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日

生日

“林哥,這周末我過生日,捧個場?”林婷一大早來教室就看見沈俞正一臉壞笑的看着自己。

林婷非常給面子的拍了拍沈俞的肩膀,擔保道:“必須的,小弟的生日做大哥的當然會來。”

沈俞得到林婷的回答後,才開門見山的輕咳了一聲,目光停留在陸安的座位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說:“林哥,把……陸安也叫上呗!”

林婷聽言沒說話,只是挑了挑眉,和沈俞沉默的對視着。

沈俞被她盯得有點發毛,僵硬的解釋:“咳……是這樣的林哥……”說到這他突然頓了頓,擡眸看了眼林晚的神色,斟酌着該怎麽說才合适。

這不看還好,一擡頭就看見林婷這一臉‘我聽你扯蛋’的無語表情,沈俞心裏更發毛了。

沈俞尴尬的摸了摸後腦袋,硬着頭皮說:“我上次不是加了陸安的微信嗎,然後上次我們聊了一會天,結果第二天早上我發現陸安竟然把我微信删了。我尋思着我也沒惹她生氣啊……她最近幾天也不怎麽不理我,我去說她肯定不會來,所以……”

他原本還天真的以為林婷肯定會看在這麽多年的兄弟情分上幫他一把,結果林婷拒絕的很幹脆。

林婷:“關我鳥事。”

兄弟情?不好意思,沒有。

兄弟面前,姐妹為大。

沈俞:“……”

沈俞想了想,終于還是從抽屜裏抽出一本漫畫書,忍痛割愛的遞給林婷:“林哥,這是我剛從滅絕師太那要回來的漫畫書,自己都還沒看完。只要你幫我把陸安叫過來,我就借你看!”

林婷看到那本漫畫書後立馬兩眼放光,毫不客氣的從沈俞手上把漫畫書抽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義正言辭的說道:“好兄弟,在心中!”

沈俞嘿嘿一笑,也忘了自己剛剛忍痛割愛的漫畫書,下意識的附和:“電話永遠打不通!”

說完這句話,林婷就給了他腦門上來了個爆栗。

沈—專業拆臺—俞:林哥為什麽要打我?

林婷看到葉言也來教室了,立馬就把沈俞扔一邊了,神神秘秘的從抽屜裏拿出自己剛買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來。

它甚至幹淨到連書封都沒拆。

原本的二郎腿也不翹了,正襟危坐,手裏握着筆和抄稿紙,就等着葉言來給自己講題了。

目光就這麽一直停留在葉言的身上,好像要把他活吞了一樣。

葉言:“?”

披着羊皮的狼?

“言哥,早上好~”林婷見葉言一臉狐疑的看向自己,立馬乖巧的對他打招呼。

沈俞聽到林婷的聲音後,身體不由得抖了抖,鄒着眉一臉奇怪的看着林婷說:“林哥,你這個小夾子,哥們的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我言哥肯定被惡心死了,你等着被制裁吧。”

林婷頭頂閃過一個問號。

她什麽時候夾了?

誰知葉言破天荒的只是淡淡的嗯了聲,然後把目光停留在林婷手裏的書上,一時間也有些詫異:“你買五三幹什麽?”

林婷奇怪:“當然是學習啊,難不成當擺設?”

葉言:“……”

是你的話,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

前面的沈俞看到這波操作簡直驚呆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婷:“林哥,你要是被滅絕師太綁架了就眨眨眼。”

林婷:“……”

林婷無語的解釋:“我想考岚院,現在的分不夠,懂了嗎?”

沈俞點了點頭:“林哥想走藝術?岚城離我們這可不遠啊。你爸媽同意了嗎?”

林婷:“……”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女士要是知道她要去報考岚院不得氣死,她一直覺得畫畫沒前途,沒有鐵飯碗,畢業即失業。林母沒少因為這件事和她吵,之前還偷偷退了她的繪畫興趣班,說她現在要以學習為主,畫畫這些都是課外興趣,當不了鐵飯碗。

葉言站在座位上,拿起桌上的《五三》随便翻了兩下,挑眉問:“你确定以後要認真學習了?”

很明顯,他不相信自己能堅持下去。

林婷剛想為自己反駁幾句,但又想到前不久在葉言家補課時擺爛的場面……

算了,智者能屈能伸!

“必須的。”她說。

葉言輕笑了一身,語氣懶散的開口:“行,加油,小畫家。”

林婷嘴巴張了張,想說點什麽,但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下去了,就這麽帶着求主動目光死死盯着葉言。

這一舉動被葉言看在眼裏,他語氣有些玩味的開口:“想讓我教你?”

林婷原本還在想怎麽求葉言那小子,如果說自己明說的話,他肯定會像只花孔雀一樣顯擺自己。

先給她點希望,再給她一巴掌拒絕她。

沒想到這次葉言自己主動說了,林婷聽完立馬像個鹌鹑一樣瘋狂點頭。

“言哥,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親哥!”天知道這一刻她有多太感動。

“微信轉賬50,看看誠意。”

林婷:???

你再說一遍?

林婷嘴角抽搐了下,滿臉無語:“呵呵,談錢傷感情,抛開錢財不談,我們這些多年的友……”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葉言打斷:“錢財這種東西,抛不開。”

林婷:“……”

不是你掉錢眼裏了?葉家終于還是破産了麽?

最後葉言還是拗不過林婷死皮賴臉的糾纏,只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一直到下午林婷才想起來自己答應幫沈俞問的事兒,她找到在操場站在樹蔭底下的陸安,小跑過去問:“大毛這周末過生日,想叫你一起去。”

陸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籃球場那邊,聽到林婷的話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疑惑問:“大毛?”

林婷無奈的攤了攤手:“就是沈俞,他說前幾天惹你生氣了,不太好意思自己來。”

陸安聽完這句話嘴角明顯抽搐了下,回想起了前幾天和沈俞聊天的時候。

【你認不認識隔壁班的江遲?】

【拜托,我可是社交小能手,肯定認識啊。】

【咳……我朋友讓我幫她問問,江遲他有沒有對象?】

【這你就問對人了,全校的八卦我都知道。江遲那小子雖然長得人模狗樣,但目前還沒對象。雖然長得帥,但也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蘿蔔,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果然,上帝打開了一扇窗總會關上那麽一扇門,就像我言哥一樣……唉,被一張嘴耽誤的滿臉桃花相。像我這麽帥且深情的人竟然也沒有對象……】(以下省略200字尬吹自己的話。)

沈俞後面的話陸安都沒再看了,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句沒對象上。

她從旁邊随手抱起一個沙發上的抱枕,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喜悅,沒有對象啊……

夜晚的風悄悄吹過,雲霧把皎月遮蓋,就像少女隐藏的心事一樣,小聲又謹慎。

但快樂并沒有停留太久,因為對面的沈俞又發來了一段話:

【不過吧,他們班的班花追了他2年了,啧啧啧。她的喜歡特別張揚……就是那種,你懂吧。幾乎全校都知道她喜歡江遲那小子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法,但那個班花長得挺好看的,和那小子站一塊也郎才女貌的,拿下這個浪子只是早晚的事……】

陸安看完後,抿了抿唇,原本的喜悅和僥幸全沒了,只感覺心裏悶的慌。

郎才女貌……

然後她就賭氣似的把沈俞拉黑了……

想到這陸安扶了扶額,對沈俞挺愧疚的,于是便開口答應:“行,我去。”

畢竟她也沒生沈俞的氣,只是在氣自己不争氣,也沒有他們班班花的那種勇氣。

——

周末一大早林婷就罕見的起了個大早去找葉言,興奮的說要去驿站拿給沈俞網購的生日禮物。

葉言還挺好奇她會送什麽禮物,一路上都在旁敲側擊的問着。

可奈何林婷嘴嚴,他半天什麽都也沒套到。

林婷單手随意提着快遞袋的一角,不耐煩的擺擺手:“哎呀,等會送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葉言挑眉的看向林婷手裏的快遞,盒裝。還提的那麽随意,總不會是鞋吧?

她怎麽知道沈俞穿什麽碼的鞋子?

想到這葉言不由的皺了皺眉,心情不爽地輕啧了一聲。

一直到沈俞家裏的時候,林婷才神秘兮兮的把快遞随便丢給沈俞,還不忘沖他擠眉弄眼道:“快拆開看看。”

而身後的葉言看到林婷手上的動作後,一直涼嗖嗖的盯着沈俞,面色不善。

沈俞:總感覺身後一涼……

沈俞嘴角抽了抽,十分嫌棄的用兩跟手指捏着手裏簡陋的快遞包裝袋:“林哥,你是懂送禮的。都不包裝一下,直接就這麽扔給我。”

“咱哥倆誰跟誰?咱可不興搞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昂!漂亮有什麽用,我這禮物可非常有持久性啊。”

葉言:“……

沈俞聽言眼皮跳了下,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裏面不是什麽好東西。

周圍其他同學在聽到這句話後,也都好奇的紛紛迎了上來,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持久性的禮物。

結果,在衆人萬般期待的目光下,沈俞小心翼翼地拆開快遞,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雙褐色粑粑形狀的冬季拖鞋……

沈俞:“……”

滿屋子裏的人:“……”

原本還喧鬧的房間瞬間鴉雀無聲了。

只有林婷還不以為然,興奮的問沈俞她送的禮物好不好,是不是非常具有持久性?冬天都不用買拖鞋了。

沈俞崩潰了:“滾啊!”

神他媽的持久性!

不是,誰他媽送別人生日禮物送屎啊?!

啊?!

精神崩潰的沈俞把目光停留在葉言手裏提的包裝精美的禮物盒上。

他就知道,關鍵時刻還是只有好兄弟靠得住!

結果打開一看,是三套高考練習題,他甚至還非常有誠意的寫了句“祝金榜題名”。

沈俞:“……”

在場的所有人:“……”

生日當天補課可還行?

沈俞崩潰的沖葉言大喊:“你也滾!”

誰他媽在別人過生日的時候送練習題啊?

你們兩個是狗吧?!!

林婷不屑的嘁了一聲,在葉言身旁小聲嘀咕:“我們給他送禮他不說聲謝謝就算了,竟然還讓我們滾?大毛最近真是飄了。”

葉言皮笑肉不笑的拆她的臺:“呵,你送的拖鞋挺別致的。”

林婷也十分配合的拆他的臺:“彼此彼此,你送的高考題也挺別致的。”

葉言想了想,終于還是問出了他好奇了這麽久的問題:“你怎麽知道大毛的鞋碼?”

回答他的是林婷看智障的眼神:“大毛前幾天自己說的啊,大家千萬不要在我生日那天送我一雙42碼的鞋。”

“所以你就送了他一雙……拖鞋?”

“怎麽,拖鞋也是鞋啊,怎麽就不能穿了,平時還是穿出去遛個彎啥的。”

“那他心态挺好,挺看得開的,不怕丢人。”

相比之下陸安的生日禮物就很正常了,是一個奧特曼的鋼筆。

沈俞簡直感動死了,果然,哥們和兄弟什麽的都太多餘了。

沈俞:“我就知道,知我者,陸安也。”

陸安擺了擺手,表示不用謝:“沒事,反正這個鋼筆是我買奧特曼模型的時候送的。”

沈俞:“……”

不是,你們仨能不能一起滾?!

帶着你們的拖鞋,高考題和鋼筆滾啊!!

不過除了禮物的環節,其他時間沈俞還是過得挺開心的。

但這種短暫的快樂只維持到了吃蛋糕的時候。

他本來還在興奮的給他們分蛋糕,結果葉言突然叫了他一聲。

他以為自己的好兄弟有什麽事,毫無防備的轉過頭,就和盤子上的奶油來了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沈俞:“……”

葉言把手裏的奶油拍沈俞臉上後,還不忘用紙擦掉剛剛濺到手上的一小塊奶油,十分沒良心的開口道歉:“抱歉,手滑。”

沈俞:“…………”

不是,誰手滑到把奶油抹別人臉上啊?你這不是手滑,你這是直接斷臂了吧。

只有我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介于葉言的行為,大家也開始紛紛往對方臉上抹奶油。

其中壽星沈俞是最慘的,基本上是宴會上來的人都給他在臉上抹了點奶油。一時間他的臉和頭上發全是奶油,甚至連眼睛都看不到了。

在場只有葉言沒被波及了,同學們沒膽子抹他,畢竟他在同學們的眼裏都是嚴肅冷淡的形象,只有林婷突然叫住了他。

因為身高差距,她艱難的踮起腳,但還是有一定距離,只能無奈開口:“阿言,你蹲下來一點好不好?”

葉言被她這句阿言叫的愣住了,臉上是不可多見的茫然和無措。

她好像,從來沒這麽叫過他。

少年的耳垂處不由的泛起了紅,聲音略帶沙啞的嗯了一聲。

随後微微彎下腰,熾熱的目光和她對視着。

林婷被他盯得莫名臉紅,慌亂的把沾滿奶油的食指從身後拿出來,抹在了葉言右側的臉頰上。

其中有一些奶油濺到了他脖頸處,奶油的旁邊,在那有一顆小到不起眼的痣。

可能是因為兩個裏的很近,林婷看清了那顆痣。

林婷微垂着眸子。

原來,他的脖子上有一顆很淺的痣 。

少女的臉上的藏不住的喜悅和嘚瑟:“阿言,你和我一樣變成小花貓了。”

葉言目光寵溺的看向她,直起身子,語氣溫柔的說道:“嗯,和你一樣。”

林婷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奇怪,現在青春期的人都這麽奇怪嗎?被人抹了奶油還在那笑。

結局就是大家都搶着去衛生間清洗掉自己頭發和臉上的奶油。

沈俞本來是第一個搶到的,但被大家都默契的擡着他的手和腳,強行扔出去了。

沒錯,就是扔。

沈俞在門口崩潰的看着擠成一團的同學們:“你們這群畜生?是不是人?今天我好歹是個壽星,你們就這麽對壽星?!”

回應他的只有洗完臉,随手抽了張紙遞給他的陸安:“湊合着用吧大壽星。”

一直到晚上派對結束,林婷和陸安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原本還在談笑風雲的陸安突然停住了腳步,目光直愣愣的看向對面路燈下的少年。

只見少年眼中是數不清的溫柔和寵溺,他手裏還拎着女生的包,女生接過包,和他揮手道別。

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和他說了句話。

因為兩人的身高差距,少年還非常貼心的微微彎要,低頭和少女對視着。

少年聽後嘴角勾了勾,低聲回應着她。

陸安看到這一幕只感覺眼睛酸痛,那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江遲……

我多想做那個有資格吃醋的身份啊,而不是當這個暗戀者……

“安安?”一聲疑惑的呼喚拉回了陸安的心神。

陸安回過神轉身看向旁邊的林婷,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故作輕松道:“怎麽了?”

“你是不是認識剛剛那個帥哥?”

陸安衣擺下的手不由的捏緊了裙擺,眼睛也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別處:“不認識。”

林婷一臉狐疑的看着陸安,見她似乎真的不想說,也就沒再為難她。

兩人就一路沉默的走到交叉口,要分開的時候,林婷突然叫住了她,不帶往日的嬉笑。她聲線冷靜道:“陸安,如果有煩心事可以和我說,我一直都會聽。”

陸安在幽暗的路燈下愣了片刻,随後笑着說:“好。”

原本林婷以為她高低會emo個一整天,正打算明天去學校好好安慰安慰她時。

結果第二天陸安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在班上做她的搞笑女。

林婷:“……”

So?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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