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菲姆托給我發來了聯絡,是一條短信。看到的時候,我的腦袋嗡嗡作響。

本來在紮普的安全屋留會兒也沒關系,但沒時間了。

出了安全屋,我立刻撥通了菲姆托的電話:“今天?哈特島?!”

“聲音好大啊,我的耳朵都要聾了,”菲姆托嘻嘻笑,“是啊,你要找的家夥就在島上。”

“今天什麽時候?”

“他嘛,馬上就會到。”

我愣了一下,幾乎吼出來:“開什麽玩笑!你知道我現在趕過去要花多少時間?”

“這個我可不知道,很重要?我和你之——”

“夠了,”我平複語氣,不再和他扯,“多謝,堕落王。”

電話那頭忽然沒有回應。

我放了和菲姆托的電話,瞪了手機一眼,希望他能看到。

說實話,我的确覺得有些生氣。

周圍人不是花天酒地,就是胡作非為,克勞斯那樣的正經人真是稀世存在,怪不得斯塔菲斯願意給他打下手,為什麽我就沒有這樣的後輩呢!

不,浮竹先生大概要另說——

不是不是不是,現在想這些做什麽,趕路才是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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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着匕首,若流星般穿過樓宇間。

霧氣陣陣,空中還有直升機盤旋,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街頭塊塊大屏幕上閃動着巨大的WARNING字樣,霧實在太大,我沒認真看。

菲姆托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哪裏,他就是喜歡看人受折磨。

我在空中全速狂飛,大風吹得我頭發淩亂得不像話,霧氣都要因我的左拐右繞開出一條道來。

哈特島是紐約的墓地,也是黑路撒冷的墓地。

在這座城市崩壞前,墓地是尋個清淨的好去處。至少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記得自己很喜歡在家附近的墓園閑逛。

那是一座很小的私人墓園,我作為可愛的女孩受到主人喜愛,才被允許進入,欣賞盛開在其中的花朵,總有蛙鳴的池塘,那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世界。

成為魔女後,浣熊開始阻止我這麽做。

它們依舊在紐約游蕩,外表還是那樣可愛,偶爾透露出狡猾,但它們能嗅到我的氣息,它們成為了我的敵人。

而那座墓園,也在崩壞後消失不見了。

哈特島上的墓園不一樣,這座島本身就是公墓,而且是無名墓。埋在那兒的都是無人認領的存在。

沒有歸去的人總是會成為浣熊,說哈特島就是浣熊島也不為過。

我之所以清楚,不僅是因它在魔女間臭名昭著。

我曾偷偷跑到過這座島上,為了尋找爸爸和媽媽。我沒能找到。

遠見着島嶼包裹着白色濃重,我逐漸下降高度,離它越近,聲音就越清晰。

不知道有多少人聽到過浣熊的叫聲?

好似成串的鳥叫,從它小小的身體裏發出,會叫人覺得可愛,然而當數不清的鳥一同鳴叫——遍布了整座島的浣熊叫喚起來——沒人不會想放下遮住耳朵的手。

哈特島是巨大的噪音場,回蕩着地獄裏才會有的聲響,光是靠近它我的san值就急速下降,很難想象自己曾忍受着這足以讓腦袋爆炸的聲音,在島上徘徊了一整天。

浣熊能夠隐身,不被常人看見,這時定期來哈特島上運送屍體的服刑者們能平安離開的原因。

我不一樣。

雖說我要靠外部裝置判斷真假浣熊,浣熊卻能一眼認出我是能抓捕它們的家夥。

真的浣熊見到我會跑的,假的會上前迎戰。

去到哈特島上,意味着我在接下來的幾天骨頭會散架。

正常魔女能從空氣中汲取魔力分子,我是變異闖入的,只能靠自己的儲備,哪怕被認為再有天賦,存量也有限度。

“百分之三十和浣熊戰鬥,百分之七十和面具人……”我計算着:“還是百分之四十?算了,先看看人在哪兒。”

面具男很愛偷襲,所以我隐身靠近。

島上巨大的煙囪缭繞着煙霧,浣熊海洋帶起一陣又一陣的波浪,我尋找着人形。

鬥篷男會出現在哪裏?

他拿走術卷,是打算回到過去,根據施術方法的不同,有兩種回去的方式。

一種是和我的情況一樣,靈魂返回,還有一種是肉身穿越。第一種在任何情況下都可做到,第二種必須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才能達成。

他奪走術卷後沒立刻使用,等到現在,說明是第二種情況。

時空相關的術士沒這麽容易習得,我卻在最近接連碰到兩回,是巧合還是……

運送服刑者們的船到了。

哈特島只有唯一一條上島的路,水下沉睡着傳說中的大章魚,就連我也不能在不引起任何動靜的情況下順利通過它們。

一臺臺棺木運上了島,服刑者們要開挖掘機翻開土,把棺木埋到地下。考慮到日後這些沒法查明身份的人,可能牽扯到其他事件,棺木裏都标有編號。

我于高空盯着下方一小撮人群看。

……怎麽不太對勁?

浣熊的海洋流速明顯加快,忽然朝着同一個方向奔去,身着橘衣的囚犯似乎也感受到了波動,停下了手中的活。

我不得不降了高度以看清楚。

然後,浣熊就發現了我。

一只又一只浣熊攀附在一起,轉瞬搭成了浣熊的長鞭,朝我甩了過來。

它們扭成一長條的麻花,我不斷躲閃,一個躍起間,飛行的匕首掃過一群浣熊,又立刻接住要落地的我。

“呼。”我輕吐了口氣。

稍微走神兩秒,服刑者們的情況也有變化。

他們開始瘋狂奔逃,和浣熊一起,動靜大到連水中都泛起波紋。

定睛一看,我發現那狂奔的橘色裏,有一個和其他人跑的方向完全相反。

我俯沖而下,成串的浣熊跟在我後面,掉下一只又有另一只補上,有只快要拉住我的衣服,我一個手刀将它打落了下去。

好幾股浣熊蛇般追擊我,我在空中打轉擺脫,終于接近了那逃跑的囚犯。

他不是沒有目的,而是直奔他要去的地方。

我降落到他身旁時,看到他在掘墓,用短鋤飛快地挖開土,要将下面的東西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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