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陳寒露正和馬大媽說着話呢,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這個年代沒什麽夜生活,天一黑路上基本上就沒人了, 誰要是大半夜在馬路上晃悠, 就可能被當成特/務抓起來。
“馬大媽,我這就先走了, 末班車就只有二十分鐘了。”陳寒露已經打聽到了想打聽了也不在這多墨跡, 利落的起身就走。
出了馬大媽家大門,遠遠的她就看見高大壯正在越過馬路,果然剛才的腳步聲是高大壯的,看這個方向, 是往革委會大院走。
陳寒露看時間還早, 剛剛過來的時候,
她還看見了招待所
,反正她帶了陳大強給她開的介紹信, 她索性就去招待所開了一房間,準備住一晚。
有介紹信住招待所很方便, 五毛錢一晚上,還能免費提供熱水,陳寒露在招待所休息了一會兒,等到天都黑透了,才從空間裏掏出一件深色的衣裳換上, 偷偷摸摸出了招待所。
媽媽叫我吃飯:總感覺主播要出去做大事了。
馬甲365:今晚估計有人要倒大黴了。
小芙蝶飛飛:好興奮啊,每次看主播手撕極品都好快樂哦。
這個年代, 路上還沒有路燈,黑漆漆的,只留下月光的剪影,偶爾有人經過,也都是行色匆匆的,陳寒露都是避着人走,招待所離羅彩鳳家不遠,不到十分鐘,她就到了大門口。
她按照之前看見的高大壯敲門的節奏,伸手在門板上敲了敲,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裏面傳來羅彩鳳的聲音,“你怎麽又來了,我都準備睡覺了,一天你準備鬧幾次啊,剛剛我都累死了!”
話音還沒落地,陳寒露眼前的門板動了動,打開了一條縫隙,只看見身上穿着一件花布的單衣,腳上穿着拖鞋,剛洗了頭,頭發還是半濕的垂在肩上,明明才半個月沒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的稚氣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上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嬌/媚。
羅彩鳳一見是陳寒露,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立馬想把門關上。
陳寒露眼疾手快整個人擠了進去,臉上露出一個冷笑道:“彩鳳,這在城裏吃香的喝辣的,怎麽不相信海源村的姐妹呢,怎麽?見到我不開心,還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覺得心虛了?”
羅彩鳳沒有防備,被陳寒露一推,倒退了好幾步,陳寒露趁機整個人都擠了進來,反手把門咣铛一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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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寒露,大晚上的你怎麽到城裏來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這是我親戚家……”
羅彩鳳挑唆高大壯陷害沈時年的時候沒想過陳寒露會找上門來,這城裏和海源村好幾百裏路呢,現在一見面,說話都磕磕絆絆的。
她又道:“寒露,我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媽竟然要我嫁給那個傻子,我那天找你借錢是真沒辦法,沒想到你那麽狠心,我逃出來可吃了不少苦……”
說起這個,羅彩鳳話裏話外透着一股子埋怨。
陳寒露背着身慢條斯理的把門栓插好,耳邊羅彩鳳的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覺得無比惡心,栓好了門栓,她的手裏又從空間裏拿出來一個巴掌大的實心大饅頭。
羅彩鳳見陳寒露一直不說話,心裏更加沒底,結結巴巴道:“寒露,其實你不借我錢我也沒怪你……”
羅彩鳳話還沒說完,陳寒露已經猛地轉身,将手中的大饅頭往她嘴裏使勁一塞,拽着她的頭發就往屋子裏拖。
“你不怪我?我還得感謝你不成,羅彩鳳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暗話,你就說說我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麽對付我,現在讓革委會抓了沈時年,下一步準備怎麽對付我?”
羅彩鳳哪裏見過這陣仗啊,一時間都蒙了,直到被陳寒露掀翻在地,在地上拖了三四米,頭皮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才嗚嗚嗚的叫起來,可惜她嘴裏塞了個大饅頭,這一叫,噎的只翻白眼。
小芙蝶飛飛:主播這戰鬥力,我以前看見的都是假主播?
海賊王的女人:主播666啊,要是我也不跟她廢話,上前就是兩個大嘴巴。
愛吃愛吃愛吃:主播真的是朵嬌花,一朵霸王花……
陳寒露沒有關注彈幕區說什麽,她一直拖着羅彩鳳到了屋子門口,羅彩鳳才将嘴裏的饅頭拿出來,聲音凄厲道:“陳寒露,你幹什麽?你這是打架鬥毆,對我進行迫害,信不信我去革委會告你!”
“你告我好了,你今天要是能走出大門去,你就只管去!”陳寒露心想反正早就撕破臉皮,結仇了,老娘還怕你不成,“我就算是打架鬥毆,也比你當破鞋好,羅彩鳳,你說我去革委會告你生活不檢點,亂搞男女關系,你的罪比較重還是我的罪比較重?”
羅彩鳳到底是個小姑娘,被陳寒露的氣勢一吓,一下子就慫了,現在亂搞男女關系是重罪,何況高大壯是個有婦之夫,她吓得幾乎要發抖。
“寒露,你放過我好不好?我錯了,我不該這麽陷害沈知青,我就是鬼迷了心竅,我真的不是有心的……”羅彩鳳這個人有一個好,鬥不過的認慫特別快,毫無心理壓力。
“只要你放過我,我明天就讓他們把沈知青放了,你就當從來沒有見過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去害你了好不好?”
其實羅彩鳳現在已經後悔了,她幹什麽去招惹陳寒露啊,陳寒露自從她爸死後就變了,村裏招惹她的哪個有好下場啊。
她現在和高大壯雖然見不到光,可是這半個月她身上穿的,平時吃的,和在海源村那是天壤之別,她又不用幹活,每天吃吃喝喝就好了,要是不招惹陳寒露,這樣的好日子她能一直過下去。
“現在放了你,等你明天把我們一起送進去?”陳寒露冷笑道,一把将羅彩鳳扔在椅子上,這平時看不出來,羅彩鳳還真重,拖幾米就累的慌。
羅彩鳳這是真的被陳寒露給吓着了,一獲得自由,就連滾帶爬的從椅子上滑下來,往桌子後面躲道:“不會的,寒露,我絕對不會再害你了,只要你不把我的事情說出去,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絕對不會再找你麻煩……”
陳寒露在凳子上坐下來,心裏暗自感嘆,要是武力這麽好用,她就應該一開始就大耳刮子抽她。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羅彩鳳一會兒,只看得羅彩鳳心跳如擂鼓,才開口道:“你說的話我可不敢再相信了,你說說你做了多少事?從挑撥你媽讓我嫁到你們家,到現在借錢不成就害沈時年,其實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可沒一件事對不起你,你就這麽恨我?”
我就笑笑不說話:有句老話說得好,別得罪女人,女人狠心起來真的很可怕。
小芙蝶飛飛:其實只要主播不幫她,就是對不起她,這種人就是全天下皆她媽。
大力出奇跡:和這種女人有什麽好說的,我覺得主播還打輕了,就應該朝着臉打。
看陳寒露好好說話,羅彩鳳才平靜了一些,一聽這話,只覺得平日裏的不滿都冒出來了,可是到底心裏害怕,不敢多說:“其實也不是恨你,就是讨厭你過得比我好……”
彈幕區:這個理由好啊!
陳寒露聽的都要笑出來,其實不用問就知道是這種理由,羅彩鳳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自以為初中畢業就高人一等,卻依然是個鄉下泥腿子,以前還有個陳寒露作對比,心裏平衡。
後來陳寒露越過越好,還和城裏來的知青處對象,她心裏的不滿就越來越多,一心想将陳寒露拉回泥潭中。
“你說的保證,我一個字都不相信!”陳寒露再次開口。
“那你想要怎麽樣?我都這麽說了,你還想我對你三跪九叩?”羅彩鳳以為陳寒露已經放過她了,沒想到還在這裏等着。
“三跪九叩不必!”陳寒露從兜裏,實際上是從空間裏摸出紙筆,拍在桌子上,“你把你和高大壯的事情寫下來,按上手印,我就不找你麻煩。”這紙筆還是原主上學的時候用過留下的。
“寫下來,你要害我?”
陳寒露擡起一只腳踩在凳子上,反問:“我要是想害你,高大壯來的時候我就找人來抓奸了,還能留你到現在,你寫下來,我才放心,你以後真的不鬧幺蛾子。”
彈幕區:主播太帥了,為主播強烈打電話!
這要是寫下來以後就會變成一個把柄窩在陳寒露手裏,羅彩鳳也不是個傻的,怎麽可能答應,她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寒露,我對天發誓,我絕對……”
“你再不寫,我現在馬上就出去嚷嚷,路上可都是巡邏的紅衛兵!”她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她可不相信羅彩鳳的人品。
羅彩鳳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這要是出去一喊,紅衛兵一過來,這髒水就洗都洗不掉了,她可不像戴着木牌被拉去□□。
她只能不情不願的拿過紙和筆,一個字一個字寫下來,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陳寒露拉着羅彩鳳的保證書從石井巷出來的時候已經深夜了,她卻覺得渾身輕松,憋了那麽久的惡氣終于出了,簡直通體舒暢。
她将保證書收在空間裏,有了這麽個東西,陳寒露估計羅彩鳳也不敢再鬧什麽幺蛾子,沈時年大概很快就能放出來,只是她卻不願意這麽輕易放過她。
不僅是羅彩鳳,還有那個高大壯,這件事可不能就這樣輕易了結。
陳寒露避着人回到了招待所,又輕手輕腳躲過了正在打瞌睡的招待所前臺,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她和直播間的觀衆道別後,很快進入了夢鄉。
革委會裏。
沈時年被單獨關在一個小房間裏,他坐在凳子上,神态放松,仿佛絲毫沒有半點慌張。
丁愛國晃晃悠悠的走進來,今晚是他值班,說是值班,其實沒什麽事情,就是從在家睡覺到來革委會大樓睡覺,他一邊走,手上一邊剝着水煮蛋,今天那一籃子提回去,他媽都誇他機靈,要不是今天遇到了那個沈知青的對象,平時有什麽東西,都是進了高大壯的手裏,哪還有他們這些手下的份。
他媽老人家高興了,自然晚上吃得豐盛了,他吧唧了兩下嘴,這雞蛋就是好吃。
丁愛國一直關着沈時年的房間,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心裏感嘆了一句這世道,就湊到窗前道:“沈時年是吧,今天你對象早上來看你了,正好碰到了我,我就讓她回去了。”
不等沈時年回答,他又道:“說實在的,你那對象真不行,年紀不大,說話倒是挺厲害,一聽說你出不去了,扭頭就要和你劃清界限呢,你說你看人的眼光是真不行。”
沈時年聽到丁愛國說起陳寒露,才回過頭來,抿着唇道:“她不會這樣。”
“咋不會這樣呢,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丁愛國聽沈時年話裏透着篤定,索性開了門進去了,拉過凳子一屁股坐下來,“你說你都是京城來的,怎麽看上了那麽一個村裏丫頭。”
大晚上就他一個人值班,也怪無聊的,丁愛國頓時來了談興。
沈時年卻不想和丁愛國說這些,小姑娘今天都直接找到革委會了,不知道有多着急,一想到她到革委會來看這些人的臉色,沈時年的心裏就又酸又甜。
他想起自己被革委會帶回來的時候,陳寒露看着他的眼神,明明擔心的要命,卻堅定的說自己一定會救他,沈時年的心裏就心疼的很。
沈時年也不接丁愛國的話,只是問:“你們知道我是京城來的,應該已經調查過我,是誰舉/報我寫反詩?”
還能有誰?小隊長的相好的呗。
丁愛國心裏吐槽,嘴上卻不能說:“我們怎麽能把舉報的人告訴你呢,等你出去了,打擊報複舉報人怎麽辦?我們還是要保護舉報人的安全的。”
“其實是誰舉報的不重要,那個反詩就是你們帶過去的,我不應該問是誰舉報的,應該問是誰要害我。”沈時年語氣冷靜的說。
“喲,你這個知青倒是看得明白,我還以為你們都讀書讀傻了呢。”丁愛國一聽這話笑起來,“你都看的這麽明白了,怎麽不早點承認了呢,早點承認也能早點出去。”
說着他又壓低聲音道:“看在今天你對象的面子上,我就實話告訴你,你就算不承認,到時候手續辦下來,你也得下放農場勞動改造。”
“只是去農場改造?”沈時年一愣,他本來以為這次的事情和他那個後媽姜媛媛有關,可要是姜媛媛搞出來的事,以她的性格,可不會只是把他下放到農場這麽簡單。
“你這人說話真奇怪,農場改造還不好,這可是最輕的處罰了。”丁愛國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沈時年故意裝作迷茫的樣子道:“□□不是要□□游街嗎?”
“你這事又不一樣……”丁愛國差點說出來,連忙止住了話頭,真的□□哪有那麽簡單,不直接把你鬥死都不算完,可你不是假的嘛,高大壯到底不敢做的太過分,這京城來的,指不定有什麽背景呢,下放農場勞動幾個月就算完事了。
不過這些他都不能說啊,丁愛國心裏憋得慌,他其實進革委會也才半個月,心裏也聽瞧不上高大壯做的這事的,但是沒辦法,誰叫自己就是個小喽啰呢。
沈時年心裏明白過來,這事是有人故意找他麻煩,但是這個人權利不夠,也就只能給他随便按個罪名,卻不能拿他怎麽樣,可是在這個年代,一個□□的帽子要是戴上了,就會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一輩子就毀掉了。
不得不說,這個人是要從根本上毀了他,沈時年一時間想不通這個害他的人是誰,這是要是姜媛媛做的,他那個便宜父親雖然平時挺讨厭他,但是自己到底是他的大兒子,他不會由着姜媛媛這樣做,畢竟有一個□□的兒子對他以後往上升沒有任何好處。
沒想明白這個人到底是誰?沈時年也不能坐以待斃,他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道:“同志,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今天跟我說這些話都是掏心窩子的,其實到農場幹活我也不挑,我下鄉了之後,也是天天幹農活,在哪還不是一樣啊,你說是不是?”
丁愛國也是個健談的性子,一看沈時年轉過彎來了,還以為是自己的功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是,同志,你能這麽想就對了,有句老話怎麽說的,到了農場幹活指不定是好事呢,你們村裏幺蛾子挺多啊。”
“做人總要往好處想嘛!”沈時年敷衍了兩句,又從兜裏摸出五塊錢悄悄塞過去,“同志,我也沒別的要求,就求你件事,你能給我打給電話嗎?我家裏就一個媽,要是信寄到海源村我收不到,指不定多着急,我把去農場的事情和她說一聲,省的她擔心。”
都是有媽的人,丁愛國也是同情沈時年,好好的被一個女的害成這樣,臉上表情不變,私底下卻是把那五塊錢抓在了手裏,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四周,沒看見其他人。
才道:“同志,你都這麽說了,我就幫你這個忙,不過明天有人過來,你可不能說漏了嘴。”
反正革委會大樓到了晚上就沒別人了,丁愛國樂的幫這個忙,他把沈時年從小房間帶出來,帶到了高大壯的辦公室,高大壯辦公室有電話。
沈時年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話筒裏響了幾聲後,響起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王叔叔你好,我是沈時年……”
第二天一早,高大壯還沒睡醒,就被破門而入的革委會主任賈廉給提溜了起來。
“高大壯,你長本事了,我就出差兩天,你就以為自己是革委會老大了是不是!”賈廉的臉都氣紅了,一雙牛眼瞪得像銅鈴似的。
他是真生氣啊,這兩天他去省裏就是為了活動升遷的事情,他當這個革委會主任都四年了,老同學都越混越好了,就他在這個位置上挪不動窩,這兩天聽說領導來省裏,他就眼巴巴的湊上去了,不說能往上升,拍了領導馬屁,給領導留個好印象也是好的。
領導哪裏是那麽好見的,他在鄰市待了好幾天,別說領導,領導秘書都沒見着!
“主,主任,你怎麽來了?”高大壯剛睡醒還有點蒙,本來主任不在,他還想多睡會再起來,沒想到一睜開眼就看見盛怒的主任,吓得他一哆嗦。
“我怎麽在這,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賈廉被高大壯這慫樣弄得一肚子火氣,擡腳就把高大壯從床上踹下來,“高大壯,要不是我你能當上革委會小隊長?你他媽一個泥腿子進城,我看你八輩貧農是個人才,你說說你這兩天辦得都是什麽事!”
賈廉一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給自己打電話,當時有多高興啊,以為領導終于看見他的表現了,哪裏想到一接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他現在別說想升遷,就是不被從這個位置上擄下來都是謝天謝地了。
高大壯床上倒栽蔥摔在地上,臉上都蹭破了一大塊油皮,可是現在他顧不上痛,連滾帶爬的爬起來,點頭哈腰道:“主任,你走了兩天,我真的什麽事情都沒幹,就抓了幾個臭老九,連□□都沒有批,都還在革委會管着呢!”
“臭老九,你還罵別人臭老九,你又是什麽東西?”賈廉生了一頓氣,有些體力不支的在邊上凳子上坐下來,“你就說說,你有沒有抓一個叫沈時年的知青?”
“主任,你怎麽知道他?”這□□的條子還沒有遞上去呢。
“我怎麽知道?”賈廉冷笑,恨不得上去給這個蠢東西兩個大耳刮子,“你知道沈時年是誰嗎?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去抓他幹什麽?”
高大壯心裏有點發慌,感覺心都被提起來了,這沈時年不就是個普通的知青嗎?還是個三四年都沒回城的老知青,一看就是沒什麽背景的,現在怎麽回事?難道是個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