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二天陳寒露起了個大早, 把介紹信一揣, 提着個籃子就往城裏去了，還是先坐船去鎮上, 又坐公共汽車去市裏。
在市裏打聽了一圈, 才打聽到革委會大樓怎麽走，革委會辦公室在市中心的一棟三層小樓裏, 新建的, 和邊上的半舊不新的房子顯得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看出來。
陳寒露提着籃子走到門口，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從門衛處走出來道：“小姑娘，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是革委會, 這樣悶頭往裏面走怎麽回事,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
“大叔, 我可不是亂闖，我來找人！”陳寒露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把手上提着的籃子往前舉了舉，掀開上面蓋着的花布道：“大叔你看, 我大姨家的表叔叔的兒子在革委會工作，這不家裏托我送點雞蛋過來，都是農村土雞蛋，新鮮！”
彈幕區：請問主播大姨家的表叔叔的兒子到底是什麽親戚？
男人掃了一眼陳寒露提着的籃子，好家夥, 農村的籃子都是用竹片編的，雖然不精致, 但是能裝啊，這一籃子雞蛋少說有五六斤，一個個都個大圓潤，城裏供銷社根本沒得比。
“大叔，你拿幾個嘗嘗，都是我自家養的雞下的蛋，說不定還是雙黃的呢！”陳寒露見男人的眼珠子都黏在雞蛋上，連忙掏了五六個遞到他懷裏。
又道：“大叔，我那親戚比你矮點，剃的小平頭，嘴邊有一顆大黑痣，你肯定知道，我可沒說謊。”陳寒露描述的這是昨天那個革委會小隊長的樣子。
聽陳寒露這麽一形容，看門的男人想起來是誰了，不過是個農村來的小子，抱上了革委會主任的大腿，平時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他心安理得的把雞蛋往懷裏一揣，擡了擡下巴道：“進去吧，別在裏面瞎晃悠，送了雞蛋就出來。”
陳寒露一聽，忙裝作感恩戴德的模樣進去了，身後還傳來看門男人小聲的嘀咕：“鄉巴佬，有雞蛋自己不吃，拿那麽多送給那個小癟三……”
媽媽喊我吃飯：主播，剛剛那個男的在罵你……
小芙蝶飛飛：狗仗人勢，不是什麽好東西。
海賊王的女人：好生氣啊，我就見不着主播受欺負。
“罵兩句又不會少塊肉，我就當他放屁。”陳寒露壓低聲音對屏幕道，她進來之前已經觀察過了，這裏雖然是革委會大樓，但是後面都是家屬住宅區，住的都是革委會裏幹活的家屬，她想混進革委會打聽消息可就沒門了，但是和這些大媽大嬸唠唠嗑，有時候也能得到不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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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不要低估八卦的能力，朝陽區大媽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陳寒露剛準備擡腿往家屬區走，革委會大樓裏就走出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那小夥子一眼就看見了她，皺着眉道：“這不是昨天那個反、革命的對象嗎？你怎麽在這，進了我們革委會可沒有探視的權利。”
陳寒露擡頭一看，原來是昨天一起去抓沈時年的人，她別的不行，就記憶力好，只看過一眼就也能想起來，都被發現了，陳寒露也知道今天是進不了家屬區的。
“你倒是挺講感情，怎麽？提着籃子過來給你對象送吃的？”大概是看陳寒露年紀小，小夥子從臺階上走下來，說話也沒這麽沖了。
陳寒露一看這态度，心裏暗道有門，就提着籃子走上前去，“這位大哥一看就是好人，你們昨天抓的确實是我對象，你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見我對象一面。”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那個知青還在調查，怎麽能說見就見？”小夥子像是聽了大笑話，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又伸手去掀陳寒露的籃子。
陳寒露既然來了，可不能因為這樣幾句難聽的話就退縮，她把籃子裏的雞蛋大大方方的給這個小夥子看，另一只手不動聲色的從空間裏拿了一包中華香煙壓在雞蛋上推過去，“這位大哥，我也不讓你白幫忙，你看這……我也就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我對象，我就想知道他還能不能出來，要是不能出來，我就不等她了。”
小夥子一看見那包中華牌香煙眼睛都亮了，這年頭可不是誰都能買到這牌子的煙，別說買到了，就是平時見都見不着，都是上頭特供的。
他也不動聲色的将香煙拿了過去，快速的揣進兜裏，臉上終于有了個笑模樣，他拉着陳寒露往邊上走了兩步，壓低聲音道：“小妹妹，我看你也是誠心誠意，也就不說假話，那個沈知青是出不來了，你也別等了，早點回家吧。”
“怎麽就出不來了？我不相信他會寫反、詩！”陳寒露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小夥子臉上露出了倨傲的表情，“你不相信？我跟你說，不管他寫沒寫，進來了就別想出去，小妹妹，我可是好心說一句，你趁早撇清關系，別被這種反、革命給連累了……”
你才是□□，你們全家都是□□，陳寒露心裏罵道，臉上卻不能露出半分，還得露出感激的表情道：“這位大哥，你說的對，反、革命是壞分子黑五類，我家可是貧下中農，堅決要和他劃清界限的。”
“你年紀不大，覺悟倒是很高啊。”小夥子摸了摸下巴，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貧下中農可是我們團結的對象，小妹妹，我看你大老遠的來了也不容易，多說一句，你回去好好想想得罪了什麽人，趕緊走走關系，不然自己都給搭進去。”
小芙蝶飛飛：我還是覺得是孫來福和陳帶娣！
我愛直播：我們一直忘了一個人，羅彩鳳已經失蹤十幾天了，要說有仇，羅彩鳳也算一個。
海賊王的女人：羅彩鳳就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能有這麽大能耐。
不僅彈幕裏各種猜測，陳寒露一聽這人說出這樣的話，心裏忽然有一種石頭落地的感覺，那種一直猜測終于被證實的感覺讓她反而心裏一松。
陳寒露将手裏的籃子往小夥子手裏送了送道：“多謝大哥提醒，我這就回去了，這籃子雞蛋本來是來走親戚的，但是親戚沒找着，就給大哥帶回去給大媽嫂子補補身體。”
“這怎麽好意思……”小夥子臉上露出一個你真上道的表情。
“應該的應該的，要不是大哥提醒，我就被這種□□黑五類騙了，大哥你就像是太陽，照亮了我的後半輩子，你就像是雷鋒，把我拉出泥潭啊！”陳寒露馬屁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就往他身上拍啊。
小夥子自從進了革委會，是吃香的喝辣的了，可是還從來沒得到過這樣的誇獎，平時別人看見革委會的人躲着走還來不及，哪裏還能這樣說話。
雖然腦子不太清楚，但是說話倒是好聽，二十幾歲的小夥子還是虛榮心爆棚的年紀，不由的覺得有些飄飄然。
他不由的想到，也不是每個鄉下來的都是泥腿子，這姑娘說話就讨喜的很，不像那個高大壯，也不知道算哪根蔥，抱上了革委會主任大腿，天天對他們吆五喝六。
這一看陳寒露順眼，又收了人家一籃子雞蛋，加上對高大壯的不滿，小夥子就笑得親切了一些，壓低聲音道：“小妹妹，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你們村裏是不是有個叫羅彩鳳的小姑娘，你可離她遠點吧，心腸黑着呢……”
“是有這麽個人，不過這兩天不在村裏啊……”陳寒露裝作回憶的樣子，“大哥，我這腦子笨得很，你再跟我說說呗！”
“我要不是看你是小姑娘都不跟你說。”小夥子明顯不耐煩起來，擺了擺手，也不再接話，就往家屬區的方向走去。
小芙蝶飛飛：沒想到真的是羅彩鳳，這姑娘也太黑心了吧。
我愛直播：我就說了，這女的不是善茬，主播每次都不和她計較，人家心裏憋着壞呢。
媽媽叫我吃飯：主播，現在該怎麽辦？
陳寒露也不知道怎麽辦，就算知道了是羅彩鳳，現在到哪裏找到她都是個問題。
現在已經接近下午五點了，陳寒露自認不是什麽聰明的人，她就選擇了一個笨但是有效的辦法，她貓在牆根處盯着革委會的大門。
五點鐘一到，革委會都下班了，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陳寒露等了一會兒，就看見昨天去海源村抓沈時年的那個革委會小隊長晃晃悠悠的走出來。
等的就是他！昨天她就覺得不對勁了，自己從來沒和這麽個人見過，這個男人是怎麽在得知她是沈時年的對象的時候，馬上知道她是陳寒露的，除非有人告訴他，那個人很可能就是羅彩鳳！
多虧了在末世東躲西藏的生活，陳寒露現在又是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模樣，所以跟蹤起這個小隊長來倒是不太費勁，跟着他七拐八拐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大概走了半個小時的路，漸漸走出了市中心，來到一片老舊的小平房前。
小隊長鑽進了一條小巷子，陳寒露不好再跟，貓着腰看了一眼，只見他有規律地敲了敲門，裏面鑽出來一個穿着天藍色布拉吉的女人挽住了他的手。
陳寒露眼睛眯了眯：那是羅彩鳳！
小芙蝶飛飛：我的老天，羅彩鳳是眼睛瞎了嗎？和這麽一個男的搞在一起。
海賊王的女人：這男的起碼三十了，身高一米六頂天了，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我愛直播：是個好東西會看上羅彩鳳？樓上的小妹妹，這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我就笑笑不說話：主播，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陳寒露現在知道了這幕後黑手是羅彩鳳，這心裏那塊石頭反而落下了，她本來以為背後是什麽大人物，自己這沒錢沒勢的還真鬥不過。
既然是羅彩鳳，陳寒露磨了磨後槽牙，以前她一直不跟這小姑娘計較，小姑娘心眼是多，但是畢竟沒有傷天害理，平時弄出一些幺蛾子都不夠看的。
可是誰沒自己的小心思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毛病，你出來害人就不對了，你害別人陳寒露管不着，你害到她身上了，這口氣就不能忍！
這革委會小隊長進了羅彩鳳的屋子，估計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陳寒露既然知道了這麽個地方，也不着急，找了個僻靜避風的地方，從空間裏拿出之前準備好的肉包子吃起來。
吃完了包子，又喝了水，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那個革委會小隊長還沒出來，陳寒露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正好看見同一條巷子裏口的小門打開了，一個大媽出來潑水，不由的心生一計。
陳寒露從空間裏拿出一個竹籃子挎着，又買了三十個雞蛋放在籃子裏，上面蓋上花布，将自己的頭發弄亂了一些，就朝着大媽過去了。
彈幕區：你的戲精已上線~
“大媽，我跟你問個路，你知道中心大街怎麽走嗎？”陳寒露撩了撩額前的碎發，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裝出第一次經常局促不安的一樣，“我都在這轉了好幾圈了，老是找不到地方。”
大媽長了一張長臉，掀起眼皮子看了陳寒露一眼，臉上透着審視，“這裏是石井巷，離中心大街可遠着呢，你這小姑娘天都快黑了，怎麽在這邊迷路了？”
陳寒露将石井巷這個地名記在心裏，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道：“那怎麽辦？我表姐快生了，我媽讓我來送雞蛋，我第一次進城，不知道路，就是找不到，我也不知道怎麽到這來了。”
說着，将籃子上的花布掀開一個角，隐約露出滿籃子的圓滾滾的大雞蛋，“這要是找不到我大表姐，回去我媽非得罵死我。”
大媽一看這籃子裏的雞蛋，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哎呦呦，這年頭誰家能攢下這麽多雞蛋啊，她上次女兒生小孫孫，買了二十個雞蛋，雞蛋票都湊了好久，果然鄉下人能養雞就是不一樣。
“
這裏去中心大街少說還要一個小時呢。”大媽臉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小姑娘，你回去的末班車可就只有半個小時了，這時候去中央大街可來不及。”
陳寒露使勁擠了擠眼睛道：“大媽，這可怎麽辦，我媽交代了，一定要把這雞蛋交到我大表姐的手裏的。”
好好的小姑娘怎麽這麽死腦筋呢，不就是個表姐，用得着送這麽多雞蛋嗎？大媽心裏暗道，看見陳寒露着急上火的樣子，安慰道：“小姑娘，你別着急，來來來，我們進來說，這風口上着了涼就不好了。”
大夏天風口上正涼快好嗎？陳寒露心裏吐槽，但是還是很順從的跟着的大媽進了小門，大媽朝四周看了看，沒什麽人注意到這裏，快速的把門關上了。
她看着陳寒露，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道：“小姑娘，我姓馬，你叫我馬大媽就行，你看你這雞蛋帶回去會被你媽罵，現在送給你表姐又來不及，不如賣給我吧，到時候你回去也輕松。”
馬桂花心想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自家兒媳婦正好快生了，到時候坐月子少不了雞蛋，剛剛她瞄了一眼，這小姑娘帶來的雞蛋個頭可比供銷社的大了一圈，供銷社的雞蛋都是直接分配下來的貨，看着就不新鮮，哪有這個小姑娘帶來的好啊。
“不行不行，這不是投機倒把嗎？這種事我可不敢做。”陳寒露頭搖的撥浪鼓似的。
“這怎麽是投機倒把呢！”馬大媽壓低了聲音道：“我看你着急，幫你的忙，你拿雞蛋感謝我，我不好意思，給你幾塊錢坐車，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就是披着馬甲：我算是見識了什麽叫沒理也說成有理的。
大力出奇跡：樓上，你說主播老了會不會變成這樣？
小芙蝶飛飛：主播現在就是這樣啊，簡直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哈哈哈哈。
陳寒露也被馬大媽這理論給驚到了，果然大媽裏面都是人才啊！
馬大媽見陳寒露不說話，心裏有些着急，又道：“小姑娘，大媽也不會讓你吃虧，一個雞蛋七分錢行不？供銷社才賣六分錢一個呢！”
陳寒露不知道黑市雞蛋多少錢一個，但是供銷社六分錢一個可是要雞蛋票的，這馬大媽明顯是想占便宜，面露猶豫道：“這……”
“八分錢一個！就這麽說定了，小姑娘，大媽這真是照顧你！”馬大媽拉着陳寒露就往裏面走。
八分錢就八分錢，陳寒露來這主要不是為了賣雞蛋的，她看着馬大媽急吼吼的進去拿錢，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的表情，“大媽，你真是個好人，剛剛我去巷子裏面那一家問路，那裏面的大姐兇的很，我都吓死了。”
小芙蝶飛飛：鋪墊了那麽多，主播終于要上大菜了！
媽媽叫我吃飯：好激動啊，關注了戲精主播後，看其他主播都索然無味啊。
馬大媽接過籃子，一邊數着雞蛋，一邊頭也不擡道：“巷子裏面那個？我告訴你小姑娘，你可離她遠點，那不是個好東西，鄉下來的黃毛丫頭，人長得有模樣有身段的，沒想到卻髒的很，就是一破鞋……我和你一個小姑娘說這些做什麽。”
“破鞋？在我們村裏破鞋可是要□□的，我剛剛還看見一男的進去了，馬大媽你搞錯了吧。”陳寒露裝作不相信的樣子。
馬大媽剛好數好了雞蛋，三十個雞蛋，每個八分錢，一共兩塊四，把錢遞給陳寒露，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我還能騙你不成，巷子裏就她一戶人家，我還能搞錯？”
臉上又露出八卦的神情，壓低聲音道：“那男的是革委會小隊長，我們這片都認識，叫什麽高大壯的，有老婆有孩子的，就住在革委會大院裏，現在革委會可是厲害的很，誰敢拉她去□□，你遠着點沒壞處。”
馬大媽剛剛查看過雞蛋了，剛剛新鮮大個，一看就是鄉下養的笨雞蛋，心裏高興自己占到了大便宜，嘴上的話也多了起來。
高大壯這個名字在陳寒露的腦子裏過了幾遍，她又裝出一副天真的模樣道：“這有老婆孩子怎麽能這樣嗎？這不是耍流氓嗎？我看是搞錯了，誰有這麽大膽子？”
鄉下來的就是沒見識，馬大媽撇了撇嘴道：“你不相信算了，他老婆叫錢菊香，和我兒媳婦一個單位的，女兒都五歲了，我還能不知道？”
陳寒露心裏有底了。
不遠處的羅彩鳳家，高大壯正抱着羅彩鳳親熱完，氣喘籲籲地從她身上爬起來。
“死樣！我都說了下手輕點，你看都捏紅了，多丢人啊。”羅彩鳳一邊穿衣服一邊埋怨的看着高大壯，心裏惡心的不行，臉上卻裝出害羞的樣子，“你以後在這樣，就別來我這了！”
“你舍得我不來，剛才是誰舍不得我走的？”高大壯一把把羅彩鳳抱在懷裏，才不過幾天，這小姑娘就越來越勾人了。
“哼，有什麽舍不得的？”羅彩鳳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你就說說我讓辦的那件事辦了沒有，什麽時候給沈時年定罪啊，不是都抓起來了嗎？幹嘛還要調查啊！”
羅彩鳳整個人心氣高，從不讓自己吃虧，跟了高大壯之後沒受半點委屈，反而把高大壯拿捏住了，她想起那天陳寒露給她的那一巴掌和奚落，就恨得牙癢癢的，心裏冷笑，陳寒露啊，陳寒露，我羅彩鳳說讓你後悔就讓你後悔。
沈時年變成了反、革命，你心裏好受嗎？看以後誰敢娶你這種倒黴星！
“你交代的事情我還不認真辦？現在不過是走走過場，過兩天就把他送到山裏農場改造去。”高大壯一邊說，一邊把羅彩鳳擺正過來，小情小義的哄着：“我的乖乖大寶貝，你說我都給你出氣了，你這肚子也得争氣點，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大胖小子，要什麽我都給你！”
生兒子生兒子，就你這樣的還想生兒子？羅彩鳳心裏冷笑，嘴上卻不依不饒，“什麽都給我？我要你家那個黃臉婆給我讓位置行不行？只要她讓位置，我多給你生幾個！”
“這個事情嘛，再說，等你生了再說。”高大壯臉色不好看起來，老婆還是原配好，給這小丫頭讓位置？他也不是個傻子，“我等會還有事，明天晚上再過來……”說完，高大壯就放開羅彩鳳起身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