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想與現實
夢想與現實
“遙醬……遙醬？”
喧鬧的球館和某人的背影吸引了遙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她不知不覺地屏蔽掉了耳邊性感的男聲。仙道戳了戳她的肩膀，讓她終于從自己的世界中醒來。
“怎麽了，前輩？”
“那個……你有帶零錢嗎？我突然有點口渴。”
仙道指了指門口，意指外面的飲料販賣機，遙點點頭，把自己的錢包遞給他之後又重新投入戰局。仙道看了看手中的錢包，又擡頭看了一眼遙，最終什麽也沒說，默默地退了場。
流川楓和櫻木花道沒有上場，目前場上只有赤木和木暮在支撐球隊，随着村雨一個漂亮的投籃，三浦臺的鬥志越燒越旺。
“湘北隊算什麽，就算能和陵南隊打成平手，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我們和陵南隊之流可不一樣！！”
遙微微皺起了眉，這個村雨未免太過自大，就憑他們三浦臺，也敢不把縣內四強放在眼裏？恐怕魚住隊長和大家都要發火了吧。她偏頭看向前排的魚住，果不其然太陽穴上爆出了青筋。
“陵南隊之流？喂，赤木，你在幹什麽！！”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三浦臺之流算什麽？”
“就是就是！”
“我們比他們強多了，赤木！！”
“別和這只蠢豬浪費時間！！”
“讓流川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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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氣得不輕呢。
仙道聽着從場內傳出的吶喊聲，只手打開了一罐飲料，不會第一場比賽就被淘汰吧……他暗暗為湘北捏了把汗。
“比賽怎麽樣了，仙道……逼你們陷入苦戰的湘北隊……？”
他聞聲回頭，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裏，還真是意料之外。
“啊！你是海南隊的……阿牧。”
“嗨，仙道！怎麽了……？”
場內的吶喊似乎變了，不過這樣才有意思……仙道有些欣慰地揚起了嘴角：“湘北隊開始反攻了吧……”
阿牧沒有否認，準備轉身離開，就在這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仙道某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沒忍住笑出了聲。
“哈……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仙道。”
仙道不明所以，阿牧指了指他的另一只手：“原來你喜歡用女士錢包啊……”
……
仙道愣了兩秒鐘，然後用他慣用的從容輕輕反擊：“沒辦法，隊上新來的經理小姐太可愛了，連錢包都要用這麽可愛的……不過就算我這麽說阿牧你也不會理解的吧，畢竟你們球隊的經理是男生呢……”
阿牧無語地抽了下嘴角，翻了個白眼走掉了。
好啦，回去看看湘北隊是怎麽反擊的吧！仙道摸了摸粉色錢包上的籃球挂飾，把喝完的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跟着阿牧進入場內。
“湘北隊換人！！”
“啊！！櫻木，還有流川！”
“哎，那不是後衛宮城嗎！”
“上次他沒來呀。”
後衛宮城？是7號嗎？小個子球員确實更适合PG。遙掃了一眼櫻木流川和宮城，最後目光再一次被吸引到14號身上。
她希望那會是他，但她又不敢去相信，因為她的期待已經落空了無數次。距離上次見到他已經過去了兩年，她能記得的畫面，唯有投出壓哨三分球時笑容滿面的少年，和幫她解圍時那頹廢又憤懑的眼神。
但現在，望着他的背影與她的記憶逐漸重合，她不知不覺地站起身。
最後一次。
她再寄予這最後一次期望。
拜托了！！
14號接過傳球，雙手舉過頭頂，左手扶持右手輕推，籃球在三分線外輕松入框。那一刻，遙紅了眼眶。
“三井！！”魚住驚呼：“他是武石中學的三井壽！！”
從今以後，她的期待不會再落空了。
“榊同學，你站起來幹嘛？後面的人都看不到了诶！”
相田彥一的大嗓門成功吸引了陵南衆人的注意，也喚回了遙的理智，趕緊坐了下來。
“啊，抱歉……”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三井的投籃姿勢，跟榊好像啊……”
越野摸摸自己的下巴，提出了質疑，不過還沒等衆人順着他的話思考，又都被流川的灌籃轉移了視線。
“真是個愛出風頭的家夥……”熟悉的性感男聲回來了。
“你……你到哪兒去了，仙道桑！！流川剛才的灌籃真精彩呀！！”
“我看見了……剛才我見到了海南隊的阿牧。”
“阿牧！？你說阿牧！？海南隊的阿牧可是全縣最值得關注的人呀！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呀，仙道桑！！”
“他大概還在體育館裏吧……”
“吵死了，彥一！！”這句話不知道越野今天說了多少次。
仙道看向正獨自坐在後一排安安靜靜的遙，突然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離她好遠。明明也認識了有兩三個月了，幾乎每天都會一起上下學，但對她的了解似乎還停留在表面。
他對她到底是什麽感情呢？見到她的第一眼，他承認自己确實被她的美貌和氣質驚豔到，所以每每看到她就會覺得心情很好。她的球技也很吸引他，雖然女生的速度和力量遠不如他，但那又怎麽樣？她有着屬于她自己的強大之處。
然後呢，親眼看到被打傷的她時，突然覺得自己的前17年是多麽幸運，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和她一樣，在本該無憂無慮上學的年紀遭受着校園或者社會的暴力。
他生氣，氣她被欺負還表示習以為常的逞強，氣他走出舒适圈外的一切束手無策。他想，如果自己能保護她，是不是也就等于為那些處于弱勢的人做了一點事，哪怕只有一點點。
這麽看來，他對她，真的是作為一個強大的男性對弱勢群體的同情吧。可為什麽，看到她對賽場上的某個人露出欣慰的微笑時，會有一點不甘心的感覺。
“遙醬，比賽怎麽樣了？”他找了個話題。
“湘北就要反超了。”她的目光還在場上，沒有轉頭看向他。
“那……有哪個值得注意的球員嗎？”
“嗯……14號吧。”
提到14號時，她笑得更溫柔了些。原來是他啊……仙道看向三井，心裏的不甘又翻湧了上來。
真是奇怪呢……
比賽結束，湘北以大比分獲得了首勝，陵南也準備退場回去訓練。
“各位，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衛生間，要不然你們先回去吧。”看着即将退場的湘北隊，遙有些着急。
“我們等你一下不就好了，不然你自己怎麽回學校？”
彥一沒聽出她話中有話，他這麽一說大家也都覺得還是等她一下比較好。沒辦法了，那就抓緊時間吧！
遙離開隊伍後便趕緊向湘北隊離開的方向跑去，還好他們走得不快，她跑了一小段路就追上了。
“等，等一下……”
湘北衆人聞聲回頭，一看來者穿着陵南隊的隊服，一個個都提起一絲警惕。遙叫住了湘北，但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她無措地看向了三井。
另一邊的三井貌似是收到了她的求救：“啊，你們先回休息室吧，她應該是來找我的。”
“什麽？小三你竟然還有追求者？”櫻木花道表示不信。
“不是吧……你都有追求者？彩子~”宮城良田表示傷心。
最後還是木暮覺得這樣當着人家的面随意猜測實在是不禮貌，所以帶着想八卦的大家離開了，只剩下三井站在遙面前。
“你……是來找我的吧？”雖然剛才那麽說，三井心裏也沒什麽底。
“是，那個……你可能不記得我了，兩年前在海邊……你救過我，我……對不起，我沒組織好語言，我……”
搞砸了……怎麽這種時候這麽不争氣呢！也許只有在這種時候，一向沉默寡言的遙會像個普通的女高中生一樣，面對自己的心上人笨拙地搭話。
“嗯，我知道，我記得你。”
“……诶？真的？”
“當然！”
畢竟擁有那雙異瞳，怎麽都會有點印象吧……三井如此想着，慢慢進入了回憶。
當時他因為腿傷錯過了比賽，一度很消沉，在海邊散步時遇到一群壞小子想把一個小女孩推進海裏。正好他心情很糟糕，便出手教訓了他們。
救下女孩以後，他無意之間瞥了她一眼，那雙眼睛瞬間讓他驚訝到說不出話。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人有兩只不一樣的眼睛！
“那個……謝謝你……”女孩抱着受傷的肩膀向他道謝。
謝什麽呢？他沒想救她啊！他只是心情不好想打架而已！女孩的眼睛閃亮得讓他慚愧，他有那麽一瞬間想回到原來的路。但……太晚了，他抱着滿腔的熱情，到最後還是被剝奪了夢想，他已經回不去了！
“他們打你你就打回去啊，傻等着被人欺負嗎？”
他憤怒地踢了一腳沙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完全沒注意到女孩震驚的眼神漸漸充滿痛苦。
“那個，我想說……”
“嗯？”
“我想說，三井前輩，能在賽場上再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啊，說出來了，她現在一定很丢人吧……不然直接走掉算了！
“是嘛……”
這麽看來她不僅是為了報恩，而是在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他了吧……
“謝謝你，我會繼續打籃球的！”
望着三井離去的背影，她再次紅了眼眶。
她的光，終于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