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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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下午，張雲篆回了一趟她的房子換了一身衣服，拉開衣櫃發現原主對裙子情有獨鐘，各種吊帶的，長袖的，長度不一的裙子應有盡有。

她随手扯了一條白色雪紡長袖裙，穿了雙編織涼鞋又出門了。

到店時，她正好撞上餘太平和陳中和二人。經過昨晚的事，她對這兩位警察多了幾分親近，畢竟接下來要破案要靠他們，得打好關系。

“兩位下午好啊。”

陳中和個頭接近一米九，卻給人一種大金毛的感覺，很好接近。張雲篆走到他身邊小聲詢問，“你們今天下午來是有任務嗎？”

“對。”他用眼神詢問站在一旁看似發呆，實際在思考的餘太平，看他沒有要阻攔的意思。便壓低了聲音說，“我們下午來是想去問問這個果汁店老板，他的監控有沒有錄到你昨晚店門口的情況，你那店沒監控，路面監控被樹擋了，看不到推測時間的出入人員。”

張雲篆了然點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旁邊聽聽，畢竟梁潔是我的店員，這案子早點破了，我才能安心重新營業。”

“餘隊，可以嗎？”陳中和無法做主，只能去問餘太平。

餘太平收回放空的眼神，點了點頭。他挂上證件走進果汁店，徑直走向櫃臺。“能找一下你們店的老板嗎？”

在櫃臺忙碌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抹布，“我就是，你們是？”

“警察。”餘太平舉起手中的證件，“昨晚你們隔壁出了事兒，想看一下你們門口的監控。”

“什麽事啊？”那老板慌慌張張地從櫃臺走出來，“你們要的那個監控錄像，我沒有啊，門口那個就是買來裝裝樣子的。”

“他在說謊。”站在二人身後的張雲篆耳邊突然出現梁潔的聲音。

回頭一看，半透明的梁潔果然在她身後。

現在店裏就四個人，她不好和她說話，只能用眼神追問。

梁潔是個聰明人，當然看懂張雲篆的眼神。她又說，“我前兩天還聽到這個老板在跟別人吹牛，說自己買的這個監控很高清，晚上路過的貓都能抓拍到。”

張雲篆挑眉，看來這個老板有問題。

“能說一下你昨晚去做了什麽嗎？”陳中和拿出錄音筆和紙，準備做記錄。

那老板一看這架勢，當即擺手。“我說兩位啊，您這突然來調查我昨晚做了什麽，又不給我說發生啥事，我是不是可以拒絕回答？”

餘太平雙手搭在櫃臺上，擡眼看他。“我們只是想你配合一下，昨晚你隔壁的店出了人命，如果沒辦法提供不在場證明，那你有可能是嫌疑人之一，要不要配合你自己想吧。”

“這，這……”那老板露出驚恐的表情，“隔壁誰死了啊？我肯定沒殺人啊！”

“隔壁的店員，梁潔。”陳中和摁下錄音筆，“所以麻煩請你配合，姓名身份證報一下。”

這下他老實交代了，“我叫朱鼎，這個店的老板。昨晚我大概8點就關門回家了，然後去和朋友喝了點小酒，回家十二點了，我老婆可以給我證明。”

陳中和：“和哪些朋友喝酒，聯系電話能提供嗎？”

“能。”朱鼎點頭，開始翻手機找電話。

拿到電話後，餘太平讓陳中和去打電話，自己則接過筆記本繼續追問。“平時和梁潔熟嗎？”

“那姑娘看着挺小的，但是沒怎麽聊天。”朱鼎看到張雲篆就在後面，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樣。“美女老板你可要幫我作證，我跟你那店員是真的不熟，怎麽會殺她。”

張雲篆保留意見，她無辜聳肩。“我現在也是嫌疑人呢，可幫不了你。”

梁潔就站在她旁邊，幹滿十八歲的少女氣憤道。“這老板睜眼說瞎話，上次我看到他把果汁那些髒水掃到我們門口，我還跟他吵了一架呢！他當時還罵我，說我這麽忠心，你也不會給我漲工資，可把我氣得。以為誰都和他一樣，那麽計較！”

張雲篆不知道這兩人還有這麽一段經歷，可惜她想摸摸梁潔的腦袋安慰她都做不到。

她一句話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明擺着沒有要替朱鼎說好話的意思。餘太平掃了她一眼，又問朱鼎。“最近一次見死者是什麽時候？”

“這我哪記得住啊，平時我這兒店進進出出，也不會留意隔壁打工的人啊。”朱鼎又說。

張雲篆站在他們身後聽了半天，也沒聽出點有用信息來。但是和梁潔的口供一對，她知道這老板有事隐瞞。

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餘太平收起東西，“行，謝謝老板你配合，如果有需要會再找你。”

“就這樣啊？”朱鼎還有點意外，還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直接堵在了嗓子眼。

“對，這次麻煩了，我們就先走了。”

張雲篆看到餘太平要走，連忙跟上去。離果汁店有一段距離後，她問。“你這就走了？不再多問問，我感覺那個老板在撒謊啊。”

陳中和早就在車邊等着了，“餘隊，我剛才打了電話問了朱鼎的老婆和他說的那個朋友，确實能對上他的口供，那不是他了？”

餘太平擡手用本子輕輕拍了他腦袋一下，“這麽快下判斷？物證都還沒出呢，不過我可以跟你說，這人有問題。”

張雲篆頓時兩眼放光，“我就說他有問題！他剛才在撒謊，梁潔跟我說，他們之前有因為門口衛生的問題吵架，他店門口的監控也是能錄像的，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只是裝裝樣子。”

“梁潔跟你說？”他抓到了關鍵信息，“什麽時候。”

張雲篆：“……”

她能說就剛才嗎？

她的猶豫全數落在餘太平眼中，他拉開後座。“上車，跟我們回警局。”

張雲篆看他那張閻王似的臉，想說的話直接憋回去了。老老實實上了車，關上車門的瞬間，她悄悄擡手讓躲在樹蔭下的梁潔回店裏呆着，等晚上她收集到更多信息再讨論。

-

二進警局，張雲篆竟然有種久違的熟悉。

那個叫小何的女警依然坐在前臺，看到她進門，擡了擡手和她打招呼。“來了啊。”

張雲篆心想，倒也不用那麽熱情，別搞得進警局跟去澡堂搓澡沒兩樣啊！

依然是熟悉的會議1室，餘太平坐在昨晚的位置上，手中的本子被他随手一扔落在桌上，發出巨大聲響。

張雲篆坐在旁邊被這聲音吓一跳，抖了抖膽怯地看着他。

“說說，你到底還有什麽隐瞞的？”餘太平敲着桌子，明擺了是從頭到尾都不信她說的那個夢。“從昨晚主動報案，到今天說梁潔跟你說過的那些話。”

眼前這個女人從出現到命案發生，跟他們說的所有信息好像蒙了一層紗，邏輯上看似沒問題，但仔細深究，卻能感覺她确實有不對勁的地方。她說的那些信息，好像被精心打磨過一樣，每塊拼圖都對得上，但就憑人的記憶，不可能每一處細節都能那麽完美！

張雲篆聽到他的質疑，想當場翻白眼。不愧是刑警支隊的副隊長，直覺咋就那麽敏銳。

她幹脆破罐破摔，将一切坦白。“好吧，我确實有隐瞞你們的地方。但是我保證，昨晚說的那個故事我一句話都沒編，那個夢，我真看不到誰是兇手，不過我能看到鬼。”

喝着水進門的陳中和沒憋住，噗呲一聲全噴出來了。“咳咳咳……”

餘太平不悅瞪了他一眼，雙手環胸一臉兇狠。“麻煩你配合，這裏是警局，不是故事大會，作為遵紀守法并且接受過科學培養的公職人員，不會相信你那一套。”

張雲篆：“……”

不信的話，你問個屁啊！

她也學着餘太平那樣，抱着手一臉我說的都是實話。“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不信我能咋辦，昨晚我暈了就是因為看到梁潔的魂，現在她還在我店裏的閣樓呆着呢，剛才那些信息都是她告訴我的。”

陳中和倒沒有不信，他從小就對這些奇怪東西有好奇心。不然他也不會知道雲篆是符箓的另一個稱呼。

他在餘太平的死亡注視下裝着膽子問，“那你咋不問問到底是誰把她殺了？”

“問過了。”說到這個她就來氣，“昨晚在車上我問了一遍，她好像是糊塗鬼，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我離開了店，後面發生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

“不是吧，這不明擺着不讓走捷徑嗎？”他一臉惋惜。

餘太平看他們兩個神神叨叨的，突然覺得壓力很大，一個疑似精神病患，一個疑似智商偏低，他最近是走了什麽黴運嗎？連他這聰明徒弟都給這女人帶笨了。

他敲着桌子打斷兩人的對話，“除了這些，你還有沒有可以提供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