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受傷
受傷
白洛鴛對這個問題不依不饒,因為他很清楚,那個酒店表面上正經,但就像今天酒桌上一樣,實際上有很多隐藏服務,即使是一個普通送酒的服務生,哪怕不是出于自願,一旦被有權有勢的看上了,也難逃魔掌。
“……”林景遇低頭看了白洛鴛一眼,不禁失笑道,“真的沒有,如果你實在不信的話,可以扒了我的衣服檢查。而且我這樣的,要占便宜也是我占別人的便宜可能性更大一些,你就這麽不信任我嗎?”
就像現在,白洛鴛被他抱在懷裏,胸口衣服大開,鎖骨都露出來了,柔軟的腰肢也在他的掌控中。分明自己就在被別人占便宜,卻無知無覺,還在反過來關心別人。
白洛鴛輕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但還沒兩秒,他又重新睜開了眼睛,一把薅住林景遇的衣領湊到他頸前聞了兩下,他沒有注意到林景遇突然的身體僵硬,只是皺起眉頭,臉上重新布滿不悅:“你是不是喝酒了?”
林景遇腳步一頓,而後邊走邊說,“今天學校裏開百日誓師會,結束後和班上同學聚會,喝了一杯。”
白酒的酒味要比其他酒更濃更烈一點,只是白洛鴛也喝了不少酒,身上纏着其他味道,這才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林景遇過于坦誠,讓他連追究都追究不起來,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
“原來還有一百天你就要高考了,”白洛鴛望了望深藍色的夜空,回想起和林景遇初見時還是上一年的秋季,他不由得感慨道,“原來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他馬上又板起臉來,有模有樣地教育林景遇,“專心複習,別想其他有的沒的。”
“既然你說了你要考菁大數學系,那我就當你言出必行,如果做不到,別怪我不給你好臉色。”
林景遇無聲笑了下,“好。”
到了老宅門口,林景遇才将白洛鴛放下來,老宅裏燈火通明,大開的燈光照得有如白晝,一看就知道爺爺沒睡等着他呢。
白洛鴛頗為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朝林景遇擺擺手,低聲囑咐,“一會兒你就直接上樓。”
林景遇表情微凝,沒有回應。
兩人甫一走進門,一個偌大的四方枕頭就徑直朝着白洛鴛飛了過來,白洛鴛手疾眼快地接住枕頭,還沒等看清楚,耳邊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怒吼聲。
“白洛鴛!你又去哪給我整了一堆幺蛾子!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答應我什麽了還記得嗎?”白麟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樓層都顫了兩顫,他大步朝着兩人走過來,臉上表情又怒又急。
他停在白洛鴛面前,眼睛如激光燈一樣從上到下掃了兩人一遍,鼻翼裏飄進濃郁的酒味,頓時氣得發抖,“你個混小子,又去哪鬼混了!”
“爺爺……”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爺爺啊!”白麟氣急敗壞地打斷他的話,驚怒道:“半夜十二點了都不回家!打電話也打不通!白洛鴛,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是不是就得打斷你的腿,你才能老實上一兩天!”白麟越說越急,氣血上湧,連眼睛都氣紅了,他一時被白洛鴛氣得失去理智,邊說邊擡起手中握着的那根沒有什麽用處的拐杖,徑直朝白洛鴛揮過去。
白洛鴛見他爺爺因為等他眼裏都熬出了紅血絲,分明在發怒但臉上卻掩飾不住的擔憂,也知道自己這次的确太情緒用事了,所以那實木拐杖揮過來時,他也就沒有躲,只是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空氣中劃過一道“呼哧”的風聲。
啊……他不會真要被打殘了吧。
随着拐杖重重撞擊□□的聲音響起,料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耳邊卻傳來一聲克制的悶哼聲,白洛鴛心裏一驚,睜開眼睛,果然看到林景遇不知何時擋在了他一旁,替他挨下了那一下。
“林景遇!”
“景遇,你……”白麟因為在氣頭上,根本沒收力道,那實木拐杖切切實實地打在了林景遇的後背上,那薄薄的校服都被打出了一道印子。
林景遇握住白洛鴛的手腕,看向白麟時露出了一抹帶着歉意的微笑,“爺爺,今天是我做錯了事,讓白洛鴛生了氣,才晚歸的。”
白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松了手,拐杖掉在地上,他看着把白洛鴛護在後面的林景遇,以及面露心疼的白洛鴛,心緒一時複雜,嘴角動了動,嘆了口氣,別開視線道:“上去吧。”
白洛鴛趕忙拉着林景遇上樓回了卧室,他讓林景遇脫掉上衣躺在床上,從儲物櫃裏翻找出一個藥箱,走過來坐在床邊上。
結實的背肌上清晰印出一道猩紅的印子,最深的地方都滲出了不少血,白洛鴛小心用濕巾擦拭着那道傷痕,眉心緊蹙起來,“林景遇,你是傻子吧。”
“要是不想讓我挨打,你不會拉我一起躲開嗎?幹嘛要迎上去挨這一下。”
背上受了傷,本來是不需要躺着的,可實在擰不過白洛鴛要求,他還是聽他的話躺了下來。躺在了白洛鴛的卧室裏,白洛鴛常睡的床上。
林景遇抱着那個白洛鴛塞給他的枕頭,埋頭在裏面,鼻翼裏盡是那細軟的布料上沾染上的白洛鴛的體香。
後背被實木棍子打了一下,着實是疼的,但林景遇以前打工的地方魚龍混雜,時不時被卷進一些打架鬥毆的活動中,受傷都是難免的,現在這樣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那背上的疼痛感,還不如白洛鴛的指腹碰到他的皮膚的觸感來得強烈呢。
林景遇聽到白洛鴛的聲音,微微從枕頭裏擡起了頭,他平靜地說:“你不也是……沒有打算躲開嗎?”
“……”白洛鴛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有些失神地看了一眼林景遇,而後失笑地搖了搖頭。
他發現,林景遇的心思其實格外細膩。
他想起上次跟林景遇一起吃小龍蝦時的對話,不禁想,如果林景遇将來真的有了女朋友,他對女朋友,一定會是十分溫柔體貼的。
莫名的……心情有些奇怪。白洛鴛将藥水塗好,又做了包紮,他沒有怎麽照顧過人,更別說是傷患了,盡管是第一次給人處理傷口,但也做得有模有樣,一絲不茍。
用剪刀将剩餘的紗布剪掉後,所有處理工作就都結束了。白洛鴛的手卻依舊停留在林景遇的後背上,用指腹輕輕摩挲着林景遇背上的肌肉。
隔着衣服的時候就感覺到過無數次,現在直接觸碰那種感覺更明顯,林景遇雖然只有19歲,身上的肌肉卻練得很結實,如同大理石雕塑般線條流暢而優美,看着性感而具有爆發力,穿上衣服還好,一脫下來滿滿都是荷爾蒙。
身材簡直太完美了,再長大兩歲,身上的性魅力不知道要吸引多人。
現在的話,也很不錯。只是太青澀了,只是用手指碰了兩下,還跟第一次見面一樣,緊張得肌肉都繃緊了。
白洛鴛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沒有再繼續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腰,“好了,去休息吧。這兩天不要碰水。”
林景遇應了一聲,坐起身。
白洛鴛不自覺朝他腰間又掃了一眼,看到那結實流暢的腹肌,不由得呼了口氣。
雖然他是同性戀這件事是衆所周知的事實,但其實白洛鴛最開始并沒有明确的性取向,只是最初那些人不停地往他身邊塞女孩子,他顧慮真的有一天着了道要是把人肚子搞大了實在難以收場,才刻意營造了自己取向為男的印象。
畢竟他沒有真實地喜歡過誰,他也不确定自己的真實性向。但經年累月的心理暗示再加上身邊慢慢都是男性,本不存在的性取向便慢慢成了他自己也接受的事實。逐漸的,他也開始變得只對男性有興趣。
這樣一副完美性感的身體近在眼前,白洛鴛即使不會想入非非,也難免有些身體燥熱,他把林景遇趕回房間後,依舊止不住燥意,翻來覆去在床上睡不着。
都怪爺爺和祁雲,對他約束得太狠,他們思想格外保守,覺得跟人發生關系就要對人負責一輩子,覺得他在外面跟人上床就是敗壞家風,自從知道他是同性戀,就一直對他嚴防死守,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讓他自我堕落了。
真的是……拿他當什麽容易染上網瘾的小孩子嘛?
白洛鴛怎麽都睡不着,但他又不是很想自渎,越發煩躁,徑直坐了起來。剛起身,門口就傳來了兩下敲門聲。
白洛鴛挑眉過去開了門,門口站着的正是導致他失眠的罪魁禍首,林景遇還穿着剛剛那一身,上半身露出他親自裹上的紗布。
白洛鴛心情很差勁,但看到那紗布,又不好意思擺臉色,便有些冷飕飕地開口:“怎麽了?”
林景遇低頭看着白洛鴛的側臉,“我身上難受,想洗一下。但你說不能沾水。”
“……”
他臉上盡是無辜和祈求。
“所以,能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