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紮普·倫弗洛不是人見人愛的男人,而是見一個愛一個的男人。

這點,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從未想過要控制,哪怕一點都是沒有的。愛沒有不對,沖動與欲望都是人的本性,它們那樣自然地從他的身體裏湧出,他所作的不過是滿足這份期待,讓自己過得快樂。

這回,他又愛上了一個女人,名為安吉麗卡的年輕女孩,他魂牽夢萦的對象。

和往常一樣,但又有什麽不一樣。

“真愛存在嗎?”

玻璃櫃裏的電子屏幕如此發問。

女人穿着白裙,在兩層玻璃外的地方搔首弄姿,轉而一沓撲克散落,歡迎人們去到某條街上尋找名為“愛情”的刺激。

紮普去過,那裏表面是介紹對象的地方,但只有男性顧客能進去。小小的少年站在門口端詳,那時他已知将生殖器挂在嘴上能用于罵人,但還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一只粗壯的手抓住了他,褐色的手指上都是毛發,男人那垂涎的目光叫紮普渾身惡心。

他逃走了,多年都未曾接近,後來去時遇到的,則是女人。

對方好像喜歡他,紮普便給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對紮普·倫弗洛來說,這些都是無需提及的過去。非要說的話,他記得那女人有一頭燦爛的金發,而他在那過程中,體會到了快樂。

可是,這些和發生在眼前的事又有什麽關系?是覺得像是夢,因而和回憶混淆了?

他好像在哪裏見到過這張臉,安吉麗卡·萊茵卡,金發的女人……

“怎麽,剛才你不是還在喊我的名字?”我雙手叉腰,将紮普俯視。

他完全愣住了,好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叫我有些想笑。

我邁開腳步,往床的位置走去,紮普發自本能般扭動身體轉向了我,正好背對衣櫃。

“這不是夢。”我蹲下身,拉住了紮普的衣領。

在他沉默之際,斯塔菲斯從衣櫃裏走了出來。

說要留下來,當然是騙人的。

一男一女能做出什麽事,最糟應該就是紮普被送進醫院吧,和往常也沒太多區別。

更何況安吉麗卡若是魔女,就得遵守“不得對常人輕易出手”的規定。紮普自己惹到了她另當別論,可目前的情況,恐怕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史蒂芬悄無聲息跨過窗戶,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影消失了。他也不想留下來,意外看到什麽付費內容,想想就受不了,根本不能想。

其實,我能用法術掩蓋住我和斯塔菲斯的身影,時間不長就是,這也是我會選擇躲進衣櫃的原因。

現在他不僅走了,我還能賣他一個人情,也算是機會難得。

斯塔菲斯一走,我就沒有把紮普注意力吸引在我身上的必要了。松了紮普的衣領後,我回身坐在床墊上,他還在茫然,我朝他勾了下手。

就這麽一下,紮普立刻和狗一樣朝我撲過來,被我一腳抵住,他跪坐在了地上。

我的心情複雜,十分複雜,非常複雜。

要說為什麽,在治療他的不舉時,我也嘗試這麽做過,他都是抱怨着很不情願地過來,這次則不同,像是被什麽蟲控制住了腦袋的樣子。

雖說他沒成長多少,想到他如此幼稚的方式展露在其他人的面前,我還是有些不快。明明,都是我阿。

我抱起手臂:“你也不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他立刻問。

“……”

算了,感覺是我在做多餘的事。

“你想追求我,對吧。”我又說。

紮普點了點頭:“我喜歡你,安吉麗卡!從第一次在——”

我擡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可是你很花心,我讨厭這點。”

紮普一愣,随即垂下腦袋,竟像是要發出嗚咽,但他立刻恢複,重新擡頭:“我保證——”

“我不要你的保證。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的嘴更是。”我搖搖頭,重新起身。

“嘿嘿,沒想到你這麽了解我。”紮普乖巧地擡頭,雖說看不太出來,他的臉确實在發紅,而且在緊身皮褲下,關鍵的地方生機勃勃,乍眼到讓人想要把它剁了。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也蹲下了身:“如果你想實現願望,那麽,就先把它喝了。”

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出現在了我的手中,裏面是紫色的藥水,隔着瓶身,就能看到咕嘟咕嘟冒着的氣泡。

紮普的視線終于從我臉上移開,盯着瓶子。不管怎麽看,這個瓶子裏的東西像是被下了毒。

“……這是什麽?”他遲疑後問道。

“加了強力術式的藥。喝下它後,若是你和別人睡了,或者是變心,你的,”我的手往下指了指,“就會永遠失去它的作用。”

“哈——?!”紮普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幾乎要後退。

“不是說喜歡我?”我将瓶子放到他的身前,回到床邊,撐着腦袋看他:“那就喝了它阿。”

紮普雙手捧着瓶子,一言不發。

“不喝也行。”我垂下視線:“我不會強迫你,只是——”

他看上去松了口氣,要遞出瓶子,又因我的話頓住了。

“——在我看來,也就是說你也沒那麽喜歡我。就算不是我,換成是別人也一樣,對吧,紮普·倫弗洛?”

眼前的女人,有點可怕。說是可怕,又能嗅到一絲悲傷的氣息。

意外見到她,紮普當下總算有點兒回過神來,身下本來漲得發痛,聽到藥的事後,又稍稍冷靜,回想起她的話。

真的假的,喝了以後如果和別人做他就會——

這不是比他之前被強制加上的爆炸術式更可怕嗎!

還好,他還有選擇。

上次是睡夢中被施加,這次他不喝就是,只要不喝的話……

紮普·倫弗洛擡起眼睛,又看向坐在床墊邊的女人。

不說她為什麽會在這兒,找到這裏的女人還是第一個,也就是說她确實在意他的!對吧!是這樣吧!那麽,只要他喝了,就能擁有她,就能實現自己在夢裏見到過的所有的事!

還有比這更幸福的嗎!沒有了!

可是啊……要他不和別人……自己可以一時專注于一個人,但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要是哪天不小心沒管住,豈不是……

紮普的視線一上一下,一會兒看看藥,一會兒看看他自己的褲子,又一會兒看看我。

不知道他做出了怎樣的思想争鬥,最後他說:“我喝!”

光是這點,就出乎我的意料了。

要是他不喝,我大概還能真正放下,但他竟然要喝……可能他到底是及時享樂的類型,不是他對自己的自制力有自信,而是沒法想象到失去男性功能的未來吧。

紮普拿着瓶子,拔出蓋子,用力咽了下口水。

我見他将瓶子送到嘴邊,似乎還在天人交戰。

這可是我特別調配的,保證喝下去後天靈蓋肯定  都會有種被掀翻的感覺。

液體觸碰到嘴唇,又要移開,紮普心裏一橫,仰頭一灌。

世界都在天旋地轉,舌頭失去了品嘗的能力,過了好半晌,紮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面對着天花板。

手腳都在還好,他動了動腦袋,下一瞬心跳好像就要爆炸。

心心念念的女人就躺在他的身邊,那樣遙不可及的,多次逃走的,說不定要進行長達多年的持久戰的……安吉麗卡·萊茵卡!

腦袋裏當即空白一片,紮普·倫弗洛一個翻身,将女人籠罩在了身下。

“你在做什麽?”我望着他。

“做該做的事。”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沒有。”紮普信誓旦旦,頭就要湊近我。

我按住他的腦袋,轉瞬就将他壓在旁邊,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怎麽,”他露出雪白的牙齒,“我也不介意這種——”

“你果然是誤會了什麽吧。”我對他說,要跨過他起身:“我不過想确認你是不是還活着。既然沒事,我要走了。”

“等——”紮普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回來:“什麽先走!不都是戀人了嗎!”

“是啊。”我晃了下手機:“不過我現在還有事,改天吧。”

紮普完全沒法接受:“這不對吧!”

“有什麽不對?”

話到嘴邊,紮普說不出來。

哪裏不對?是啊,都是戀人了,他的願望已經實現了,但那件事還沒做!

“總之你不能走!”紮普叫道:“既然是戀人,就要做這種那種的事!”

“我不做呢?”我依舊坐在他的身上,将他俯視。

“不,不做?!”紮普瞪大了眼睛,她是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有多痛苦:“不,不做的話……我就去找別人……?”

“那就盡管去?反正你也喝下了藥,生死我便管不着了,還是說,”我撩開衣服,抽出別在外套下的匕首,“比起再起不能,你更想立刻變性?”

紮普張了張嘴,盯着匕首上的銀光,又垂下眼睛,瑟瑟發抖:“……都,都不要!”

“那,你要什麽?”我輕轉匕首。

“我,我……”紮布看向我,回道,“我只要你——”

“那就好。”我收起武器,滿意地朝他擺了下手:“看來你想清楚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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