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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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各有各吵架的大廳全安靜下來了，報案的，吵架的全都在看門口打架的那對夫妻。
“朱鼎怎麽和別人打起來了？”張雲篆壓低了聲音八卦地問陳中和。
陳中和啧啧搖頭，“聽我同事說，朱鼎找小三那事兒被他老婆知道了，現在兩個人要鬧離婚，在店裏打起來了，最後被抓到警局調和。”
“朱鼎他活該啊，男人是不是都管不住自己？”她看着扭作一團的兩人直搖頭，連兩個穿着制服的民警都沒法将他們拉開。
陳中和奇怪地看她，“你這杆子打到我這兒了，別的男人不敢說，我自己可是潔身自好的人。”
“噗呲。”她抿着唇笑，“幹嘛這麽拘謹，我就是随口一說而已，你別緊張。你說他們後面會真的離婚嗎？”
“這不好說。”陳中和搖頭，“聽民警的同事說，這種家庭吵架案十個案子有五個都選擇算了，真鬧到最後離婚的概率不高，可能是為了孩子吧，也有人想着湊合過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啊，還好我是刑警，面對的案子基本都是命案。”
“也是，現在死人哪有活人可怕啊。”自從張雲篆來到這個世界，還經歷了那麽多事，對鬼神一事早就不怕了，有時候她還挺配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的。
那對扭打在一起的夫妻終于被分開，張雲篆拍了拍手唏噓。“沒戲看咯，那我先回去了，收拾一下準備重新營業，有空小陳同志記得來光顧啊。”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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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整整一個月，張雲篆用她為數不多的存款将店面重新裝修了一番，順便讓裝修工人把二樓刷了灰，改變了原來樓梯的位置。
經過重新裝修，原本空置的二樓增添了不少家具。調整過後的樓梯更加隐蔽，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而梁潔住過的小閣樓變成了儲物間。
這番調整一是為了店面更加整潔，二是張雲篆決定了，她現在就一個人，反正這個是商住兩用的樓，她住上面的二樓可以省下額外的房租，也方便她接下來忙店裏的事。
讓她意外的是，這棟樓的主人竟然是張雲篆自己，原以為要交房租的她忽然成了包租婆，讓她越發覺得來這個世界也沒那麽糟糕！
在裝修的期間她也沒閑着，老老實實看白無常給她留下的書。那基本書的內容囊括了畫符，招魂等和修道相關的內容，其中畫符的部分又占了大多數。
不管是偏門的小符術，還是打鬥專用的符箓一應俱全，直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在她這個身體應該是有天分，學起來還挺快上手，甚至開始每天的打坐修煉。
學了整整一個月，她進展飛快，現在已經能夠畫出讓魂體現形的符箓。
一切準備就緒，張雲篆挑了個好日子，決定在周六重新開張。今天重新開張，她特意邀請了陳中和來。
陳中和愉快應下，才剛到十點就出現在食善門前。
張雲篆穿着整潔的圍裙坐在櫃臺前，看到他這麽早來連忙迎上去。“小陳同志，你怎麽來這麽早啊？”
“早嗎？我是想着今天你重新營業，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陳中和腼腆地笑着，休息日的他比工作時少了一份嚴肅，親和力十足。
張雲篆不由感慨，“如果你不是當警察，我肯定要把你拐到我這店裏當服務員。”
“這麽看得起我啊？”他把帶來的水果籃放到桌上，“這個是慶祝你重新營業的。”
“謝謝啦。”
張雲篆給他做了一碗清湯面，“現在大早上就不給你做那麽複雜的菜了，吃點清淡的對胃好。”
“那可太謝謝了。”陳中和拿着筷子不跟她客氣，“我都好久沒吃早飯了，平時工作忙又不定時，老吃不上。”
“如果你想吃打電話跟我點外賣呗。”她連忙提議，作為一個及格的財迷，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一碗清湯面下肚，确實舒服。陳中和恨不得抱着肚子打嗝，“你這面真好吃，我在外面吃不到你這味道這麽好的。”
“那當然，你別看清湯面看着簡單，但是分量差一點，味道就差遠了。”她驕傲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都快十一點了，怎麽沒人進來吃飯啊？”陳中和問。
張雲篆也覺得奇怪，這條街人流量很大，正常情況怎麽也有一兩個進來吃飯的，又是重新營業，她還做了優惠活動，但是到這個點都沒人進來，不太對勁啊。
“你說，該不會是我這兒出過人命被別人知道了吧？”
張雲篆的猜測并不是沒有理由，大家忌諱死過人的地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可是梁潔的案子發生在夜晚，當時也沒有太多人知道，應該不會洩露到網上去才對。
陳中和跟她回憶了一番，忽然想起一個人。“你記不記得報案人。”
“你說那個女孩！”她想起來了，當晚全是看到那個女孩身上挂着相機，聽筆錄的時候聽到她說自己是做自媒體的。
這段時間她忙東忙西的，完全沒時間上網沖浪，錯過熱點新聞也不奇怪！
張雲篆當即拿出手機點開平臺搜索和她店的相關新聞，發現還真的上過熱搜。一個叫小蘿蔔的自媒體發布了信息，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雖然把店名模糊掉了，但是有不少生活在附近的居民認出來了，紛紛留下具體的店名和地址，難怪路過的都不敢進門！
而且這事兒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并沒有公布到底是誰把店員殺了，引得大家還在猜測。陳中和他們當然知道事實，但是網上的輿論他們并不清楚，所以也沒有公布。
張雲篆：“這記者公布就算了，怎麽不把兇手抓到了也公布出來啊，這我的店肯定要倒。”
掏光家底準備大幹一場的她忽然覺得前路迷茫，再這樣下去沒，她不是被那些鬼吓死，就是餓死。
陳中和面上有些尴尬，“我們局很少關注網上的熱點，我跟小何說，讓她寫個告示公布出去，應該就沒問題了。”
“真的會沒問題嗎？”她沮喪地趴在桌上。
此時，大門傳來推動的聲音。張雲篆跟狗聽到開飯聲一樣帶着期待的目光看向門外。
進門的女孩胸前挂着相機，穿着背帶褲，這打扮讓她覺得很眼熟。是那天晚上的女記者！
很好，她正愁找不到人，這人就自動送上門了！
“你來幹嘛！”張雲篆拉下臉，戒備地看着她。“沒經過我們同意就把那件事發到網上，你現在還上門來，是不是太過分了。”
蔔錦青看她這樣戒備，又看到店內靜悄悄的，知道是她闖禍了。“抱歉，我當時真的太缺新聞寫了，正好碰上那樣的事，這樣的事兒很多讀者都喜歡，流量很大，所以我就發出去了。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麻煩，真的不好意思。”
“一句不好意思就算了，那要警察來幹什麽。”張雲篆耷拉着嘴角坐了回去，擺出不接待的架子。
沒生意是一回事，她更不願意梁潔的事情變成別人的飯後談資。
突然被點名的陳中和有些尴尬，這事兒确實是蔔錦青不對，但是她也沒涉及刑事案件，他也做不了什麽，只好摸着鼻子尴尬坐下當蘑菇。
蔔錦青當然不會奢望自己說一句道歉就會被原諒，“我這次來其實是想把案子調查清楚，然後發布出去，這都一個月了，我想兇手應該抓到了吧？”
張雲篆翻了個白眼，“有沒有抓到兇手應該不關你的事吧，你現在又來，不過是想再要一次流量罷了。”
蔔錦青的真實想法被戳穿，臉上一陣通紅。她确實是這麽想的，她現在開的賬號開了有一年，流量最大還是發了兇殺案以後，現在沒有類似的案子，她的流量又下去了。
“我确實是這麽想的。”蔔錦青雙眼緊閉承認自己內心的邪惡想法，“但是我這次來還想了解一下受害者的經歷。雖然她走了，但是我想憑自己的力量，給她留下一點來過人間的痕跡。”
“真的很抱歉當初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發了出去，請你原諒我。”蔔錦青雙手交疊朝她鞠了一躬。
張雲篆被她這态度吓了一跳，扯了扯嘴角。“不用跟外國人一樣，動不動就紅豆你斯你嗎些，我确實很不滿意你當時的做法，不過看在你說想給梁潔留下一些存在過的痕跡，我答應你。”
這一個月，她時不時會想起當初和梁潔相處的日子。用這樣的一種方式紀念她，她應該會答應的吧？
那白無常也不知道來找找她，說說梁潔在地下近況也好啊！
“我可以答應你做采訪，但是要今天晚上十一點以後，你如果不害怕的話，那時候再過來。”張雲篆松口。
陳中和雙眼瞪大，用眼神問她到底想幹嘛。她給他回了個安撫的眼神，“沒事，我不會亂來的。”
只是有些事情她要問清楚，今晚過後就知道了。
“那我今晚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