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有他在，昭定帝敢放肆處理一應政務，反正有衛侯兜底，既不怕內黨叛亂也不懼外敵入侵。諸位武将心中也有慰藉，自己功不過衛侯，功高蓋主輪不到自己，最多不過是分軍饷賞賜的時候少拿點罷了。而且有衛侯在，哪怕自己的仗打的稀巴爛，也有人來擦屁股，然後挨他一頓臭罵得了，到不了割地滅國，去史書上丢臉的程度。

見到衛含章身康體健，揍一個他不在話下後，孟峥才真正定下心神，他真不想以後只能和李愚共事啊。

想想那個場面，之前別人問起東北軍主将是什麽級別，他可以豪橫的表示，唔，差一點跟衛侯平起平坐吧。以後他就只能說，看到李愚那個蠢貨了嗎，我就跟他一樣。

幸好衛侯沒事，不然叫他怎麽活？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孟峥揉了揉膝彎，直起身，“不過大帥，您這到底什麽情況啊？”

“一個妖道獻了假丹而已。”

同昭定帝那些彎彎繞繞不必言說，那就只能委屈清雲道人了，不過，丹藥确是那人練的，就只能說将他由從犯提至主謀，化被動為主動而已，算不得多冤枉。

“哦哦，等等……”孟峥看着衛含章那身裝束瞪大了眼睛，“大帥，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您是不是有福氣了？”

衛含章覺得莫名其妙，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胸前對稱至完美的蝴蝶結。

衛含章，“……”

孟峥看着衛含章那精彩紛呈的表情以為那人是個小宮女，這家夥嫌棄別人配不上他。當即就不高興了，行伍之人就該大方爽朗一點，哪有受了對方的好意，又暗地裏埋汰的？

于是膝蓋也不疼了，眼前人也沒那麽兇惡了，孟峥開始積極規勸，“大帥，您這什麽表情？我說句不中聽的啊，雖然您也算是高官貴爵吧。但我們這情況您也知道，錢沒幾個還一副破爛身體，人家過來是得擔驚害怕、吃苦受難的，而且您這脾氣，嘶，也不好伺候。所以啊，有就不錯了，咱別挑三揀四的。”

回京前羅衡的囑咐果然十分有道理，這會兒孟峥壓根沒看出衛含章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就以他這眼力見要是去上京城的文官圈子裏去滾一遭怕是連骨頭架子都剩不下二兩。

衛含章挑着眉看向他，思量着之前在昭定帝面前為他說的好話算是全喂了狗，“我什麽脾氣？”

孟峥趕緊打住，讪笑道，“溫柔，溫柔。”

晚秋北地的夜風撲騰到兩人面上，穿着嚴實的孟峥都感到了涼意，他看了看只在單衣外罩了層大氅還赤着腳的衛含章，終于良心發現，“大帥，您冷不？”

衛含章扯走了他腰間系着的酒囊，“不冷，滾。”

“欸，那我走了啊大帥。不過說真的，指不定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您看您也老大不小了的，侯府沒人打理，過年過節也只能拉着人家有親友有弟兄姐妹的周将軍和俞将軍和您鬼混，多凄慘啊。真的，好生憐惜着吧。”孟峥平日裏不是被衛含章指這兒不對那兒沒用，就是被罵連個不成氣候的雪奴都不能壓着打，盡長塊頭不長腦子，這會兒竟然找到了一個能攻讦衛大将軍的點，興奮異常，都不想停下來。

衛含章撩起眼皮看向了他。

他終于懂了衛含章的眼神，“我馬上滾！”

衛含章見他走後攏了攏大氅，走到假山石林裏，摸了個縫隙側身鑽了進去。

彎月逐漸偏移。

寧懷沙在殿外久等而未見人歸，決定借助外力，對系統道：“他在哪兒，給我個定位。”

“好的，請問您是需要實時的，還是目前的？”

“現在他在哪兒？”

“好的,需要100積分,請再次确認是否需要此項服務”

“你們把從澳大利亞的金皮樹葉運來只用10積分,他一個離我直線距離不超過幾千米的位置消息要10倍,你覺得合理嗎難道你的數據告訴了你，我但凡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失智？”

“宿主，雖然您的行為數據告訴我确實是這樣的。但作為一個奉行公平公正公開的系統而言，我絕沒有收您的高價。衛候在這個世界享有極高權限，這是依據時機、目前您單純依靠自身能力獲此消息、以及衛侯對您的好感度而得出的最合理的價格。若是在兩軍交戰等特殊時候,再漲10倍也很難買到衛侯的位置。”

寧懷沙等它胡謅完才笑笑道，“一個克扣積分的系統會奉行公平公正公開，絕不收高價？來，把吳國那位消費的産品單據打出來，我對比一下，看看你說的話有多少水分。”

系統：“......”

話題逐漸向危險的方向發展，即便是一團數據也知道趨利避害的做法是進行有效的話題轉移。

系統：“親愛的宿主大人，我相信即使在您原本的世界，個人的消費信息也屬于隐私範疇。您不要企圖用這樣的方法來窺看競争對手的動向。”

果然近墨者黑，系統這轉移矛盾的技能也進化的相當全備。

寧懷沙看着它那班門弄斧的行為，頗為好笑，“少給我轉移話題，剛才沒空料理你，這不得空了嗎？”

“！”

系統震驚，衛侯不給力啊，都沒把他收拾服帖的嗎？這人怎麽還記得這茬。

系統堅決不想和這瘋子進行互毆，“我最最親愛的利益共同體，您們偉大的人類有一句話說的好，“成事不說，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我們已經決定要同舟共濟，攜手開啓偉大新征程，過去一些小小的不愉快您就高擡貴手，不再計較了吧？我願意免費給予您最優質的評測結果。”

“系統啊，我這麽好打發？一個不準的結果就能糊弄過去？”寧懷沙心想這系統還不夠上道，一百積分的東西也拿出來說事。

系統：“親愛的宿主先生，請您務必相信我的業務能力。”

“你采取一系列标準來将他對我的好感量化然後進行打分，最後出一個數據或者是一個标準。但是，那只是你的一個判斷而已。你信不信，你的判斷有大概率是不合理的。”

“宿主先生，對于您的指責我持保留意見。”系統務必要保下它最後的尊嚴。

“那讓我猜猜看。如果滿分為十分的話，你的打分應該在6-7分之間，我說的不錯吧？”而寧懷沙卻沒有給他留底褲的打算。

系統：“……”

系統：“确實如此。”

系統：“我冒昧的向您詢問您是如何得知的？”

寧懷沙，“這個啊，解釋也不是不行，就是得花點積分吧？雖然我也不是很想要，但誰叫你只有這個呢？”

系統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被逼到倒給積分的境地，“那我用衛侯現在的位置來與你交換吧。”

“成交。”

好了，寧某人的目的暴露無遺，無非就是想慢刀子割系統的肉，讓它無知無覺的開始幫自己打白工。

“好的，衛侯現在在禦花園東北角假山群景處。”系統迅速搜索定位，還暗自高興，一個一百積分的小東西就能讓這姓寧的給它詳細解釋。

寧懷沙看了看周圍巡邏的人，尋到一個間隙便摸進了黑暗裏，到了人跡較少的地方，壓低聲音道，“評測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感，在不詢問本人的情況下，方法無非就是那麽幾種。以侯爺和我做例，将侯爺對常人的态度作為基準，再根據他對我言行做大致預測，就明了了。要是還要更精确的，還可以做一個容忍度和排除客觀因素分析。你以我之眼為眼、我之耳為耳，再未得到指令時為保證你的數據幹淨程度或者說運行的負荷能力對周圍的環境都是漠視的，所以，為什麽你得到的會比我得到的更精确呢？”

系統，“……”

理是這個理兒，但系統猶想反駁，“但依據我的歷史數據和我的同僚們的數據，我們的此項服務業績良好。”

寧懷沙撇了邊嘴角，“那你們真是害人匪淺。”

系統，“……”

系統用原始的平直電子音，開始循循善誘，“工作守則告訴我同我的合作夥伴發生矛盾是不利于任務的完成的。”

對于系統來回切換它自己的屬性，寧懷沙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美好品質，當即就給處了建議，“無妨，切換你的另一個“人格”吧，至少真誠。”

系統，“……”

系統開始懷疑自己和寧懷沙達成的合作關系應該是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吧，“人類，我強烈懷疑你與我合作的誠意。至少我從未因為你的有些散漫作風和偏激言行而對你大加指責和批判。”

寧懷沙一路潛行，觀察着周圍的環境，順嘴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想做一個有尊嚴的系統。”

系統，“……”

系統忍無可忍，決定用合法途徑捍衛自己的權益，“我們的合同約定雙方是平等的地位。”

寧懷沙低頭笑了一下，“你還相信那玩意兒？越律還說民貴君輕、重德慎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