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
意外
傍晚到了機場後，陸安和沈俞就先一起坐車走了。
葉言去旁邊接了通電話，接完電話後面色沉重，在手機裏給自己訂了張去幽州的機票。
“我有事要去幽州一趟，我叫人送你先回家。”葉言一邊訂着機票一邊說。
“這麽急？不是說晚幾天再去嗎？”林婷奇怪的問。
葉言看了眼手機裏不停彈跳出的消息，回道：“突然有點急，我幫你叫輛車送你回去吧。”
林婷擺了擺手：“算了，你要是急着去的話就先去，我自己叫就行。”
葉言還是不太放心的想替她叫好車再走，但礙于手機另一頭的人一直給他發消息催他快點。
沒辦法，他只得邊進機場邊和林婷說注意事項。
林婷随便敷衍了兩句讓他趕緊走，別遲到趕不上飛機。
看着葉言拖着行李箱的身影逐漸遠去，她擡頭看了眼外面陰沉的天氣，頓時有些頭疼。
就在這時林婷的手機突然響了，是秦女士打來的打來的。
秦雯岚問：“婷婷，到車站了吧，還有多久到家？看這天氣應該快下大雨了，趕緊回來別貪玩。”
林婷：“陸安他們先走了，葉言也有事，我一個人打車回。”
秦雯岚聽到她大晚上要一個人打車回來時，立馬打斷她：“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打車不安全，你爸說他快回來了，我讓他去車站接你。你在那等着……哎我的魚……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菜都快焦了，就這樣，挂了挂了。”
林婷：“……”
合着我還沒一條魚重要？
林婷随便在附近找了個石椅坐下等着林建峰。
邊等邊想秦女士真的沒察覺到什麽嗎？她該怎麽和秦女士挑明了說？
直到晚上，外面已經開始稀稀疏疏的下起了小雨後林建峰才到。
見自己前面就停了輛黑色的車，車內的林建峰也把頭微微探出催促道：“快點上來，等會下大雨了。”
林婷這才收回腦回路，打開門坐在後座。
一路上父女輛都很沉默，林婷就這麽一直撐着腦袋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突然林建峰開口問：“期末考的怎麽樣？”
一開口就是問成績。
林婷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頭也不擡的淡淡開口：“還行。”
聽到這個回答顯然不是林建峰想要的答案，他不由皺眉：“我問你考的怎麽樣你就老老實實的說，還行是什麽意思？”
林婷這才轉過頭從後視鏡上看向他開口：“年級前五。”
“才前五？”林建峰很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于是又開口啰嗦，“才考前五你和我說考的還行？你能不能有點上進心，別人都能考第一為什麽你不行？你多學學人家葉言，從小到大，哪次不是第……”
“那是什麽？”林婷原本正百無聊賴到處亂瞄，眼睛卻突然定格在了副駕駛座放車門上的一支口紅。
林建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問：“什麽？”
林婷用手指了指副駕駛座上的那只奢侈品牌的口紅問：“你不是出差去了嗎？而且我媽也沒有那種款式的口紅，那支口紅是誰的？”
林建峰這才察覺到了副駕駛那的口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得惱羞成怒道：“你還管起你老子了？這是我準備送你媽的，一天天怎麽和你媽一樣神經兮兮的。”
林婷聽後冷笑了一聲，也不給他面子了：“那你明明在出差，為什麽會出現在無妄海？而且你送禮都不包裝一下？你和櫃臺說你要送人，櫃臺也會給你包裝好。您還把我當三歲小孩兒騙呢？”
林建峰的臉色立馬變了，下意識看向後視鏡，正巧和林婷對視上了。
見林建峰心虛的不說話，她又繼續道：“所以那個女人是誰？”
林建峰還想洋裝不知道：“什麽女人？”
林婷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幹脆直接翻出手機裏昨天晚上的照片和他攤牌。
車窗外的大雨正好和照片內的一樣，林建峰看到照片後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
表情相當豐富。
林婷繼續不依不饒地逼問：“這個穿紅裙子的是誰？”
林建峰沒說話，他還在想秦雯岚昨天晚上給他發的信息，這麽一聯想串通的話，昨天秦雯岚莫名其妙的查崗就說得通了。
肯定是這個死丫頭告的狀。
見林建峰不回答，她就繼續自顧自的說：“是不是你這些年你以出差為由去陪的小三？”
林建峰終于被這句話徹底惹怒了，也不管自己還在大雨中開車，直接轉過頭惡狠狠的瞪着林婷，惱羞成怒的吼道：“林婷我給你臉了是吧？敢這麽和長輩說話！你在學校到底學到了什麽？目無尊長，滿口胡言亂語！”
林婷本來氣憤的想再說些什麽，就見前方原本漆黑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一抹刺眼的白光。
林婷吓的一時間也顧不上和林建峰争吵了，直接下意識大吼提醒他：“快點停……”
只見話還沒說完，林建峰的車就和那輛大貨車相撞在一起。
巨大的沖擊力讓她所在的車輛在道路上連轉了好幾圈，直直的往路邊欄杆上撞。
車身已經被擠壓變形，欄杆也被撞的從中間裂開，車身一半都近乎朝外懸空，底下是深不可測的深淵。
因為慣性，林婷整個人都向前傾，車窗因為撞到貨車都碎裂了。因為當時正在和林建峰吵架，身體向前傾，正好被這巨大的沖擊力撞到頭，額前和後腦勺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跡。
右手也因為撞擊只聽“咔嚓”一聲，似乎是骨頭斷裂的聲音。雙手都被玻璃渣弄得血肉模糊，臉上也被刮了幾道血痕。
前面駕駛位上的林建峰也沒比她好到哪去，前面的玻璃因為撞到了柱子幾乎全都碎了，副駕駛又因為被大貨沖撞而往內凹進。
他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裏，雙手和額頭上全是血，整個車內瞬間鮮血淋漓。
林婷費力的想睜開眼，但卻怎麽都睜不開，剛才有一塊細小的玻璃渣飛濺進她眼睛裏了。
“救……命。”林婷本能的虛弱喊到，這一聲呼救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但貨車車主實在是太害怕了，連車都沒下就直接開車趕緊走了。
城市的大雨無情地洗刷着這一片血池，空曠的道路上了無生息。
雨水伴雜着鮮血，一同流進那深不見底的深淵內。
他們無助的躺在黑暗裏，等待死神的宣判。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車主開車路過，看到這場景吓的急忙打了120。
——
“醫生……醫生，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她那麽愛畫畫，她不能沒有那雙手和眼睛醫生……”急診室的走廊上，一位滿臉淚水的婦女正邊和醫護人員推着病床邊在苦苦哀求着醫生。
直到把林婷推進手術室，一名護士才把她攔在外面，安慰道：“這位女士，請你放心，我們會盡力的，麻煩您現在手術室外安靜等候。”
秦雯岚崩潰的看着緩緩關上的手術室，看着女兒在自己眼前逐漸消失的身影，嘴裏一遍遍的呢喃重複着：“婷婷……婷婷，早知道我就不讓他去接你了……婷婷，媽媽錯了……媽媽錯了……你一定會沒事的，媽媽再也不反對你當個小畫家了婷婷……”
秦家的人也很快趕到，為首的男人一眼就看到走廊上正瘋瘋癫癫坐在手術大門前的秦雯岚。
他快步朝她走去，把她攬在懷中，用手一下又一下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沒事，會沒事的，婷婷她那麽乖，老天爺怎麽好意思收回她的命呢。”
終于見到自己的親人後，秦雯岚再也頂不住壓力了，直接撲在他懷裏哭到：“哥……醫生說婷婷……流了好多血，而且眼睛裏還進了玻璃碎片，哥，怎麽辦，她明明還沒成年，她的人生還沒開始……”
秦陽望向那扇緊閉着的門，心裏也不好受。但他是大哥，得先擔起這個家。用手輕拍着秦雯岚的背，輕聲細語的一遍遍安慰道：“不會的，會沒事的。婷婷還在裏面與死神抗争着呢，你怎麽能先垮掉，那她不就白努力了嗎？”
“就是啊，會沒事的岚兒，你先去旁邊坐着，我和你爸一起陪你等啊，別怕。”從後面匆匆趕來的另一個發色微白的老人也開口道。
醫院的長廊永遠都是世上最安靜的地方。
我在外頭，愛的人在裏頭。
在這裏更是能聽到上一層兒科的喧鬧的聲音，與這裏的寂靜不同，兒科裏全是幸福的笑鬧聲，和小孩害怕打針的哭鬧聲。
一切都顯得那麽生機勃勃。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才滅了，秦雯岚立馬緊張起身站在大門口，目光死死盯着大門。
終于，門被推開了。林婷的身上插入了許多醫療器材，面色蒼白如紙。
瞧見自己的寶貝女兒遭受這麽的苦，秦雯岚心疼的巴不得女兒的上全往她身上來，她還這麽小……
“醫生，我女兒的……”秦雯岚看着主治醫生出來了，立馬抓住他上前問。
“很抱歉。”主治醫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也有些惋惜且同情這個可憐少女的遭遇，“碎片在裏面太久，還有多出的骨折錯位，沒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右手以後不能再提過重的東西和過渡使用了。眼睛好在只有一粒細小的碎渣，而且也不是很嚴重，只是……”
聽到醫生語氣中的猶豫，秦雯岚滿臉慌張的問：“眼睛？眼睛怎麽了？我女兒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畫家……”
“畫家？”醫生有些意外的看向被推走的林婷，語氣更加惋惜遺憾道，“那她以後怕是得放棄這個夢想了，碎片在眼睛裏待太久了，多少都會有些問題，比如說視線模糊或是色弱。她現在眼睛暫時也睜不開，等她睜開了再看看有沒有問題吧。這只右手得看後期恢複的怎麽樣，恢複的好的話，也就最多用來平時寫寫字了，畫畫這種耗費時間和精力的就放棄吧。”
秦雯岚聽後直接跌坐在地上。
當了半輩子豪門太太的秦雯岚，風光無限。卻因為今日的打擊，一直挺直的腰板已經垂下，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失聲痛哭，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這麽失态。
——
這幾天，秦雯岚就這麽一直呆呆的坐在林婷的病床旁，什麽也不吃，眼睛也早已哭的紅腫了。
秦母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開口勸她：“岚兒，你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婷婷這有我呢。”
秦雯岚卻還是一動不動，語氣無力道：“媽，您先去休息吧，我在這看着婷婷。她出事的時候我就不在她身邊，她當時得有多害怕啊……現在她要是醒了，卻發現我還不在她身邊……”
見勸不動秦雯岚，秦母也只好起身讓秦陽去買點吃的給秦雯岚補充點營養。
秦雯岚看着女兒手上插着的針和臉上的傷痕，顫着手輕輕撫摸上去，眼裏滿是心疼與愧疚。
早知道，她就不讓林建峰去接婷婷了，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期間醫生來查房時，秦雯岚焦急的詢問：“這都好幾天了，我女兒怎麽還沒醒？”
醫生又給林婷做了更全面檢查才回道：“您女兒有嚴重顱腦外傷，清醒過來的時間我們也不能确定，得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你們可以每天和她說說話，有助于她恢複。”
——
“婷婷，你會不會恨媽媽……恨媽媽奪走了你的夢想……”她就這麽自顧自的說着，每天絮絮叨叨的和林婷講着這幾年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小到家門口有幾株新開的花，大到誰家又結婚生子了。
“婷婷，還記得你小時候最愛欺負的那個小孩兒嗎？他搬家了，聽說你住院了還給你送了禮物，媽媽放在家裏了。你別想偷懶啊，等你醒了……我們一去拆開來。”她眼角泛紅的說着。
“婷婷，馬上都快開學了，你作業是不是還沒寫完呢，快點起來了，別貪睡。”
“婷婷，已經開學了，你放窗臺邊的多肉依舊長得很好，等過幾天媽媽回家給你帶過來，讓它陪着你好不好。”
“婷婷，今天安安他們過來探望你了，等你一醒來就能看見桌上的花，它開的真好看……你要是再不起，媽媽就一個人欣賞咯，到時候枯萎了直接丢掉，讓你想看都沒法看。”
“婷婷……別留媽媽一個人在這。”
“婷婷，媽媽快扛不住了……我看見那個女人了，從你……從林建峰的病房裏出來。婷婷……媽媽只剩下你了……”
終于在林婷昏迷的第二個星期，她正在輸液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這一輕微的動作很快被秦雯岚捕捉到，她立馬喜極而泣，慌忙按呼叫鈴喊醫生過來。
嘴裏還不停的念叨着：“婷婷，你終于醒了……”
但結果卻不盡人意。
醒來後的林婷只是一直雙目無神，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安靜的像個破碎般精致的洋娃娃。秦雯岚在她耳邊說話時，她也似乎沒聽見，就這麽一直安靜的盯着遠處。
醫生又給林婷做了一系列檢查後，無奈嘆氣道：“她現在對外界任何事物都無意識，形成了一個自我保護的狀态。但也有原始反射，比如眨眼，咀嚼之類的，但不能說話。我們把這種症狀判定為植物人。”
秦雯岚聽後又淚流滿面的握住林婷的左手，淚不成聲。
最後還是秦陽和醫生交談：“植物人？那我們平時和她說話她聽得到嗎？能清醒過來嗎？”
“這個不确定，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有些患者就是對外界毫無反應，除了尚存的生命體征外，是聽不見外界聲音的。不過植物人也可以醒來，只是病人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康複。植物人的治療需要經過嚴格的評估、規範的促醒治療療程以及家屬的長期配合，是漫長的過程。不過現在的醫療設備很齊全，可以通過藥物、高壓氧艙、針灸、電療，以及其他的物理療法使大腦充血水腫，讓腦損傷得到恢複，熟睡的大腦可能在某些外部刺激下醒來。但是這樣維持的時間越長，能醒來的機會就越少。”
這時秦雯岚突然輕聲開口問：“她多久才能醒來？”
醫生雖然不忍，但也只能實話實說：“有的幾個月就能清醒，有的可能得幾年，甚至永遠保持無意識狀态。這樣得看患者自己，你可以多帶她出去走走，多和她說說話。”
秦雯岚只是僵硬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醫生走後，病房裏死寂沉沉，大家都默契的沒再說話。
與之前林婷清醒的喧鬧截然不同。
秦雯岚就這麽一直坐在床邊看着林婷的側臉，看着看着眼眶就不自覺的又泛起了紅。
“爸，我想帶婷婷回幽州治療。”不知過了多久，秦雯岚才開口說話。
“好好好”，哪怕是商場上一向殺伐果斷的秦老爺子，此刻也早已淚流滿面，“我們帶婷婷去幽州治療，那裏的醫療設備是國內最先進的了。治不好我們就去國外治，總能好起來的。”
“這幾天我會叫律師拟好離婚協議，我查到了，他還有個女兒。”
這幾天一心都撲在林婷身上，早就忘了林建峰的存在。驟然被提及，病房內其他三人明顯都沒反應過來，都異口同聲道：“女兒？”
“現在在讀初三，他很早之前就出軌了……”說着說着又無助的哭起來了。
——
一個星期後，秦雯岚特意回家換了套大方得體的衣服，踏進了那兩個月都不曾踏進過的病房。
只見病房內其樂融融，一位穿着粉色長裙的女人正在給病床上的林建峰喂水果，小姑娘在旁邊聊天逗他笑。
見秦雯岚來了，整個病房瞬間安靜了。
小姑娘有些疑惑的看着秦雯岚，随後又轉頭問自己的爸爸：“爸爸，這個阿姨是誰啊？”
林建峰罕見的沒有回答女兒的話，只是低聲對身旁的女人道：“曉曉，你先帶茵茵出去。”
見林建峰都發話了，陳曉也只能幹瞪了眼秦雯岚，牽着林茵的手帶她出去。
盡管她看起來很從容淡定，但腳下急切的步伐卻早已出賣了她。
林建峰的表情倒是很淡定，完全沒有被妻子抓包的心虛感，平淡的開口：“坐嗎？”
秦雯岚冷笑一聲，也不顧自己的貴婦形象了，直接破口大罵：“林建峰你這個畜生！那女孩多大？至少上初中了吧？婷婷才比她大三歲！你在婷婷三歲的時候就出軌！你對得起我們娘倆嗎？”
林建峰只是沉默着，像是默認了。
突然他注意到了秦雯岚手裏的文件袋，問：“那是什麽？”
秦雯岚冷笑一聲，把手裏的文件袋扔到林建峰蓋在身上的被子上，雙手抱臂嘲弄道：“你自己不會看嗎？還要我教你認字？”
看見秦雯岚潑婦般的模樣，林建峰剛想開口訓斥兩句，便猛然看見文件最上面的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大字。頓時瞳孔放大，語氣裏中不敢置信的說：“你要離婚？也行，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財産，但婷婷的撫養權我要……”
還沒等林建峰說完，秦雯岚聽到後面一句話時就猛的把原本放在桌上的水杯用盡全力往地上砸去，指着他怒罵道：“林建峰！你還有臉和我談要婷婷的撫養權？你臉呢？怎麽，一個林茵還不夠滿足你那肮髒的虛榮心嗎？你也別想撈到什麽好處，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她現在都高三了，你還親手斷送了她的未來，她這些年的努力！”
說完秦雯岚就轉身要走，臨走前還特意回頭提醒林建峰：“你最好快點簽字，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聞言林建峰還想說些什麽，但又怎麽都說不出口，最後還是莫名其妙說了句：“這兩個月你們都沒來看過我……”
秦雯岚冷笑了一聲：“你想讓我怎麽看？在你們兩睡一塊的時候我睡中間嗎？林建峰，都是成年人了，別給對方找不痛快。”
林建峰很明顯被噎了一下，自知理虧，難得沒還嘴：“婷婷怎麽樣了。”
這次秦雯岚沒有開口，兩人就這麽無聲的僵持着。最後，秦雯岚嘆了口氣，無力道：“變成植物人了，怎麽樣？滿意了嗎？林，總。”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的開口說完的。
林建峰顯然是沒想到會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慌忙問：“婷婷呢？她現在在哪？”
秦雯岚終于忍不了了，大罵：“林建峰你要點臉吧！她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她是不是抓住了你什麽把柄你才這麽急切的想讓她死？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來看望她，除了你們林家！她也是你的女兒啊……果然，我就不該相信商人有心，你們這些人骨子裏都是一樣的冷血。”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林建峰是什麽反應了，直接徑直走出病房，正巧碰見還在外面偷聽他們對話的陳曉母女。
陳曉顯然也沒料到剛剛還在和林建峰激情對罵的秦雯岚會這麽快出來，被她歹了個偷聽的正着。
面色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迅速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語氣故作輕蔑：“你還是趕緊退位讓賢吧，反正建峰又不愛你。”
秦雯岚冷冷的瞥了眼陳曉，不經冷笑出聲：“只要我還是正妻，你永遠都是上不得臺面的過街老鼠。”
陳曉聽後氣憤的瞪着秦雯岚，與秦雯岚多年來身為大家閨秀獨有的氣質不同，她就顯得有些鄉野村婦的粗魯了，用手指着秦雯岚剛想破口大罵：“你……”
她身後的小孩倒是惡語相向道：“那又怎麽樣？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秦雯岚聽後，一臉鄙夷的看了眼只有十幾歲的小女孩說：“小小年紀品行就不端正，以後怕不是踩縫紉機的料。果真是，有什麽樣的媽，才能教出什麽樣的女兒。”
“你！”陳曉剛想發飙。
“曉曉，進來。”一句沉重的男聲突然打斷她。
沒法，陳曉只能惡狠狠的瞪她，只能氣憤的用裏踩着高跟腳進去了。
秦雯岚心裏知道，林建峰娶她自始至終都是為了秦家的財産。
林家固然是有點小錢，但林建峰不受老爺子待見，經商管理在衆多林家子孫面前又不出衆。于是林老爺子也只是分割了一片小工廠把林建峰打發走了，恰巧林建峰的母親身體也不是很好，去年就過世了，不然林建峰出車禍身邊也就只有陳曉在照顧了。
要不是當時自己看上林建峰，求着父母同意他們的婚事，要是沒有秦家的有意扶持，林建峰的公司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就日益壯大。
因為自己的遭遇，他就下意識的逼迫孩子努力學習，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商人都習慣權衡利弊，很顯然，把大量時間和精力投入給回回考年級前三的林茵比“不學無術”的大女兒劃算的多。
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是她早年被林建峰溫柔顧家的形象所騙。
到頭來終是黃粱一夢一場空，自作多情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