氣，坐進了副駕駛室。
回去的路上易思恒一直在想鐘昇是什麽意思，這一天天的又是借錢又是還錢，還要約吃飯，純屬沒事找事。
易思恒猜測過，鐘昇對自己的态度有那麽明顯的轉變是不是有什麽想法，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可能——鐘昇是匹好馬，又不缺人追，怎麽可能吃回頭草？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想吃回頭草，自己怎麽能答應？太兒戲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路，車就到了小區裏。鐘昇把車停好，解開安全帶卻沒有熄火。
暖風吹得他有點燥熱，他松了松領帶，猶豫着開了口。“我知道你工作時不喜歡被打擾，所以才離開。我不是真想走，我是想等你下班兒，看看有沒有機會再跟你聊聊。”
易思恒看向他問：“你想聊什麽？”
“我……我想說……”鐘昇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着他的眼睛，“我後悔了。”
“後悔什麽？”
“後悔跟你分手。思恒，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易思恒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過了兩秒又皺起眉。“鐘昇，你過家家呢？”
“對不起，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我想彌補，想求你給我個機會。”
“神經病！”易思恒罵了一句，然後拉開車門下車往家走。
鐘昇也下了車，緊走兩步拉住他的胳膊。“思恒！我知道錯了！給我個機會行嗎？”
易思恒掏出鑰匙鎖了車，然後看着鐘昇的眼睛說：“松手。”
那聲音不大，透着冰冷。鐘昇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緩緩放開了手。
易思恒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剩鐘昇一個人呆立在原地，被冷風一吹，整個人都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