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質問與告白
質問與告白
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病房的，現在她的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越野的那幾句話。
怎麽會呢？他那般追求自由的人，那般對世間一切事物都沒有展現過百分之百熱愛的人，真的會全心全意愛上一個人嗎？他之所以沒有選擇成為職業籃球運動員，是因為真心對籃球感興趣，所以不打算把它變成職業而被生活消磨殆盡。現在告訴她，他喜歡她，甚至喜歡了很多年……他們不一直都是朋友嗎？她要怎麽相信！？
可是既然喜歡她，為什麽不告訴她？為什麽選擇像蛇一般纏繞在她身邊？
遙想了很久，結合這麽多年來她對仙道的了解，心中漸漸有了答案。
第二天仙道起的有些晚，當他來到遙的病房時，卻被告知她已經出院了。
“什麽時候的事？”
“她今天一早就來找我拆線了……其實本來早就可以出院了，這不是她的表哥态度比較強硬，非要讓她住到拆線才能出院……”
忍足一想到那是榊監督的兒子，再多的吐槽也說不出口，畢竟人家也有錢，住就住吧。反觀仙道，還是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樣子，忍足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便聽到身後那人說：“忍足，幫我請個假，謝了。”
忍足回頭，身後已經空無一人，不愧是當過運動社團部長的人啊！
在前往遙家的路上，仙道從所未有的緊張。昨天他因為越野的話失眠了很久，或許就是旁觀者清吧，越野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和遙目前的情況。
他們都不是能平淡生活下去的人，她會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而他也會看淡一場又一場的別離，他們的職業決定了他們之間就是要隔着生離死別。
既然這樣，以後該怎樣謀劃已經沒什麽意義了，對于他們來說，只有當下才是他們能夠抓在手中的。
所以，仙道決定踏出那一步，就算是下跪求她也好，他不要再繼續當她的“朋友”了！
明媚的晴天忽然下起了雨，是太陽雨，仙道想事想的入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雨水澆透了。
按響門鈴，開門的人完全沒想到他竟是以這種形象出現。遙淡淡地看了仙道一眼，他的眼神好像一只淋雨的棄犬，讓她心軟。
Advertisement
趁仙道去洗澡，遙瞬間開始偵探模式，反複推理他此時來找她的目的。跟平時一樣來看她？不，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他是請假過來的？有急事？不，他沒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而且進來之後除了說句“借一下浴室”之外也沒說別的。
所以他是要幹嘛？不會是來……
不一會仙道出來了，榊誠寬松的睡衣在他身上也成了修身款。遙站在吧臺前給他遞了杯熱茶，然後二人陷入了沉默。
既然猜不出來，那就直接問吧，她不一直都是有話直說的人嗎？
“遙醬，其實我……”
“仙道前輩，你喜歡我……對嗎？”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告白，結果話還沒說完就中道崩殂？還有她是怎麽知道的？仙道的表情既羞愧又錯愕，看她的表情，這不是在表達疑問，而是在質問。
奇怪，他不是在等着這一天嗎？明明她終于看見了自己的心意，為什麽他反而更不安了？
“……對。”
他承認了……仙道看着遙的表情開始變得痛苦，心裏的警報聲越來越大，不安的噪聲震耳欲聾。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在生氣……她冷漠的聲音讓他的心徹底跌入了海底。既然如此，那便都實話交代了吧……
“……你以為是我們友情的變質，其實是我從頭到尾的謊言……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把她當朋友！原來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不是朋友！被蒙在鼓裏這麽久，現在的遙十分憤怒。
“那你為什麽一直都不告訴我？”
相比遙的憤懑，仙道這邊反而有些可憐：“因為這樣，我至少是以朋友的名義留在你身邊，但如果我說了……我可能連朋友也不是了。”
“仙道前輩，你真得太壞了……”
“……什麽？”
“你一步一步将我帶入局中，自己卻時刻想着退出！”
？這是什麽意思，仙道還沒想明白，嘴卻急着反駁：“我……我沒有想過退出，我只是……”
“只是害怕會破壞現有的關系？所以永遠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前輩，你幫我當成什麽？籃球嗎？為了保持興趣所以靠近的同時卻又保持疏離？”
直到現在，仙道總算知道遙因何而憤怒。他向前幾步站到她面前，一手攬過她的腰，輕輕把她抱起放在了吧臺上。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把她圈了起來，與她平視時，他甚至能看到她有些發紅的眼眶。
“……對不起，遙，這麽久才讓你知道我的喜歡真的對不起。我沒有把籃球作為職業，是因為我覺得比賽輸贏并不會對我的人生有什麽影響，贏了不過心情好些，輸了只是頗為遺憾。但我是醫生，我的手術不可以失誤，所以我的工作必須要謹慎對待。如果非要這樣比較的話……那麽遙醬就是我的‘職業’，是我必須要認真對待的人，而不是我得到或失去都無所謂的人。所以我沒有給自己留退路，我只是……實在害怕會失去你……”
遙的眼淚奪眶而出，仙道一驚，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不停地說“對不起”。在他的記憶裏，除了高中和海南隊比賽時她為他哭過之外，她幾乎再沒哭過了。是他太混蛋了，她這樣如此堅強的人，流過的眼淚竟全是為了他。
只有遙自己知道，她是因為想到仙道如此輕率的喜歡而感到憤怒，也因為仙道小心翼翼的求全而流下慶幸的淚水。
原來，她想要的不過是仙道執着而深沉的熱愛。
“所以……現在呢？”遙啜泣着打斷了仙道的道歉：“事已至此……你想怎麽做？”
仙道看向那雙漂亮的異瞳，左眼如祖母綠一般高貴，右眼如帕帕拉恰藍寶石般清澈。
“遙，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他握着她的雙手，深藍色的眼眸裏依然如從前那般認真。這麽多年，只要她肯回頭，就能看見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後。他傾瀉而出的愛意，化作了兩千五百個平常日日夜夜的陪伴，悄無聲息地将她淹沒。
原來舍不得和離不開的背後，是她的習以為常，也是她不知不覺中早已被打動的心。
“……傻瓜，你為什麽不早說！”
“所以……你這是答應我了嗎？”
“……當然了！”
仙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心愛的女孩擁進懷裏，不似他高中畢業時那般決絕，也不似她大學畢業時那般留戀，而是純粹的歡心與占有。
仙道突然将遙打橫抱起把她吓了一跳。
“你……你做什麽？”
“對不起，榊警官，我主動自首……我要襲警了！”
突如其來的吻占據了她所有的心思，她被吻得暈暈乎乎，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他壓在了床上。他的呼吸很急促，也很緊張，即便這一刻已經在他的夢裏被彩排了無數次，而她的半推半就是他最好的催化劑。
就在這時，仙道突然停下來把衣服穿好，對上遙疑惑的目光，他忍住滾燙的臉一本正經的解釋：“我……去買一點安全套……”
“……啊？”
“啊什麽？我可是醫生啊！這種對你不好的事我是不會做的！”說完就穿上外套出去了。
遙躺在床上回想剛才的事，越想越臉紅，她真的和仙道在一起了！而且這種感覺……也不賴嘛！
沒過多久仙道就拎了個袋子回來，遙仔細一看，竟然滿滿一袋子都是！
“你……你買這麽多幹嘛！？”
“怕不夠用嘛，以防萬一！”
“魔鬼！你唔……”
仙道的吻打斷了她的話，而不滿于接吻的他也開始解她的扣子，毛衣外套，睡衣，內衣，一件接着一件掉落在地上。他的吻一路向下，最終來到她腹部已經愈合的傷口，最終還是留下了疤痕。
“這是為我而受的傷……對不起，遙醬……”
他輕輕地吻着那枚彈孔，這是她身為警察的勳章，但卻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脫完遙的衣服，仙道開始脫自己的，遙無意間往下掃了一眼，馬上開始叫停：“不然……還是改天吧？”
“……嗯？為什麽？”
“我會死的……”
然而遙的恐懼對仙道而言卻是一種贊美：“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當然，舒服死除外！”
“下……下次一定！”
“晚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靈魂part見主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