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近墨
近墨
前世血債種種,本應是報仇之際,兩人卻一直相伴同行,屢屢相護。
曉星塵本來心裏就憋屈得要死,現在又聽了薛洋一番肺腑胡話,一口淩霄血差點噴出天際。
同時內心也是無端糾結的。
聽他剛才的語氣,非常認真。薛洋這樣的人……居然會喜歡他?
雖然曉星塵對那些“斷袖之癖”無感,但是要發生在了自己頭上,還是心慌得很緊。
這滔天罪行且先不論,曉星塵覺得自己對薛洋并沒有那方面的愛意。
頂多,在失憶那段日子裏,對這個小友的感覺也是欣賞,心中是帶着長輩的愛意。
薛洋被惡靈壓着,一瞬間,可憐巴巴地那樣看着他。
曉星塵深吸一口氣,肅然道:“薛洋,此事不必再提。你我身負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這情愫也不過是你自己多想,過段時日自然就明白了。”
薛洋嗤笑,果然一醒來就是這個仙風道骨的曉星塵。
他心底默默在流淚。
對啊,道長。我多想了,生生想了這許多年。
已然入骨的相思與愛意,縱使刮骨去毒,也難以祛除。
薛洋換上一張笑吟吟的笑臉,道:“我會向你贖罪,也會向你證明。”
心髒不死,我都會永遠證明着——我愛你。
Advertisement
直到永遠。
曉星塵習慣性拂了一下衣袖,道:“随你。”
“在那裏,快,他們在那!”
兩人聞聲看去,宋岚帶着一群仙門修士正禦劍疾馳而來。
姚宗主:“薛洋,當日就不該輕易放你走!你,你竟還敢綁架曉星塵道長。”
看來宋岚已經和他們說過了那日的情形。說是綁架,其實是……囚禁。
可能是為了維護曉星塵的顏面才這樣說。
薛洋快要壓制不住怨靈,曉星塵連忙出聲道:“薛洋,冷靜!”
溫潤的聲線如綿綿春雨,一下子撲滅了薛洋即将洶湧的怒火。
要是薛洋在這裏被怨氣侵占攻心,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曉星塵不動聲色地擋在薛洋身前,溫聲道:“不知姚宗主此來所為何事?”
姚宗主橫眉豎眼,道:“道長,你怎麽還護着他?快離他遠點。”
宋岚說不了話,卻也直直看着曉星塵,其意思不言而喻。
薛洋看着眼前的曉星塵,有些錯愕。
細細算來,這一世薛成美多次千人诟病,曉星塵無一不護着他。
即使不是明确地站在他身旁,薛洋心裏的愛意也漸漸泛濫……
三人成虎,衆口難調。
僵持久了,有些修士不免嘀咕。在他們眼裏,和惡人沾邊的,定也是惡人不可。
“常氏一案未沉,道長倒是護起仇人來了。”
“仙門名士啊!豈能和惡人為伍!”
“霜華一劍動天下,道長這是要自毀前程。”
……
在場皆為修仙之人,五官無不靈敏,哪有聽不見的?
這些話,分明就是故意說出來給曉星塵聽到。
曉星塵正尴尬于此時的情景,進退兩難,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薛洋有了異變。
薛洋本來無甚在意,反正這些年來罵他的人也不少,再難聽的話他也聽過了。
但是薛洋是萬萬聽不得別人說曉星塵一句不好,更何況當着他的面赤裸裸出言侮辱。
他放在心尖上的谪仙,豈容旁人戲谑?
宋岚轉過身去,顯然是對剛才的話不滿了。
但是還沒等他動作,薛洋已經霹靂而來。
瞬息之間,薛洋已經掐住了剛才出言的修士咽喉。
比起掐曉星塵的時候,這時的薛洋簡直就是魔鬼。
他森森然道:“你這舌頭,真是要不得了。”
修士瞳孔一縮,面色越來越猙獰痛苦。
薛洋一手掐着一個修士的脖子,召動降災,猛然将他們的舌頭連跟拔出。
鮮血濺到了薛洋的半邊臉上,他渾然不在意地随手一抹,眼底盡是殺意。
兩個修士當即斃命,薛洋笑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眼神懶洋洋地掃過一行人,姚宗主莫名打了個冷戰,只覺背後寒意透骨。
薛洋轉過身來,俯視衆人的樣子,像一尊邪神而立。
曉星塵的心驟然停了一下,同時,薛洋又一次在自己眼前如此肆意殺人。
薛洋知道曉星塵怎麽想的,他無所謂道:“罵我可以,但不可以指摘你。這類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反了,反了!快,快殺了他!”姚宗主大喊一聲。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布陣。
一劍誅仙,千萬飛劍在空中飛刺向薛洋。
這架勢,非得把人紮成個篩子不可。
曉星塵道:“別!”打不過他的。
衆人自然不會聽他的,只顧催劍。
薛洋臉上滿是快意,殺戮之意昭然。
他擡手,緩緩召出降災,以血祭劍!
邪氣肆意,薛洋提降災直面千萬飛劍。
靈力流轉,一劍擊出!
僅僅一劍,多名仙士便送了命,姚宗主重傷。
薛洋輕笑道:“不自量力。”
曉星塵這幾日頻頻受傷,悶咳出一口血,喚道:“薛洋,勿再造殺孽!”
話音未落,曉星塵被擊中,一頭昏倒。
宋岚萬分錯愕地看去,姚宗主收起手,道:“并沒有傷到道長,只是讓他睡一下,別又誤了大事。”
話雖如此,但曉星塵的臉色可不見得多安詳。
姓姚的再怎麽草包,他也是一門宗主,剛才那一擊又是對付曉星塵這般高深的人,必然少不了重擊。