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斷

心斷

不管怎樣，一定要保護好他。

薛洋默默想着。

幾乎只在瞬息之間，曉星塵臉色異變。

薛洋無不驚訝，卻見曉星塵又無知無覺地站起來，歪身栽倒。

薛洋輕問：“道長，怎麽了？沒事吧？”

曉星塵看上去就很有事。

雙目無神，緊緊抱着頭，恨不得去撞牆。

“滾啊！滾！”

曉星塵怒吼，若是平常，他是萬萬不會這樣爆粗口的。

薛洋慌了:“道長，曉星塵！”

曉星塵不想看，可是像是有人強迫着他重溫那一段段記憶。

曉星塵看到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跪倒在薛洋面前，蜷縮着，虛弱極了。

他看着那個曉星塵哭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薛洋道：“哦？你剛才不是還想殺了我嗎？怎麽現在又向我求饒了？”

他厲聲道：“曉星塵！你自找的，你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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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星塵絕望地大叫一聲，拿起霜華，頃刻自刎而死。

薛洋本是癫狂地笑個不停，劍光劃過，霜華落地，笑聲也戛然而止。

曉星塵緊緊盯着薛洋，那時的薛洋，眼眶竟也微紅，雖然只是一瞬。

薛洋看着曉星塵的屍體，露出兇光，道:“死了好，死了的才聽話！”

“道長，道長？”

曉星塵終于聽到了薛洋的聲音。

剛剛看到的畫面給了曉星塵極大的沖擊，他茫然地舉起手，見手指也微微顫抖。

“阿洋，我剛剛，看到了好多事情。”曉星塵看着薛洋的眼睛道，“我們前世不止認識吧？”

薛洋本來已經準備好曉星塵恢複記憶後的一切，厭惡他，甚至殺了他都無所謂。

可是曉星塵卻毫無表示，只魔怔地站着。

薛洋想對他笑笑，但怎麽也笑不起來。

曉星塵……要恢複記憶了。

無數記憶翻湧，宋岚闖入他的腦海。

曉星塵看到他和宋岚并肩而行，一起立下誓約。

他聽到了，有人道：明月清風曉星塵，傲雪淩霜宋子琛。

轉眼，一片火海——

白雪觀，成為焦土。

宋岚雙眼已盲，曉星塵不顧一切地向他跑去。

可宋岚卻冷冷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再見到你。”

曉星塵渾身都在顫抖，只覺得疼痛侵入骨骼。

他背起宋岚，去往抱山。

再下來時，曉星塵雙目緊遮，宋岚重見天日。

而兩人卻是分道揚镳，背道而馳。

薛洋狂笑道：“曉星塵，你那位好朋友，多可憐啊。”

曉星塵捂住耳朵，拼命搖頭：“別說了，別說了，我不聽，我不想聽啊！”

薛洋拼命控制神識。

果然，這下血咒的人是要亂了他的心神。

他愛曉星塵，不願傷害他，可那人偏偏不讓他如意。

越愛，越扭曲愛。

窒息感越加逼人，曉星塵的記憶卻在不斷恢複。

曉星塵艱難地召動霜華，薛洋放開他，只一招便徑直接住了向他逼來的霜華劍刃。

曉星塵癱坐在地。

薛洋肩膀微微顫抖着，良久，他伸出手。

曉星塵咳了一口血，茫然地自己站起來。

他說：“我……現在真的是很亂，你不要與我說話，讓我想想。”

話雖如此，曉星塵卻感到密密麻麻的無力。

他知道了，他看到了。

可是他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改變不了。

縱然他放了薛洋，那仙門百家那如何交代？

還有，宋岚……

曉星塵沙啞低喃:“子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