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你給我做頓飯吧，我聞到你身上的飯香味了。”他當鬼好久了，都沒吃上一頓飯。
張雲篆還以為他會開出什麽離譜條件，沒想到只是想要一頓飯，那簡單啊！
“成交，但是要你幫了我以後再請你吃飯。”她說，“你明天一定要來啊，不然我就讓白無常把你收了。”
那男鬼連忙和她拉開距離，“好兇的女人，有求于人還搞威脅。”
“那不是顯得我無恥嘛？”張雲篆十分嚣張地笑。
“你們大人都這樣嗎？”那男鬼死的時候才十六歲，心智還沒完全成熟。
張雲篆對上他那勝算是百分百，她得意地朝他笑。“是啊，你現在才知道嘛，給你上一課了小鬼，我這個大人手段可是很兇殘的。”
“行了，明天放學再來找你。”
張雲篆回到餘太平的車上，把剛才的經歷跟他們說了一遍。
陳中和坐在副駕駛聽得直發愣，“還能這樣啊？你這操作比我們方便多了。”
她洋洋得意地仰着頭，“那當然了，你們警察辦事還要走流程那麽麻煩，不像我這種半道出家的，沒人管啊哈哈哈。”
餘太平剛和另外來支援的同事把拿夫妻二人送回警局，回到車上就聽見張雲篆那巫婆似的惡毒笑聲。好奇問，“你做了什麽違法事情，笑得這麽嚣張？”
“什麽叫違法事情，我現在是在協助你們破案啊，真的是！”張雲篆反駁。
蔔錦青敲了敲車窗，示意他們先走，自己還有事就不跟回警局了。
張雲篆十分識趣下車，“你們走吧，拿到什麽口供能說的，今晚到食善講，我就不去了，名不正言不順的。錦青，我跟你去附近再踩踩點吧，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
“行，今晚聊。”
-
晚上八點，張雲篆和蔔錦青帶着一身疲憊回到食善
她無力地倒進櫃臺後的躺椅裏，連水都沒力氣喝了。“累死了，踩點一整天也沒搜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今天的時間都浪費了。”
蔔錦青給她到了一杯溫水，笑着安慰。“很正常，我都習慣了。”
“你這自媒體記者不好當啊，經常跑一整天都沒新聞，那肯定很累。”張雲篆頭一回覺得自媒體沒她想象中那麽簡單，并不是在家吹着空調敲敲鍵盤就完事了。
“你應該沒力氣做飯了，我們點外賣吧。”蔔錦青提議。
“正好，把我們的那份也點了吧。”陳中和一臉疲憊地地出現在店裏，後面跟着身形高大的餘太平。
蔔錦青點頭，“好，那我點四人份的。”
張雲篆掙紮着從躺椅上坐起來，“你們今天有什麽收獲？”
“說來話長啊。”陳中和十分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兩杯水，分了其中一杯給餘太平後誇誇喝着，如牛飲水。
餘太平坐下搖頭，“也不能說有太多收獲。今天盤問了那對夫妻一整天，他們兩個就是一口咬死自己孩子是死在學校的，跟家裏沒關系，看來要從他們鄰居入手。”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蔣家希一直在閣樓暗中觀察，直到張雲篆喊他下樓，他才敢冒頭。
張雲篆現在畫符已經有了些心得，很快便畫了三個符給他們。一人一個拿在手上，就能看見蔣家希了。
她看向蔣家希給他總結，“我們已經查到你叫什麽名字了，你叫蔣家希，是青雲一中高二一班的學生，你死亡的時間是周五的午休時間，死因是腦出血。你有沒有想起別的事情？”
蔣家希眼神迷離，“我叫蔣家希嗎？”
今天他好像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記憶中有個女人笑着喊他小希，記憶中的他笑得好開心，原來他叫蔣家希啊。
“你是想起什麽了嗎？”張雲篆看他那表情，“如果想起什麽不妨和我們說。”
“我想起來有個女人叫我小希，那些記憶片斷太零碎了。”他懊惱極了，“給大家帶來麻煩，真的很抱歉。”
“沒關系呀，我們答應了要幫你的。”張雲篆眼看他要陷入自己的小情緒當中，連忙岔開話題。“對了，我今天有問到一個消息，聽說你在學校裏面都是一個人上下學的，沒什麽朋友，不過有一個女孩倒是對你挺關注，你回憶一下？”
餘太平疑惑看她，“這個消息你從哪裏問來的？”
“嗯……學校牆頭的一個男鬼。”
張雲篆看他露出吃癟的表情，別提多高興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聽了肯定是這表情，不過我可以保證，那男鬼說應該沒有在說謊，他答應明天告訴我到底是哪個女孩。所以家希你沒想起來也沒關系，明天就知道是誰了。”
蔔錦青敲鍵盤敲得飛起，“今天我和小符去了學校附近的店逛了一圈沒太大收獲，不過有一個開早餐店的阿姨對家希有印象，說他人斯斯文文的，看起來很乖，平時都是走路上下學。”
張雲篆連連點頭，“所以我覺得家希的死可以排除意外，絕對不是那對夫妻口中說的那樣。”
餘太平：“我們明天會去找他們鄰居還有學校那邊調查情況，至于那個男鬼，交給你了。”
“放心吧，一定不會搞砸。”張雲篆拍着胸脯保證。
-
隔日下午，張雲篆和蔔錦青在學校門口見面。昨天那對夫妻鬧了一場還不夠，今天路過學校大門時，他們還跪在地上求學校還一個公道。
張雲篆看着那男人幹哀嚎不流淚，忍不住嫌棄。“你說這樣的父親，還能算人嗎？”
蔔錦青跟着搖頭，“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在意自己兒子真正的死因是什麽，只想從中撈好處，希望學校能夠頂住壓力不要妥協吧，現在網上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的，各種陰謀論都出來了。”
張雲篆想起當初梁潔的事，氣得直咬牙。“這些造謠的就沒人管嗎？”
“誰敢管哦。”蔔錦青唏噓說，“我自己出來幹自媒體也是看不過去那些營銷號亂寫東西，關于梁潔事跡的稿子我寫好啦，有時間給你看看，沒問題我就發出去。”
“就現在吧，看完早點發出去也好。”
現在還沒到下課時間，路上行人不多。張雲篆快速看完稿子後，不得不佩服蔔錦青這人确認有點本事，不管是文筆還是語言的流暢，都是一等一的好，更重要的是，她沒有畫蛇添足，只是原原本本地把屬于梁潔的故事說出來，在現在這個自媒體時代是非常難得的。
“發吧，希望大家看完這個故事後，關于梁潔的謠言能夠平息。”
趴在牆頭的那個男鬼看到她們出現，笑嘻嘻地對她揮手。“美女姐姐下午好啊。”
“下午好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張雲篆的态度像是見了老友，站在一旁的蔔錦青忙不疊送地從兜裏翻出昨晚的符拿在手上，可算看到牆頭那個少年。
她皺起眉，覺得這鬼有點眼熟。“你不是學校裏面的知名人士，方由？”
方由挑眉，“你居然認識我？難道我在學校一直這麽有名嗎？還真是難得。”
蔔錦青抿着唇，“确實很有名哦，老師們都說，你當初是因為逃課想翻牆出去玩最後出了意外去世的。”
“難怪你一直爬牆頭這裏呢。”張雲篆恍然大悟，“你為什麽不去投胎啊？沒有鬼差把你帶走嗎？”
方由也很郁悶，“我不知道啊，我再有意識就一直呆在這裏了，後面才發現自己變成鬼，也沒人找我去地府投胎，都好多年了。”
“又是一個找不到門路的。”張雲篆實在無語，地府最近是缺人手嗎？竟然由那些糊塗鬼滿大街地飄，也不知道派鬼來抓一抓。“沒事，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我幫你投胎。”
“真的？”方由有點懷疑，不過這麽多年他才遇上這麽一個能看到他的人，試一下也無妨，他已經對這個地方膩了。“那我一定幫你找到那個女生。”
兩人一鬼在圍牆邊安靜等待着，遠處下課鈴響起，不到幾分鐘，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們湧出學校大門，不少學生停在那對夫妻的地方圍觀着。
一個背着粉色書包，紮着馬尾辮的女孩站在人群的最外圍，眼裏帶着厭惡。
方由拍着牆喊，“就是那個女孩，背粉色書包的紮了個馬尾辮的，我見她好幾次在偷看那個同學呢。”
張雲篆給蔔錦青使了個眼色，上前和那個女孩打招呼。“同學你好，我是蔣家希的朋友，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嗎？”
“你為什麽會找我？”那個女孩往後退了一步，警惕道。
她解釋，“我不是騙子，如果你害怕，我們就在那邊說。那裏還有一個記者姐姐，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只是想了解一下蔣家希的經歷而已。”
她眼神有些動搖，“好吧，我可以跟你們聊一聊。”
看到她們過來，蔔錦青拿出口袋的錄音筆做好準備。“你不用緊張，我們不會問太私密的問題。你和蔣家希是同班同學嗎？”
“嗯，我是班長。”少女點頭，“我家在他家樓下。”
“那你和蔣家希關系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