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預約
第58章預約
周一鐘昇一大早就起來了，洗漱完畢之後把易思恒從床上拽起來洗漱，然後迅速吃了早飯出門奔市長辦公室去了。
一進門就有接待員，鐘昇要了結婚申請表，填完拿了繳費單，出門打車去法院。
法院離得很近，十分鐘就到了。兩個人去交款處繳費拿收據，又打車回市長辦公室。
一位工作人員審核了資料，複印了出生公證書和護照，又确認了儀式時間，預約流程就結束了。
出門時易思恒拿着自己的出生公證書，問鐘昇這東西是怎麽來的。鐘昇嘿嘿地笑，說思源姐幫着開的。易思恒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說姐姐“賣國求榮”。
“她求不到什麽‘榮’，她只想讓你幸福。”鐘昇說。
“跟你結婚就幸福了嗎？”
“至少分開那段日子你不幸福，現在……你自己說。”
易思恒滿臉的無可奈何。“你可真是臉大不要腮幫子。”
鐘昇笑得一臉燦爛，拉着他的手晃來晃去的一股傻子樣。易思恒嘴上罵他，可心裏一樣激動得平靜不下來，本就被太陽曬得微微發熱的臉頰也泛起了一絲紅潤，惹得鐘昇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路過的當地人對他們報以微笑，鐘昇回複一個微笑，易思恒則低頭踢着腳下的小石子，臉越發的紅了。
午飯是著名的Hard Rock Cafe，一份豬排有小臂那麽長，加上粗薯、沙拉，兩個人都夠吃了。
吃完飯太陽正毒，兩個人回酒店休息了一會，躲過那陣高溫才重新出門。
在步行街轉了一圈，易思恒終究沒躲過口欲，在Winchell's Donuts House買了個甜甜圈，邊吃邊在沿街的禮品店轉了轉，之後去了海邊。
真正到了國外易思恒也不那麽在意了，兩個人拎着鞋走在海灘上，手牽着手，十指緊扣。偶爾有亞洲面孔迎面走來，他會悄悄垂下頭，卻不會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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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麽靜靜地走了一會，鐘昇捏捏他的手問：“坐坐嗎？再過一會兒能看日落了。”
“時間這麽精确，都是你計劃好的麽？”
“嗯……算是吧，不過也沒計劃到這麽準，就一個大概吧。”
易思恒笑着走到一片樹叢底下坐下，沙灘鞋一扔，腳趾一蜷一蜷地鑽進了沙子裏。
白沙細軟，吸收了一天的陽光之後表層的溫度有點高，底下卻還是潮濕涼爽的。易思恒的腳鑽到鑽不動了，就用手把沙子往腳腕周圍推，最終把兩只腳深深地埋進了白沙裏。
幹完他拍拍手，扭頭看鐘昇，發現他正學着自己的樣子埋腳丫。
由于鑽得不夠深，腳背還有一大片露在外面，他用手推着沙子蓋了腳背又去蓋腳腕，沙子卻不聽話，總是推起來就滑下去，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沙子重新推起來，樣子有點滑稽。
易思恒眼前浮現出他二十幾歲的樣子，緩緩跟他的側臉重疊在了一起。
經歷過那些時光之後，我恐怕再也不能愛別人了，易思恒想。那麽深地愛過一個人，如果沒有複合，以後也不可能再對別人敞開心扉了，如果沒有複合……
“鐘昇。”易思恒輕聲叫他。
“嗯？”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複合，以後的日子你會怎麽過？”
鐘昇扭過頭看着他的臉，認真地說：“沒想過，在那些……那些日子裏我從沒想過以後。”
“那個人追你的時候你從來沒想過接受他麽？”
“沒有。”
“為什麽？你你明明單身了，為什麽不接受？”
鐘昇想了幾秒，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是我們因為他吵過架，我對他有逆反情緒，也許單純是因為對他沒感覺，我也不知道。”
“那換一個人呢？你有可能接受麽？”
“思恒，我覺得這不是個愉快的話題。”
易思恒愣了一下，跟着垂下頭，“嗯……你說得對。”
“沒有那麽多如果，思恒，不會有的。” 鐘昇摟住他的肩膀，把兩個人的頭靠在一起，“如果我說我一直沒放下你，一直在反複煎熬，你信麽？其實去年五一談完分手之後我心裏一直很亂，我舍不得，可我太需要喘口氣了。那時候，分開對我來說大概是壓力下的一種逃避，後來當我毫無壓力地重新面對你時，我才發現我做錯了，錯得太離譜了，我把我最愛的人弄丢了。”
易思恒感受着肩膀上傳來的溫度，聽着他從沒講過的剖白，忽然發覺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一雙大手包裹住了。那雙手輕輕擠壓他的心髒，和着心跳的頻率，一下一下地幫他把新鮮血液送至四肢百骸，他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他擡起手握住鐘昇放在腿上的手，輕聲說：“那大概……是種磨砺吧，不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怎麽能修成正果呢？”
“謝謝你給我機會。”
“謝謝你回來。”
天邊的雲已經變成橙色，太陽被海面上的補給艦遮住了一塊，泛着朦朦胧胧的黃光。
易思恒眨眨眼，側過頭，等鐘昇轉頭看向他時毫不猶豫地吻上了他的唇。
舌尖舔過鐘昇的唇峰、唇珠，然後躲回嘴裏，只用唇瓣抿他的唇，輕輕厮磨。等鐘昇探出舌尖想加深這個吻時，易思恒的唇離開了，隔了一秒又湊過去用力親了一下，發出“啵”的一聲。
鐘昇睜開眼睛，看見對面的人笑靥如花。
“我餓了。”易思恒說。
鐘昇扭頭看了看，太陽已經掉到海平面以下不見蹤影了。“嗯，天黑了，該吃飯了，吃完回酒店還有重要的事兒要辦。”
“那得看晚飯吃得飽不飽了。”
“想吃什麽？”鐘昇回頭往街對面看了看，“DFS那邊兒有幾家餐廳，好不好吃不敢保，可以試試，要不就旁邊兒麥當勞。”
“麥當勞吧，我忽然想吃甜筒，我都……”易思恒轉了轉眼珠，“都大半年沒吃了。”
“去年夏天沒吃？不能吧？又不是什麽買不着的金貴東西。”
“嗯……我跟你說你別笑我啊！我做過一個夢，夢見我為了買個甜筒過馬路被車撞死了，後來一想起甜筒我就害怕。”
鐘昇的腦袋嗡了一聲，瞬間握緊了手。
易思恒發現他的表情不太對勁，問：“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做的那個夢？”
“就剛分手那陣子吧，具體時間我也不記得了。”
“你還做過別的奇怪的夢麽？”
“嗯，夢到過好多次以前的事兒，亂七八糟的。”易思恒說着說着忽然笑了，“诶，我還夢見過那個party，就咱倆還沒在一起時碰面的那個。那個夢裏你也奇奇怪怪的，那天晚上就把我拉回家上床了，我醒了之後憋得那個難受，哈哈哈……”
易思恒笑得渾身發抖，腳都從沙子裏掙了出來。鐘昇轉身跪在沙灘上，一把攬過他抱進了懷裏。
“你怎麽了？”易思恒收起笑容問。
“思恒，咱們倆注定是分不開的，老天爺都不讓咱倆分開。”鐘昇又用了點力氣把他緊緊箍在懷裏，“這一輩子都不要分開了，什麽時候我死了你再去找別的老頭兒，只要我不死，咱倆永遠都不分開！”
易思恒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嗯，過幾天就宣誓了，到時候證兒一發咱就合法了，想離婚還得再來趟美國，不好辦呢！”
“不會有那天的，回去我就上銀行租個保險櫃把證兒存進去，到死我都不會告訴你密碼。”
“那我就看不着了。”
“我給你複印一份兒。”
易思恒笑了一聲，側頭輕吻他的臉頰，“我愛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